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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为福临准备潜入郑亲王府的计划,如今即时否决。济尔哈朗经过今天事件后,绝对会将府上保安升级。再者他的儿子都不愿引路,只能放弃。
反正奏只是希望他到郑亲王府走一圈,实际打探济尔哈朗的秘密,好说服福临行动。没想到自己只不过让完颜蒲里古野离开,摆出福临这块饵,一堆人就争着抢食,而且抢得非常难看。
当然亦拜此所赐,连一些人都按捺不住提早行动。豪格派出刺客,让福临真切感受到死亡。实际体验,胜过奏说一百句真心话。
即使只是六岁,他都是清国皇帝,他都有自己的底线。现在有人意图取其性命,甚至对布木布泰形成伤害,他当然不可能坐视不管。
真是有危就有机,福祸永远相随。托豪格冲动的指令,让奏的计划又加快几步。
“不如我们叫蒲里古野回来吧。”
“绝对不行,”福临对完颜蒲里古野的第一印象太好,如同他信任济尔哈朗一样,不是一时三刻可以纠正过来:“就广义上而言,她是多尔衮的人;就狭义上而言,她不是我们这边。”
广义狭义,害福临听不真切。奏简单道:“蒲里古野的最终目标,是与我痛快打一场。她不会错过任何能够敌对的机会所以她必会成为敌人,立在我的对面。”
福临还未能好好理解,为何曾经能够陪伴他一起走的两位魔女,却不是朋友。
“有些事,你长大之后自然会明白。”
人生总是充满各种无奈,而这种遗憾,即使成为魔女,都不会消除。
打从一开始,奏就没有将完颜蒲里古野纳入计划之中,甚至想办法将她排除出去。
“兵权在握、将士服从,是巩固政权的基础。”奏向福临说明务实的思想:“古来只要有兵权者,就可大权在握。”
知道福临尚未瞭解透彻,奏尝试引用现成的例子:“何故前多尔衮敢与豪格对呛,图谋皇位?因为他有兵!他的兵不输豪格,所以敢叫板对立。”
“不过他最终都是没有坐上去。”
“因为代善及济尔哈朗都站在豪格那边,这样子豪格的兵就是最多,多尔衮不够打,便退下来了。”
“为何最终是我成为皇帝?”
小孩子最爱问为甚么,奏思索一会才说道:“就是因为令堂找到最多的兵,她一人搞定多尔衮,再摆平代善和济尔哈朗,受到最多支持,便能推举你登位。”
福临能够成为皇帝,乃综合不少因素。如果换另一人提问,奏也许提出更简单的答案:运气。
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用功。人的成功从来都是偶发,而不是必然。
论勤力,耕田的牛最勤力,为何始终没有出头天?
所谓努力就能成功,只是成功者欺骗失败者时的甜言蜜语,让他们继续在错误的道路上走下去。
手中有兵,就一定能专权吗?奏随时都能向你数算,古往今来多少败者输家,坐拥多数兵马,依然时不我与,输得一败涂地。
更别说自己,深体体会过,世界上存在着,如何努力都不可能达成的梦想
“奏,你没事吗?”
皇宫中的奏,因为忆起过去的回忆,一时沉醉其中,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正好白达回来,看见她过于生人勿近的气场,才大胆询问。
“没事。”
像她活上超过一千年的魔女,还能保留尚为人类时鲜明的记忆,不得不称为异数。很多魔女,活上数百年,几乎都要忘个干净。
“我这边还有事要忙,你帮我把风。”
“呃是。”
在白达眼中,奏就只是一直坐在椅上,神态亦毫无变化,好比没有气息的人偶。不动如山的她,究竟在忙于何事,他一慨不知,亦没有过问半句,只是忠实地守在门口,不去打扰她,亦不让任何人打扰她。
至少这是自己身为“皇帝”,惟一可恃的权力。
另一边厢,在奏“下线”后,福临及朱慈照两边陷入无法沟通的困境。朱慈照非常直接,拍拍书本叫唤“姨娘”。
“我一直都在的唷。”
“刚才叫了几次,姨娘都没有反应。”
“因为我在思考某些问题。”
“冯大人说街上布防太密,不可能再明目张胆走出去,现在该怎么办?”
“很简单,叫救兵。”
奏同时以满汉文并列回答,室中三人登时傻眼。
“嘿嘿嘿,确实是姨娘才会提出的解答。”
朱慈照想起以前的事,忍不住笑出来。
冯永硕问:“娘娘在盛京还有朋友吗?”
“不是我的朋友,是福临的友方。或者,协助福临,对自己有利的人。”
福临想来想去,除布木布泰外,就想不到还有谁会帮助自己。
“冯大人推理无误,外面的旗兵目标是抓捕福临,既然如此,你们两人当可离开。”
“臣明白了。”
奏的提议永远是“先破后立”,否定固有成见,再用最简单的方法解决。
三个人不可能同时离开,就分别离开啊,多简单!
“冯大人,有事要拜访你帮忙。”
“娘娘请说。”冯永硕下跪接旨。
奏在书本中呈现出地图,只是撤去代表敌人的红点,换成一个蓝点:“你速速带上这本书,到此地点。之后的事,由我来办。”
然后向朱慈照及福临说:“照儿留在此,帮忙保护福临,以防万一。”
“没问题,包在儿臣身上!”
诸事既定,冯永硕遂推门外出。没想到他们这番折腾,已经搞上一个半时辰。望望天上太阳半斜,地上影子渐长,更抓紧时间,抱著书本急步前进。
果然拦在路口的官兵目标不是他,只要具明入关时的文件,证明身份后便放行。冯永硕离开封锁线,越过一条街外,果然天下太平,再无压力罩在身上。
第190章 崇祯十七年七月#033 前锦衣卫()
确定安全,无人跟踪之后,冯永硕还是不安心,问怀中的书本道:“公子那边平安吗?”
“最好快一点,刺客仍然未有放弃。”
“刺客?”冯永硕皱眉,经奏一提,才想起方才那五位劲衣蒙面者,每一人的武功都非常高。朱慈照能在其手下过招而未被杀害,总算是福大命大。
当然此非偶然,一者奏化解了杀着;二者敌人主要目标是福临,对他们而言朱慈照只是一位乱入碍事的路人。
“总是觉得那五人有点面善。”
冯永硕当时还在全力跑过去,只是凭直觉感到那五位刺客有几分熟悉。
“娘娘,他们是我认识的人吗?”
刚才讨论时未有机会问出口的问题,奏爽快解答道:“没错,五位都和你一样,是前锦衣卫。”
“可否告诉臣下,他们的身份?”
“‘星子剑’东方涌、‘雪峰一剑’独孤北、‘无命剑’萧四、‘云外刀’燕南飞和‘双辉罗音’温近中。”
五个外号,五个名字,无一不是故人。看完换在书本上列出的人物,冯永硕的表情没有一丝动摇。似乎有滔天的情感,被他自己默默的吞下去。
这是真正的男人,千万感情都藏在心中,泛起一阵酸楚,而不曾会向外人泄露半句。
虽然冯永硕没有问,但奏愿意解答:“自从京城破陷后,东西两厂都不复存在。一部份人投靠李自成当官,一部份人出走。而这五个人,转行当刺客。这次受聘于豪格,意图杀害福临,去除障碍。”
冯永硕点头,男人之间有些事,不用说明都可以理解。总之现在他们是敌人,只要知道这点就够了,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依照奏的指示,来到一条更为堂皇宏伟的街道。宽阔平坦的马路两旁,一座座高耸楼房映入眼。每层重檐翘角下,都是五彩斑斓的异国漆栋画染。街道上依然是旅馆、饭馆及茶楼,其中有歌女乐坊,唱着满州人的曲子。
在这处汉人变成异类,满人才是主人家。踏进异国的地头,冯永硕不卑不亢,无视其他满人的视线,默默走在道上。
走到奏所指示的地点,原来是一间饭馆。门外站着一位姑娘,慢慢以针线在在织物上缝造满绣。冯永硕感觉对方有一点可疑,还未来得及打量时,便被饭馆的伙计走过来搭话。
此刻冯永硕蓄汉人的发,穿汉人的服,明眼人都能分辨出他是汉人,却还是张口说满语。冯永硕半只字都听不懂,又觉对方口音难听,心想道:“不愧是化外之民,说话太难听了,跟吵架一样,我根本就听不懂。”
立足大明,清国乃外敌,三番四次入侵中土,杀其同胞,俱是可憎可厌之徒。不过冯永硕想忆起奏平日的训话,旋而想道:“娘娘不喜欢我们轻视外族,这说话的人不说汉语,也许是以为我会满语,又或是他不懂汉语。”
习惯下产生的蔑视与不快,很快就消弭于无。何况他来盛京是救出奏,不是挑衅滋事。
“对不起,你懂说汉语吗?”
听到冯永硕说汉语,伙计像是见到奇珍异种,呢喃着甚么。冯永硕即时翻开书本,让奏用满文与他沟通。这位伙计粗通文字,见纸上写有急事求见都察院承政大人,心想是否外国使节。先叫他在门外稍候,自己跑到二楼雅房通知客人。
奏要找的这位“都察院承政大人”,名叫满达海。都察院乃明之监察机关,清建国之时仿效,设承政一人,可视为尚书御史。
这位满达海不仅在朝中当大官,更是礼亲王代善第七子,出身显赫。今天他一如平常,处理完公事后就到饭馆,与几位大臣谈天说地。谈得正欢时,突然伙计说楼下有汉人拜见。
“知道他的名字吗?”
伙计摇头,邻旁的阿济格拍桌子:“你怎样办事?不会问问他的名字吗?”
“诸位王爷、大人,那位汉人不懂说满语。”
满达海好奇:“他不会说满语,为何你知道他想见我?”
“他有一本书,上面写着‘求见都察院承政大人,有事垂求’的满文。”
有同桌的人道:“难不成是公事?”
“我朝文件,岂会由汉人传递?”
阿济格一言不合就出言道:“多想无益,直接出去见见,何怕之有?”
满达海不敢拂逆,客气陪笑,就此暂时离座,跟随伙计到楼下正门。心中突然有些念头,小声向伙计说话,塞几文钱,对方即时点头谢好。
冯永硕见到伙计带着一位廿二三岁的,长着一张粗犷英挺脸孔的青年拾步下阶,手中书本即时震动。他急急翻开,奏将其中一页剥下化成密函,又在书页上说明:“这位就是代善七子满达海,你将信交给他,务必要当场拆阅。”
伙计在途中叫来一位粗通汉语的小二帮忙翻译,三人携步上前,伙计客气说道:“都察院承政大人有事,恕不克分身。这位是他的朋友,有任何事都可以交由他代劳。”
翻译传话后,冯永硕好奇地望向那位显贵满人。对方奏说他就是满达海,但本人却否认。掩饰真实的身份,似乎对自己抱有一定戒心。冯永硕顿时提高警觉,低声道:“有一封密函,望大人亲自拆阅。”
满达海没有即时拆开,反问道:“是谁呈来?”
“我家主人。”
奏身为贵妃,他是臣子,自然是主人,这样一说并无错。
“你家主人是谁?”
冯永硕为免对方产生敌意,谨慎低头,双手高举信函:“事关机密,请本人亲自拆阅,尔后再谈。”
满达海依然双手摆在背后,全神贯注盯向冯永硕。
“既然此密函事关重大,本人不敢僭越私拆。不如容本人转呈至大人面前,待他看罢,再行答覆,如何?”
冯永硕心想你就是满达海本人,还要搞那么多事,真的吃闲饭没处撑。当然这些话只在心底想,嘴上应道:“请便。”
满达海听对方回答轻松,反而起疑:“既说是机密信函,却又随意任外人接触,到底作何打算?要么对方装神骗鬼,要么这封信并不太重要,要么他知道我就是满达海!”
第191章 崇祯十七年七月#034 两封信函()
心中警戒起来,一边收下信函,一边点头:“请稍待片刻,伙计,安排他坐下,招呼一下。”
冯永硕在伙计指示下来到一处空桌子坐下,望向登步回去二楼的满达海。他将信函随便塞入腰间,并未在道上拆阅。回到房间后,几位大臣打探情况,他简述一遍后,却紧按信函。
“我先去看看,之后再聊。”
满达海当然不会将信件在众人面前公开,但亦疑心信件有诈,所以需要有第三方作证。这些同桌友人,只需要知道他收信拆信之事即可,而不需要知道内容。正是他这份小心的个性,奏才不怕泄密。
别的不说,单单是被阿济格知道信上内容,她全盘棋局都要乱掉了。一直以来她就是游走于灰色的中间界线,三边各不相通,欺左又瞒右,才能维持住目前这暴风雨欲来之局面。
诸位大臣都是长年打滚官场,知道何谓适可而止。至于大而无当满脑肌肉的阿济格却重义气,说不看就不看,反而更简单直率。
满达海退至房间一道屏风后,慢慢拆开信函。信上内容很短,但带来非常震撼的消息。虽然脸上毫无波澜,但内心却倒番五颜六色,大脑瑟瑟发抖,甚至猜想这是不是恶作剧。
信上大意是如今朝中的是假皇帝,真正的顺治帝流浪宫外,更有刺客追杀。现宣满达海依指示救驾,事成后重重有赏。满达海默记内容,想烧毁信纸,却又稍一犹豫,最后收入怀中。
救?还是不救?是恶作剧,抑或真有其事?满达海思前想后,决定直接问冯永硕。
在等待满达海下来时,冯永硕双眼始终无法自门外针锈的姑娘身上离开。要说为甚么,他却又举不出半点理由。硬要给一个藉口,就是觉得她的存在非常碍眼。
长年行走江湖时陪养出来的直觉,这位姑娘绝不简单,肯定不是普通人。在未辨明是敌是友前,他亦无法安心。
换作朱慈照,恐怕直接问奏求答案;可提冯永硕长年习惯,凭自己观察及思考去判断情况,根本没有意识到问手边的“万能工具书”。
奏当然知悉一切,但赞同冯永硕这种处事应对。要是养成凡事求问于她,答案唾手可得,如同未来世界的年青人,凡有疑问就上网搜索答案,脑袋绝对会变笨。故此她除非判定有必要,否则不会插口解说。
此时伙计取来一壶热茶,冯永硕认得他是懂汉语的那位,尝试向他打探那位姑娘的详情。
“那边有人吗?”伙计扭头望向门外,这时才留意到那位姑娘:“啊她何时在这儿?我都没有为意。”
冯永硕皱眉,但理认为他对自己撒谎。事实上像她这么碍眼,在别人饭馆正门刺绣,却没有人出来驱赶,街上行人都不曾打量,证明她有独到的隐蔽能力。
过去身在东厂时,曾听说过有些神奇武功,修练者能屏息闭气,消形抹神,达至他人不会留意的程度。在需要秘密埋伏或跟踪时,这类高手尤为重要。可惜他一直只闻传说,未尝亲睹。
“莫非这位姑娘,就是修练此门秘术之士?”
即使心生好奇,亦知所进退,未敢进一步打探。双方素不相识,他凭何冒昧问人武功底细,此乃行走江湖之大忌;再者他来此是找救兵,永王与顺治尚处在危险中,岂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