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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跟她说“你被解雇了”,她必定死缠烂打问长问短,甚至直接冲入皇宫找她追究原因。所以请这位魔女离开,需要一点技巧。奏寻思半晌,已经有想法,遂趁午饭时提出来。
“保护福临的工作,至此结束了。”
“啥?”
福临及完颜蒲里古野在饭桌上同时愕然,见到奏这番决定,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完颜蒲里古野抢走书本,对着它大吼大叫:“你这是甚么意思?”
饭馆中不少客人都望过来,福临有点尴尬,连忙拉住完颜蒲里古野:“小声点,别人都在看着呢。”
如果这是普通的书本,此时定必被完颜蒲里古野撕成碎片。扯不烂之后,才掷回桌上。福临心想奏这番决定,定然有其理由,尝问其故。奏在书上答曰:“多尔衮快将有行动,你再陪着皇帝,恐怕会有麻烦吧。”
“咦?是这样吗?”听到多尔衮有事找她,完颜蒲里古野才想起有这个人:“他找我有何事?”
“你去见见他就明白了。”奏总不可能在福临面前说“多尔衮准备对付济尔哈朗”吧?那样子连福临都会抗议啊。完颜蒲里古野指指福临:“那么他怎么办?回皇宫吗?”
听到要回去皇宫,福临倒是辖达,没有太大不满。毕竟天下无不散的筵席,离家再久的浪子都要有回家的一天。
能够出宫半个月之多,能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自由日子,福临觉得于愿足矣,故此不会任性反抗。
“在回去之前,还有事要拜托他办。”
福临即时问:“是要紧的事吗?”
“当然。”
完颜蒲里古野问:“我离开之后,谁来照顾这小子?”
“我已经有安排,你尽管回去吧。”
其实就是变相的解雇通知,只不过换一个说法,改一个理由,当事人就完全没有理会。
“嘿嘿,我就知道你早有安排。”完颜蒲里古野觉得奏一如既往的安心信赖,任何事都算无遗策。既然回去多尔衮那边,钱都没多少用,随便将身上的银两铜钱都堆在桌上:“这些钱我用不着,都送给你了。”
一刹那间福临感受四周视线聚集过来:“蒲里古野,你不知道‘财不可露眼’吗?”
“诶?奏不是说有安排吗?”
“没问题,让她走。”
见到书本中奏如此肯定,完颜蒲里古野更加毫无牵累,走得轻松。临别之际,她再三打量全知之书。经过接近廿天的休养,书芯开始积聚起厚度,如今已经恢复至一定的份量
“那么之后我们再会了,‘全知’之魔女。”
“下次再见面,必不会让你失望,‘森罗’之魔女。”
完颜蒲里古野走得干脆,因为她信任奏,知道她的计划快将完成。互相利用的关系结束,没有理由再继续留下来。
福临望着桌上大堆钱银,不知道如何盛放,便问饭馆小二拿一块布装成包袱,找了饭钱后离开。
“之后我要做甚么事?”
福临满脑子疑问,捧著书本等待回答。他很久之前已经隐约好奇,问过完颜蒲里古野与奏的关系。
完颜蒲里古野那时是这样回答的:“发现其他魔女时,真是太兴奋了,那是多么难得的事!自然要好好珍藏起来,慢慢玩个够。”
奏在书本中回答道:“以前是朋友,现在是敌人。因为那个人是大笨蛋,所以我一定会尽全力狠狠打扁她。”
两边解释完之后,福临还不是太理解,于是奏打个比喻道:“你和索额图是好朋友,是吧?”
福临点点头,奏续道:“现在索额图有一位朋友的朋友的朋友闹事,找上门缠着你要决定,你会怎么办?”
索额图的朋友的朋友的朋友?福临摊开手,认真屈指计算,只能有一个模糊的印象。
“当然和他打一场。”
“对啊,我们就是这样的关系。”
福临听罢,似懂非懂的,只能肯定一件事,二人严格上不算真正的朋友。机警的他持续留意,就会发现有时奏会故意瞒住完颜蒲里古野,私下向他传讯息。如今借故支开对方,要说中间没有猫腻,绝对没有可能。
福临记得奏提过他回宫前尚有事要办,应该是与此有关了。
“作为皇帝,微服出巡,首先要找人保护你。”
话未说完,福临便发现有三名彪形大汉从街上三个方向徐徐接近。对方分别占据四周重要位置,目光中充满贪婪之色,一对鼠目直勾勾地盯向福临身上盛满钱银的包袱,浑身散发出令人不安的气息。
就像之前被人跟踪那样,带有侵略性的恶意,令人不得不生起反抗的意识。当时跟踪者都被完颜蒲里古野处理掉,现在只有自己一人,该如何是好?
“奏,我被坏人盯上了。”
现在最为安心,可以托赖的,只余下奏一人。
第180章 崇祯十七年七月#023 全速逃奔()
奏当然知道,事实上二人一直被几批人跟踪。当完颜蒲里古野豪迈爽快取出巨款,交予福临这位小孩子时,更有几名窃贼心生贪念,盯上同一人。福临始终是孩子,即使手中握住书本,依然渗出一点汗水。
小偷想不动声息扒钱后逃匿;盗贼见其衣服虽然披上污垢,但质料光鲜,仪态有礼,想其必为大富人家子弟,打算连人带钱绑走再勒索;苏墨儿派来的蒙古人已经收到上面指示,改为暗中保护;济尔哈朗派出的满人企图抓回去,证明当今朝上之皇帝为假的
奏却嫌人数不够,最好越多越好。当然她不是冷血生物,必须优先保障福临的安全。书页上显示盛京城详细地图,以红线划出好几条逃生路线。
“请沿这些路全速奔跑。”
福临低头看书,眼角悄悄比对附近环境,确认地图显示的资料无误,默记心上,突然起势冲入左边的小巷。
“看来姨娘终于出手了。”
别人也许不会在意福临看书这一个动作,但朱慈照却对那本书甚有体验。
他和冯永硕几天以来都跟踪在二人身后,更顺便留心到其他跟踪者的身影。看情况对方无法在城外寻得目标,都是入城后紧盯某些地点,才再次捕获他们。
冯永硕分析道:“已经能够定点位置守株待兔,表示跟踪者熟知目标的出没位置,这样子可不好办啊。”
“反正姨娘只叫我们跟着那位男孩,万一遇上危险,就冲上去帮忙吧。”
于是二人一直远远躲在外,随便在路过市集时买肉包子解决。令人意外的是完颜蒲里古野将银两都推给福临,然后潇洒离开,不带走半枚铜钱。
冯永硕无法理解,怎么有人会做事如此不理后果。她这么破格的举动,分明是推同行的男孩入虎口。
“也许姨娘自有深意吧”
“抱歉,我辈凡夫俗子真的瞧不清,看不懂。”
朱慈照苦笑,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为何奏提出的指示如此模糊?她有何难言之隐?这边完全不瞭解。既然奏说要他们暂时协多“临多”,便照吩咐而为。
“既然确定那是姨娘的书,而上面有姨娘的吩咐,理当遵循即可。”
“我明白的,公子。”
两个人呆上一会,便见到福临背着盛满银两的包袱离开饭馆。冯永硕留意到附近太多人同时行动,以防混乱时无法及时抢救,不管三七廿一都拉住朱慈照冲上去。
之后正如前述,福临低头望望书本,便开始有异常的行动,朱慈照便有些许放心下来。
不过小孩子跑得再快,都快不过成年人,何况当中更有一堆江湖好手,居然施展飞檐走壁窜上邻旁建物,抄捷径截在前头。
“冯大人,你不会轻功真吃亏。”
冯永硕无奈争辩道:“你以为我想的吗?”
朱慈照摇头,直率地道:“事在人为,努力一点,大不了叫姨娘教你。”
冯永硕露出非常古怪的神色,似乎未有将朱慈照的忠言听进耳内。或者,他并不认为正确,又懒得争辩。
那边厢福临因为身子矮小,奏特别安排成年人难以穿过的窄巷小道中逃走。才跑上数步,便听得耳后一阵暴喝,四周人声沸腾,心中更急,走得更快。他深深明白,走得慢就会被人抓住,无论落入何人手上,都非吃大亏不可。
孩子跑不快,气力不足,四处乱窜渐渐的就有些支持不住。偶尔转头望望身后,几名脸相凶悍的汉人冲来,不由得心中麻乱起来,越想越怕,越是走得慢。
“臭小子,别想走!”
有一批人特别狠勇,跑在最前,几乎快要追上来,还得别扬声怒吼。虽然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但肯定对自己大大不利。福临惟一能依赖的,除去怀中那本书,便只余下双脚。走不到一会,双脚酸痛,步陟艰难,人却不曾停止,仍然坚持要奔跑。
跑不动,就是死路一条。
跑,不是无意义,慌不择路的乱跑。他不时快速翻看书本,见前面原应表示左转的路封死,改为往加跑。福临亦不多思考,依书本指示而行。
“那小子走好快!”
另一批人早就拦在左边后巷外,打算前后包抄。明明已经埋伏妥当,准备充足,偏生在奏的权能下一览无遗,自然无孔而入。福临往右一转,气得他们顿足,张口叫外面的兄弟进来帮忙。
“没关系,老板在右边出口都派驻兄弟”
其中一名小混混自作聪明地向头领报告,话未说完,就见到福临蹲下,钻入墙壁角落的狗洞中。
“嗤,麻烦的小鬼!跟上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们都想钻狗洞,可惜太小,根本塞不入。另外一批人则是从楼顶上跳下来,轻松翻过围墙,从空中踩入别人的家中。
明明志在必得,却横生波折,眼见被其他人抢先,流氓老大千万个不愿。他们是某赌场老板聘来,誓要找完颜蒲里古野及福临这一对“老千”出气。好不容易找到人后,最麻烦的完颜蒲里古野不知何故主动离开,让他们扑出来,齐齐追上福临。
为何会忽然冒出这一批人呢?且要倒叙回先月,那时完颜蒲里古野在好几家赌场大赢特赢之壮举。庄家不服气,即场召手下,恃强凌弱,反而被她闹到人仰马翻。
同样的事不止一次,而是好几次。
盛京的地下赌场不多,但背后全部都是有后台、背景及靠山的江湖大人物主理。起初几位幕后老板都认为是别家派来砸场搞事,差一点就要上演一场地下帮派血染盛京大屠杀。
幸而在大战前夕,几方大人物坐下来面谈,终于搞清楚是天大的误会,真凶乃第三方。既同仇敌忾,于是快速统一战线,枪口对外,将完颜蒲里古野及同行的福临列入黑名单。约定只要二人踏足盛京任一家赌场,便即时通知其他人,迅速上门执行私刑。
理所当然这批人所有举动,都逃不出奏的法眼。最初就是她提议完颜蒲里古野去赌场,利用自己“全知”的权能爽快赚钱不求人。一来不用回去找多尔衮取生活费、二来搞乱盛京治安、三来嫁祸给完颜蒲里古野增添麻烦。只是对方太无能,甚至连福临都不放过,奏只好中止计划。既然尔后不再提起。
第181章 崇祯十七年七月#024 小鬼老子()
完颜蒲里古野彻头彻尾都是依奏的指示下注,完全没有真切体会过赌博的惊险与刺激。尤其每场必胜,从未失手,钱就像山洪暴发涌入袋,不用一会便感到无聊。听到不需再去赌场,甚是高兴。至于生活费方面,之前赚下来的简直足够福临一辈子省吃俭用都花不完的程度,更毋庸再作冯妇,重踏赌场。
可怜赌场几帮派别你眼盯我眼,守株待兔等上好几天,始终不见目标上门。人不来,就报不了仇,抢不回钱。几位老板心中气愤难平,照道理还有几家赌场未遭殃,敌人为何没有上钓?莫非情报泄露,完颜蒲里古野可能怕事而躲起来?
他们死心不息,既然人不来,就自己出手。遂招兵买马,聘多些人回来,四出搜索。即使反转盛京,亦要将目标翻出来。
完颜蒲里古野根本没有躲起来,一直大摇大摆带着福临出入盛京;奏亦是故意不提醒,暗中等他们集结演好戏。最终他们如愿以偿,或者说他们行动太慢。人是找到了,却没胆行动。
几大帮派都害怕完颜蒲里古野的神奇招数,老是找藉口叫别行先行先死。或是不愿牺牲小我,想谋最大利益,同时客气你推我让。拖拖拉拉,等福临落单才以大欺小,争先恐后群空而出。
在帮派寻仇以外,另外几批人的行动同样持续变化。他们不明白“行先死先”的道理,自己一番辛劳只是当开荒牛,成为别人的嫁衣裳探路。
小偷不敢走在最前,只是远远跟在后面,察觉情况不对。作为小偷,身手当然不及其他人,但目光绝对不会差太远。见到争的人不仅多,而且非泛泛之辈,甚至来头不少。他们求财,不是赔命,觉得风险太高。衡量再三,决定放弃,最先打退堂鼓。
相比暗中鬼祟行动的小偷,窃贼无疑更为专业,因为他们比小偷更狠更有种!他们同样发现形势比预期混乱,但依然勇往直前,尝试能够从中占得一点便宜。尤其人多自然混乱,趁机上下其手浑水摸鱼,赚一点也好,不致做白工。
更有几位窃贼握手把臂,决定会合在一起,互相照应做好这单“生意”。正是团结就是力量,虽然事成后均分,每人所得比较少,但至少有赚,不致吃白果。
然而相比他们身后的人,依然是小巫见大巫。
苏墨儿派来的蒙古人以保护皇帝为己任,见状自然焦头烂额。偏生后巷太窄,他们最初就抢不了先机,只能跟在前面的人后面,又或爬上楼顶抄捷径;济尔哈朗派来的镶蓝旗人更是专业,派人通知其他好几路兵马,提早封锁这一带的外围,完成更周密的步署。
身为军人,济尔哈朗的心腹,他们等待那么久,就是等一个彻底将死的机会。
登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帮派像蝼蚁堆在地面,争相如潮水涌至;窃贼有混在帮派中,有些腾上楼秀围墙翻入去;蒙古人举起粗壮的臂膀以蛮力破开一条路;镶蓝旗兵化身成平民,不动声息将四周包围起来。
“我往天上走!”朱慈照远远见到巷内塞得人满为患,蒙古人满州人汉人打起来,才不想参与这场红海大对决。他决定轻轻一跳,双臂引体往上,勉强来到旁边的楼顶。
“公子,我呢?”冯永硕仰首急问。
主仆在江湖上行走半个月,已然亦师亦友。朱慈照知道他不会轻功,自己又无力扯他上来,只好抛话道:“你找办法绕过去,我先去视察情况!”
冯永硕别无良方,何况朱慈照是他主子,自然遵命,转身跑去其他地方找入口。
其实一大堆人这样子热闹起哄,又明目张胆地当“飞天蠄蟧”,早就惹来无数百姓恐慌。部份满州男子不明就里,以为有甚么大事发生,连忙捋袖揎拳,提刀狭弓,也冲过来瞧情况。人越多越乱,情况开始失控。
朱慈照只是在楼顶几个起落,便有人往他射箭。在风声贯耳前,他先一步回身举臂,藏在左袖下的盾牌顺利挡下一支利矢。
一名满人嘴巴咒骂着,自窗户蹬上来,向朱慈照吆喝。又向墙壁下簇拥的人吐口水。
“是脚下这间屋的住户吗?看来是不满意太多来历不明的人聚集在周围呢。”
朱慈照双眼一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