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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亲生母亲的布木布泰,如非从头至尾在旁边看着,都差点误会这是自己的孩子。
第153章 崇祯十七年六月#041 人生在世()
奏之前既能帮朱由检等人换成另一个人的容貌,自然能够将另一个人的容貌换成福临。所谓易容之术,说穿了并没有多少玄妙奥秘,就只是工序比较麻烦,又讲究手艺功夫。
全能之书在完颜蒲里古野及福临手上,肩负重要的联络任务,不能召回来。再者奏下定决心要省吃俭用存书页,既然清宫之中材料颇丰,直接用现有的工具,还是能解决问题。
布木布泰则召来济尔哈朗,骗说福临已经回宫,不用再在外面找人。济尔哈朗感觉可疑,但近距离见到皇帝之貌,瞧不出问题,也就没有意见。
身边这位皇帝终究是假的,所以“寻找皇帝”的事仍然要继续进行,只是暗中着苏墨儿联络可信的蒙古人,在盛京一带持续搜索。
犹幸最终平安无事过去一天,她的心才稍稍安定。
“今天这件事,非常感谢你的协助。”
“不要搞错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只不过是想借你的手来打击多尔衮。”
奏这句话虚中有实,实中有虚。由最初开始,就决心要搞翻清国。难得挑衅起皇太后与摄政王对立,自然鼎力支持,惟恐天下不乱。
为取信布木布泰,奏才声称是要压制多尔衮,以免他再犯明境。如是者布木布泰便权衡利害,认定奏不是多尔衮那边的人。
人是要有利益才行动,亦因为利益而产生信任。
话虽如此,奏始终是身份不明,目的不明,一切要等布木布泰的密探自山海关调查完毕并回来后才能再作决定,所以仍象征性囚在大牢中。
苏墨儿小声问:“我们要怎么处理她?”,
“我还没想到,但是一天找不回福临,一天都不能大意。”
“皇太后说的正是。”
“你何时才交代福临的去向?”
布木布泰认定奏一定知道答案,事实上奏真的知道,却不打算说出来。
“那就要看你的态度了。”奏思量一会,仰头对布木布泰说:“当今清国皇帝是谁?”
“当然是福临!”
“既然如此,为何他从未批过一次奏章?”
“孩子年龄小,不会办事,自然由我及摄政王代劳。”
“啊,言下之意,是福临长大后,就会还权于他。”
“这个当然之至。”
“说得清楚一些吧,所谓长大后,到底是多少岁呢?”
布木布泰一愕,她从未想过这样的问题。明明是必定要面对的事,但她始终觉得是非常遥远的事,从而选择性忽视,甚至不去考虑。
“这个来日方长,大可从长计议。”
奏却直摇头,竟然朗声吟唱道:“人生五十年,与天地长久相较,如梦又似幻;一度得生者,岂有不灭者乎?”
这是名叫敦盛的幸若舞的其中一节,亦是织田信长在临终之时曾经吟诵的一节。
奏的声音太轻太甜,唱起来不觉其悲催。然而布木布泰深啄其字,又感一股浓浓的哀伤。
“人生如白马过隙,孩子很快就会长大成人。届时他不会念字,不晓读奏章,怎生做皇帝?”
“有我一直陪在他身边,手把手扶着,怎会有问题?”
“结果到头来,你还是没有打算放权予福临吗?”
布木布泰气涌上胸,面对奏毫不留情的追问,不知如何反驳。
“儿子是我的!与你何干?”
“不过皇帝是天下黎民的,别说是我,就算是路边的乞丐,都有权发声。”
奏见布木布泰恼怒不已,毫不后悔,掷下最强炸弹。
“如果你仍然将孩子当成自己的私有物,肆意控制主宰他的人生,那么我就决不会让他回来你的身边。”
布木布泰气愤地手指指向奏,如非自己双腕被镣铐锁在墙上,早就轻轻一掌扫开。
“天大地大,就只有我知道福临在哪里。”
不用等布木布泰出手,苏墨儿已经一掌掴向奏的脸上。
“好啊你终于承认了吗?斗胆妖人,快快将皇帝还回来!”
“我说得很清楚,你一天不改正自己对福临的态度,一天都不会见到自己的孩子。”
第二巴清脆的掴掌声传来,这一巴是布木布泰下手。
“你到底有何居心?为何要拆散我们母子?”
奏冷眼睨视眼前这位忧心孩子而泪涕俱洒的人母,脸容冷漠,连半点怜悯之心都没有。
“别用那张哭脸对着我,没有用的。不如说,看见就觉得厌恶。”
坦白而言,布木布泰在政治上真是无出其右,在皇太极骤然驾崩后,迅速而有力地稳住清国政治稳定。然而对内而言,对福临而言,她还是传统而典型的母亲:将孩子视为自己的资产来看待。
最初生下福临就被迫分开,然后提议让福临称帝,不无窃入个人私心,让自己抱回亲生孩子,亲耳听福临叫自己一声“额涅”。
这份愿望卑微而纯粹,弱小而真诚。但是时间会改变一切,包括将一位年青天真的少女变成中年怨毒的妇人,连单纯美好的心意都会扭曲成邪恶的念头。
自布木布泰母凭子贵后,福临就不再是单纯的孩子,而是她的谋生工具。在掌政之后,升上皇太后之位,她更加害怕堕落失足。不想回到无权无势的日子,拚命都要维持这份得来不易的显荣地位。
孩子既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自然就是她的人。孩子听母亲的话,又何错之有?再者没有她积极周旋,福临又怎么能成为皇帝?
“因为福临的身份自己才能成为皇太后”慢慢就改变成“因为她的功劳福临才能当上皇帝”。
孩子还小办不成事,没有她就甚么都办不到,只有她才是最重要这种心态日复一日累积下去,最终彻底扭曲,形成对福临病态而自私的态度。
在原本的历史中,布木布泰不得不面对顺治长大成人的事实,心不甘情不愿地将皇帝权力交还,仍意图用种种手段控制他,惹来无数冲突。
最为恶劣的是将自己蒙古部族的女子一个接一个推入宫当福临的女人,迫他迎娶一位根本不爱的女子当皇后。
曾经具备伟大眼界与胸襟的布木布泰,却在时间洗礼下,变成顽固霸道小气的老女人。所有婚姻只为巩固她一个人的利益,完全不管亲儿子的感受,同时毁掉那些嫁入深宫的少女。
就好像自己那位“最讨厌的人”一样,由诞生那天起,就彻底毁在她的掌上。
第154章 崇祯十七年六月#042 赌场风云()
过去奏没有能力反抗,默默承受;现在有能力了,自然不希望福临步上同样的后尘。不纠正身为罪魁祸首的布木布泰心中那根恶毒的苗芽,无论如何必会如同历史所载那样毁掉福临。
“福临就是因为讨厌你,才会离家出走。”
布木布泰气得快要疯了,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向她说话,何况她根本不觉得有错。
“格格,给我掌她的嘴!”
苏墨儿早就按捺不住,一得指示,即时动手一巴接一巴掌狠狠掴上去,扇得奏的脸颊与嘴唇肿胀,红的紫的混成一片,口腔内还流脓。
“呸!”
奏扭头吐出一口血,才一眨眼间,小脸已经恢复粉嫩白滑。
“看来你还是搞不懂,福临就是不喜欢你,才会擅自出宫。就算让你抓回来,他终有一天会展翅高飞,离开你的五指山。”
苏墨儿还想再扇下去,布木布泰竟然制止她。
“我们走。”
布木布泰狠狠咬牙吐话,拖着苏墨儿离开牢房。
“喂,如果发现那孩子的妆容有问题,记得带回来给我修理修理。”
临离去时犹听到奏的笑语,布木布泰脸色比炭更黑。
长久以来培育成的政治敏感,忽然大脑澄明,察觉自己已经掉入奏的陷阱内,即时如坠冰窟,手脚发冷。幸得苏墨儿托住,才能走回去。
头脑发冷,思前想后,终于明白中间都是有脉络可寻:使计拐走福临,因为没有皇帝上朝而受多尔衮党羽攻讦,为堵住悠悠之口而以假皇帝顶替
不知不觉间变得骑虎难下,再也无法回头。
更可怕的事,整件事之中,奏从头至尾彻底参与,却又完全不干她的事。只有她才有办法维持假皇帝的那副伪装的脸容,变相布木布泰彻底受她控制,将主动权拱手奉上。
为何自己如此糊涂?亏她事前还几番思量哪儿有问题,事实是整个计划都有问题!
“不愧是魔女,难道从最初开始,就算计到这一步吗?”
回到寝宫中屏退左右,布木布泰才敢开口向苏墨儿说话。
“奏不是多尔衮,更不是我们这边,她是大明的人!”
“可是这分明是”
“如果她是多尔衮的人,根本不需要帮我们造一个假皇帝。说到底,她是崇祯帝的妃子,当然心系明国。试想想清国内乱,对谁有好处?”
答案非常明显,当然是汉人,尤其是守在山海关的朱由检。别说举兵南下了,能否制服拥兵自重的多尔衮,都是问题。
奏没有骗她,打从认识的头一天已经说得清清楚楚。反而是自己多虑多疑,结果主动掉入圈套之中。
“皇太后,就算如此,亦不代表睿王是清白之身。”苏墨儿听罢布木布泰的分析,一边暗暗为奏的智慧而心惊,一边劝导说:“睿王向来跋扈,在朝中权势熏天,他终究是敌人,这点并不会改变。”
“咦,我知道的。”
母子岌岌可危,性命同告难以保证。不管奏有没有出手,都不会改变多尔衮的野心及对福临的威胁。
之前奏说多尔衮是清白的,无谋反之心,想来都是骗人的谎言。
“福临是我孩子!是当今的皇上!可恶的魔女,居然那样跟我说话我所作所为,一切的努力,全都是为了福临。谁敢动他一根汗毛,我都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就在布木布泰发出恕吼时,福临的皮毛真的被人动过了。
“将他们包围起来!”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一定有赌场,盛京亦不例外。毕竟“赌”是人的天性之一,不管满人蒙人汉人亦一样。不管他们藏得再隐密,奏都能全部揪出来,然后叫完颜蒲里古野带福临去“玩玩”。
甚么?未成年不能进赌场?以前哪有这样的规矩?
只要身上有钱,谁都能进去。只是出来嘛
“妈的!赢那么多钱,就想拍拍屁股走人?”
十赌九骗,在赌场只能输钱,不能赢钱,这是潜规则。
可惜再高明的骗术,都瞒不过奏的权能,全部反过来利用,让完颜蒲里古野及福临赚得盆满钵盛。
皇宫中不是没有赌局,福临隐约有听过,但只要他这位皇帝走过,人人立即收起来,完全不让他参与其中。如今有幸自由地玩,可是纵情体验一番。
做庄的快要输到脱裤子光屁股,当然怒不可恕,反过来诬蔑二人出千,派一堆壮丁团团包围二人。
“快快将钱留下来!”
面对人多势众,福临终归是孩子,自然胆小留在完颜蒲里古野身后。
“钱,是我们正正当当赢回来的,凭甚么要还给你们?输打赢要吗?”
对完颜蒲里古野而言权能是魔女的能力之一,用来赌钱都不觉得有问题,尽管“全知”的权能根本不是属于她。
“胡说!如不是出千,怎么可能赢那么多?”
“你们做庄的还不是天天赚得猪笼入水吗?难道输掉的客人可以投诉出千吗?”
“你你你”
赌场内龙蛇混杂,三教九流甚么人都有,就是没有正经人。
有人怕惹麻烦先一步逃出去,有人看热闹找地方站好阵脚。
“蒲里古野,奏说任你自由发挥。”
经过这几天相处,福临都习惯叫两位魔女名字了。如今他看看书本上浮现奏的说话,转述至完颜蒲里古野。
“安啦,这样有趣的事,再来多少都可以!”
惹事生非搞破坏捣乱别人的档口,然后脚底抹油快快逃走,不谛为人生一大乐事。
完颜蒲里古耶早就摆好双拳,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开战。众人见她连马步都不会扎,双臂无力乱晃,心想又是上门送经验的小白,轰然大笑。
“老大,查过了,没有人认识这位姑娘及男孩。”
“肯定?”
“千真万确。”
打狗都要看主人脸,尤其是开赌场,最重要是人面够广交情多。确定对方不是达官贵人的子女后,就不用再客气。
“动手!抄家伙!”
出拳脚是假打,拿兵器是真打。
人人拔刀在手,大喝一声齐齐冲上去。在他们眼中,男孩子完全没有战斗力,女的更加是门外汉,不值一提,理应很快就解决掉。
他们永远忘记,做人千万不能大意轻敌。
完颜蒲里古野右手手心聚变成一颗巨大的圆球,将木星变成一枚巨大西瓜般的拳套,一拳直勾出去。这一招功架与门外汉无异,但木星巨大的质量轰来,一时刀刃卷飞,再砸飞两名打手,将二人送出老远外,撞穿后面墙壁。
第155章 崇祯十七年六月#043 一巧一力()
“嘻咦?”
庄家扭头望去,两名打手都全身呈不自然的弯曲,口吐白沫,一副快将挂掉的样子。
另一边战况同样继续,有人不怕死从后偷袭,完颜蒲里古野只消左手一记响指,就召来一枚哈雷彗星砸扁他。
第三波人马揪桌翻椅,掩护自己同时舞刀前进,完颜蒲里古野右拳换成土星,整个土星环卷成盾牌挡下所有掷来之物,顺手甩出去,如同陀螺般一圈又一圈着,简单而粗暴地砸伤一堆打手以及赌桌。
第四波呃,没有第四波了。
眼前如此情景,吓呆所有人。大家都搞不懂,究竟那些巨大的圆球是从何处来,突然凭空出现,两三下就将整个赌场砸个稀巴拉烂,舍无全瓦,人无完肤。
见到之前的“勇者”都卧在地上不醒人事,惊觉自己惹来不得了的对手,在求生怕死的本能下,余下的打手不禁畏缩退后。
“上呀!我叫你们上呀!只不过是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你们都搞不平?平常要钱倒是很快,碰上事情却一个个像缩头乌龟一样?”
庄家在这一带都叫有头有脸的人物,虽然同样慌张,却甚为紧张自己的钱,决不愿意被眼前人轻松拿走大沓钱币风光离开。
应该苟存性命?抑或是遵循指示?打手经过内心一番痛苦的挣扎,只有少数选择静观其变,多数人选择自杀。
完颜蒲里古野不太满意地撇了撇嘴,她原以为自己已经做得够过份,按正常而言他们应该主动退开才对。明知不敌仍然冲上来,这是违反生物的求生本能。
和这群笨蛋打得一点都不痛快,她随便召来一颗恒星,高温的火焰伴随剧烈的热风,如海啸般盖过来。众人只道此火球势猛千钧,一时眼前刺目,只得以手掩眼倒退后去。
小小的食指往地下一指,不明的恒星就冲落指示的地面,将该处轰出一个大坑,整个赌场摇晃不稳。
良久群众感到热力迫来,稍稍抽手观看。晃眼之间,黑烟四下横飞半,在赌场中间炸出一个大洞。余威所及,连墙壁都挨出裂缝。
最初见到莫明奇妙跳出来的巨大圆球,原以为是变戏法。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