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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
在土屋楼顶，完颜蒲里古野换上汉人服饰，静静望向奏乘坐的小轿。
“这个感觉难不成？”
桥中的奏霎时感受到强大的杀气，不安的威胁穿透花轿罩临身上，将她思绪拉回现实中。与之前“间隙”之魔女莉亚对峙时完全不同，这次的杀气更加浓厚，非比寻常。奏甚至可以即时判断，对方绝对是针对她而来。
整个轿子完全笼罩在杀气之下，奏不可能乖乖照规矩坐在桥中。
“暗行御风八势！”
权具即时读取资料库中存在的武功秘笈，不经阅读直接将招数输入大脑。她起身蹬足，穿出花桥，双手平扬前推，劲风吹飞前面两位轿夫，使其不由自主松手，踏前数步。
“嗤，不行。”
毕竟是勉强用自己的内功使出来，不是纯正的暗行御风八势心法，效果别说大打折扣，而是近乎没有威力。
这套中国流传的武术，只是因为诸多原因，已经流落至东洋，中原反而失传的神功。真正练成此功者，几近异能者，可呼风唤雨，完全凌驾于近代武术之上。奏终究只能模仿其招，而不得其形与实。
“咦？娘娘从轿中走出来？”
围观的群众纷纷惊讶，轿夫大骇，回身催促奏返回轿上。
第106章 崇祯十七年六月#007 森罗魔女（）
“别过来！全部快离开！”
无人理会奏的呼喊声，反倒被人强行拥推回去。
“娘娘快回轿上，你不能下来唷。”
与此同时她亦见到“敌人”了。
“不是吧扑街了！”
完颜蒲里古野自然知道对方已经发现自己，一无所惧下，在奏的头顶上霎时生成一具超巨大的圆球。
围观的百姓发现头上一黑，仰观即见这具表面起伏不平，处处凹陷，比房子更大的圆球。
没有人意识到“逃走”这回事，还好奇八卦驻足观赏。
奏心知多说无益，左手一拍书本，纸页飞扬，闪电间书页飞扬，组成一柄狙击步枪。说时迟那时快，巨大圆球直坠压下来。众百姓才惊吓得抱头逃窜，奏一枪射出，“砰”的一声，一发子弹打中圆球。
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比房子更大的圆球眨眼间消失无踪，如同不曾存在过一样。
“有趣！果然有趣！”
完颜蒲里古野看见对方爽快破解自己的招数，心情居然愉快至极。
红衣袂动，奏趁机翻身跳到另一边平房顶上，嫁衣的纱裙随风曳舞。身上连一件武器都没有，就算携带在身，一般武器都挡不住对方的攻击，只好豪爽地变出未来世界的武器。
她将狙击步枪指向完颜蒲里古野，对方又猛地变出三个不同的圆球，直投往奏这边。
街上开始乱成一团，百姓顾不得看戏，一时四下奔走。四方尽是呼天抢地的叫声，人潮汹涌，乱成一团。幸好沿途有官兵押道，尚可维持秩序。
奏决心要掩护百姓逃走，一人为饵拖住对方的攻击。狙击步枪快速退出弹壳，切换成连射模式，随手甩出三发子弹。如同刚才情况，子弹打中圆球，旋即消失无踪。
“嘿嘿嘿，你的权能似乎很有趣！”
完颜蒲里古野与奏遥遥相对，青衣穿得歪斜，乌发逆风拂起。
“我叫‘森罗’之魔女，完颜蒲里古野。”
“妾身乃‘全知’之魔女，奏（カナデ）。”
“未听过，是第一次见面呢。”
才不是第一次。
原本历史中，在四百多年后，奏在其他魔女陪同下，进入兴凯湖地区，唤醒一直沉睡在深处的完颜蒲里古野，“第一次”与之会面。谁会料及“现在（过去）”会以如此恶劣的形式见面，还打起来呢？
身为长年的战友，奏早就彻底了解她的权能、个性及战斗方式，毫无准备下就与她正面扛上，绝对没有办法获胜。
“怎么啦？难得大家同是魔女，就没有甚么欢迎辞吗？还是说你是哑巴？”
奏想不到如何向这位麻烦人物搭话，应该说一直都受不住她那副好战玩乐的个性。即使如此，也得阻止她在城中闹事。
“为何无缘无故攻击我？”
“有甚么问题？反正又不会死的。”
奏紧紧掐住步枪，她当然不会死，可是身边所有人都会死！
“没有常识都得有个限度啊你看不见街上这么多人吗？”
完颜蒲里古野耍耍手，不以为然：“哎，反正你不是都飒爽解决掉吗？”
果然无法沟通，不如说，这才是魔女。魔女大部份都是像这家伙，脑子根本没有常识可言。
虽然魔女原本都是人，但是活得太久，“人”的部份会渐渐被时间冲洗净尽，最后彻底变成“非人”。奏都有“非人”的思维，可是与完颜蒲里古野相比，自问是很接近“人”了。
“娘娘！娘娘！”
官兵正安排市民逃难，前头开路的冯永硕跑回来。他一身朱衣交领，窄袖长袍的巡捕服，策马引兵过来，很快就见到另一边土屋上的陌生少女。
“别过来，你们全部撒退！”
一般人根本不是魔女的对手，留在现场只会白白送死。惟一有本事正面打死魔女的只有冯永硕，但受限杀人拳的特性，恐怕连接近都办不到便被轰死了。
奏只是稍微分心，完颜蒲里古野即时掷出十个圆球，有大有小，同时掷向奏一人身上。下意识举起狙击步枪，率先六发打中圆球并将其抹消。弹匣已空，余下四个无法解决，只好跳后避开。
四枚圆球一瞬间砸毁奏原本所立的土屋，更在碰撞之间滚向四方，士兵纷纷逃走，冯永硕无力插手，只得叫其他人快逃。
“你就只有这点水平吗？来让我更尽兴啊！”
完颜蒲里古野不知道奏的权能详细能力，她嘴巴放肆，行动大胆，可是一直谨慎戒备，持续保持在一定距离下生成不同形状大小颜色的圆球射去逃跑的奏。
反而奏对完颜蒲里古野的权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她本身就具有“全知”能力，何况“过去（未来）”二人同为“魔女之庭”的成员，屡次指挥她的行动，比她本人更清楚其权能。
“夫万象森罗，不离两仪所育。”
“万象森罗为斗拱，瓦盖青天。”
过去身为女真族的完颜蒲里古野，在大漠上仰望穹苍，辰象粲然，欲与天比高，融入星空之中。怀着如此纯真无垢的愿望，在死亡之后幸运面见神明，并向他许愿，遂赋予“森罗”之权能成为魔女。
“森罗”司辰象，一言以蔽之，就是宇宙的全息质量投影。完颜蒲里古野的权能，能够将天上所有星辰，也就是宇宙中的恒星、行星、流星、陨石甚至黑洞，压缩至一定比例内，以物质化实际呈现出来！
截至现在她仍是当作娱乐，拿行星来掷。万一认真起来，投掷恒星甚至生成黑洞，城内必然大受破坏。
不对，如今城内各处已经严重受灾。巨大的行星无止境地制造出来，当成导弹全射向奏一人。
奏手中的狙击步枪，是未来世界透过研究“间隙”之魔女莉亚的权能，发射“转移子弹”的先进武器。在狙击枪上输入坐标地理等资讯，枪身内的微型电脑即时写入子弹中，将击中的单个物品转移去指定地方。
子弹百发百中，将所有行星转去外太空上，任其时间过去自动消失。
“森罗”权能生成的投影，除非本人指示，不然只要隔一定时间就会自动消失。
可惜这么厉害的武器，每一排弹匣只有十发。能够击落的都尽量射下，没子弹时就避开。书页像纸巾一直撕下来变成新弹匣，长此下去书页必会用尽。
第107章 崇祯十七年六月#008 宇宙星爆（）
如果奏要发挥全力击倒她，势必会对城市带来莫大的破坏，只好一直往北走，企图将她引离至城外。反正这家伙就是怕寂寞想找好对手打一场，不彻底以暴力镇下去，决不会和平罢休。
“为何不早不迟，现在才跑出来啊？好好的睡觉到公元二零二五年不好吗？”
当年那位只是想沉浸在星空的少女，在成为魔女后因为某些事，已经忘记当初本心。为消弭漫长的“无聊”，只要发现有趣的事物，就会不惜一切去追求，成为一位单纯满足个人愉悦，滥用权能的魔女。
奏记得这个时间点，她应该是因为太闷而自我沉眠在兴凯湖地底下，怎么会走出来闹事？
光是应付她无止境的行星大投掷就疲于奔命，奏没时间查核她为何会在此现身。
旋而抵达城门，奏直接用轻功踏上城墙，完颜蒲里古野则召出一枚深邃的水晶球，变大成可以立足的大小，踏步上去后飞起来。
那枚水晶球正是完颜蒲里古野的权具——“森罗宝星”。
“要提早将‘记忆’还给她吗？无论如何都要先将她无力化，更要获得本人同意真麻烦。”
城墙上的士兵看见娘娘及另一位神秘青衣少女对轰，无法理解下怔怔望着二人翻过城墙，快速窜出城外。
“报告！快禀报上头！”
良久才有人恢复神智，急急通传。
街上发生骚乱，巨大的圆球逐一消失，然而其砸落滚过的地方引来无数伤患。冯永硕联同士兵抢救，翻开瓦砾搜索有否生还者，同时派人火速赶去通知皇帝。
“姨娘和另一位姑娘打起来，往城外处奔去？”
外面快马加鞭传来急报，众君臣面面相觑，根本未曾想过册封迎门之日，会发生这样的大事。
朱由检非常在意，气恼问：“对方究竟是谁？”
“不不知道”
见到朱氏众人失去理性，李岩急问：“对方有何特征，如何和娘娘打起来，一五一十说出来。”
几位士兵于是将当时街上发生的事说出来，每个人都说得七零八落，不过综合起来还是大抵知道发生甚么事。
“对方到底是甚么人？”
“那些圆球是甚么样”
众大臣议论纷纷时，他们就见到街外一颗行星骨碌碌滚过。
“禀皇上就是刚才那样子。”
“皇上，有的球体比那颗更巨大，压毁不少建物土房。”
邵宗元急问：“可有人命伤亡？”
“卑卑职不清楚。”
朱由检手心掐出汗。
他突然忆及奏几番向他叮咛的说话，残留在耳畔低语。
“皇上，也许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比妾身更厉害的魔女多的是。”
“虽然我与皇上有契约，但她们却没有。不一定成为你的伙伴，也许会成为敌人。”
“皇上滥用魔女的力量，别的敌人亦可能做同样的事。”
“我之所以不敢过度放肆，又隐瞒魔女身份，正是恐怕招来她们的注目，成为阻挠皇上的敌人。”
“魔女啊，都是随性自然，不拘一格。无论是谁，都只为自己而活。”
腾空出现奇怪的圆球，当成武器砸落，比攻城兵器更暴力，滚过之处无人能阻如此奇怪的招数，不就是和奏一样，能使奇怪法术的魔女吗？
此时又有士兵策马奔来，在朱由检面前下跪：“皇上，娘娘与一位来历不明的姑娘往北方飞出城。”
“飞？”
“卑职都不清楚但二人真的在城墙上飞过”
朱慈照受不住这些不清不楚的传言，他毅然扭头离开。
朱由检见他神色严峻，急喝问：“照儿，你去哪？”
“我去看看姨娘！”
“我我都去！”
“父皇恕女儿无礼。”
不特是朱慈照，连朱慈炯及朱媺娖都转身，说走就走。
朱慈烺都想跟上去，可是他知道自己是太子，不能跟弟妹一起来乱。
“父皇，请即时中止婚礼，派遣兵马救灾，收拾城内残局。”
朱由检同样担心奏，眉心快要皱成一条直线。今天是大喜之日，为何会发生这些不如意的事呢？
报告纷纷飞来，却无一人告诉他，奏如今是否安全。若非身为皇帝，他早就抛下所有臣子及百姓，不顾一切追出去。
朱由检强忍心中激动的感情，肩负身为皇帝的责任。文武百官都看在眼内，他不能被私情左右，必须坐镇朝中主持大局。
传令太子朱慈烺即时调派兵马，救助灾场；叫邵宗元调查事件，及早报告；着刘养贞登记灾民，以作备案；命范方打点银两，拨一笔资金出来援助受灾百姓。
原本等待看喜事的百官急急勤快行动，迫切要解决山海关内的乱象。
另一边奏与完颜蒲里古野均以惊人速度，眨眼间越至城外平地，双双对峙而立。一人用的是轻功，一人简单地骑在权具上，还是有点分别的。
“就算来到城外，都不会有改变啊。”
完颜蒲里古野立在她的权具“森罗宝星”上，高高在上俯视奏道。
“不，有改变啊。”
奏身前浮起其权具“全知之书”，脑袋估算双方的能力，如何能不波及城市下而挑选的决战场地。
“四下无人，又空无一物，我终于可以施展全力击溃你。”
完颜蒲里古野非常兴奋：“那本书就是你的权具吗？你终于要认真吗？太棒了！这样才像样点！”
她双手高举，一时天空上浮起九颗洪洪烈焰的恒星，将大地照耀得光明刺目。
奏心中捏一把汗，左手将狙击步枪抛在地上，右手拍向书本，几乎将所有书页都抽出来。书芯不再存有厚度，薄薄的只余下十余页纸。
无数书页在奏身边飞扬，聚合成一柄白色扳机。
完颜蒲里古野不认为那具巴掌大的奇怪物品会伤害到自己，她一念之下，所有恒星全数掷向奏身上。
奏左手举起，扳机指向完颜蒲里古野，扣压扳机。
甚么都没有发生。
完颜蒲里古野静静看着奏被无数恒星活埋堆叠，巨大质量撞击下发生猛烈的大爆炸，连整个大地都撼动不宁。
如同宇宙一样，恒星相撞可大可小，即时引发巨大的冲击波，山海关城内全部人都受到冲击。现场整块地面的草被彻底蒸发，形成难以想像的巨坑。
大量浓烟飞扬，一股滚滚热浪冲脸，完颜蒲里古野却一脸陶醉，悬在半空痴痴笑起来。
第108章 崇祯十七年六月#009 月面兵器（）
“无论来几多场烟火秀，都是非常美丽，无可取代的景观啊。”
沉浸在刺激的热度下，她只是留心寻找奏的尸骸。魔女不会死亡，就算仅剩一粒质子，都会彻底复活，恢复原状。
完颜蒲里古野之所以如此自信，因为她拥有其他魔女所没有的杀手锏，能够彻底封印魔女的招数。
只要找到奏的残渣，便能轻松将她囚禁起来
“咦？”
完颜蒲里古野过于专心，加上四周温度及热浪干扰其感觉，浑然不曾留意身后，来自天上的攻击。
“二哥，快看看天上！”
朱慈炯、朱慈照及朱媺娖带上武器，策马往北门奔去。沿途所见，尽是夷为平地的废墟，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哭于途上。
他们正疑惑奏与何方高手战斗时，朱慈照率先发现天空有异样的光芒。
城楼上的守军瞧得更清楚，他们最先目睹远方的天上有巨大光柱穿透云层，笔直轰落地面。彷佛银光倒泻，天庭注银，煞是奇景。
山海关一带所有百姓都望到这片异常，顿感惧怕惊慌。随即生成强大的地震及热浪，直卷关门前，吓得大家抱头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