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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媺娖都搞不懂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如今人去房空,回头思量,才觉得自己的问题非常大胆。
“到底要如何才能成为魔女呢?”
朱媺娖若有所思,自言自语,重新提笔,在白纸上写下另一首七绝。
“一室无明灭,烽烟起垢尘。风吹寒蛩怨,自有旭光新。”
感觉比刚才那首好一点,她搁下笔,望望自己的左手。
冰冷的钢铁,却充满奏的温情。
这位新姨娘,同样以自己的方法在关心自己。
掩上房门后,奏终于长吁一口气。
见到春香及秋香远远窥看,便招手叫春香跟自己回东院。
为何忽然陪朱媺娖说那么多话呢?
“果然魔女真是最怕‘寂寞’呢。”
来到五百年前的世界,一直为崇祯奔波,忙东忙西,都没有为自己打算过。
甚至连过去的朋友都变成敌人,举目无援,心中累积不少压力,最终还是一时福至心灵,向朱媺娖稍提一二。
“居然想变成魔女,没想到那丫头会有如此大胆的想法。”
春香跟在奏身后亦步亦趋,二人一同东院寝室,见到娘娘终于愿意安份坐下来,她终于安下心来。
“娘娘这几天都辛苦了,我看明天就别出门啦。”
“不行,明天要去娘子军那边露脸。如果你觉得呆在东院很闷,可以跟我一起去。”
“那那那不是太好吧?”
春香认知中,这位娘娘去的地方都不是普通女子人家应该去的地方。
上山打土匪、闹市抓间谋、兵工厂研究兵器完全没有谨守一位娘娘的本份。
就算恃着皇上宠幸,也得分清楚甚么可以做,甚么不可以做吧?
“那边全部都是女人,你怕甚么?”
“房子内很多工作,奴婢还是不去了。”
“哦好啦,不勉强你了。”
奏觉得这丫头见识太少,整天闷在东院,至少要让她学点手艺,培育一些兴趣,人生才更有意义。
“对了,春香,教你弹琴。”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春香心想到底发生甚么事,娘娘才跳出这大胆的想法?
“奴婢不懂啦”
“就是不懂才要学,而且明天圆圆过来陪我练舞,也得找个人帮忙弹琴伴奏。”
春香只想安安份份工作,哪知道会分派给一位奇葩非人的娘娘,还得随她奇怪的主意而费神?
“莫非不喜欢古琴?”
奏跳起身,打开竖柜,取出之前变出来的电子结他。
“不如玩结他吧。”
“我我选古琴。”
相比这位怪娘娘拿出来,名叫“结他”的奇怪乐器,还是古琴比较正常一点。
奏强行将她按在古琴前,慢慢从基本教好,逐个音阶弹出来。
就此练到晚饭时才释放,急急逃走。
手指头都有点痛,却不敢向奏说明。
奏自然都知道,静叹一声,握住她的手,带去涂些膏药,总算消除一些苦楚。
自从流浪民间后,朱由检沾上不少平民习惯,像是一家人围坐在一起食饭。
以前都是各自各食,由宦官或宫女将食物端入房。即使一家人聚首,亦是各自一张桌子,论资排辈入座。
后来躲匿逃命中,都是陪朱慈炯一起吃饭,觉得这样子有意思,就此变成定制。
反正现在这处宫邸并不大,走几步就能齐聚在饭厅用餐,遂变成定例。
圆形的饭桌上,就只有奏面前没有碗筷。
魔女不需饮食,其实大可不必出席。可是朱由检坚持她都是家人,应该坐在桌上,推之不得,只好入座。
望见大家吃得滋味丰富,就只有自己半粒米都吃不到,忍受别人幸福的吃相,简直是另类的酷刑折磨。
还要装出若无其事地笑着,比死更难受啊。
难道他们不觉得自己像是被孤立一般吗?
明显朱由检没有在意,他的心思仍在思考如何一统天下,何时反攻北京,克定中原。
山海关的发展总算平稳,城墙的修缮工作顺利展开,库房的银两尚可支持三个月。
邵宗元致力轻徭薄赋,与民休息。
通过李岩的提议,废除明朝所有苟政繁税,重订一条鞭法。
他根据山海关特有的形势,提出划一征收三种税款。
田地税、商市税,以及出入境税。
田地税为田赋计亩征税,一年一次;商市税为商家盈利中取毛利,一月一次;出入境税为向出入山海关之旅人征收象征式五文钱,一程一次。
田地税由范方、方正化及尹洗重新厘定山海关所有农田,依奏提供的标准地图丈量标明,注明地主及面积。
税可纳银或实物,兑换率依全年平均市价而定,防止明末有人操纵物价,趁税收时粮食价格大跌来获利。
至于无主之地则收归政府,一律以低廉价钱租出,防止地主过度侵占田地,形成大地主之势。
商市税是针对山海关一带繁复的商品活动而构思的税项,从事商业活动而有盈利时,需征收一定税项。
反之亏本时则不收税金,借此鼓励市民营设商市,减轻创业压力,促进现银收入。
最后的出入境税更简单,每位通行者都要付五文钱。
五文钱真的不多,山海关守兵每月一两银,即是一千文。
往来出入山海关,以商旅为主,俱为有钱之辈。每人五文钱不多,但少数怕长计,而且几乎是无本生利,是最快兴聚现金的方法。
通过全新的一条鞭法,每日有出入境税,每月有商市税,对现在财库不无小补。
至于田地税,一年才能收一次,而且至少等秋收之后,不能过早征收。
奏几番劝慰朱由检,他亦不是昏君,心知一统天下之事不能催之过急。目下粮草积蓄及士兵数量都不够长征,无力挥军出击,暂时只得以守城为主。
第81章 第叄章 崇祯十七年五月#020 春宵秋夜()
至于与蒙古、朝鲜及南明的联络尚未接上,想找外援都没门。不过就算找上了,能否谈得拢,又是另一个大问题,姑且不予深究。
勉强解决钱的问题,令朝政上下能正常运作,已经不赖了。
当然这些政事,他半句都没有说。
“工作归工作,休息归休息”,朱由检不希望回家都要面对公事,所以绝口不提任何朝事。
奏亦遵守这一点,彻底不提问任何政事。
当然朱由检早从臣子处打听奏平日在城内做过甚么“好事”,知道她一直在背后打点各种各样的事,却不曾在自己面前邀功,心下甚是感激。
奏亦是一样,通过权具知道山海关各方面情报,只要发现不对的地方,就会私下联络官员,由他们私下处理掉,维护双方面子。
两个人以微妙的默契,在平线线上朝同一目标出发。
饭后他再次临幸东院,与奏共渡春宵。
自从奏自昏迷中醒过来,朱由检更加担心她会离开自己,故此每夜都要紧紧拥抱她,征服她,占有她。
奏就是被他搞得心里痒痒小鹿乱撞,夜晚躺在床上不能自持。
重申一次,虽然活上千年,可是她真是非常纯洁。
这天晚上朱由检再次进入奏的寝室,最先注意到架在旁边的古琴。
他当然认得这具古琴,那是上一户屋主的珍藏。
只是看见它,自己不由得忆起擅长奏琴的田贵妃,脸上难过。
后来袁贵妃将之收藏起来,眼不见为净,没料到如今会移至奏的寝室中。
那是因为陪陈圆圆练舞而搬出来,奏自然知道朱由检的心思,突然主动拉住他的手:“皇上,你想听曲子吗?”
“你会弹吗?”
“略懂。”
朱由检忍不住反问:“究竟普天之下,有何会难倒夫人?”
奏笑着让他安坐下来,跪坐在古琴前。
权能展开,读取田贵妃生前的奏琴技术,百分百重现她的琴技,弹出她生前擅长的乐曲。
朱由检一听便知道那是田贵妃的技巧与手法,正听得着迷,复忆起田贵妃生前种种亲昵生活,不禁潸然泪下。
奏弹奏完毕,朱由检久久未能回魂,良久再道:“可否弹多一首?”
“遵旨。”
结果当夜一连奏三曲,朱由检既怀念田贵妃,又感谢奏让他再次听到这些乐曲。
翌晨寅时,奏最先起身。
穿上雪白罗衣,今天又尝试新的发型,将札好的长发分成两股,再像两股辫一样缠绕,盘成花苞状。
插上花髻固定,与众不同的盘发就此完成。
轻轻推醒枕边的朱由检,看见娇艳如花的天仙,朱由检的睡意全空。
“皇上,是时候准备早朝了。”
即使逃难至山海关,但是崇祯依然没有偷懒,每天定时上早朝,这个习惯依然持续不变。
奏帮他穿好衣服,梳理头发,戴好头冠。
不经意再留心旁边几上的古琴,不免怜惜一番:“以后还能再奏给我听吗?”
“只要皇上喜欢的话,随时都可以。”
“但不要听田贵妃的曲,是你的曲。”
在朱由检心中,依然留有愧疚。
十八日晚上,血洗后宫,将后妃公主杀个净尽。
自己事后回忆,不免觉得过份,那是任何一个正常人都发指难容之事。
尤其长平公主及袁贵妃回来后,更加不敢正面面对。
与朱媺娖同样,他都在发恶梦。只是他是男人,是一国之君,不愿在人前表示出来。
奏看他伤痛差不多愈合,才来一记强攻。只要狠狠宣泄出来,多少能减轻一点。
“我自己弹的反而及不上田贵妃。”
“无妨。”
男人的感情,沉淀到心底之后,就会筑起篱笆,永远占有一席之地。
在房内用完早饭,便到时间工作。
“夫人,我出门了。”
“皇上慢行。”
打开房门,王承恩早就穿戴整齐,恭谨迎接朱由检。
君臣迈步离开东院,往府衙接见百官,处理政事。
奏见时间尚早,其他人尚未起床,便托起剃刀,在东园内耍起来。
她永远不会忘记,自己是魔女中最年青,而且是最弱的。
能够武装自己的,就只有知识,以及武艺。
之前自己已经隐约有想像过,直到重遇莉亚后,更加确凿无疑。
“过去(未来)”的战友与伙伴,在“现在(过去)”全部都不曾认识自己。
最理想的是通过沟通,互相理解,再次团结成为伙伴,不过那是相当稀有的例子。
反而像莉亚这样子一言不合打起来的家伙还比较多。
目的?理由?原因?统统都不需要。
魔女大抵都是任性妄为,独断独行,想做就做,很少像人类会考虑那么复杂的事。
层次不同,角度不同,能力不同,也就形成不同的个性。
最好是能够靠言语说服,真的不行就只能动用武力解决。
魔女的对战才不像人类那么简单,严重程度甚至能毁天灭地。
上次的莉亚是笨蛋,自己的权能又恰好克制她,才比较好打发。
如果换上偏执的战斗狂,后果不容相想。
她最害怕的是比自己更厉害的魔女,会否趁机进场搞乱,破坏她的计划?
虽然有点冒险,看来要提早联络其他魔女。
多一分力量,就多一分胜机。
不过亲自拜访其他魔女之前,先要保证自己离开之后,山海关尚有余力保护自己。
卯时春香这丫头才起床来,脸上还是半醒半眠,衣服都穿得歪斜随便。幸好这处不是真正皇宫,王承恩又不在场,不然她又要捱骂了。
见到自己服侍的主子天早起床,而且神气清朗,满坐风生,不免心中难过。
自己不是没有尝试早点起床,奈何就是撑不起身。
“对不起,娘娘!”
“你每天早上第一句就是‘对不起’?”
“早安,娘娘。”
看见她如小动物般惊颤的反应,奏便不再开玩笑:“我先去娘子军那边,你真的不来?”
春香不断摇头,奏心想“传道授业”,改变时俗偏见,真是难于上青天。
娘子军到底是啥?就是由女人组成的军队。
既然同为女人,缘何春香拒不跟过去?
因为那处的女人,全部都是“不净之身”,都是被山贼强盗抢去且人道过。
明代人,以至当时女子眼中,妇女本来就从属于男人,根本没有个人权力。
她们与货物没有分别,在乱世中逃难,被强盗掳劫,其父亲兄弟至多是控告失窃罪,而非奸占罪。甚至家丑不外扬,悄悄找户人家当便宜小妾送出去。
第82章 第叄章 崇祯十七年五月#021 朝暗白日()
奏瓦解山海关附近盘踞立寨的贼匪,不仅是掠夺钱财,顺带救出囚禁在寨内的妇女,前后合百余人,其中更有数人已有孕在身。
大部份女子的夫家都不愿接收回去,更甚有人要自寻短见,保全贞烈名节。
这批人管也不是,救也不是,文武百官束手无策。最后由李岩亲自上门拜访奏,陈明原委。
“女人肩负生子育女、传宗接代的重大责任。尤其现在山海关男多女少,如果这百余名女子全部就义,势必影响将来丁役的供给。”
明代远行的多数是男人,女人只会待在家中,一般而言山贼打劫的都是男人身上钱财。
然而现在因为战乱而大规模逃难,人民流离四方,才令土匪有可乘之机,掳掠奸占妇女。
何况这次不是区区数人,而是百余人,当中不少人更因奸成孕。
李岩观察到山海关女性太少,而战争中最重要的是兵力补给,如果不够女人生育男丁,便等同削弱战力。
李岩终究是明代人,不可能完全摆脱时人的看法。
他不是从男女平等的角度出发,单纯以战略眼光作出判断。
女人的事,最好由女人来管。而现在山海关中最首屈一指的,亦最安心信赖的,自然就是奏婕妤,所以早朝之后便来宫邸拜访。
奏本身就是女人,又是来自未来,早就不满男女不平等的风俗。奈何礼教太顽固,凭她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一夕推翻。
当然这不代表她顺从接受,当李岩提出这件事后,心生一计。
“不如就委给妾身,组一支娘子军吧。”
“娘子军?”
奏似乎早料到李岩上门垂询,二话不说包揽上身:“既然她们要生要死,又要沦落风尘,不如为国家社稷出一分力。”
“这个”
听到一半李岩整个人都呆掉,古来哪有女子从军之理?他原意是希望解决问题,瞧瞧如何为她们觅得好人家,而不是当成新兵源啊。
花木兰?那位毕竟是特例,岂可相提并论?
奏知道李岩的疑虑,释惑“娘子军”为何物:当成明军编制,平时锻炼,闲时务农,战时上阵。国家不用给养,能自食其力,战时可充作支援。
“现在没有人要,是因为大家瞧不起。他朝立下军功后,有皇帝封赏,身价涨了,自不可同日而喻。”
奏是真心想救那些女人,不过古代重男轻女,只得掰这个理由来骗骗人。李岩一点即明,心想此法大胆,却可以一试。与此同时,他亦有兴趣见识一下奏训练出来的娘子军,究竟在战场上如何派上用场。
“不愧是娘娘,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