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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差点仆倒,从各种意义上仆倒。
为对付牡雁那,奏的精神高度集中,完全没有分神,却因为两位徒弟突然插口而打断。在现世那边,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他们再通过全知之书,与奏联络上。
虽然奏极力挥拳,但只是稍微窒碍那片刻,形势就截然不同。
“太天真了。”
奏霎时震撼,见到牡雁那不带感情的笑容,她知道机会已经消失。
她在算计对方,对方同样在算计自己。牡雁那是比自己更老的魔女,与其他魔女交手经验丰富,自然早有准备。
“大清早姜姑娘就直接搬进后院,看样子是铁定心,要打探我们的秘密!”
“奏,我恐怕她会发现这本书,要不要先藏起来?”
“姨娘,你怎么不预早告诉我们?”
你们要奏如何回答?实话实说?何况她现在真是很忙!
“皇宫这边发生大事,我现在是分身乏术啊!你们那边不过是小问题,何需大惊小怪?自己处理好吧。”
福临急问:“皇宫发生甚么事?额涅有危险吗?”
奏的拳头未能送到牡雁那脸上,而是被无形的力量硬生生挡住。
“糟糕!”
连自己的灵魂都能够控制?
牡雁那幸运地掌握刹那的空隙,成功逮住奏的灵体。连呼救都办不到,就此彻底被对方制压。
“对我而言,你的灵魂还是太嫩了。”
对方全神贯注入侵奏的灵魂,强行破坏她的精神。
“皇宫这边发生大事,我现在是分身乏术啊!你们那边不过是小问题,何需大惊小怪?自己处理好吧。”
魔女的肉身不老不死,但精神会衰老会消亡。某方面而言,只要牡雁那在此时“杀死”自己的灵魂,那么“奏”亦是等同死亡。
即使面临险境,奏依然不希望朱慈照及福临担心。
她信任一直以来的指导,即使无法回去,白达、福临、朱慈照及冯永硕,都有本事解决接下来的问题,无需她持续担心。
“我知道神一定在关注着你,那么只要在此杀死你,我便能走到她眼前,有机会取而代之,成为接下来的女主角!”
奏的权能并非专司精神范畴,一下子就落入下风。
牡雁那根本没有动半根手指,就只是静静飘在原位。一瞬间插在全身所有兵器都消失不见,只是大脑想像,奏连反抗都办不到,被对方的瞳术罩住,融入深渊之中。
第236章 崇祯十七年七月#079 平等魔女()
连半根指头都不用动,就可以彻底解决对手,这就是牡雁那与奏绝望性的差距。即使独立抽出来,放在所有平行世界之中,牡雁那都是顶尖拔群之辈。一旦穿越至其他作品,不管是勇者还是魔王,在她面前都只有秒杀的下场。
福临急问:“皇宫发生甚么事?额涅有危险吗?”
奏已经无法回答这道问题。
所有意识瞬间消失,“奏”理应自此不复存在,可是她居然感到不甘心。
思绪居然健在?连奏自己都觉得惊讶,毕竟她已经做好死亡的准备。
“真是丢脸,说甚么一定要救出布木布泰,结果在牡雁那面前,却是落得秒杀的下场算了,不过现在是甚么状况?”
四周绝对宁静,极度漆黑,完全封闭的深邃黑暗。感觉不到四肢,甚至连“自我”都非常薄弱。
我思,故我在。
要极度努力地思考,才意识到自己的存在。
平常人是透过身体的五官去感应外界,从而判断周遭环境,以及确认自身。在灵体状态下,就只有个人意志。如果连意志都不复存在,就是真正消亡。
奏鼓动自己的思维,好不容易才联系上全知之书,发动权能判明现况。
已经过去三天?
才一晃神,外面现世就已经是三天?
奏慢慢记得,自己千载难逢的攻势,被两位徒弟打断。
她才不怪责二人,而是反省自己能力不足。
牡雁那成功入侵自己的精神,不过自己深层意志极力抵抗,加上有“贵人”相助,才得以撑过三天。不仅未曾退场,更能够转醒。
不过情况相当糟糕,一旦停止思考,就会灰飞湮灭,连渣滓都不会留下半点。
“为抢走我女主角之位,真是不惜一切呢幸好我是女主角,不然就此gameover了。”在绝境之中往往有转机化为安全,奏大方承认自己“主角威能”的特权,突然问道:“谢谢你,‘平等’之魔女。”
虚空之中,思绪自然有声音传过来:“不用道谢。能撑到第三天回转醒来,完全是你的意志非常坚强。”
“没有你的朋友持续妨碍牡雁那,我也不可能挣脱,恢复这些微的自觉。”
“‘全知’的权能真是方便呢,连解释都省了。多亏如此,我连开场白都免了。”
“不不不,既然是神订下的规矩,也是魔女间的礼仪,姑且好好遵守。”
二人一直透过思想交流,对方彬彬有礼回应:“我乃‘世界第一位魔女’,‘平等’之魔女,非常欢迎见到你。如果喜欢,可以叫我‘平等’。”
“我是‘世界最后一位魔女’,‘全知’之魔女,奏(カナデ)。”
紧急关头伸手救援者,正是神最初制作的“魔女”。
惟一没有“名字”的魔女,因为她诞生的时代,人类连“名字”的概念都未曾出现。
在古往今来,她都是最特殊的魔女,甚至其重要性比奏更高。更别说她的“朋友”,能够和牡雁那拉锯战达三天,绝对是非比寻常之辈,远高于任何人的存在。即使她如何平易近人,奏都是毕恭毕敬。
如果说“一目”之魔女牡雁那是lv50,那么她就是lv99。
怎么忽然间战力通膨这么多?算了,应该在牡雁那登场时就吐糟,现在已经太晚了。即使对方不是同伴,倒亦非敌人,高等级反而令人安心。
不管是男是女,只要摆出好人样的,那个笑容背后都藏着一个恶魔。反而对你不苟言笑的人,才是真正为你好。
“作为历史性的一刻,世界上首位魔女,与最后一位魔女,居然以这种形式会面,好像有些古怪呢。”
“严格上我们并不算会面,至多是神交。”奏道:“还有我们不算首次会面了。”
“呵呵呵你是指之前世界线的事?”
伴随这份令人安心的笑声后,平等倏然转换气墙,冷酷的声调萦绕在心灵。
“我既名曰‘平等’,就是对万物平等,无条件一视同仁,当中包括你和牡雁那。”
“我当然明白。”
之前两次失败的世界线中,奏她们都有尝试与平等取得联系,可惜她依然婉拒帮忙。
就算是入侵者也好,受欺压者也好,都是同等看待,不偏袒任何一边。
“就算你是神钦点的女主角,我都不会徇私。之所以插手,是因为你还不能在此死去。”
“我明白的”
奏的权能早就觅得解答,平等会插手,当然是出于“平等”。
一般魔女之间的斗争对决,她绝对不会管。但自己是神钦点的女主角,有推动历史前进的义务,如果现在退场会引发最恶劣的后果。
神无法介入现世,所以需要中间人,亦即是“使者”帮忙。“平等”之魔女,就是神的使者。虽云使者,却不是完全遵照神的意思行动,而神亦没有强行要求她服从。于是平等出于个人坚持,只是阻止牡雁那杀死奏,并没有协助她击退,更别说救她离开。
“这次帮你一次,下次我会帮牡雁那,两不相欠。”
“平等”不仅是权能,更是她的本性,以至行事量度标准。出手救奏,偏帮其中一方,便不能算作“平等”。虽然平等是非常厉害的魔女,不过奏相信她懂分寸,不会过度插手。
“无妨,因为我知道你是最公平。正好,省得我还恩。”奏认为此决定甚妙:“你愿意出手相助,免于一死,我会铭记在心。为免接下来再欠更多恩情,就此打住吧。之后的路,我能够走下去。”
没有半分挽留,亦不作任何声援,平等就此默默消失。
奏并没有看见对方,而是感觉到她远去,然后专心凝神。
灵体的战斗,是以精神意志来判断高下。只要她不认输,不屈从,就决不会输。
反正她有信心,自己的意志,比任何人都要强烈。
为追求“他”而历劫五世的因缘,与无所事事在异空间观赏地球千姿百态,哪边的精神会比较强?就算牡雁那有“一目”的辅助,亦很难彻底摧毁自己。
奏必须在牡雁那摧毁自己精神深处前,先一步恢复过来。不过老实说应该怎么办,她只有知识,而没有经验。
第237章 崇祯十七年七月#080 藤原东子()
毕竟奏完全没有灵体下的作战经验,而且这门也无法抄袭别人搬到自己身上。每个人的精神及意志都不一样,完全不能参考。所以奏只得摸石头过河,依照“全知”权具提供的指示,按步就班将精神潜入更深处,追溯自己的底层意识。
即使是自己的灵魂,也不是轻易能够直面打开。奏全神贯注进行精神潜行时,倏地感觉四周有些微不同。
那是很难用言语描述,明明不存在肉体,却有超越肉体的触感。
奏张开眼睛,眼前是林荫幽翠的路巷,两旁是陈旧残黄的平房,马路上川流不息的汽车,端的是八九十年代的昔日画面。
初看时感到惊讶,再看时就心底明白,这处是自己的回忆。
所谓“感觉”只是某程度上重现当时肉体所纪录的记忆,再渗杂其他资讯。比方说马路上有千禧年后才出现的汽车,汽车的车声是类似罐头音声组合,连路人都是模糊的徒具人形,过去声音的状况,肌肤的触感,他人的表情动作无数的情报量综合,以有序的无规律搭成一个新世界。
某方面就像梦境,既有真实为底,亦混和虚构,创造全新的景象。
目睹熟悉的街景,奏望望自己,有手,有脚,有身体。
不过是过去的自己。
历经五次转生,依然倒霉抽中“男儿身”,未曾恢复回“女儿身”。
这处是自己的记忆、回忆及思维统合而成的映像,奏非常熟悉地,朝某个方向迈步,来到一片大草原。
放眼遍山连天,都是血红与尸黑之色。大量士兵倒卧在地上,断肢残臂,倒卧血泊中。没有听到半丝人声的哀嚎,全部人都死掉。连旁边的湖水,都变成朱颜。
这处是三尾,即今天日本近江国高岛郡一带。
眼前即是“她”以及“当时的父亲”藤原仲麻吕,受孝谦上皇派军水陆两路强攻,最终兵败被捕。
没错,这处既是终点,亦是起点。
“藤原东子”的终点,也是“奏”的起点。
在这场战争中,“她”与“他”不得不相杀,在战场上对峙。为保护父母及弟弟撤退,她甘心带兵殿后,守在琵琶湖岸前。
顺着记忆,奏走到自己战败之处。为守护家人,“她”终究是在战场上杀死了“他”。
之后的事,“她”不欲再想。可是漕意识不由得自己控制,自动切换场景。
千人轮流爬上藤原东子的身体,无论肉身、精神、意志、贞操都彻底摧毁掉。
奏闭上眼,记忆依然一幕接一幕传进大脑闪烁,邪淫污秽的痛苦再次刺痛她的身体。战败被掳,她不像父母及弟弟,而是被敌军抓去当成愉悦享乐的玩具。遭剥去精光的她,毫无还手之力,就此经历人间无间地狱。
极力要忘记,将次埋藏在心底深处,终究不会消失。对女人而言,那是永难磨灭的伤痛。
“决不能原谅我要报仇!我要杀光他们!我不要再做女人!”
那时候的藤原东子,在三天三夜中怀抱着灼痛的怨恨离世,用最后一口气吐出绝对的诅咒。
奏不忍卒睹,甚至有好几次祈求时光能够倒流,改变这样的结局,至少不要发出那样的毒誓。可是在这片回忆中,她的嘴巴还是吐出同一段诅咒。
诅咒是非常简单,解咒却花尽她五辈子的时间。
“不要再做女人”终究是意气之词,上天却似乎非常认真,还真是叫她生生世世为男儿身。
奏转身走出数步,四周的景物在不引人察觉下自然转变成另一处地方。屹立山头俯瞰,下方沃野平原之上,前后旗鼓辎重相望,延绵千里而不断。浩浩荡荡的人马,冲天不息的哭泣声与哀嚎声永不中止,闻者心酸。
望着望着,不知怎的就置身在人龙中。“她”穿着金国将领的盔甲,领兵在左边押送一堆宋室妃嫔及宫女。
这处是中国北宋末年,自己第一次转生的年代,其时为金国女真人镜术虎。
最初出生为男人,前世被千人**的记忆历历在目。带同这份沉痛,在离开娘胎成长,还是不敢忘记半分。
“她”曾经以身为男人而高兴,脱离女儿之身,凭自己的智慧及武功,绝对可以成就一番大事业。随着年岁增长,“她”终于发现自己铸成无可挽回的大错。
灵魂的性别与肉体的性别不符,伴随成长而带来强烈的矛盾,成为一具无形的枷锁。彷佛身体变成禁锢“她”的监牢,不能逃走,不能脱离。男性肉体带来的冲动,更是无日无之,产生心理焦虑。
“她”持续否定自己的性别,拒绝自己的身份,压制自己的本性。
“她”只是胆小而无助的女孩,身怀如此秘密,在天大地广的世界中,却找不到半个可以倾吐的人。不愿意与女人交往甚至结婚,被身边人带来莫大的压力,只能一直默默忍耐不舒服的视线与嘲讽的目光。
有时候,死亡比活下去更幸运。
世界上很多事,是无论如何努力都不能改变,例如自己天生的性别及意志。
偏偏“她”没有勇气自杀,了结这副臭皮囊的性命。
原以为参军可以在战场上被杀,偏偏“她”继承前世的知识及武艺,本就比寻常人更熟悉战场及战斗。即使每次战争都走在最前,依然所向披靡,无人能敌。由于战功彪炳,反而混到不错的官阶。
别人羡慕他当上将军,“她”却自怨自艾不能死去。
当时“她”想,也许就此独身终老,无所事事地走完这一生便算数。遗憾的是,老天爷永远钟爱和“她”开玩笑。
终于北宋靖康二年,即公元一一二七年,“她”随金国大军南渡黄河,领导一批精兵攻破东京。在那时候,“她”终于重遇上“他”。
其实早应想到了,自己会转生,对方亦然。不过“他”与众人一样,已经忘记前世的事。
在今世“他”竟然是宋朝前皇帝赵佶,亦即是宋徽宗。
她设想过“他”会转生成甚么人,今世又会否重逢,自己如何面对“他”。无论幻想多少种情况,都不曾想到是这样的场面。
“她”是入侵者的将领,“他”是亡国之君。
即使脸相不同,身份不同,可是那股源自灵魂深处的第六感,几乎在初见面时就告知“她”这个残酷的真相。
“他”忘记前世种种恩怨,但“她”却未有忘记。
彷佛是三尾的战场延伸,这次“她”没有下手杀死“他”,以胜利者的姿态凯旋而归。
第238章 崇祯十七年七月#081 魔女狩猎()
同年年底时正式押赵佶、赵桓及其妃嫔、宫女,以至若干官员平民往北行,遂形成这串长长的行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