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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的星官头戴金冠,身披天青仙衣,额头有角,眸子清明,身上的气机激荡,已经是稳稳的真仙三重,在任何地方都能够呼风唤雨了,可是这一刻,他也只能够面上带着笑容,陪着小心道,“玉尘仙子,我等岂敢拦着仙子,只是神君大人有令,在他回来之前,任何人不能进入谷中。”
星官几乎要将头低到地上了,道,“仙子体谅我等啊。”
玉尘仙子玉容凝霜,眉宇间带着寒气,道,“太阳神君真是威风霸气,竟然敢阻挡我等寻机缘?真真是岂有此理!”
玉尘仙子水袖一般,有如青莲花一样的符文跃出,氤氲光华,给周围的天兵天将有一种非常大的压力,像是青天随时崩塌,将他们湮灭,道,“你等是太阳神君麾下,要听他的命令,我可不是。”
玉尘仙子的话语变得冰冷,杀机森然,道,“你们要是再不退去,休怪我法剑之下无情。”
“这个,”
星官步步退后,心惊胆战。
在天庭当中,自有规矩。
自己是有职位的,倒是不必怕被当场斩杀。
可是惹得天仙动怒了,还是后患无穷。
不提可能因为冲撞天仙而打个重伤,而且得罪天仙后,人家以后找个理由就能够收拾你,两者的地位差距太大了。
“该怎么办?”
星官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焦躁不安的很,他只觉得时间前所未有的缓慢,心里沉甸甸的,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正在这个时候,只见天穹一开,落下星星点点的火芒,然后金线奔走,烟气升腾,大日浩浩荡荡,横扫四方。
金乌展翅,金灿灿的火焰,铺天盖地。
再然后,太阳神君自其中踱步出来,声音清亮,道,“玉尘仙子,以大欺小,可不光彩。”
玉尘仙子冷哼一声,看着气象万千的太阳神君,秀眉竖起,粉面含煞,道,“太阳神君,你来的正好。”
太阳神君大袖如翼,踱步到场中,对着已经冷汗淋漓的天兵天将们低喝一声,“你们先退下。”
“遵命。”
星官答应一声,抹了把额头的冷汗,领着众人,退到远处,然后才松了一口气。这样的事情,他真是不想再经历一次,简直是煎熬和受罪啊。
待众人离开,玉尘仙子踏前一步,斥声道,“太阳神君,你到底要干什么?”
这位崇古派的仙子可不是简单人物,话语如珠,字字晕着冷意,道,“我分明感应到此地有一处古天庭的遗迹,你挡住不让进是什么意思?”
“这样的古天庭遗迹可没什么独吞的,你动什么歪心思?”
三句话,如同利箭一般,咄咄逼人。
太阳神君听完之后,眉头乱跳,要是按照他的性子,有人这么不客气,他早就还击了,只是这次他知道事情的原委,自己一方不占理啊。
于是太阳神君哈哈一笑,面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如同雨后新山,霞过霜石,没有任何的锋锐,道,“仙子严重了,我向来行事坦坦荡荡的,能有什么心思?”
太阳神君眸子变得幽深,像是不见底的井,道,“此地到底有没有古天庭的遗迹,我不太清楚,不过帝君大人前几天吩咐了一声,暂时将这一片区域围起来。四位帝君下的令,应该是有帝君大人们的用意的。”
太阳神君把帝君四个字咬的很重,用意可想而知。
第一千五百七十七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
玉尘仙子。
眉如翠竹,裙裾垂苏,亭亭玉立。
她的声音像是冷泉洗石,有一种嶙峋的幽然,夹杂着寒意,道,“太阳神君,帝君大人们是何等的人物,目光长远,高瞻远瞩,智慧如海,岂能不顾脸面挡人机缘?”
太阳神君看了对面的女仙一眼,他相信对方能够听明白自己的意思,而现在这么讲,看来是执迷不悟
想到这,太阳神君如火的双眸眯起,金乌腾空在后,千百的火焰莲花盛开,流光溢彩,灼灼其辉。
整个人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能够湮灭所有。
玉尘仙子敛去笑容,玉颜冰冷,她妙目之中泛着霜意,轻轻用手一拨,晶莹的小耳上挂着的明月珰,细纹团簇,彩气氤氲,倏尔大放光明,其中有雪崖朝日,林下红叶,森森幽香,冷浸人的法衣。
这位崇古派的仙子声音一字一顿,如同冰珠坠到山涧,每一个字都弥漫着杀机,道,“难道是你太阳神君胆大包天,假借帝君之名,来行私藏之罪?”
“这样的话,”
玉尘仙子赤足如莲花,裙裾飞扬,三千青丝垂于身前,威势惊人,道,“那么休怪我法剑无情,不顾同是天庭为臣的情谊了。”
“好,好,很好。”
太阳神君俊美的面容上煞气满步,隐隐有铁青之色,他是真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这么揣着明白装糊涂,还倒打一耙,给自己泼了一头脏水。
真真是胆大包天,利令智昏。
不可饶恕!
太阳神君面色阴沉,略显狭长的双眉轩起,顾盼之间,锋芒毕露,压低声音道,“玉尘,这里没有其他人,只有我们两个,我们也明人不说暗话,这样的安排,是四位帝君亲自布置,还是我假传圣旨,你想必心中像是明镜一样。我最后劝你一句,何去何从,你要仔细考虑。”
话音落下,周匝有雷声倏来。
雷音霍霍,激荡虚空,形成圈圈晕晕的光。
在光中,隐有雷神,三头六臂,竖瞳如电,泛起一层银白。
堂堂皇皇,杀伐凌厉。
任何人看到这样的声势,再听到太阳神君的话,心头都得颤抖一下,觉得压抑的难以呼吸。
因为太阳神君提到帝君,从而有雷霆盘踞,威严肃穆,代表的意思很简单,天庭中的人都明白,这是真真正正的帝君背书。
绝不是胡言乱语,也不是假借诏书。
玉尘仙子听到雷声,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精致的玉颜上冷色更浓,身为天仙,她何尝不知道这是帝君的示威,要让她知难而退。
以帝君的胸怀,只要她今日退了,日后自有补偿。
天庭的帝君,可从来不是扣扣索索的。
“只是不行啊。”
玉尘仙子心里幽幽叹息一声,事关道路,他们崇古派已经无路可退,不然的话,步步后退最终就会被蚕食,随风化去,不留一点痕迹。
对于他们天仙来讲,其中的可怕,并不比劫数加身,寿元到头来的轻松。
道路之争,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啊。
银白的雷霆映照之下,四周都是耀眼的光,玉尘仙子映照地越发冰肌玉骨,她抬起头,发髻之上,庆云大有半亩,清亮如水,斑驳的文字化为八角宫灯,光照四方。
女仙的声音依然很清脆,但有一种倔强和不容改变,道,“太阳神君,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打算污帝君的声名,到底是何居心?”
声音若九天之下的霜剑,冷光森然,拨开雷光,直指太阳神君。
太阳神君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而立,看着对面容颜精致,俏丽绝伦的女仙,原本面上的怒容一点点敛去,恢复到古井不波。
平静,平静到令人压抑。
道不同,不相为谋。
路不一样,已经无话可说。
玉尘仙子是何等聪慧之人,一下子就明白了,不过即使是女仙,但一旦做了决断,就不会更改,她身上的宫裙绽放出明光,层层叠叠的,道,“太阳神君,你退开。”
太阳神君看着玉尘仙子,他这次来阻挡,就是试一试,成则最好,都很欢喜,不成,也明白崇古派的真正决心了,他们是真的不愿意让帝君们称心如意了。
太阳神君最后看了玉尘仙子一眼,大袖一摆,火焰升腾,化为金乌,他轻轻一跃,上了金乌之背,腾空而起,上了中天,很快就无影无踪。
走的干脆利索,因为双方已经没了缓和的余地。
玉尘仙子站在原地,周匝天光寂寥,松影参差,交织在地面上,有一种清清冷冷的。
“以后的事情以后说。”
玉尘仙子纤纤玉手一挥,像是把心头上如同巨石一般的压力送走,她口中吟唱法诀,顶门之上,渔鼓一摇,发出清音,向着深谷方向而去。
钟鼓音发,玄煌光明。
只是一下,原本谷中平静的水纹立刻荡开涟漪,然后自其中,有无量的瑞气宝彩井喷而出,冲天三千丈,惊虹如龙,霞彩凝凤。
再仔细看,里面是琼楼玉宇,金阶玉柱,在中间,用微不可见的云光如锁链一般叩着,风吹来,飒飒作响,天音不断。
只是一出现,整个天地都引动潮汐,金灿灿的光,铺天盖地。
帝君们发现之后,立刻用法力遮蔽,自然是无人知道,可要是被人认定之后,用法器沟通,气运因果纠缠之下,当然是就得显形。
玉尘仙子微微仰起小脸,任凭金光清光烟光宝光彩光照在眉宇间,让光在自己裙裾间流淌,心中满是陶醉,果然如紫阳所讲,此地是古天庭的遗迹。
而他们崇古派的高层每个人都和古天庭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循着因果,自然可以进去,得到机缘。
这是***中,崇古派得到的最大好处了。
这样的动静,瞒不过投过目光的南天混元帝君。
见到这遗迹出来,这位向来平静儒雅的帝君,一瞬间,脸色阴沉的可怕。
陈岩同样是看到这一幕,却是哈哈大笑,这正是自己想要的。
第一千五百七十八章 信手一拨乾坤动 渔翁得利坐钓台()
殿中。
鼎香袅袅,烟水横波。
森森的松荫竹影照在里面,一片晴绿。
陈岩端坐在宝座上,饰以宝石,玛瑙,翡翠,珍珠,伴之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宝光冲霄,蕊彩升腾,莲花朵朵盛开,精致绝伦。
他手持玉如意,看到玉尘仙子顶门上渔鼓摇动,晕开涟漪,细细密密的篆文落下,像是灯焰一般,凝而不散,拖曳到裙裾。
这位崇古派的女仙,赤足如雪,不染尘埃,一步步,进入到遗迹中。
在刹那间,遗迹之中,大放光明,何止千丈,再往上,绽若莲花,托举玉磬,宝扇,花篮,竖琴,横箫,等等等等,千姿百态,天籁之音,一时而发。
叮咚,叮咚,叮咚,
不到半个眨眼的功夫,妙音发出,凡是与之有缘之辈,都是听到了此音,纷纷把目光投过来。
“果然如此。”
陈岩居高临下,看得清楚,在遗迹开启之后,有缘之人基本上都是崇古派的人,尤其是高层,几乎一个不落。
“这样才好。”
陈岩知道,此处遗迹可不是普通的遗迹,而是古天庭的一角,蕴含着非同凡响的机缘,即使是崇古派的几位天仙进去,也会是惊喜连连,好处不小。
很显然,他们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陈岩眸子深深,不动如山。
他用手叩着扶手,一下接一下,发出一种清音,在四下回荡。
身后的宝光照在眉宇间,有淡淡的光,非常沉郁。
光影交织,声色有无。
“接下来,肯定很有意思。”
陈岩嘴角的弧线微微上翘,内心愉悦。
果不其然,正如陈岩所想,崇古派在玉尘仙子发现的遗迹中获益之大,超乎想象。这直接激发了崇古派众仙门的热情,于是他们接下来干劲满满,雷厉风行,用最快的速度将其他几处被帝君们伟力遮蔽的机缘一一开拓发掘出来。
要知道,能够被四位帝君看在眼中非常重视不惜不要脸面进行遮掩的古天庭出土的机缘,都是非同小可的,不只是什么丹药,功诀,法宝,等等等等,而是上升到冥冥之中的气运和因果。。
崇古派这一番动作,本身势力大涨,同时天庭上下侧目,好大的声势。
东山。
霜上林梢,翩翩叶瘦。
白露横于水光之上,风烟俱净,只有手指大小的小鱼游来游去,不时吐着泡泡。
在半山腰,林前,水畔,布置有藤椅,石桌,桌上有酒壶,灵果,横笛。
有一白衣人坐在藤椅上,周匝绿萝垂下,如珠如璎,吞吐青翠,他头梳道髻,上面斜插木簪子,金睛有光,卓然不群。
正是陈家的天仙陈林泉,他一个人,喝着酒。
时候不大,只听玄音响起,然后有青芒乍现,遇水上升,化为枝枝丫丫的藤蔓,自细细密密的篆文挂在上面,像是珍珠一般,摇摇晃晃的,每一下,都有漫天的星辉落地,似有还无。
再然后,星光升腾,卷帘起来,虹彩耀空,如龙饮水,衔着一幅宝图,里面有山,有水,有松柏,有日月,有雷霆,有人。
到最后,宝图一垂,陈伯南自里面踱步出来,一身竹叶长衣,上面绣着老鹤饮泉,他顶门上有金灿灿的光,非常夺目。
再仔细看去,这位陈家的俊杰背后有一个世界的投影,不知道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要往哪里去,玄明神妙,难以用言语描述。
很显然,这已经是天仙境界了。
陈林泉放下酒盏,微微抬起头,看着自家最为出色的后辈一步步走来,神态从容,风姿特秀,手中的溪前遇风雨图宝光重重,最重要的人影居于石上,昂首看天,大笑痛饮,他少见地哈哈大笑几声,道,“好。”
“见过长老。”
陈伯南上前,行礼之后,坐到对面,顶门上冒出庆云半亩,宝图跃然到了上面,徐徐转动。
“好,真好。”
陈林泉连连喝了三杯酒,都是一饮而尽,脸色通红,喜形于色,失态地道,“我们陈家的下一代终于有一个天仙了。”
他的声音,甚至有一点点的呜咽。
陈伯南没有说话,而是抬起手,拿起酒壶,又满满地斟上一杯。
作为陈家年轻一代的第一人,他同样压力很大。
因为玄白陈家传承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青黄不接的局面,而更令人揪心的,陈家年轻一代迟迟不出天仙,不是资质原因,也不是因为资源,而是气运不足。
大河也养不了多的蛟龙,陈家的家族气运,不足以陈家再出一位天仙。
时也运也命也,听起来简单,可是真碰上了,真真是让人绝望啊。
“我们来天庭是来对了。”
陈林泉到底是积年的天仙,很快就将所有的负面情绪斩杀,恢复到平静,他金瞳中有光,灼灼其华,照耀四方,道,“只伯南你能晋升天仙,就足够了。”
“来天庭确实是对了。”
陈伯南点点头,看上去很沉稳,他顶门上的宝图展开,垂下千百的光,玄妙无比,难以用言语来形容,道,“除我之外,其他的人虽然没有突破到天仙境界的,但都是有不小的蜕变,以后会有一番作为的。”
“嗯。”
陈林泉在天庭待的久了,也是愈发知道天庭的复杂和机缘,在其中,真的非常能够锻炼人,蓦然间,这位天仙坐直身子,道,“最近的天庭可是很热闹啊。”
陈伯南坐在对面,声音不大,道,“崇古派势力大涨,打起旗帜来,浩浩荡荡的,引得天庭不少人在念叨古天庭之事。”
“只是这样的话,”
陈伯南眸子有金芒闪耀,莲花朵朵,深不可测,道,“他们是真正和四位帝君撕破了脸,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陈林泉大袖一展,站起身,青气盘旋,冉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