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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秋上人没有立刻说话,等了好一会,才打破场中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道,“大人,这件事情是个引子,现在所有有志于天庭五大帝君大位之人,都是煽风点火,推波助澜,他们的想法很简单,是要齐心协力让大人先出局。”
天乌神皇阴沉着脸,他勃然大怒正是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他冲击帝君大位咄咄逼人的步子,让他成为所有竞争者中一下子落入了最下游。
这才是对于野心勃勃的天乌神皇最大的打击,才让他这么愤怒。
帝君大位,他实在是觊觎了太久,太渴望踏上那一步了。
天乌神皇沉着脸,在宫殿中踱着步子,好一会,咬着牙,有丝丝缕缕的寒意缠绕,声音像是从九幽中吹出的风,道,“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不好过,让他们也不好过。”
兰陵秋上人听了,心中就是一寒,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问道,“大人,该如何做?”
天乌神皇目光冷冽,道,“我这么多年,让你一直在搜集消息,你应该知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的女儿们不省心,其他人也是各有各的问题。”
天乌神皇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平静,像是冰封的冰面,下面就会是汹涌的冰爆,道,“你下去,领着献仙金钟,开始行动,让他们遍地开花。”
兰陵秋上人扶了扶眉心,皱成疙瘩,高高凸起,缓声道,“这样的话,确实是可以将不少人拖入混水,但我不得不提醒大人一句,这样的做法可是开了个坏头,以后的竞争可是会越发的残酷激烈。”
天乌神皇的意思很简单,他一个人入了污泥,当然是非常显眼,但要是其他所有的竞争者都入了污泥,乌鸦一片黑,那就是在同一起跑线了。
这样的做法,简单,有效,毒辣,是破局的很好办法,但负面效果也是显而易见。
其他的有至于帝君大位之人可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必然会做出激烈的反应,从而让整个竞争局面从现在的温和变为血腥,没了退让的空间。
这就好像是魔盒,一旦打开了,就会交织出血影,拦都拦不住。
天乌神皇看着兰陵秋上人,神情不变,只是道,“去做事。”
累累白骨,堆积王座,鲜艳的血,染红权杖,天乌神皇只管自己一个人去万人之上,至于其他或是无辜之人的血腥,根本不理会。
“好。”
听到天乌神皇决心已下,兰陵秋上人不再多说,转身出殿,脚步沉沉。
他似乎看到了整个三十三天中的腥风血雨,刀光剑影,毕竟凡是有资格竞争天庭的五大帝君之位的人以及他背后代表的势力都是庞然大物。
天乌神皇一个人返回,重新在宝榻上坐下。
天光照在他的脸上,一片温润,一片如玉,一片平静。
像是一个泥胎塑像,无动于衷。
要是外人在此,决然想不到,就是这个表面温润实则跋扈的强势人物,让整个三十三天的帝君大位的争夺有了新的波澜。
兰陵秋上人行事,真的是霹雳雷霆一样,非常果决,再加上早期的很多详细的准备,连番出手,顺顺利利。
他们出手的效果,要比陈岩等人的行事更干脆,更利索,也非常有爆炸性。
由于天机隐晦,还有宝物庇护,受害者一时间查不出到底是谁动的手,但很快,他们就不约而同地将向有至于帝君大位的竞争者们暗地里出手。
还是那个逻辑,我不好过,你们也不要好过!
接下来,整个三十三天中围观的吃瓜众真的是兴奋了,
第一千二百九十九章 信手一拨乾坤乱 我自坐看云卷云舒()
山中。
水洗石骨,雪满竹前。
林空松子落,月冷桂花香。
晶晶莹莹的溪水自山丘蜿蜒中而上,层叠向前,交杂花色,粼粼的光晕升腾,上上下下,偶尔有锦鳞出现,尾一甩,涟漪晃动。
不知何时,一叶扁舟东来,打破了山中的平静,沉沉的钟磬声响起,带着悠扬的味道,很清脆,很悦耳。
徐有志头戴银冠,身披元和仙衣,上面绣着仙鹤展翅,松柏森森,腰间水火丝绦上系着铃铛,负手而立。
徐有志脚踏扁舟,逆流而上,顺着小溪,在山中穿梭,面容上没有表情,实则心中却是波澜万分,一刻都停不下来。
他想着最近三十三天的发生的各种事情,只觉得目不暇接,千言万语都无法表现出自己的心情。
纷纷扰扰太精彩,刀光剑影又血腥,浑水摸鱼都不让,意上心头难自停。
又过一会,扁舟到了溪流的尽头。
溪水的尽头,是不是高崖,不是绝壁,而是一朵莲花,出水十丈,绿叶如大盖,翩翩然垂下,挡住暑气不到。
溪水像是从整个莲花根部汩汩而出,又少到多,最后汩汩冒出。
在荷叶的遮阴下,两个人正在安安静静下着棋,黑白棋子落在星辰棋盘上,幽幽的星火之光凝成光晕,散开又聚拢,聚拢再散开,里面有细密的经文在生灭。
徐有志定目一看,发现左面之人是陈岩,而右侧的人,脑袋很小,脖子很粗,一身麻衣,看上去颇为怪异。
徐有志看到这个怪异的人,却是微微一愣,因为他可是认识,眼前的麻衣人虽然长相怪异,脾气也不好,但是在天庭中位置特殊,是鼎鼎大名的炼器宗师。
这个人,在天庭中与人为善,人缘很好,但向来是中立,不理天庭中的纷纷扰扰,而看他和陈岩融洽的样子,莫非是表态站队了?
真真是不可思议啊。
麻衣人白易居听到声音,抬起头,看了徐有志一眼,一推棋盘,周匝桂花寥寥风转留香,像是雨雪霏霏,笑道,“今天下了太久,我也是累了,就到此为止吧。”
陈岩知道对方是故意这么说,点点头,同样笑容以对,道,“那今天就到此为止,改日我再邀白道友饮酒。”
“好。”
白易居答应一声,大袖一展,平地起了祥云,祥云之中,有神龟似的法器,滴溜溜一转,托举住身子,冉冉升腾,须臾之后,就上了云霄,消失不见。
不愧是炼器宗师,刚才祭出的飞行法器宛如活物一样,栩栩如生,让人看得叹为观止。
陈岩目送白易居离开,转过身,看向徐有志,开口问道,“我让你收集的消息都收集全了?”
“是。”
徐有志恭恭敬敬行了一礼,经过最近的变故,陈岩在徐有志的心中愈发深不可测,不愧是帝君选中之人,非同凡响。
“大人请看。”
徐有志自袖中取出一块玉板,递了上去,上面是蝇头小字,密密麻麻的。
徐有志目光扫光上面的小字,手都不自然的颤抖。
原因很简单,这表面上看上去并不起眼的小字,代表着最近三十三天中的一段腥风血雨。
每一个字,都代表着一次风暴,染着血淋淋的雨。
陈岩接过来,展目一看,剑眉轩起,上面的字体如刀似剑,蕴含杀机。
“北昆仑原道尊者座下大将邱博人因和一女仙有苟且,被女仙的道侣联合人击杀于崖前,铁枪串骨。”
”广灵真尚洞天之主的幼子下海捉蛟龙,不慎引来蛟龙一族的愤怒,被打的遍体鳞伤,伤了根基,自身的混天宝带被人夺走。“
”五陵仙府门下有弟子和幽冥之人勾勾搭搭,结果不知为何,引得幽冥地府之人反戈一击,自身丧命。“
”传言西云母和天庭某位天仙有不正当关系,引得东王公大怒,连续杖毙了上百人。“
…………
一件件,一桩桩,等等等等,看在眼中,就能够想象到整个三十三天中竞争帝君大位的斗法到了白热化阶段,各个竞争者逐渐放低底线,各种手段频出,无所不用其极。
“纷纷扰扰的,真是精彩纷呈。”
陈岩合上玉板,眉宇间有淡淡的笑容,道,“你方唱罢我登场,乱糟糟的互不相让,都是何苦由来的啊。”
听到陈岩状似感慨的话语,徐有志低下头,掩住眸子中的异色。
别人不知道,他还不清楚,要不是眼前之人出手给了天乌神皇一击,彻底拉开了序幕,帝君大位的争夺还是温吞水一样,哪里会像现在这样直接进入白热化,血雨腥风。
作为罪魁祸首之一,还有心思在这里假感慨,真是腹黑啊。
说实话,当时陈岩选择对天乌神皇动手的时候,徐有志真没看好。
可是真真没有想到,陈岩会选择天乌神皇不听话的女儿为切入点,羚羊挂角一样的思路,让整盘棋局都活了起来。
而且这样的事情能够成功就是很出乎意料的了,后面引起的连锁反应更是让人瞠目结舌。
真的是,拨一拨腥风血雨,自己却在案上,看风起风落,云卷云舒。
其中的切入,连锁,旁观,一步接一步,匪夷所思。
陈岩放下玉板,展袖起身,来回踱着步子,法衣飒飒,映着顶部垂下来的荷叶,绿幽幽的光沉凝在眉宇间,有一种厚重,一种深沉,一种不可测度,他突出一口浊气,呈现白光,像是龙腾一样,来回夭矫,铮铮然有玄音发出。
陈岩走来走去,突然笑道,“有志,你看一下,现在的局面很好啊,其他人热热闹闹,你争我夺的,我们反而平静下来。”
陈岩自顾自说话,道,“说起来,还是我们势力很弱小,人家是树大招风,才会引来灾祸,我们人少势弱,没人看在眼里,也没有什么破绽可抓,反而成了好事。”
徐有志听了听,愕然少许,才反应过来,发现确实如此,他们一系人少势弱,办事的时候不方便,这个时候,却在众虎视眈眈下,没有什么明显的弱点和破绽被抓。
徐有志看着眉宇间有光的陈岩,心中一动,难道这也是他的算计之一?
化被动为主动?
将弱点变成优点?
第一千三百章 柳暗花明大事近 御花园中钟磬声()
是日。
荷叶出水三丈。
陈岩立于其下,绿云冉冉,不见天日,清风徐徐而来,吹动衣袂。
不远处的石骨,嶙峋有致,中有空隙,水声激奏,发出像是钟鼓,像是玉罄,像是琴弦的声音,非常清脆,非常悦耳,恰如他此时的心情。
甫一出手,拨动乾坤,让整个三十三天风声鹤唳,而自己却抽身离开,隔岸观火,深藏功与名。
想一想,真是痛快。
只是事情尚未全功,还得继续努力啊。
陈岩将徐有志打发走,让他继续做事,他一个人在莲花下踱着步子,看秋水幽幽,气象恬静,水佩风裳,有冷香要谱写诗句。
很快,陈岩就有了决断,手一招,不生不灭无形剑在手,分成一道剑光,裹住身子,往前一纵,如电光火石,很快就消失不见。
荷叶下,只留下缕缕的剑光残影,像是镜面一样,在周匝的石色上氤氲。
不多时,陈岩驾驭剑光,来到了紫阳殿,然后简单整理了下衣冠,通报入内。
殿中依然是祥云阵阵,瑞彩翩翩,走兽宝灯上垂下千百的光晕,落到地上,照亮四下,晶晶莹莹。
光砖平平,泛着幽彩,细细密密的经文交织,晕开上下,时聚时散,光怪陆离。
进入其中,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威严,扑面而来,横浸到骨子里。
感应到陈岩的气机,正中央宝座上珠帘摇动,宝幢有声,宏大的气机降临,如同日月,世界之力呼啸如海。
正是紫阳帝君降临,异象频现。
“帝君大人,”
陈岩上前,行了一礼,完完整整地将最近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没有什么隐瞒。
他现在相当于世俗中的钦差大臣,掌握天子剑和令牌,可自行其是,不过要对居于九重天的皇帝负责。
北幽紫阳帝君静静听完,珠帘一响,开口说话,道,“东王公,天乌神皇,等等等等,都不是简单之辈,能够推算因果,锁拿时空,他们到现在没有任何的发现,可是太冥宫出手遮蔽天机了?”
话语落下,听上去的疑问,实则是讲述。
“不错。”
陈岩当时出手之时就联系过宗门,不然的话,以他的实力大闹婚礼斩杀三人简单,可是接下来要引起连锁反应,让整个三十三天中竞争帝君大位变得白热化却是不可能,这方面需要太冥宫出手混淆天机,蒙蔽因果。
不然的话,以三十三天中以天乌神皇为代表的人物们,哪里会这么轻而易举被算计。
北幽紫阳帝君点点头,转移了话题,道,“这个事情你主持就行了,你办事,我放心。”
北幽紫阳帝君顿了顿,继续说话,道,“我要告诉你一声,最近三十三天的变故,可能让天庭的人不满意,我的这个帝君位置坐不了多久了,有什么大行动,必须要快。”
陈岩听了,先是一惊,然后平复下来,明白了北幽紫阳帝君话语中的意思。
对于他来讲,三十三天自然是越热闹越好,杀个血流成河,拼个你死我活,才更容易有变数,更容易浑水摸鱼。
而天庭自诩是三十三天中的绝对统治者,当然不愿意有这样的场面,这是无形中削弱自身的势力。
至于北幽紫阳帝君的后半句,更是简单,无非是权利不用过期作废,现在趁着紫阳帝君还是天庭五大帝君之一,拥有不少常人难以拥有的权限,可以方便行事。
“好了。”
北幽紫阳帝君见陈岩还在沉思,明亮的目光投过来,有一种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活泼泼,道,“我看你已经凝结了自己的道果,天仙之路畅通,那么我就给你讲一讲天仙这个层次的玄妙,算是这段时间你努力的奖励。”
北幽紫阳帝君说完,宝座之上,倏尔紫青之气垂落,左右交织,凝成一道玉牒,其上道文斑驳,交错纵横,细细密密的篆文自上面衍生,一个接一个,落下来,到地上,叮咚有声。
每一个经文落地,都演化出重重的景象,看上去很繁多,但直指世界的本质。
陈岩一看,就挪不动眼睛,他的神意彻底放开,顶门之上,太始道果无风自转,万气流转,生生不息。
殿中彻底安静下来。
只有两人,一个讲,一个听,外人听来自然是无声无息,但那种真传的道理,字字像是黄钟大吕,蕴含玄妙。
御花园。
翠枝金树,灵草朱果。
玉栏杆围在左右,上面镌刻着各种灵兽仙禽的花纹,微微凸起,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周匝有桂花,有牡丹,有芍药,有梅花,有玉玲珑,有四季海棠,等等等等,同时盛开,万紫千红,香气浮光。
在花香的熏熏醉中,似乎时光都放缓了脚步,变得摇摇摆摆,踟蹰不前。
值日帝君坐在花园的亭中,冕冠垂下,挡住面孔,看不清面容,但依然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他手持玉如意,斜斜指下,有无数的卦象在生灭,来去匆匆,匆匆来去。
值日帝君静静而作,似乎在沉思,在思考,在推演。
时候不大,只听宏大的诵经声响起,整个园中弥漫着金灿灿的佛光,像是海洋一样。
下一刻,
佛光上升,金色筑底,凝成莲座,一尊大佛凭空出现,端坐在上面,低眉垂目,发六种妙音,背后是硕大的金轮,里面有金猴之影,纵横天地,脚踏八荒,有一种锋锐之气。
佛陀低眉,慈悲为怀,金猴腾空,天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