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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天乌神皇的爱女,只能门当户对,不可跌入凡尘。
不求真爱,不管幸福,只要对家族有利即可。
其中冰冷冷的算计,还有清清楚楚的利益交换,让人骨冷齿寒。
“不能让你再回去,”
阮云天对十九娘是一片真心,他现在了解到了十九娘的处境,如何会愿意自己心爱之人沦为这样的牺牲品,他双目圆睁,大喝一声,声若雷霆。
“蝼蚁,”
天乌神皇的第八子耶末天从来都是心狠手辣之辈,非常之冷血,他手一伸,掌中的方天画戟陡然间光明大作,然后耀出百丈的杀机,凝似白霜,不染凡尘,自上而下,斩了过去。
乍一看,似是弯弯的月牙,锋芒惊人,能够斩破天穹,粉碎时空,破灭因果,是大杀,大凶,大戾,大破。
天雷地火,死亡降临。
“阮郎,“
十九娘见状,惊呼一声,她身子向前,想要挡在阮云天身前,可是这个时候,却有一股宏伟的大力从天而降,凝成四四方方的牢笼,将之束缚在里面。
牢笼不大,方方正正,周匝是漆黑如墨的篆文,张牙舞爪,宛如活物。
十九娘本身都有真仙的修为,可在牢笼中,却是觉得天地之力加身,一动都不能动。
“杀。”
耶末天一手束缚住十九娘,方天画戟的杀气放出,只取阮云天,毫不手软。
“啊,”
阮云天怒吼一声,他虽然资质不凡,天赋异禀,但面对这样的杀招,却无能为力。
眼看阮云天就要被耶末天一大戟斩杀,突然之间,异变发生。
下一刻,
只见金光万道,瑞彩千条,自阮云天的顶门中,升腾起一枚宝珠,晶晶莹莹的,弥漫着五彩的光晕。
宝珠之中,蜷缩着一个如龙的庞大身影,正在口吐真言经文落地,字字千钧。
每一下,都是地动山摇,引得山河来聚,时光倒流。
宝珠一起,居然一下子抵挡住了方天画戟的杀招。
“噫?“
耶末天见此,第一次面上露出惊讶之色。
在同时,在众人都看不到的折叠空间中,大灾九真天玄宫正在跳跃。
端坐在宇宙雷池中的陈岩刚要出手救下阮云天,亲眼目睹了这一变化,于是果断停下手。
陈岩眸子有神,里面是万千的篆文生灭,汇聚成玄妙的卦象,将宝珠的影子投入其中,仔细观察,发现这是一件非常难得的法宝,自有灵性,跟眼前的阮云天有很深的因果纠缠。
“本来以为是个穷小子,没想到是一个隐藏的潜龙。”
陈岩目光炯炯,能够看到,在宝珠出来的刹那,阮云天身上的气运大涨,凝为纯青华盖,扶摇撑天,不可测度,这样的气势,可不是一般的修士能够拥有的。
或许,这阮云天的轮回前世中真可能是个不简单的大人物。
“有意思,很有意思。”
陈岩看到这,不惊反喜,他大袖一展,自云塌上起身,踩着雷水,郁郁青青之意映照眉宇,面有笑容。
他不怕阮云天强,越是强横,闹出的动静才会越大,才越有利于自己行事。
看来自己运气真的很好,喜上加喜。
“看来计划嘚改一改了。”
陈岩面带笑容,从容不迫。
第一千二百八十四章 宝珠难佑痴心人 雷霆出手续生机()
下午。
夕光上篱笆。
在周匝,霜花摇曳生姿,绿叶初凝翠色,光晕交织,落在阮云天的身上。
仔细看去,阮云天身姿如大鹤,目光锐利非常,天门上宝珠滴溜溜转动,时时刻刻都有妙音坠落,护佑自身。
阮云天横眉竖目,眉眼如刀,金灿灿的光辉罩身,如同披了一件黄金战甲,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被困在牢笼中一动不能动的十九娘看到这一幕,美目瞪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叫了一声,道,“阮郎?”
耶末天仔细打了几眼,竖瞳如蛇,阴森吓人,他先是一惊,随即冷笑道,“只是一件法宝而已,难道能够挡的住我?痴人说梦。”
耶末天有了准备,踏前一步,咫尺天涯,就到了阮云天的身前,手中的方天画戟扬起,劈头盖脸砸下来,周匝凝成大小不一的光晕,里面是漆黑的黑洞,吞噬一切的光明,吞噬一切的声音,只剩下混混沌沌。
这一击,可不像是刚刚的随手一击,而是以方天画戟演绎无上神通,狂暴激烈的力量在黑暗中横行无忌,摧毁所有。
在同时,宝珠似乎感应到铺天盖地的毁灭气息,里面庞大如龙的身影发出一声清音,金光和瑞气升腾,抽取周围的灵机,像是瀑布一样,倒悬下来,挡在身前。
堂堂煌煌,浩浩荡荡,大气蓬勃。
声势之大,匪夷所思。
轰隆隆,
两种力量碰撞,晕开层层叠叠的光轮,光轮的周匝是星星点点的雷火,像是齿痕一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在爆炸的声音中,阮云天像是陨石一样,被远远地抛开,整个人砸在地上,只觉得满头的星星。
法宝再厉害,但终究只是一件法宝,即使是力量惊人,但比不上耶末天这样的真仙三重的人手段百变,能够随时变化,寻找弱点。
找到弱点,雷霆出击,毫不手软。
“杀。”
耶末天一击得手,毫不停留,脚下一动,阴阳二极端磁力变化,又到了阮云天的身前,再次攻击落下,又一次将阮云天击飞。
接下来,耶末天简直就是天神下凡,像是打沙包一样,把阮云天打的死去活来。
要不是宝珠真的威能不凡,在关键时刻有氤氲的玉质生机冒出,修复阮云天的身体,这个年轻人恐怕早就到了鬼门关。
纵然是有宝珠护佑,这一番劈头盖脸的打击下,阮云天也是惨兮兮的,身子摇摇欲坠,哪里有半点平时的英武?
“阮郎,”
十九娘眼泪止不住地流,可是她被困在牢笼里,却是插翅难飞,脱身都难,何况是出去帮助自己的郎君了。
天宫中。
潇潇叶落,水洗清秋。
石骨嶙峋有致,风飒飒吹来,在石空中穿过,交汇出一种类似于洞箫般的低沉曲子。
陈岩用手一点,太冥真水演化宝鉴,明光赫赫,照出外面的景象。
镜光之中,耶末天横大戟,生杀机,威风凛凛;阮云天倒在地上,宝光黯淡,奄奄一息。
“纵然法宝不凡,跟脚不同于普通人,但面对这样全力以赴的天乌神皇的第八子,依然是差一大截。”
陈岩看在眼中,见耶末天眸中的杀机越来越盛,手中的方天画戟提起,就要一下结果了阮云天的性命,道,“轮到我出手了。”
话音一落,陈岩天门上太始之力流转,充塞在宇宙雷池中,整个天宫轰然一下,爆出惊人的雷霆,像是一个漩涡,自折叠的时空中跃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向场中。
“死期已经到。“
场中,耶末天举起方天画戟,眉宇间浮现出一缕狰狞,他身上的杀机宛如实质,化为龙蛇咆哮,下一刻,阮云天就会尸首两分。
阮云天这个时候却没有管要落在自己身上的方天画戟,他勉强抬起头,目光投向牢笼中的十九娘,张口欲言。
“阮郎。”
十九娘娇呼一声,泪落两行。
举起的方天画戟,大戟下勉强起身的少年,十九娘的晶莹泪水,还有四面八方的夕阳光,红彤彤的,像是在刹那间定格,凝成一幅让人难以忘记的画面。
阮云天命不该绝,眼见他就要丧命之时,眼前的空间陡然间崩塌,自其中呼啸出耀眼的雷光,如同潮水一样,澎湃激荡,无穷无尽,覆盖八荒六合,蕴含着不可阻挡的力量。
那种感觉,像是一个雷霆世界倾斜下来,所有的雷电,雷球,雷山,雷海,等等等等,霹雳雷霆,源源不断。
任何的存在在这样的威力下,都是心惊胆寒,冷意浸染眉宇。
“不好。”
耶末天冷峻的面容骇然变色,他顾不得地上的阮云天,手中的方天画戟先是微微收起,然后迅速斩出,千尺的白光迸射,像是扇形一样铺开,龙凤交鸣,山崩海啸。
大戟飞出,刚一接触雷光,耶末天整个人就像是被万钧的山岳砸中,只是刹那间,身子就被远远地抛起,发出一声惨叫。
在同时,雷霆闪电附在他的身上,噼里啪啦的可怕声音中,毁灭的力量在肆虐,如同千刀万剐半的疼痛袭来,无穷无尽。
“到底是谁?”
耶末天能够感应到,这是超乎自己以上的力量,来自于世界的范畴,他感受到自己身子的压力,来不及多想,捏碎了袖中一块绣着奇异花纹的符牌。
咔嚓,
一声轻响,符牌裂开,耀耀的金光像是波纹一样晕开,火焰燃烧,映红半边天,自其中走出一个伟岸的身影,负手而立,看不清面容,却自有一种雄霸八荒六合的力量。
人影一出,漫天的雷霆随之烟消云散,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父亲?”
十九娘看到这伟岸的身影,心中冰冷。
”天乌神皇的投影?“
站在宇宙雷池上的陈岩法衣飒飒,身姿如松,目光如电,见到人影,并不意外,也没有任何的恐慌。
要是天乌神皇真身前来,他肯定是没有幸免,但眼前只是一个念头的投影,连分身都比不上,以他现在可以和天仙抗衡一二的手段,当然是镇定如山。
”走。“
陈岩念头一转,雷光向下,裹住阮云天,往上一提,摄入天宫中,然后雷潮滚滚,向外而走。
第一千二百八十五章 救人离去未走远 待到天时响玄音()
是日。
云水平天,雷河清浅。
夕阳照在郁郁青青的雷水中,青黄相磨,冷浸入骨,雷霆上击,横空而起,似缓实急,向远处遁走。
“哼,”
天乌神皇的投影发出一声冷哼,伟岸如山岳的身躯踏前一步,自鼻中激射出两道白光,左右交织,如同龙影,凝成曲柄龙剪刀,寒芒耀空,不可阻挡。
在此同时,有哼哈之音响起,引起虚空中的气机震荡,时空在刹那间扭曲变形,硬生生将规则转换。
落在周围人的眼中,本来已经腾空而起的雷霆之天河在以一种缓慢的速度回撤,像是时光回溯。
天乌神皇的浩瀚力量,即使只是一个投影,依然是浩浩荡荡,不可抵挡。
陈岩置身于宇宙雷池上,感应着四下凝重的压力,不慌不忙,从容镇定。
能够有雄心竞争天庭帝君大位者,当然是非同凡响,在天仙这个层次都得是顶尖儿的存在。
要是换个地方,陈岩还真打算和天乌神皇的投影交交手,以他先天道果的玄妙,加上手中掌握的法宝,未必不能战而胜之。
可惜的是,现在不是交手的时候,陈岩瞬间有了决断,见剪刀摇头摆尾而来,笑了笑,太始道果一转,宏大的世界力量降临,打入座下的宇宙雷池中,整个天宫化为八角,垂光生辉,硬生生卡着剪刀,冲了出去。
叮当,
陈岩这样的举动,似乎是激怒了天乌神皇的投影,大剪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上面细密的花纹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看一眼就让人头晕眼花。
大剪刀扶摇上前,循着气机,勾连因果,要进行冥冥中的斩杀。
对于天乌神皇这样的人物,只要有因果在,就能算定气机,进行锁定,天南海北,过去未来,逃无可逃,走无可走。
“早知道会这样。”
陈岩眸子有神,精光照人,他用手一指,道果之力打入紫阳令中,顿时传出一种似钟鼓大作般的玄音。
紫阳令悬于宫殿中,徐徐转动,每转动一圈,都有莫名的力量弥漫,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无所不在。
这种力量出现,包容所有,天乌神皇的因果锁定立刻落空,没有任何的效果。
趁着这个机会,大灾九真天玄宫猛地一震,彻底从原地消失不见。
彻底消失,半点踪迹不见,无迹可寻。
天乌神皇的投影站在半空中,手指如轮转,正在疯狂推演,可是还是没有收获。
最后,天乌神皇看了耶末天一眼,伟岸的身影由浓转淡,化为一道流光,纵地离开。
耶末天打了个激灵,知道自己这次的差事是不能让自家父亲完全满意,他心中暗骂一声,真没想到一次简简单单的事情会引起这样的波澜。
那个小子身上携带的宝珠是什么来历?
能够从自家父亲的投影眼皮子底下救走人的又是何等神圣?
真的是一团乱麻,看不明白。
至于十九娘,亲眼目睹这一幕,却是又高兴,又难过。
高兴的是,自家的爱郎脱身出去,总算没有丢掉性命。
难过的是,自己一回家族,从此就是天涯两别,恐怕此生再没有了相见的机会。
耶末天狠狠地瞪了自家这个妹妹一眼,哼了一声,吩咐身后的人,冷声道,“把她带走,一个个,真是丢人现眼的货色。”
“是。”
跟随而来的天将上前,轻车熟路地取出锁链,将十九娘锁拿,上了虹桥。
真的是轻车熟路,原因很简单,因为天乌神皇对自家子女的冷漠,他的不少女儿都有出逃的前科,所以追捕锁拿可不是新鲜事了。
轰隆隆,
下一刻,
虹桥拔地而起,分开天光,玄音大作,向正西方而去。
很快,就消失不见了踪影。
场中,只剩下坑坑洼洼。
原本的篱笆,篱笆上的霜花,扶摇的叶子,都化为了齑粉。
嫣红的夕阳之光照下来,丝丝缕缕,像是染了一层血色,凄凉而又凄美。
次日,定风谷。
正是秋声寥寥,霜风飒飒。
水前的梧桐叶冷,上面染上一层枯黄,积蓄了一个整年的料峭寒意。
置身其中,风寒,水冷,石青,叶黄,猿啼,有一种催冬之感。
梧桐树下,躺着一个青年人,顶门上悬有宝珠,晶晶莹莹,层层叠叠的明光落下来,如同璎珞一样,护住周身。
毫无疑问,这个青年人就是死里逃生的阮云天,他的身子在不停地抖动,骨骼和窍穴共振,像是玉佩叮当,非常悦耳,有一种奇妙的韵律。
不知道过了多久,阮云天幽幽地醒过来,他睁开眼,先是愣了愣,随后立刻坐起,喊道,“十九娘,”
声音很大,在空谷中传响,惊起了落在虬曲如龙的怪松上的野鹤,它们受惊般而起,展翅往外去。
没有往日爱妻柔美的应答,只有野鹤的叫声,传的很远。
“十九娘,”
阮云天攥紧拳头,已经明白自己的妻子已经被她家族之人强行带走,像是噩梦一样。
“不行,”
阮云天打了个激灵,想到十九娘即将遭遇的事情,咬牙道,“我一定要将她从家族的火坑中救出来。”
“真是痴情。“
这个时候,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似在天边,又像是在身前。
”什么人?“
阮云天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水光粼粼,波影交织,像是层层叠叠的画面累积起来,凝成台阶,由远而近,延伸过来。
一个少年人,足下生莲花,踏着台阶,缓步而行,他的身后是郁郁的雷光,整个人笼罩在紫青之中,分外威严。
”你是?“
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