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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面桥头敌人在狙击分队弟兄们精准射击下不敢再冲过来李福强把扶起浑身滚烫安晋扛上肩头下令撤退冲出七百余米爬上后两艘船立刻大声命令:
“邓斌让弟兄们把枪抬起来射程内任何目标别放过!”
“是!”
另艘船上邓斌大声命令精疲力竭弟兄们抬起枪头对蜂拥追来敌军不停射击等敌人机枪手赶岸边架起机枪后两艘船在渔民和弟兄们齐心合力下已经驶入湖心六百余米
夏俭心跨过瘫倒弟兄身上来李福强身边蹲下:“晋怎么了?”
“受伤估计是病了身发烫昨晚潜伏时我就发现他点儿不对劲连续两枪打中敌军传令兵是邓斌帮他补枪
唉也难为这孩子了连续三天三夜闭眼半个晚上身泡在水里个人就打死了敌军七个校尉”李福强抱紧安晋舔了舔干裂双唇
夏俭连忙解下腰间水壶递上:“喝酒是喝水?”
李福强笑道:“先喝水喝完水再喝你酒”
七十余艘大渔船组成船队缓缓划向湖心夏日正午太阳晒得众人犹如火烧似难忍
夏俭从兜里掏出半截烤肉干递给了李福强突然听西北方天空飞机轰鸣顿时吓得大叫起来:“体注意心敌机轰炸!”
“咻——轰——”
三架敌机中两架盘旋圈之后终于投弹拉开距离船队片慌乱不少船只失去动力和方向原地打转枚枚大威力炸弹投了船队周边激起巨浪和水柱顷刻间颠覆了十艘船
湖面上木屑飞溅惨叫连声唯邓斌个冷静得接近冷漠狙击手举起步枪徒劳地瞄准不断俯冲飞机
损失惨重船队东南五公里安毅等三个团弟兄乘坐二百艘大渔船为悲惨四驾轰炸机投弹完毕连续盘旋俯冲疯狂射击安毅和他弟兄们眼睁睁着艘艘船在剧烈爆炸声中腾空而起四分五裂却只能抓紧船舷听天由命地含泪凝望
直所飞机投完弹打完子弹从容离去安毅得以从颠簸摇晃船上起来满眼热泪地四顾抽泣:
船只了三分之数十艘倾覆木船随波涌动湖面上处是漂浮尸体和股股血迹成片鱼儿翻开了肚皮艘艘幸存船上满是打捞战友尸体失声痛哭弟兄
安毅擦去泪水尽力寻找胡子等人坐船满目惨景和震天悲号让他不得不低下头颓然坐下
具尸体在四米外仰面飘来安毅凝神惨叫声跃入水中抱着尸体飞游回船边在侍卫们拉扯下翻身上船清早已死去彭剑青腰部以下了时候安毅再也忍不住心中悲伤紧紧搂住这位爱将和师弟半截身子放声痛哭起来……
船队不再前行而是驶向南面四公里鹭岛直下午四点所弟兄聚拢完毕
幸存炊事班弟兄捡来枯枝干草用少得可怜十口大锅煮起了稀粥尹继南和杨斌清点人数完毕同来树下盘腿坐在安毅等人身边低下头语不发地吸烟
安毅强忍住内心悲痛缓缓转向尹继南:“报个数吧!”
“只剩下四千六百七十二人了其中近两千弟兄是活活淹死”尹继南头也不抬回答完早已是泪流满面却用手去擦拭挂满腮旁泪珠自顾自地狠狠吸着烟
杨斌眼睛通红带着哭腔长叹声:“三部电台了大批武器沉入了湖底只剩下老丁他们保存台勉强能用现在熟悉电台操作官兵只剩下七人焕琪正在与总指挥部和总部联系估计不久后就会消息其他弟兄……”
安毅擦去眼角溢出泪水痛苦地闭上眼睛:“捞起来弟兄们埋了吗?”
“胡子和夏俭个正领着人干两百乡亲帮忙弟兄打捞不及沉下去了乡亲们两天恐怕浮不起来”
杨斌低声回答用力咽下干涸喉咙停了会儿又接着道:
“敌机频繁侦察东岸是去不了啦是我估计不错整个骆马湖被围住了骆马湖面积不大十公里宽二十公里长南面就是宿迁我们现在所处位置距离南岸九公里距离东岸十三公里距离西岸八公里岛叫鹭岛公里长四百米宽”
安毅点点头缓缓起:“老杨、继南起来跟我走圈”
尹继南扔掉烟头双手抹拭去满脸泪水猛然起杨斌起半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安毅把拉住他扬起胳膊用力带拉自己身边仔细为杨斌检查随即捧着杨斌肿成馒头似青紫脚踝低声道:“休息吧等焕琪消息你先”
“不!老子跟你起走圈……什么?不扶我把?”
……
晚上九点回南京蒋总司令静静地坐在宽大办公室椅子上脸色蜡黄毫无生气他终于明白李宗仁与汪精卫、唐生智暗中达成了联合倒蒋口号已经在南京街口此起彼伏地回响起来
直盘踞在上海法租界党内“西山会议派”不顾元老张静江、吴稚晖、戴季陶劝彻底倒向了手握大军异军突起李宗仁党内半以上元老被李宗仁慷慨呼吁“成立联合政府宁汉合流”口号所吸引
汪精卫和唐生智在高声附和李宗仁之时仍以“**倒蒋”为基政治口号十余万大军徐徐进逼南京大造声势唐生智以第四集团军总司令名义再次通电国讨伐蒋介石列举蒋介石操纵民意纵容共党、跋扈专横自立政府、擅开会议压迫武汉等罪状
蒋总司令把后希望寄托在了冯玉祥身上正给冯玉祥去电之际冯玉祥却突然通电国主张宁汉合流改组政府孙科等改组派立刻大声赞同具举足轻重地位阎锡山却句话也不静观南面风云变幻而惜言如金蒋介石后仰仗也破灭了
办公室里静悄悄谁也不敢打扰蒋介石沉思只深受信任陈立夫迫不得已才轻轻推开虚掩房门来蒋介石面前低声汇报:
“静老等人火车半时后即会属下已派济时个前往恭迎”
蒋介石抬起头:“哦?嗯……来得及时来我需离开了”
“校长十分钟前接安毅急报”陈立夫眼里满是泪花低着头难过地道
蒋介石猛然起:“他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校长放心安毅率部击溃孙传芳万六千余人阻截用声东击西计策夜袭西南主力突然出现在西北方向邳县只用了半个时就打下邳县随后出人意料地调头南下抢夺直鲁联军强迫收缴大批渔船从骆马湖身而退可惜是……”
“什么?”
陈立夫抬起头擦去泪水咬了咬牙回答:“他们在湖面上被直鲁联军达八架飞机轮番轰炸扫射原在陆地上所向披靡独立师万将士经过敌机数次轰炸扫射如今只剩下四千余人湖面无开阔毫无遮拦完成了敌人飞机活靶子……现在安毅率残部停留在骆马湖中岛上环湖是置安毅于死地而后敌军重兵安毅粮草无陷于重兵包围之中
如今北伐各路大军撤江南江北线敌军已经占领了扬州以北所地区我们就是去救他也办法了孙传芳和张宗昌大军屡次惨败在安毅手上对他恨之入骨这次恐怕是……恐怕是凶吉少了”
蒋总司令眼睛迅速红了浑身虚弱地缓缓坐下双手捂住脑袋良久才发出声颤抖呻吟:“我……我对不起他!对不起他……”
……
深夜鹭岛原湛蓝夜空突然乌云密布大风将岛上树木野草吹得沙沙作响
篝火旁安毅紧紧抱着自己弟弟安晋沈凤道和郎中不知从哪儿找来大堆草药熬成汁分发给各团患病弟兄服下安晋服下半水壶药汤仍然高烧不止安毅只能让卫兵打来湖水不停给安晋脑袋降温
听郎中安晋吃什么吐什么不行建议好给安晋补充点肉汤可这时哪儿来肉汤?
安毅突然起什么吩咐沈凤道去抓条鱼回来沈凤道岸边是鱼可今晚个弟兄吃鱼鱼肚子里是兄弟血肉!
安毅心里酸泪水再次涌出不过他却固执地让沈凤道去抓不会儿抓来尾四斤重大青鱼安毅让沈凤道切下十片抓起片塞进嘴里用力嚼起来嚼成糊状捏开安晋嘴对着口灌了下去
安晋果然下意识地咽下十分钟后缓缓睁开眼安毅紧紧地抱住自己挤出丝笑容缓缓道:“哥我用三天扛不过来……”
安毅眼泪如开闸湖水哗啦啦流下哽咽着好会儿不出话来天空中突然闪烁道赤色闪电接着是串轰隆隆炸雷豆大雨点紧接着瓢泼而下
安晋艰难地伸出手擦去安毅眼泪安慰道:“哥别哭了振作起来弟兄们等着你带出去打胜仗呢”
“我哭是下雨了”安毅咬紧嘴唇止不住悲伤泪水流淌而下
“哥我知道你哭了你是师长你这哭弟兄们会哭”
安毅咬破嘴唇热血涌出他仰起头和着雨水舔干鲜血用力吞下抱紧安晋猛然起:“哥答应你再也不哭了我把弟兄们平安地带回家!晋相信你哥!”
“我相信我直相信这天底下人得上我哥……”
周围弟兄呜咽片硬朗如胡子、虎头也仰天长叹热泪横流……
第三二五章 在心灵播下颗种子()
第三二五
在心灵播下颗种子
大雨渐渐变满载四千余名独立师残部船队逶迤相连缓慢驶向了西南方向黑沉沉湖面上根就无法辨认东南西北凭常年在骆马湖中捕鱼乡亲们经验在时而顺风、时而逆风雨夜中行驶了三个半时才隐隐模糊湖岸
船队中两艘大船相距四米相向同行安毅发出暂停前进命令被传队伍前后方整个船队在距离湖岸三百余米水面上停了下来块五米长跳板迅速架在两艘大船之间尹继南、胡家林和丁志诚等人速通过尺宽湿滑跳板来安毅船舱里倾听油灯下安毅对着地图指指点点发布命令:
“……老丁你率特种大队弟兄先行出发必须在两个半时之内赶南面十二公里沙集沙集距离宿迁县城不十四公里我估计驻兵不会过个营可能就个连你们悄悄拿下弟兄们就指望你们了我们在再往下行公里在岔口村东面上岸天亮之前赶沙集与你们会合”
“老大你走岔口行吗?这么来大部分弟兄得擦着宿迁县城边上走!”丁志诚惊讶地望着安毅
安毅自信地问道:“换了你是宿迁守将你认为我敢从你鼻子下突围吗?何况这么大雨十米外见不人”
丁志诚释然地点点头:“行!我们先出发了不会辜负老大和体弟兄重托!”
丁志诚速离去出了船舱疾行两步飞身越过四米宽湖面像只夜猫似轻巧地落在前方大船上
船头四十来岁艄公吴兆林对这身功夫震惊不已四处了步走进船舱正在布置任务安毅示意他坐自己身边句话向胡子等人交代完毕吩咐胡子过船后把年轻渔民清和也叫过来
弟兄们先后离去长相虎虎生气年轻渔民头领吴清和也弯腰走进低矮船舱安毅示意他坐下弯腰转身“咚”声跪在艄公吴兆林面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兆林叔侄代表独立师剩下四千六百七十二个弟兄感谢大叔和乡亲们再造之恩!”
吴兆林吓了大跳把抱起安毅激动地喊道:“使不得使不得!使不得安将军……”
年轻吴清河被眼前情景惊呆了他怎么也名震国安将军会给自己这些贫贱渔民磕头虽然此刻安毅虎落平阳但是怎么样是个高高在上将军!何况安毅军队对老百姓秋毫无犯抚孤济老就像对自己亲人样方圆百里口皆碑大家把革命军第军独立师不叫独立师而是叫成“安家军”许老人甚至把安家军和古时候岳家军拿来作对所以只需喊句话家家愿出人来帮忙哪里会什么感谢磕头这些事?
吴清河自己大叔战战兢兢手忙脚乱地抱住虎目含泪安毅感动之下上前抓住安毅胳膊硬按他坐下:
“将军你军队和所军队不同是咱们老百姓兵无论为你们做什么我们愿意弟只恨自己是独子家中老指望着弟过日子否则弟会追随将军鞍前马后效劳……嗨!不了你们这路可让人揪心!”
安毅深深吸了口气声音些颤抖:“清和哥情深义重乡亲们恩深似海为了帮我们逃命六十名乡亲被敌机炸死炸伤却仍然无怨无悔地把我们千人送这儿我安毅只留下条命就永远也不会忘记!
别如今军阀得势卷土重来他们日子长不了则年少则半载我们革命军会打回来!
兆林叔、清和哥这次我们实在是拖累乡亲们了临别前什么谢仪只能留下点钱以表心意……别推辞!清和哥你坐着别动兆林叔你先听侄把话完咱们这去非常艰险白了就是亡命之徒身上实在不宜带着钱财和太重东西所以就把三千块大洋留下来那袋钱在清和哥船舱里不收话我们四千弟兄心里不好受!”
“这这……这……”
纯朴憨厚兆林叔嘴皮只会哆嗦
“不行!这么做咱们就不仗义了咱们沙湾村和周边十里八乡人祖祖辈辈干过这样事”
吴清河激动得额头青筋突起刚起就被安毅拉住
安毅感激地道:“清和哥别这样这不是买卖而是自家人感情明白吗?件事我得托付给你我们独立师万弟兄从西面姚集路杀出重围打下县城立刻从沙湾水路撤退在这两天激战中大约千六百名弟兄失散了其中半数是方圆百里兵估计是找不我们躲了起来是哪天这些兄弟扛不住军阀压迫组织起来求清和哥给他们递个话就无论如何他们是我安毅弟兄无论今后他们走哪里干什么只我安毅活着就是他们弟兄安毅师所人是他们弟兄!”
“将军……”
吴兆林和吴清河忍不住齐声呼唤通过天夜与官兵们相处他们知道那些离开安家军人白了就是逃兵可安毅把离开部队人客气地成是“失散”仍然这么仁义地称之为兄弟怎么不让人感动万分?
安毅凝视吴清河眼睛思斗争了好会儿才缓缓道:
“清和哥件事了可能唐突但是离别在即我又忍不住了你可别见怪是觉得不合适就当弟”
吴清河重重点点头:“吧将军让我干什么行!”
安毅靠近吴清河低声道:“你知道昨晚我们在岛上北面湖湾沉下了三千支长短枪吗?”
吴清河和吴兆林大吃惊安毅接着道:“不止是三千条枪三十四挺重机枪、六十三门法国造迫击炮在伤员集中休息树林里我们挖了个浅坑埋下三十九箱步枪和驳壳枪子弹因为咱们逃命带不走背着四百受伤和生病弟兄起上路所以留下了
这些武器弹药半是在打下邳县时缴获弹药我们带走了大半留下并不是你和乡亲们用得上就回去捞起来藏好或者等风声过了悄悄分散卖掉换个钱只是卖时候格外心尽可能往远处卖别次卖出过五支应该事”
吴兆林叔侄俩愣愣地着安毅安毅起来道:“现在三点钟了我们得趁着这雨夜上岸跑否则等天亮就麻烦了”
叔侄俩忙不迭地跑出船舱不会儿整个船队在低呼声中再次启程缓缓向南前行二十分钟相继靠岸由于不敢停靠鱼码头只能在弯弯曲曲浅滩停泊沿岸上下三里是高高芦苇和野草淤泥踩脚就齐膝深每走步非常艰难
乡亲们安家军官兵背负着沉重枪支弹药缓慢涉水数百个伤病员被捆在官兵们身上难过之下跳下水拼命把船尽量向岸上拉折腾了半个时四千余人才尽数上岸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密密麻麻大渔船络绎离岸驶向湖心吴兆林叔侄分别在自己大船尾部淋着越来越大雨遥望早已不知踪影安家军吴兆林仰起头擦去脸上流淌雨水长叹声随后自言自语地道:
“这么大雨就过了估计明天又是个大晴天愿菩萨保佑安将军保佑安家军所人平安回家……”
吴清河心里堵得慌感觉自己鼻子酸酸他从过安家军这样军队惨败之后仍然军纪严明官兵相互间情意深重不离不弃宁愿扔掉枪也不愿扔下受伤弟兄行动整齐军纪严明四千人上岸除了水声、脚步声和喘息声任何人句话个个衣衫褴褛满脸硝烟仍然如此坚韧彪悍让吴清河年轻心被彻底震撼了
吴清河隐隐听自己大叔沉重叹息声收起思绪吩咐伙计摆船靠近些个箭步跳吴兆林船上把大叔拉回船舱里解下湿漉漉衣服扯下挂在舱棚顶上布靳递给大叔:
“叔你安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