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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卢象升要是真敢翻脸,那也就别怪他鱼死网破了。
倒是王朴似乎已经习惯了,就带了五十个亲兵。
平乡距离广宗三十里左右,骑兵小跑半个时辰就到了,这儿的军营,可算让宋青书找到了些军营的感觉,高耸的木头寨墙,一个个木质望楼上弓箭手紧张的四处张望着,营门外还有来回巡视的骑兵,虽然也是穿的破破烂烂的,拿的武器也不精良,好歹却是大同军强得多,一眼看过去是个兵模样,宋青书的骑兵在营门外一百多米就被拦住了,一个颇为年轻的读书人面色傲慢的举着把剑拦在最前面。
“哪儿来的兵马,胆敢擅闯中军?”
当即宋青书就不乐意了,脸色颇有些难看的哼着:“两淮总兵宋青书,奉命前来平乡商议军机,汝是何人?也敢在这儿横加阻拦?不怕本将治你个贻误军机之罪吗?”
“哦?你就是两淮总兵?”
这年轻读书人还真有几分胆色,对宋青书的威胁连理会都没理会,反倒是厌恶的打量了他几眼,旋即冷哼的让开了半条路:“你可以进去,兵马留在营外等候!”
这宋青书就火了,老子自掏腰包千里迢迢给朝廷打仗,流血流汗不说,到这儿来贴你这冷屁股了啊?脸色当即变得很难看,宋青书就要发作。
谁知道这功夫,身后又是一阵马蹄子响,猛地回过头,同样五六百装饰华丽的骑兵小跑着过来,平乡地界不大,营门还狭窄,被堵在了后头,一个尖细的声音更加嚣张的恼火叫嚷着。
“什么人这般不长眼,敢挡咱家的道!”
“哎呦,高公公!”
一刹那,身边这“罐头”跟见到亲爹一样,眉开眼笑就迎了过去,笑着往里头一指:“您老明鉴,末将和宋总兵奉命到这平乡商讨军机,可这兵部主事杨大人派头可大的很,各家亲兵一概不许入内,这不没办法,才挡着您老人家的吗?”
“宋总兵?两淮总兵宋青书?”
音调一变,明显赧赧嘟囔了一句,旋即几个骑兵挤开了宋青书亲兵,一个待着黑高毡,穿着玄黑色长袍,胸口还绘制了只锦鸡,总之,一身富贵的胖乎乎老头傲慢的甩着缰绳走了过来,打量了发愣的宋青书两眼,旋即忽然诡异的嘿嘿一笑。
“宋青书是吧?杨大学士和咱家提过你,啧啧,高阳城斩首五级,还缴获东虏红夷大炮两门,咱家还以为是如何的悍将,这么一看,倒是文质彬彬,水嫩的很啊!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这货谁啊?宋青书听的是一脑门雾水,不过夸奖完他之后,姓高的太监旋即又是傲慢的昂起了头,对着那拦路读书人冷哼道:“杨赞化,国难当头,健儿们为国抛头颅撒热血,汝却在这儿故意刁难,挫伤军心!好,他卢大人不是不让进营吗?咱家也不进了,来啊!回营!”
说着,这高太监还真摆明了架势就要走,这下姓杨的那个读书人就难受了,脸色难堪的瞄了一眼宋青书,又看了一眼转身就走的高太监,左右为难。
还好这功夫,后面跑出来个骑兵,离着老远就高声叫嚷着。
“大帅有令,各部将军,一律放行!”
集齐不情愿,这姓杨的扭捏的带人搬开了鹿寨,招呼都不打就缩到了一边,这头,王朴那张罐头脸又笑的如同花儿一般,很是奴颜婢膝的欠身说道。
“高公公请!”
又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宋青书一眼,高太监趾高气昂的领着他的精锐骑兵,先行走进了平乡大营。
“这谁啊?”抽出空,宋青书可算有机会逮到王朴问一问,结果人都走了老远,还一副笑模样的王朴惊奇的扭过头,仿佛看到外星人一般叫道。
“关宁军监军都督高起潜高公公啊!宋兄你不认识?”
第460章 决战来的如此之快()
卢象升的中军帐篷可显得简陋的多,竹篱笆支撑的帆布上,居然还有几个大窟窿,呼呼往里头灌风,这时候也是傍晚了,帐篷里阴的可以,除了一张北直隶地图前面放着几个牛油大蜡烛,火苗子一面摇曳,一面发出发出噼噼啪啪的炸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腥味。
宋青书进来时候,其他将领已经到了不少,其中一个穿着绯红官府,胸口刺绣着白鹇,四十上下的文官正翘着胡子在咆哮着什么,围拢的几个将官脸色明显显得不好看,帅帐正中央的椅子,一个身材魁梧,有着一对剑眉,颧骨格外高耸的汉子披着盔甲,正以一副思想者姿势依靠在扶手上,一张死板的脸就像铁做的那样,看不出喜怒哀乐来。
他盔甲下没穿官服,露出的白孝衣与额头上的孝带分外的扎眼。
另一头,皇帝身边的大红人高起潜高公公带着几个关宁将领,早就现在主帅旁边找了个椅子坐下,只不过里头一个年轻的都没有,让还想一窥大汉奸吴三桂真容的宋青书失望不已。
人来的差不多了,自己来的最晚,座位都坐满了,宋青书倒也没计较谁兵多谁实力强悍坐上首,挨着门口随便拉了张椅子就坐了下来,王朴本来还想去里面挤一个,看宋青书都坐下了,他也搬把椅子坐在了一旁。
似乎这时候前面的争论也落下了帷幕,那个中年文官很是厌恶的甩开了几个纠缠将官的包围,似乎歇斯底里了那样的怒吼着。
“本官说没有饷,就是没有饷!你们这些当兵吃粮的无能,真定都丢了,老百姓都让建奴杀得差不多了,本官上哪儿给你们抠出钱粮来,不服气就找兵部,反正本官是拿不出饷银来!”
“张府台,寒冬腊月的,将士们为北直隶打仗还要饿肚子,哪儿来的道理!”
左面那个满面虬髯,快把脸盖住一半的黑脸军将实在忍不住,也是怒吼出了声,声音嗡嗡的甚至震的棚顶都掉下了成灰,扯着那文官衣领子,这人就怒吼着,不过没等他吼完,中军大帅,一直沉默不语的卢象升终于出声了。
“猛总兵,不得造次!”
卢象升这个大帅还当真有威严,悻悻然的瞪了那张府台一眼,黑胡子军将猛地甩开了他衣领,张府台亦是冷哼着自己扑打了两下,把皱巴巴的衣领抹了回去。
“嘿,这个蒙古傻缺,要不是我们几个倒霉,跟了卢阎王,怎么就能饿肚子?你看高监军那头就风光了,关宁军足粮足饷银不说,还净跟在后头看热闹,猛如虎这厮到现在还想不明白,还想和他北直隶巡抚张其平磨蹭,就算他磨破了天,军饷都磨不出来。”
半是讥讽,也半是自嘲,贴着宋青书耳边,王朴小声的解释着,听的宋青书当即心里又犯了嘀咕,感情儿这不是所有军队都饿肚子,还有个区别对待一说,不过自己也算是杨嗣昌一党,想想自己这一路来还得自己掏腰包买粮食补给品,连不是战区的州县也不理会自己,宋青书还真是叫个不舒服。
阴沉着一张脸,坐在后头的椅子上,宋青书一时间倒是没有说话,仅仅里脸色难看了几分。
卢象升的脸在帐篷的昏暗下,有种大理石一般的感觉,呵斥完猛如虎,他的目光钉子一样扫视过了整个帐篷,除了高起潜还在那儿捧着个茶杯悠然自得,其他军将明显都收敛了点,就连刚刚嘀咕完的王朴,都是危襟正坐了下。
满意的看着静下来的中军帐,卢象升扶着扶手豁然站起,旋即声如洪钟一般的昂然说了起来。
“寒冬腊月,兵士们衣着单薄,忍饥挨饿,千里来到这北直隶苦战,这份辛苦,本兵也知之甚详,可是”
语气忽然一转,卢象升那粗壮的胳膊忽然猛地向北一指,语气旋即变得严肃无比。
“可如今国家有难!京师父老夜不安寝,圣上在紫禁城更翘首以望,此诚危急存亡之际,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种时刻,怎么能叫苦呢?”
“可,大帅,不是将士们不用心啊!实在是缺粮断饷,我部将士一餐只能用没剥壳的粟子伴着草根充饥,如何和建奴打下去?”刚刚那个黑胡子又是急得站了起来,
“没错啊兵部大人,咱大同军是您亲领,什么情况您也知道,这些天,冻死的比被建奴打死的都多,再这样下去,我怀疑都要兵变了!”王朴紧跟着也战了起来。
两人如同开了个头,一大群将官此起彼伏的站起来叫屈起来,这个抱怨炮火不足,那个又说兵器短缺,坐在原位上捧着茶碗看着热闹,高起潜你那胖乎乎跟佛爷一般的脸上暗自露出了个笑容,两边的笑纹撑开,显得倒是和蔼了点,只不过宋青书总觉得这笑有种笑里藏刀的感觉。
可就在这混乱的功夫,咣啷一声锐器出鞘声震慑了所有人,眼看着那寒光,宋青书的眼皮子亦是禁不住颤抖了下,好一股杀气,这真叫没个千百人斩练不出来的。
眼看着震慑了群将,卢象升的声音变得愈发的亢奋,那张大理石一般的脸上居然还返上不少血色,额头上青筋暴起,这个行伍出身的兵部尚书无比激烈的说道:“各位的困难本兵也知道,眼前,就是个摆脱困难,让各位安生的机会,线报,贼酋墨尔根代青亲率建虏主力五万人直逼巨鹿城而来,要寻我军主动一战!”
“这还千载难逢的机会!当年暴秦不就是自恃强大,六十万大军围攻巨鹿,结果楚霸王破釜沉舟,六万人读漳水,一举击溃秦军主力,灭亡了暴秦,如今本帅也愿效仿楚霸王,渡河而去,与建奴决战!”
这话一出,整个屋子里又静了几分,静的哪怕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的见,所有军将脸上写满了震惊,仿佛看到恐龙一般惊呆的看着卢象升,仅仅瞬间,每个人脸上又憋了一肚子话,可是看着卢象升手里提着的尚方宝剑,又一个敢出声的都没有。
历史上对卢象升的评价是凶狠果敢,这个狠字可不是白说的,况且他手里提着的叫尚方宝剑,毛文龙,左都督,平辽总兵官,袁崇焕那说砍就给砍了,如今大战在即,估计卢象升不介意杀几个人祭祭旗以装声威。
持续了几秒钟,所有人的目光又聚集在了高起潜高公公身上。
手指轻轻扣在桌子上,高起潜也真叫个不负众望,歪着脑袋阴阳怪气的看着卢象升说道:“卢老先生,陛下的圣旨是什么?不可浪战!如今北几省能调动的精兵强将可全在这儿了,要是胜了还好,要是败了,京师震动,惊动圣上,你吃罪的起吗?”
“那高公公的意思,看着巨鹿城陷于东虏之手了?”
卢象升反口一问,问的高起潜禁不住噎了下,崇祯皇帝还下令寸土不让,丢城者死,虽然高起潜不至于就此问罪,可要答应下来,也容易落人个话柄,多少权臣贵胄就是一句话没说好,丢了脑袋的?
也不想把这个权阉得罪太过了,呛了他一句,卢象升旋即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三日之后,本兵亲率宣府兵马渡漳水,进驻贾庄,是时候,东虏定弃巨鹿来攻我!我部环漳水以车阵防御,敌来则以火器击之,待东虏被我全团纠缠自贾庄,王总兵,汝率大同兵马自北而下,高公公,你督关宁援军自鸡泽自南而上,三面包抄。”
“贾庄附近水网纵横,田地众多,土地松软,不利建奴骑兵驰骋,三面包抄,就算他墨尔根代青是妖魔下凡,也定叫他走脱不得!”
“传本兵令,十二月二十九,大同总兵王朴率军出广宗,渡漳水,击建虏军左翼,沿着环丘炮击虏军中军,不得有误!违令者斩!”
“辽左总兵祖大乐,援剿参将李辅明,尔等十二月二十九兵出鸡泽,以铁骑直冲建奴右军,乱齐中军,辽左步卒以火器乱敌后阵,使敌前后不能呼应!不得有误!违令者斩!”
“广宁参将”
“商州游击”
令牌被卢象升豪气的随手抓了一大把,扔在地上,眼看着这头高起潜似乎愤懑的抱着胳膊,扔下茶碗不出声了,一个个被点到名的将军脸色苦的跟女朋友宾馆来大姨妈了一样,犹豫再三,终究不得不一一上前,把令牌捡了起来,轰然跪拜在地上,中气不足的回应道。
“末将得令!”
一时间,整个中军大帐中就剩下下两个还坐着的,一个是脸色难看的高起潜,另一个,宋青书。
这身边一下子空了,宋青书自己都是有些发愣,愕然的左右看着,心理揣测着到底什么意思。回过神看到他,卢象升那双铜铃办的大眼睛里明显也迷茫了下,最后盯着宋青书那身甲,眼神中居然露出了些许惊奇来。
“两淮总兵,宋青书?”
第461章 未战先败()
到底卢象升也没给宋青书发布命令,仅仅是点到一句,还点了点头,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围绕着地图,各个将领又约定了下联络旗号与进攻的形势之后,一个个可算面色沉重的出了门,看那模样,仿佛家家要奔丧似得。
来在后头,宋青书走可在前头,今天的局面有些超出预料,他可不想再惹什么麻烦。
话说,这次卢象升计划倒是好的,这跟后世英雄联盟团战似得,他作为肉,靠着河岸边摆出阵势,吸引对方大招与火力,然后后面什么刺客,输出趁机都把绝招招呼到对方后路脆皮上,再厉害的军队也经不起两面夹击,更何况如果计划成功,颇具有战斗力的关宁铁骑还有大同边军这是三路包抄。
这也是卢象升一贯的战法,论谋略,他真不如洪承畴与孙传庭,可镇压农民军的战役中,两人却都没有卢象升这般辉煌的战绩,因为卢象升有他们没有的一个字,猛!与兵士同吃同住,冲锋的时候第一个上前,和死神在刀尖上跳舞,这次他同样,想要用他不够坚硬的肩膀,再独自挑起整个战局。
奈何,计划是好的,可宋青书已经提前知道结果了,历史上,卢象升是率领着一支孤军高唱着燕赵慷慨悲歌独自渡过漳水,在多尔衮的全力攻击之下苦战三四天,最后在大年夜身中六刀二十多箭,悲壮的战死沙场。
王朴没跟他一起走,刚一出军营,他就追着河北巡抚张其平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也没心思等他,和小宝汇合之后,夸上马,宋青书是掉头就往广宗方向走,今天这一遭让他对大明朝廷更加没信心了,卢象升败亡之后,各路明军可都没好结果,尤其是高起潜,他的关宁军一直在后头看热闹,结果卢象升一死,立马慌了神的往回跑,还逃了个南辕北辙,正好中了东虏埋伏,耗费重金打造的关宁军一枪没放,平白死了好几千。
宋青书可不愿意在这儿傻乎乎杵着给人当垫背的,他已经做好打算,腊月二十七要是高起潜没动,他就立马往回开溜。
不过想的挺好,刚走没十几步后头一声不情愿的喊声忽然响了起来:“宋总兵留步!”
一回头,居然是来时候给自己下马威的那个杨参赞,对这些清流不感冒,和他自然也不用摆好脸色,宋青书冷哼着问道:“杨赞画有何贵干?宋某军务繁忙,请讲快点。”
这话可够不客气,气得这姓杨的眼睛都跟蛤蟆似得,鼓了出来,可还是强压着火气,对宋青书抱了抱拳:“兵部大人有请。”
卢象升要找我?宋青书忍不住心头咯噔了下,又出什么幺蛾子啊?
现在还在人地盘上,自然也不好不给面子,给小宝使了个眼色,留亲兵在那儿警戒着,暗地里又揣了两把左轮,宋青书跟着那杨赞画再一次往回走去。
这次却不是去中军,而是后面的马厩。
别说,这宣府军穷倒是穷了些,马却有不少,宋青书不太懂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