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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浑河边上,七千大明将士壮烈殉国。
七千人,足足七千人共同战死在那里。
现在,努尔哈赤,已经没了,可是,他的儿子黄太吉还在,黄太吉既然继承了后金国的伪汗位置,那么,所有的罪孽,自然应当算在他的头上。
逐渐的靠近着黄太吉的苏庄,眼神慢慢的发生了变化,两侧沿途护卫他的这些陌生人的面孔,在他的面前,化作了当初浑河边,血战而亡的那些战友,兄弟们。
入营时候,带着自己的陈叔在那里絮叨着“小苏啊,刀子可要抓紧喽,在战场上,丢了刀子,就等于是丢了小命。”
同队的大个子拿着针线走了过来“庄儿啊,这褡裢怎们破了?来,卸下来,我给你补补。”
同族一起来当兵的族弟扛着白蜡杆长枪凑过来好奇的问“哥,这沈阳到底在哪啊?上面让咱们去救沈阳,我都没听过这个地方。”
“不好,沈阳已经沦陷,鞑子骑兵冲过来了,全军就地组织防御,打退这一波,立刻撤退到河那边去。”这是大帅在遇到哨探回报之后急切间发出的声音。
还有当时自家游击带队击溃了鞑子前锋之后,那粗大嗓门的叫唤声“呦,一轮交锋就走了,这是鞑子的哪支队伍啊?要是在咱们川兵里面,这还不得杀头!”
“鞑子的大部队来了,咱们走不了了,恐怕要在这里大打一场了。”这是击溃敌人前锋,抓紧时间撤退时候,身边一名军官说的。
“哈哈,看见没,黄旗军都败退下去了,这边地的军队,老是吹鞑子多厉害,可也没见这鞑子伪王身边的亲军有多厉害啊。”是啊,那是记忆中最辉煌的一段记忆了,当时的边军和各种战报都说那鞑子多么多么的厉害,可是,努尔哈赤亲领的黄旗军,不一样被打的狼狈逃窜嘛,要不是己方没有骑兵,这一仗,早就不一样了。
可是,随后,面前的画面就变成血红色,面对着能够一炮打穿好几名士兵的炮弹,将军吃惊的大呼着“怎么回事?鞑子怎么会有这种大炮?他们从哪里弄来的这玩意?我们这些个募兵都没有这么好的大炮。”
苏庄这时候的记忆,极其的清晰,当时有眼神好的,看到对面开炮的,居然穿着大明官军的鸳鸯胖袄,大家都明白了,这是沈阳城头上架设的那些防守鞑子用的火炮啊。
“沈阳的守军是干嘛吃的!城破之后,都不知道堵住大炮的传火孔吗!还有那帮混蛋,怎么能把炮口对准自己人?”军官们愤怒的指责无法干扰到对面那已经丧尽天良的叛军,火炮依旧在不断发射,一发发的铁球被打进了己方的队列当中,带起一蓬蓬的血雾,和无数的残肢断臂。
“哥,哥,疼,下半身好像都没了,哥,我是不是活不了了?”他的族弟就是被一发炮弹给打中了小腿,跌倒在他的怀里,慢慢的流血,流死了。
他还记得,当将军需要一名水性好的,游过河去求援的时候,他热血上涌,头一个报了名。
每一个熟悉水性的人都很清楚,在那样寒冷的天气下水,还是在一片陌生的水域当中,要游过整大河,可谓是九死一生,可是,他没有犹豫。
他还记得大帅对他们几个选出来,水性最好之人的重托“我们被鞑子的骑兵黏住了,强行撤退只能全军覆没,可是,固守的话,在火炮轰击下,就算是全部死光了,我们也坚持不了多久。
现在,你们就是我军所有剩余人的希望了,一定要在最短时间内把援军给请来,知道吗?”
然后,大帅亲自给每个人倒了一碗酒“诸位兄弟,来,喝了这碗酒,暖暖身子,好上路。”
他记得,好像,下水了十七个弟兄,最终,只有他一个人,光着膀子,跑到了援军所在的营地。
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了援军过河的场景上。
一片血色弥漫了他的眼球,隐隐约约的,他感觉到,兄弟们,在向着他笑呢。
“大帅,陈叔,大个子,小弟,兄弟们,你们,是来接我的吗?稍等一下,我,马上就来。”
说罢,他手中的刀子下意识的,在面前那颗朝思暮想的敌人脖子上一划拉,鲜血喷溅中,苏庄,彻底的没有了声息,静静的倒了下去。
一代枭雄黄太吉,就此悄无声息的,丢了性命,可惜,没人在意他,众人的目光,都放在了苏庄,和他身后的兄弟们身上,半晌都挪不开。
第三百四十五章 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出陈信没有出声,也没有出手援助,只是默默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他从苏庄那带着期许笑脸的遗容上,感觉到了对方内心的平静和对死亡的向往。
沉默了一下,陈信马上收拾心情,现在,时间可没有那么宽裕,刚才坚持着让苏庄完成最后的遗愿,已经是极限了,所以,他立刻开始发布各项命令。
“第一分队头前带路,搜索前进。”
“三分队和四分队的其余人,迅速打扫战场,不要管那些战利品什么的东西,把我军和友军的伤员和烈士遗体全部带走,战马不够的,上报到二分队那里,进行统计。”
“二分队,你们的任务是到周围的各处小营中,把战马的缺额给补足了,我们不能让任何一名烈士,或者是伤员,留下来被敌人糟蹋。”
“嘎达梅,你跟我一起?”
嘎达梅想也不想的答应了下来“当然。”而且,这一次,他说起话来,还带上了敬语“您说了算。”
陈信没有在意对方语气的转变,对对方笑了一下,然后,对身边副官问道“知道当年浑河血战的古战场在哪里吗?”
“君上,抱歉,我的资料的没有这方面的具体坐标,现在,只能从地名上猜测,是在浑河边上,您如果需要知道更加详细资料的话,恐怕得等回到国内之后,或者是等到大雪停止之后了。”
陈信点头表示理解,毕竟是一场十年前的大战,自己才建国多久,没这方面的记录,也是正常,稍微的沉吟了一下,陈信继续问道“这里,距离浑河,还有多远?”
副官打开了地图,找到己方坐标和浑河的标识后,稍微一换算比例尺,就给出了一个大致的答案“至少50公里。”
“50公里!”陈信喃喃的重复了一下,遗憾道“现在,还不在我们的控制范围内啊!”
“是的,君上,浑河暂时还不在我军控制范围内,而且,浑河下游的水量并不充足,海军也无法依靠这条河流进行水上突击,所以,短时间内,我们无法靠近那里。”副官明显是明白自家的主君想要做什么,所以,话里有话,隐晦的劝慰了一句。
陈信嘴角咧了一下,小声的说了一句“放心吧。”
然后,又在心理面默默的加了一句绝对不会说出口的话“我不会再蛮干了,这,是最后一次。”
这时候,一直护卫在侧从未离开半步的第五分队传来一阵喧闹。
“怎么回事?”
“君上,我们逮着几个还藏在马厩里面没动的后金官员。”
“哦?”陈信惊奇了一下,刚才那阵决死突击,应该是黄太吉身边的侍卫们,想要拼死打开一条通道,护卫着黄太吉逃出去的一次行动。
一般来说,这种行动,应该是把所有能够用得上的力量,全部派出来,以最大的力量,一次性完成啊,怎么现在还从马厩里面搜出了敌人?
“带上来。”陈信决定看一看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够在夜晚还跟在黄太吉的身边,却又在突击的时候,被抛弃在了一旁。
很快的,一个长须中年文士打扮的人,被押解着走到了陈信的战马前。
这人在押送的途中还在不住的央求着身后的两名士官“两位高抬贵手,还请松一些,老夫实在是难受得紧,且看我一届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实在是反抗不了啊。”
可惜,士官们都是老兵,最注意规矩,而且,这人还是要送到陈信面前的,绝对不能出丝毫的差错,所以,并没有理会这人的哀求。
陈信歪着头打量了一下对方的样貌,实在是想不起来,在国家安全委员会的情报中,有这样的人,于是只能询问起来“你是何人?居然能和黄太吉藏在一起!”
面对着陈信的问话,对方苦笑着低下头,恭敬的答道“大王明鉴,小臣姓范,名文程,草字宪斗。”
陈信感觉这个名字很耳熟,但是,他确信在情报汇总的后金重臣名录当中并没有这个人的名字,那么,这种熟悉感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
陈信努力的搜索着脑海中的记忆,能够让他感觉熟悉的,那一定是在历史书上提到过的重要人物,可是,这种人物,怎么会不被潜伏在后金朝堂中的间谍所重视呢?
突然,灵光一闪间,陈信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了。
万历二十五年(1597年)范文程出生,少年好学,聪颖敏捷,18岁时,与兄范文寀同为沈阳县学生员,能够在县学里面充当生员的,一般情况下都有着各自的过人之处,范文程早年的过人之处,在书中并没有提到。
不过,在万历四十六年(1618年)范文程的命运,彻底改变了,那一年后金八旗军攻克抚顺,范文程和他的哥哥范文寀主动求见努尔哈赤,投降了后金鞑子,可惜,努尔哈赤是个种族主义者,对汉人几百个瞧不起,范文程并不受重用。
不过,好歹是主动投靠,并且,还是个读书人,努尔哈赤也不好太过薄待,冷了主动投降之人的心,于是,他被安排做了一名章京。
这一做就是好多年,直到黄太吉继位,他立刻投靠了过去,被黄太吉收入了文馆当中,做了一名书房官,不过,这个职务虽然贴近黄太吉,可却并没有正式的官衔。
黄太吉继位第三年的时候,统率满、蒙大军五万多人进攻大明,从喜峰口突入塞内,入蓟门,攻克遵化。
范文程虽然是儒生,但胆子不小,敢于随军出征,在随军时侯,因为长于用计,能言善辩,而立下功劳。
范文程凭着口舌之利,在后金军的威慑下招抚了潘家口、马栏峪、山屯营、马栏关、大安口一共五座城池。
十一月十一日,黄太吉统军往攻北京,留参将英俄尔岱、游击李思忠及文程与八员备御,领兵八百名,驻守遵化。因战功显著,范文程被授予游击世职。
就在今年,黄太吉再次进攻明朝,统军七八万围攻大凌河城。期间,范文程奉黄太吉的命令,前往大凌河城西边的山上劝降一座墩堡。
墩堡的明军据险死守,他到了那里,再次开启嘴炮模式一番忽悠,让守兵投降了后金,这其中一共有生员一人、男丁七十二名、妇女十七人,还有马二匹、牛二十四头、驴二十一头,黄太吉立即把这些人口物资都赏给了范文程。
陈信想着想着,思维再次跑偏了,好像在原来的历史上,范文程后来被黄太吉委以重任,充当了后金智谋方面的顶梁柱之后,他的妻子被哪一个后金的贝勒给抢了去。
陈信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他很无良的想着“范文程妻子被抢这件事情,现在,到底发生了没有呢?”
第三百四十六章 贝勒和爵爷()
除了范文程之外,突击队员们陆陆续续的还从周围搜出了一些个看上去不像普通人的家伙,现在没有时间仔细盘问,只能全部捆了,一起带走。
随后,几百匹战马,呈作战队形,把伤员和烈士遗体护在队伍中间,飞快的奔向了营门之外。
这一路上,在军犬的协助下,大家避开了敌军汇聚起来的大部队,转而一路从人少的地方走,偶尔的,遇到小股敌军,也会在几百名骑兵的威慑下,不敢靠近。
很快的,就脱离了敌人所在的位置,并且,在几天后,顺利的到达了一座新的己方营地——清水。
原来,就在陈信带队出击的这几天,大猫等人发现,大雪天气之下,在大凌河下游安营不太方便,这里人烟稀少,物资匮乏,所有东西都要从国内运过来,实在太过浪费了。
于是,大猫为首的留守指挥部决定按照以前制定下的预案之一,乘船脱离此地,到一个敌人防守薄弱的沿海地点登陆,等待陈信的回归。
于是,预先做过调查的周边水量最充沛的双台子河就成为了一个优选方案。最终指挥部定下了双台子河东岸土地肥沃的清水地区,作为越冬和等待陈信归来的最佳选择。
在军犬和鹰隼带领下,回到了己方在清水的营地后,陈信终于能够舒舒服服的在屋子里面休息了。
这一段时间在野外生活,真是让已经熟悉了奢侈生活的陈信,感到一定程度的厌烦了。
不过,他也只能休息一天而已,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一大堆遗留下来的事情,需要他来处理。
“狗奴才,背主的王八蛋,你背叛主子,不得好死。”这叫骂的,自然是一群被俘虏的八旗“主子”了。
不光是陈信从黄太吉营地搜罗回来的一群人,还有之前步兵们从大凌河下游的火炮轰击现场抓获的敌军将领。
而他们所骂的,自然不会是华夏联合王国的军官们了,这些俘虏,还没这样的胆子,毕竟,审讯人员手中的刑具,不是好惹的。
所以,他们痛骂的,是一群临阵反正的军兵们,这些人中,有汉人,有蒙古人,甚至于,还有不少的女真人。
实际上,女真这个民族,在这个时候,还不是一个完整的民族,他们在十年前,还是分成大大小小一连串不同部落,互相仇杀的敌人。
是战争,让一个个的部落被征服,然后慢慢融合而成了现在的八旗女真。所以,临阵反正这种事情,还真的不需要太过吃惊,要知道,哪怕是在华夏联合王国,也有不少的原女真族的军官。
不过,让人惊奇的是,这一群临阵反击,投靠过来的人中,居然有一个原本后金四大议政贝勒之一的莽古尔泰。
这就让人震惊了。
陈信最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愣了一下,莽古尔泰那可是在后金,和黄太吉共坐南面,商议国事的大人物,这种人,居然会主动起义投靠?
不过,在想一想之前秘书处做好的关于大凌河之战的详细总结,陈信也就释然了。
早先,在进攻大明的时候,黄太吉做的不地道,在全军撤退之后命令莽古尔泰固守在大明边界上占据的四座城池,想要借刀杀人,用明军来消磨莽古尔泰的势力。
莽古尔泰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自然也不傻,他很快就看清了黄太吉的目的,不过,他也实在算不上聪明,因为他做出了一个最傻的决定。
他居然在黄太吉命令固守的情况下,私自下令撤退。这自然是给了黄太吉一个绝佳的借口,凭借政治手腕,轻松的消弱了莽古尔泰手下牛录的数量。
随后,又是一系列的打压,让莽古尔泰这个不太精通“宅斗”的莽汉烦不胜烦,最终酿成了那一场“御前露刃”事件。
这一事件,就是最大的导火索,它让黄太吉有了一个极其可靠的在法理上处分莽古尔泰的借口,并且,还让众多的女真贝勒们无话可说。
最终,虽然在回到盛京之前,黄太吉并没有公布出对莽古尔泰的处罚方案,但是,人多嘴杂,总有些口风会露出去,再加上黄太吉故意疏远的态度,让所有人都知道,莽古尔泰在后金彻底的失了势。
然后,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在那一场以重炮轰击为主要作战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