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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信决定再拚最后一次。
黄太吉,到底能躲到哪里去呢?
陈信在内心当中慢慢的捋顺着一些东西。
苏庄最先冲进来,他们职务低微,所以,对这里不太熟悉,所以,采用了一路点火搜索的方式。
然后,就是自己带着突击队冲进来,中间差了不到三分钟。
三分钟,要是在夏天,随便一翻身就能逃跑的时候,可能已经逃出去一段距离了。
可是,现在,是在冬季,大雪、大风,这种情况下,任何一个有过在东北生活经验的人,都不可能穿着睡觉时候的衣服跑出去。
而穿上这个时代的衣服,至少,是穿上一套足以避寒的大衣,套上一双棉鞋,最少要两分钟,更何况是黄太吉这样一个习惯了被人伺候的人呢。
这么说来,黄太吉在己方冲进来之前,根本不可能走远,而自己在进来之后,立刻在四周安置了哨位,防止有人冲到隔壁小营当中。
黄太吉,肯定还在这里。
陈信眼神闪烁的盯着四周,努力的思考着黄太吉那样的人,当时该怎么做!
第三百四十二章 找到了()
p陈信的目光最终落到了黄太吉所在中心小营当中,那马厩之上。
之前的时候,那里处在川军和己方冲进来的必经之路上,并且,没有阻碍到己方的行动,再加上营内的后金侍卫们,已经在双方的绞杀下,彻底败逃,所以,双方都没有对那座不起眼的马厩动什么脑筋。
可是,现如今,既然四面的后金残兵至今未被着急起来,对中心地区进行围剿,那就说明黄太吉绝对还没有和大部队取得联系。
而整个营地都已经被双方给滤了一遍,这种临时搭建起来,充当休整地点的营地,不可能还有隐秘的藏身地点。
排除了一切的不可能之后,事情的真相也呼之欲出了,哪怕再不可思议,陈信也不会立刻否认掉这种假设,而是准备验证一番再说。
“包围那座马厩。”
这一刻,无论是突击队,还是川军,甚至是嘎达梅的蒙古骑兵,听着陈信的命令,都不由的呼吸急促起来。
无视了周围嘈杂的喧闹声,所有人都齐聚在一起,看向了马厩。这一刻,再也没有了什么东西能够吸引到大家的注意力。
哪怕是原本全体人员刻意疏远、拉开的两支军队之间的安全距离,也在逐步靠近马厩的过程当中,逐渐的缩小、缩小、再缩小,直至最终消失,在边缘地区,大家都毫不在意的混在了一起。
当包围圈逐步向着马厩靠近的时候,原本平静而和缓的马厩当中,那几匹露出小半个脑袋的战马也坐立不安,焦躁的踏起了小碎步。
陈信心下已经基本上确定了,那里肯定会有所收获。
在这个时候,他的思绪,再次飘飞了起来。
这会儿的时间点上,黄太吉还没给他所统治的民族改名字,那个满族的称呼还未出现在历史当中,很自然的,他们的语言也还没有改名为满语。
后世的那个被称为满族民族,经过了几百年的融合、发展,又经历了新中国成立之后的洗礼,已经是中华民族的一员。
他们是中华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是和所有中华儿女一起,共同创建美好新生活的同志。
如果在那时候,遇到几个满族的同胞,大家绝不会有什么冲突,坐下来聊聊天、喝喝茶、撸一顿烤串,都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不过,现下,这个17世纪前期的时间节点上,连名字都还没改的女真族,和后世的满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民族。两者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看待事情,都是要结合实际情况辩证的去看的。
就像是岳飞,放在后世的时候,他所抵抗的敌人,已经是中华大家庭当中的一员,所以,在那时候,他是个著名的历史人物。
可是,放在历史当中,在他所处的那个特殊的篇章,那个大时代当中,他的的确确,明明白白就是抗击外地的民族英雄。
对岳飞身份的确定,需要以一个确定的时代节点为前提,否则的话,就是在扯一笔糊涂账了。
陈信记得很清楚,在后世的时候,网络上有一类架空小说,很多喜爱历史的普通人,习惯在上面对一些历史中遗憾的事情,进行着一定程度上的脑补和再创作。
这只是普通人的一家之言,在抒发对历史上悲剧的惋惜而已,在言论自由的时代背景下,是完全合理合法的。
可总有一部分不怀好意的人或者势力,喜欢搞些事情,他们总想要把过去的女真和后世的满族给连在一起,说写这些特殊时期YY小说的人,是什么皇汉,是分裂,是挑动民族矛盾。
陈信遇到这种白痴,总是在内心当中默默的为这些人的智商哀悼,大家在谈论的,是一个特殊时期历史中的一个小片段,和几百年之后的人,扯得上半毛钱的关系嘛!这简直就是滑稽。
“杀······”
一声激烈的喊杀声,从马厩当中传了出来,这一阵怒吼,把陈信从思索当中惊醒了过来。
他偏头一看,就发现,马厩的护栏已经被里面的人卸下,一群衣衫不整的女真人,挥舞着刀枪武器,气势汹汹的从里面冲了出来。
“黄太吉”
虽然并没有真正见过这个人的脸,但是,早有间谍递上过对方的画像,陈信那鹰隼一般的眼神,在瞬间,就锁定了人群当中的那个胖胖的身影。
陈信能够认出来,之前随着祖大寿一起祭天时,见过黄太吉本人的苏庄更是没问题,他对这一刻已经期待了太久了。
不过,速度最快的还是嘎达梅,在黄太吉身边待了好几年的嘎达梅,自然对黄太吉更加的熟悉,在看到马队的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那个人。
嘎达梅激动的反手掏出牛角弓,不过,战马打着响鼻挪动的步子让他清醒了过来,在这冷风夹带着雪花不断吹打在脸上的时候,弓箭,可真不是个好选择。
而就在嘎达梅重新收弓的时间里,苏庄已经带着川军的战士们,迎着对面骑兵的冲锋,冲了上去。
陈信不禁暗骂一声,搞什么鬼啊,对面是骑兵,怎么能用步兵和对方对冲呢?这苏庄到底打没打过仗啊!
陈信简直都不敢相信,苏庄都没有下达过命令,怎么全体的川军,都像是已经领到命令一样,他们的动作,为什么这么整齐?
不过,随即,他就反应了过来,苏庄这家伙,还有他手下那帮子大兵们,肯定是早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了,这会儿,很可能是准备和黄太吉拼个同归于尽!
“我次奥!”陈信怎么能看着这种铁骨铮铮的汉子,就这么死在自己的面前呢?思虑电转,陈信下定决心,救人。
“开火。”一声大吼从陈信的喉咙里发出,声震四野。
可惜,他发出命令的时候,还是太晚了一点,那一群狂热的川军战士们,已经高呼着川号子,迎着对面后金军的高头大马冲了上去,和后金军接触在了一起。
陈信无奈,只好放弃了射击的准备,毕竟,为了预防突然遭遇的战斗,枪膛里面装着的,全都是霰弹,这种大面积杀伤弹药,要是用在敌我双方共同汇聚的战场上,恐怕就是一场灾难了。
第三百四十三章 沉默()
兵最先和敌人接触的,是川军那标志性的白蜡杆长枪,这些个特殊的长兵器,有特殊的使用技巧,普通人根本就玩不转。
当年川兵就是拿着这种武器配合浙兵的鸳鸯阵,让后金军吃足了苦头,现如今,白蜡杆长枪在一群抱定了必死决心的战士手中,虽然不再灵活,可是威力丝毫不减。
只是一个照面,最前排的川军弟兄,全部被撞飞了出去,胸骨凹陷,眼看就不活了。
可是,这些个川军弟兄们的牺牲,没有白费,他们每一个战士,都把随身的白蜡杆长枪,狠狠的刺进了对冲而来的女真骑兵战马的身体。
鲜血瞬间侵染了一整条战线。
可是,战斗没有结束,战马的生命力,不是人能够比拟的,虽然身上插着一些枪头,可是,在马上骑士的驱赶,还有急切的恐惧、疼痛之下,战马的冲锋还在继续。
而川军第二排的战士,此时,也已经到了。
和前面一排的川军动作完全相同,没有半点的动摇和犹豫,这些第二排的川军,再次刺出了手中的长枪。
同样的战马嘶鸣,同样的人员被撞飞。
虽然看上去,每一个人的动作,都不一样,可是,陈信却觉得,这些人,是一体的。
陈信的脑海中,甚至出现了那种鬼畜般的整齐画面。
摇头把乱起八糟的画面从脑海中清理掉,陈信发现,后金军的冲锋,在第三轮的川军步兵阻拦之下,已经被阻止了。
所有的后金军战马,都被刺穿了要害,奔驰不动,栽倒在地。
可是,川军,也为此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
几乎是一比三,甚至于一比四的交换比,才让后金军的骑兵停止了冲锋,所有的战马倒地。
地面上的血迹,已经浓烈到大雪都覆盖不住的程度,逐渐的,汇聚起来,在双方交战的地方,形成了一条浅浅的血河。
就连苏庄本人,都被一匹健壮的战马给撞的倒退了好几步,原本,他是跑在最前面,是第一排冲锋的,不过,就在接敌之前,他身边的几名川军兄弟,冲了过来,挡在了他的面前,替他缓了缓。
要不是那几名川军弟兄替他挡了几下,恐怕,这会儿,他就已经没命了。
不过,就算是没死,苏庄恐怕也不好过,这从他嘴角露出的殷虹鲜血,还有剧烈喘息着的胸腹,踉跄的脚步中就能窥见一二了。
虽然场面极其的残忍、悲壮,可是,战斗还没有结束,战马是栽倒了,可上面的骑士,不,现在,是地面上的骑士,这些个敌人,还没被结果呢。
苏庄努力的想用白蜡杆的长枪把自己给弄起来,可是,长长的枪杆,在此时的苏庄手中,却有点不听使唤了,杆子,立不起来。
苏庄并没有放弃,他随手松开了长枪,用那被强烈撞击给磨伤了的右手,颤巍巍的拔出了腰间的战刀。
他再次以战刀作为支点,努力的把自己给支撑了起来,然后,晃晃悠悠的,先着黄太吉所栽倒的地方走了两步,接着,腿一软,再次倒下。
这一次,苏庄依然没有放弃,继续重复之前的动作,晃悠悠的站了起来,继续前行。
看着这一幕,沉默了一下,陈信没有开枪,并且,命令手下的突击队员们放下了手中的步枪。
他翻身下马,一步,一步,脚步沉重的来到了苏庄的身边。
他没有去搀扶这名硬汉,而是前行着,把沿途的障碍,给清理了一下。
一名后金士兵呼喝着冲了过来,陈信的亲卫一个箭步,从侧翼把人给撞开,并用短刀结果了这人。
又一名后金军官冲了过来,一枚七棱锥从陈信的身边划过,在对面军官的脸上开了个洞。
嘎达梅的部落兵也有一部分没有警戒任务的人默默的下马,走了过来。
他们一起清理着川军和黄太吉之间道路上的障碍,可是,谁都没有去动黄太吉一下。
人多力量大,就这样,在短短几息之间,除了黄太吉和一部分有名有姓的女真贝勒、大臣之外,能动的侍卫,全部被消灭一空,就连地上碍事的战马尸体,都被搬到了一边。
以陈信为首的突击队员们,在黄太吉和苏庄之间形成两道人墙,在中间那道鲜血侵染的平坦道路上,苏庄,缓缓的向着目标移动。
黄太吉面色惨然,但语气,依然不该往日“陈信,你作为一国之主,就是这么折辱你的对手吗?你让一个降将,区区一个游击,还是一个半死不活的小游击,来结果我黄太吉的性命?我黄太吉,好歹也是大金的汗王,不该受到如此的对待。”
陈信默然回首,看着黄太吉。
这一刻,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期盼了那么久,追寻了那么久,他一心就想要了这个人的命,来为那一份无法发泄的郁闷找到一个合理的宣泄口。
可是,当这个人就倒在自己的面前,无力抵抗的时候,他却是没有了下手的欲望。
无关什么怜悯,也不是不愿意动手,就是那种,空虚,感觉,在见到这个长久的宿敌之后,他本人完全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
对黄太吉的话,陈信不知该怎么回应。
从一个统治者的角度来说,黄太吉说的没错,不说其他,就说黄太吉的身份,后金的最高统治者,就不应该无声无息的悄然死在这里。
可是,陈信除了统治者这个身份之外,他还是一名战士,一名血仍未冷,还有着战斗欲望,战斗意志坚定的战士。
陈信是有着金手指的,当他扫描苏庄的身体之后,发现,这个人此时的身体状态,已经几乎算的上是个死人了,各项机能几乎断绝。
可是,就是拖着这样的残躯,苏庄还是念念不忘的,向着黄太吉走去,无论走的多么艰难,都没有停止脚步的异动。
陈信内心所受到的触动,非常的大。
在这时候,文科出身的陈信,感性的情绪认知下认为,任何的人都不能阻挡这个男人此时的行动。
所以,对于黄太吉的话,他沉默以对。
第三百四十四章 最后的诀别()
语陈信不理会黄太吉的话语,无论他如何的呼喊和讽刺,都打动不了陈信的意志。
他默默地看着苏庄跌跌撞撞的走过来,血水缓缓的侵透了对方身上的棉袄,一部分鲜血顺着裤管流下,落在了靴子里面,走路时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更是让对方行进时候的动作,艰难了几分。
不过,这时候,没有人去扶他,除了他自己的兄弟之外,任何人,都不应该参与到这一场祭奠“仪式”当中。
黄太吉眼看着满脸是血的苏庄走过来,终于无法再维持那坚毅的神情了,他不断的和周围认识的人说话,不断的呼喊,希望能够引起周边营地的后金军注意。
可是,一切都是徒劳的,离这里最近的,是他亲自挑选出来,用以表示“亲善”的祖家私兵,而且,还是战斗力最低的样子部队。
这群人,在出现骚乱的第一时间,就撒丫子跑路了,哪里还听得见这里的动静!
而其他几个方向上,能够提供近距离救援的部队,也被之前突击队的一番袭扰给弄的惊慌失措,现在,都还在救火呢。
黄太吉呼喊了几遍,发现没什么效果,不过,他并没有放弃,一边继续呼喊,一边,准备从身旁的侍卫手中拿到一柄战刀,为自己争取一点时间。
可是,这时候,他才发现,他的一条腿,被倒地的战马给压住了,无法动弹,根本就够不到周围任何一柄武器。
苏庄已经没有力气关注其他的东西了,此刻的他,眼中只有黄太吉一个人的身影。
十年前,就是眼前这人的父亲,在浑河边上,带领优势兵力,与川兵、浙兵组成的大明军队作战,双方几经厮杀,己方牢牢掌控战场优势。
可是,最后,还是被汉奸给出卖了,一群在刚刚被攻破的城池中驻守的炮兵,被金钱所诱惑,拖着大炮,轰向了自己人的队伍。
最终,浑河边上,七千大明将士壮烈殉国。
七千人,足足七千人共同战死在那里。
现在,努尔哈赤,已经没了,可是,他的儿子黄太吉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