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再次笑了起来：“但听过我秘密的人，没有一个还活着。也就是说……”萨缪尔眼神扫过三人，仿佛冰河般寒冷“你们通通都要去死。”
西蒙突然不假思索一踢躺在地上的长剑。那柄剑想活了一般跳进他手中。他向前一跃，长剑飞刺，寒光凛然。这剑来得好快，别说是一般人，就是武艺高强的恶魔战士或是亡灵头领都难以避开。
但萨缪尔根本没打算闪避，反而张开双手，用胸膛迎了上去。在四目相对的一瞬间，西蒙仿佛看见了萨缪尔眼中隐藏的深渊。他忽然察觉到一丝奇怪的违和感，就像指挥家听出了交响乐中一个不和谐的音符。这感觉让他如芒在背，他意识到萨缪尔可能犯了某种严重的错误，而自己正站在这个问题的边缘。一切触手可及，却又遥不可及。他再想思索一下，却已经来不及了。
时空被打碎，眼前的一切像玻璃般裂开，西蒙陷入无尽的深渊。
黑雾像从天边坠落的乌云，包裹着卢丹镇。这团几乎凝住不动的雾气冰冷而昏暗，散发着令人绝望的气息。任何人都无从窥见雾中的一点情形。
西蒙深吸一口气问道：“这就是萨缪尔的巢穴了吧……这些黑雾是什么？”
黑暗天使艾莎莉说道：“这是萨缪尔的气息。从他降生那天，这团黑雾便伴随着他。走吧，面对你最后的命运。”
西蒙点了点头，迈开步子。当他的脚尖刚要碰到黑雾时，突然立刻缩来。
艾莎莉问道：“怎么了，你察觉到了什么？”
西蒙挠着头说道：“是的，事情很不妙，我的本能仿佛在用最大的音量提醒我不要过去。这黑雾里绝对有诈，我们不能再向前了。现在立刻掉头回去商议对策。”
艾莎莉沉下脸道：“莫非你不想给可怜的克里夫报仇吗？我以为你是他的朋友呢？”
西蒙说道：“你误会了女士，我不是要临阵脱逃。如果不能给克里夫医生报仇，我誓不为人！”
他摸了摸口袋，掏出一枚红宝石戒指道：“这枚戒指是从潘多罗要塞捡到的，克里夫一直把它带在身边。他这人从不喜欢什么珠宝，却唯独对这枚戒指很感兴趣。我把它带过来，就是想让医生的在天之灵看看我是怎么报仇雪恨的！我真的我比谁都想报仇——萨缪尔身上不只有克里夫这一笔血债。但我知道鲁莽行事绝不可取，也许会让我们辛苦得来的一切全都化为乌有也说不定。”
这时诺尼斯的声音忽然在他耳畔响起：“做得好，凡人！看来你不是个意气用事的莽夫。听着，我有个想法……”
这时突然他惊声叫道：“这枚戒指是怎么回事！”
西蒙一低头，只见戒指上红光闪烁，仿佛在熊熊燃烧。他惊异的将戒指捧在手心，诺尼斯对他说道：“天呐，西蒙，你的运气真是好到家了。这是萨缪尔的东西，黑暗神灵赐给他的宝戒。怎么会在你手里？”
西蒙耸耸肩道：“这是我们捡的……”于是原原本本的将当时的情形复述一遍。
诺尼斯说道：“嗯……这戒指是黑暗神灵所铸。除了神灵自己，其他人——包括被赐予者对它的功能一概不知。虽然我不知道它究竟有什么用，但可以确定的是它一定事关重大。你小心把它收好了吧。”
西蒙问道：“我们现在是不能前进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诺尼斯想了想说道：“不如这样吧，我们去叫些援兵，让联邦政府派大军将这镇子围住再做计较。”
艾莎莉却摇头道：“恐怕不妥。我听说萨缪尔的最终能力与人数的多寡无关。人越少反而越有优势。不如这样吧，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否已经暴露了。我先进去侦查一下，如果没什么问题，你们再溜进来。”
这个建议几乎可以说是现阶段最可行的计划了。但不知为什么，西蒙心中始终萦绕着一股愁云。他虽不想让艾莎莉冒险，却又没有其他办法，只好说道：“好吧。你快去快回，务必要小心行事。”
艾莎莉道：“好。我们就约定一整天的时间。如果在那之前我回来了，自然万事大吉。但如果一天过后我还没有出现，就说明我已经遇害，你们就去考虑下一步的行动吧。”
西蒙道：“好，那就一言为定。”艾莎莉点点头，转身步入茫茫黑雾中。西蒙就在外面找了个隐秘的地点开始等待。慢慢的，夜晚过去了，艾莎莉却始终没有出现。西蒙觉得这一夜特别长，他梦到了不少光怪陆离的情境。
第215章 西蒙的战争（七）（）
在梦中，西蒙见到了一条首尾相连的巨蟒。它是如此巨大，横亘于星空之中，房宿是它明灭闪烁的眼睛，金星则是它尾巴上的逆鳞。这条巨蟒不停的吞噬着自己的尾巴，但新的血肉又立即从伤口处长出。如此循环往复，片刻不停。它注视着西蒙，似乎想用眼神给他讲一个关于时间和空间的秘密，但西蒙觉得自己天资愚鲁，怎么也无法参透玄机。
当他醒来之时，草叶上还挂着露水，天还没亮。
只见艾莎莉正站在自己眼前，西蒙一下子跳起来说道：“见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女士！”
艾莎莉做了个收声的手势道：“还好萨缪尔并没有发现我已经叛变。听着，我用魔法将他束缚住了，他一时半刻根本无法醒来。现在萨缪尔正处于最为脆弱的时候，要杀他只有趁现在了！”
听了这话，西蒙提剑就要往黑雾中闯，但诺尼斯忽然在他耳畔低声道：“慢着，凡人。你真的认为萨缪尔会那么轻易被捉住？反正我是不相信的，我看这女人一定是被萨缪尔收买了。”
西蒙道：“艾莎莉是不会被收买的。没关系，我们跟她走吧。我想通了，既然无论如何都逃不开和萨缪尔正面对决的命运，不如坦然接受好了。”
说罢他对艾莎莉一点头：“好了，咱们这就去宰了萨缪尔那混蛋！”
三人踏入黑雾，诺尼斯不由自主的显出人形。西蒙有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却捕捉不到一丝记忆。他们穿过暗巷和黑雾弥漫的街道，来到一座府邸前，西蒙刚想迈步进去，却听见四周如同雷鸣般震动起来。大地颤抖，眼前的一切都像因风吹日晒而腐朽的壁画般崩塌。地上出现一个巨大的深渊，仿佛血盆大口般要将一切都吞噬进去。
西蒙反应极快，不停的在岩石和砖瓦的缝隙中纵跃。但就在他计划着如何逃脱之时，深渊中伸出无数亡灵的手臂，紧紧拽住他的双腿，西蒙好像陷在沼泽里般动弹不得。
这时正北、西南、东南三个方向突然雷声阵阵，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飞快的破土而出。西蒙仰头一看，是那三名如山般高大的天启骑士。天启骑士相对之处的正中央，萨缪尔身穿礼服，凭空而立。
他笑吟吟的问西蒙：“凡人，你还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吗？”
这时只见艾莎莉双手扭曲起来，生出黑色的羽毛，她变成一只乌鸦，扑棱着翅膀落在黑暗圣子肩头。
萨缪尔说道：“你以为艾莎莉那女人可能骗过我吗？我早就知道她是叛徒。她的灵魂刚一踏足这里，就被我直接吞噬了。引你们来的不过是我的信使而已。凡人，你很令我失望，我原本以为你会更聪明一些呢！”
无数扭曲的手臂像毒蛇般缠绕在西蒙身上，想要将他立即拽入地狱。西蒙身处这尸体的巨浪中，却反而咧嘴笑了起来。
萨缪尔冷冷的问道：“将死之人有什么好笑的？”
西蒙并不回答，却反而问道：“萨缪尔，在你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萨缪尔道：“一介凡夫俗子而已，虽然略具智勇，但仍然不过是个凡人而已。”
西蒙说道：“这就没错了。你听说过吗，他人像一面镜子，映照出的是自己的内心。你觉得我是凡人，实际上说明你自己也不过如此而已。”
萨缪尔阴沉着脸，一言不发。西蒙继续说道：“人不是神明，况且即使是神也会犯错误，更何况区区人类呢。正是基于这一点，萨缪尔，我一直在思考你的破绽。我承认，你思虑宏伟，比我强得多。可在某种巧合下，你也会进入思维的死角。”
说罢，他伸出左手，小指上赫然带着那枚红宝石戒指。只见红光闪现，天地变色。整个世界在一瞬间静止下来。无论是飞舞的昆虫、弥漫的黑雾，还是正在坍塌的砖石，通通静止住不动。
西蒙轻轻挣开那些手臂，站起身子。世界仿佛失去了重力，西蒙头顶大地，将苍穹踩在脚下。萨缪尔那双镇定的眼睛里流露出惊恐的神色，他摇着头喃喃自语道：“不……这怎么可能？除了我没人有这种能力……”
西蒙笑道：“看来你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还记得吗，你曾经和我说过：除了你，经过时空倒流的人不会保留当时的记忆。”
萨缪尔咬牙道：“没错……等等！这么说，你已经……”
西蒙道：“是的。我不仅保留了记忆，还获得了和你相同的能力。
其实第一次你讲述自己能力的时候，我就感到有些不对劲。既然那个叫迪奥的男子穿越时空上百次才保留了一次记忆的话，我第一次就有记忆，是不是太巧了些呢？如果说第一次是巧合，第二次我却还有些模糊的记忆，那就是必然了。
我才不相信自己是什么天选之子、拥有神力之类的屁话。直到夜里，我梦见一条首尾相接的巨蟒，才悟透其中的奥妙。”
他举起左手道：“我听一位智者说过，那条巨蟒名叫‘莫比乌斯’，在它身上没有过去、现在和未来之分。一切都循环往复，周而复始。这种力量可不是普通人就能拥有的。
即使是你，萨缪尔，你也不能完全掌控它。
所以，黑暗神灵赐予你一样法宝，让你可以随心所欲的穿梭时空。就是这枚你父亲曾经佩戴过的戒指。你看这完美衔接、找不出起点和终点的戒指，像不像传说中的‘莫比乌斯’？”
萨缪尔大惊失色，颤抖着说道：“胡说……你胡说！我根本不需要其他东西的帮助就能回溯到过去！”
西蒙盯着他的眼睛，步步紧逼道：“你的确不需要戒指的帮助就能穿越时空，但那样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你和别人一样，只能保留一部分记忆。
如你所说，你虐杀迪奥几百次，几乎每一次都有印象。但我第二次穿梭时空的时候，我注意到了你神情的变化，你是从我的语言中判断出发生了时空回溯的。
你本该察觉到这一点，但你太骄傲了，萨缪尔。骄傲到不愿意承认自己还需要借助外力才能完成某些事情。”
第216章 西蒙的战争（八）（）
西蒙说道：“每当你陷入绝境时，都使用这种能力化险为夷。直到潘多罗一战，杰拉尔德在城墙上砍掉你的小指，连同戒指一同掉入火堆中。
你虽然受了些伤，但远谈不上陷入危机，所以并没有发动时空回溯。但你没有意识到在那之后，自己的能力已经出现了裂痕——致命的裂痕。
在此之后十年，你未逢敌手，甚至没有发动时空回溯的机会。直到今天——准确的说是直到我第一次踏足黑雾之时，你的能力才再次发动。
虽然没有以前那样厉害，但你觉得不过是因为疏于练习造成的，只要稍微恢复一下无疑可以回到以前的水平。
傲慢……如此傲慢，萨缪尔。今天你会尝到这傲慢带来的苦果！”
萨缪尔的脸色显然有些难看，他用阴沉的语气说道：“凡人，没想到你居然能做到这一步。但别忘了，目前形势并没有发生任何根本性改变。你知道一切又怎么样？所谓悲剧，就是明知前方是深渊，但还是要一步一步跳下去。我很乐意见到这样的悲剧发生。”
西蒙呵呵一笑，摇了摇头：“萨缪尔，再告诉你一个事实，我已经掌握了消灭你的办法，你很快就会死了。
那是真正的，冰冷的死亡。”
萨缪尔用看小丑得眼神盯着西蒙，过了许久，开始哈哈大笑。他笑得越来越厉害，弯下腰捂着肚子。
萨缪尔流着眼泪对西蒙说：“对不起……哈哈，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西蒙看着萨缪尔，不禁也冷笑了一声。萨缪尔立即抬起头，收起笑容阴沉的说道：“有什么好笑的？如果你胆敢再笑一次，我就立刻……”
西蒙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萨缪尔，你如此有恃无恐，无非是仗着有时间回溯的能力。这是个被动的能力，也就是说一旦你陷入绝境，时空回溯会自行发动。
所以无论我是用剑刺你，还是刀砍斧剁、放火下毒，都不能伤你分毫。每当你即将遭受致命伤的那一刹那，时间会重新来到一个对你来讲安全的节点。你完全可以凭着模糊的记忆思考对策，无数次重复后，你依然会找到解决我的办法。
对吗？”
萨缪尔道：“就算你说的对吧。”
西蒙笑道：“从某种意义上讲，你的确是无敌的不死之身。所以，杀死你是不可能的……”
萨缪尔终于恢复了往日高高在上的神采，他轻轻掸了掸衣襟上的尘土道：“明白人和神之间的差距是明智的事，凡人。我早说过，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无意义的。趁现在我心情还好，你把戒指还给我。”
他注视着西蒙，乌黑的瞳孔中放出两道柔和的光来。这目光似乎拥有魔力，让人昏昏欲睡，不愿继续思考任何问题。
西蒙的眼睛几乎快粘到一起了，打了个哈欠道：“唉……我为什么非要费这么多事去杀你呢……”
萨缪尔嘴角露出一丝窃喜的微笑，继续说道：“对，把戒指交给我保管吧。你太累了，应该好好休息……”
西蒙却将眼角一斜，高声道：“我无法杀死你，萨缪尔，却有无数种办法杀死你母亲——在你出生之前！”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击中萨缪尔的头顶。他呆在当场，一下子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西蒙的目光比长剑更锋利，他向前跨上一步，萨缪尔不由自主的向后一退。
西蒙喝道：“我真该感谢你，萨缪尔。你亲自告诉我这里就是你的出生地，否则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找到那个还在怀孕的母亲。我只要杀死你母亲，你就根本不会降生，之后的一切也会随之烟消云散。你将会死在出生以前！”
萨缪尔的五官扭曲起来，本来极其英俊的面孔变得像蛇蝎般丑陋。他用手狠狠撕扯着头发，嘴里发出嗬嗬的叫声。只见他捂着胃部，哇的一声吐出一口淡绿色的汁水。
这个自诩为神的男人，被恐惧支配后居然也如此丑陋。
西蒙冷冷看着他，傲然问道：“怎么样，现在还敢小看你口中的凡人么？看来你自己也明白，你的能力是‘回溯’而非‘穿越’。也就是说无论如何你也没法回到自己出生以前。即使你想拦截我，也根本无计可施。萨缪尔，你完了，彻底完了！好好享受生命中的最后几分钟吧。”
萨缪尔匍匐在地，嘴里发出一些口齿不清的呓语。西蒙不愿见他这幅嘴脸，厌恶的背过身去。
就在这时，萨缪尔眼中突然闪现出野兽般的光芒。他张开双手，扑向西蒙的后背。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夺回戒指。只要戒指在手，他就还是至高无上的黑暗圣子，而不是丑陋的人类。
但在这一瞬间，西蒙手指轻摇。
时空被击碎，像漩涡般疯狂转动，将一切景物都吸入其中。戒指上红光四射，像信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