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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位考官拨开人群,从西蒙对面上了考场。此人身材魁梧,头发花白。人们见到他立即发出一声惊呼。
这是帝国军事学院的教授,击剑名宿切里玻里先生。切里玻里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成名了,那时他走遍帝国向诸多高手挑战,罕有败绩。现在他是全校公认的剑术最高的教官,想不到今天西蒙的对手居然是他。
西蒙见到切里玻里先生也愣住了,他嗫嚅着说:“先生,我没想到……怎么会是您?”
切里玻里威严的点点头:“没错,西蒙先生。听说你很厉害,所以今天我来当你的考官。”
“可是先生,”西蒙愤愤的抗议道“这不公平,别人都是由普通教官考核的,这科我可是冲着满分去的……”
“西蒙先生,战场上你无法选择对手。况且……”他把西蒙一把拉到身边,用低低的声音耳语道:“学校不希望让你一介平民这么出风头,所以你别再说那么多了,我保证会给你一个不错的成绩。”
西蒙只好无奈的点点头。
两人站成对角,互行剑手礼。刚刚礼毕,西蒙一剑直刺,直奔切里玻里的胸口。但切里玻里并不急于躲闪,他长剑竖起,等到对方的剑势迫近之后才轻轻一格,长剑擦着他的身体掠过,在电光火石之间他一记还击,也刺向西蒙的胸口。
西蒙大吃一惊,向后急闪,勉强躲过了这一剑。他吓得汗毛倒立,腋下顿时出了冷汗。
切里玻里露出了笑容,他对西蒙说:“不错,能躲过我这一招,孺子可教。这一招曾经要过许多人的命。别松懈,接下来我要动真格的了。”
西蒙并不答话,他闭上了眼睛,一呼一吸之间,世界仿佛沉静下来。
西蒙剑术高超,并不是因为他经过多刻苦的练习,正相反他从不肯按老师说的规矩老老实实的出剑,他对剑术有着自己的理解和哲学。
西蒙把击剑看成一种游戏,对方手中的武器按照一定的规律运行,他的目的是在避开这些轨迹的同时,用自己的武器击中对方。所以一旦开始击剑,他眼中就只有对方的武器和要害。这是一种化繁为简的能力,让西蒙在以往的比试中无往不利。
刚才切里玻里老师一上场,西蒙迫于对方的威名一下慌了神。但稳住心神之后,开始发挥真正的实力。只见他的剑招绵绵不绝,千变万化,光环乱转,直把切里玻里围在一片剑光之中。
斗了七八十招,陡然间听得切里玻里一声大喝,出剑快了起来,一柄薄薄的练习剑竟挂上了沉重的风声。
学生们鸦雀无声,大家都知道切里玻里已经认真起来。他越来越凶狠,好像要将西蒙一剑毙命。
但西蒙此时却显得游刃有余,他在剑光中穿梭,还击之势丝毫不减。
人们看得惊呆了,计分员也忘了手中的工作。一百招上下之后,切里玻里一剑刺向西蒙的小腹。按照常理,西蒙应该侧向躲闪,或是纵跃避开这一招。
但西蒙出其不意的一矮身,跨步向前。他这下姿势极为优美,好像贴地飞行的猎隼般迅捷。切里玻里刚想收招,但为时已晚,西蒙张开左臂一下夹住他的长剑,同时用自己的剑身在切里玻里的手腕上一拍。
这一下用劲极巧,切里玻里手腕剧痛,一把长剑竟被西蒙直接绞飞。西蒙毫不迟疑,上步进身,用剑尖在切里玻里咽喉轻轻一点。切里玻里感到一阵窒息,踉踉跄跄的后退几步,终于扑通一声坐倒在地。
切里玻里一个鱼跃站了起来,他面色铁青,恶狠狠的盯着西蒙。不过片刻之后他意识到是自己的学生打败了自己,满腔愤怒顿时化为欣慰。他冲着台下大声说:“第二个满分出现了,西蒙满分!”
学生们顿时沸腾起来,没有人想到西蒙竟会战胜强大的切里玻里老师。
第5章 双龙会()
切里玻里老师没有离开场地,他伸出双手示意学生们安静。
“同学们,今天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你们知道吗,平均几年才能出现一个击败教官的天才,而今天你们中间诞生了两个这样的人!这在帝国军事学院历史上都是绝无仅有的。作为一名教师,我深深为你们感到骄傲!在考试前,柏龙先生曾向委员会提出申请,希望学院能以官方的形式组织一次他和西蒙的比赛,当时我并不赞同这个提议,因为这与传统不符。但今天亲眼见到他们的实力后,我觉得学院完全有必要为他们破一次例!”
学生们欢呼起来,这种高手之间的对决可不是平常就能见到的。况且人们总是喜欢看热闹,要不是为了看好戏,谁又愿意在这耽误这么长时间呢。
“既然是这样,那就请柏龙先生上场吧!”
学生们震天的叫起好来,大声喊着“柏龙!柏龙!”
这些学生绝大多数是贵族,向来瞧不起平民。虽然西蒙和柏龙都是满分,但西蒙的对手是切里玻里,总是他们感觉被压了一头。因此学生们急切的盼着柏龙能挣回贵族的面子。
柏龙在一片欢呼中走上赛场。他脸色阴沉,眼中还带着一丝嫉妒。他对西蒙硬挤出一个笑容:“西蒙,想不到你居然这么厉害,竟能战胜切里玻里先生。我先恭喜你了。”
西蒙察觉到柏龙神色异常,但并不说破,他很珍惜与柏龙的友谊。“谢谢你,兄弟!是切里玻里先生手下留情了。”
柏龙又勉强笑了笑“别太过谦虚。你准备好了吗?要是准备好了,咱们就开始吧!”
听了这话,西蒙顿感不快。要知道,他和切里玻里刚刚剧斗了一百多回合,体力消耗很严重。而柏龙已经休息了半天,体力上明显占了便宜。他虽然和柏龙是好朋友,但二十岁刚出头的年轻人又有谁愿意输呢?西蒙低头不语,脑中飞快的盘算着对策,片刻之间,他计上心来。
西蒙抬起头,露出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情。“好的,这就开始吧。让我们早点结束这个事情然后去吃晚饭。今天食堂里有什么?炸鸡还是炖兔子肉?啊!最好是炖兔子,一想那个味道,我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你还等什么呢?快进招吧。”
柏龙的脸色更加阴沉了:“西蒙,不要忘了礼仪!”说完他把练习剑竖在胸口正中,行了个剑手礼。
西蒙愈加散漫的说道:“看我这记性!我真是个馋鬼,一提到吃的连行礼都忘记了。”他草草回了个礼,“这样总可以了吧?”
柏龙气得眼眉倒竖,眼里简直要喷出火来。“西蒙,你给我认真一点!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全力以赴的吗!”
“是的是的,我已经很认真了!”
柏龙再也忍耐不住,大喝一声挺剑便刺。西蒙长剑一翻,两人斗在一起。
这场打斗又与上一次不同。
两人的剑招都像大河流水滚滚而来。柏龙剑法严整,极有法度,仿佛屹立于山峰的巨石;西蒙的剑招却变幻莫测,天马行空,恰似掠过丛林的狂风。
学生们看得心惊肉跳,才意识到自己和这两人的差距。切里玻里先生也不禁看呆了。他是贵族,本来盼着柏龙能取胜。但看见西蒙的剑术以后,他觉得这个学生似乎有着无限的潜力,在内心深处仿佛又盼着西蒙能赢。
但西蒙从不按老师教的方法训练,倘若是他胜了,不正说明自己教育的失败吗?切里玻里先生心中百感交集,既欣慰又失落。
这时两人已经斗了几十招,西蒙好像开始体力不支,逐渐被逼到角落上。柏龙求胜心切,连刺七八剑,却全是虚招。趁西蒙左支右绌之际,他藏在后手的一招猛然刺出。西蒙无路可退,好像已经必败无疑了。
但此时西蒙眼中只有一个剑尖,他不闪不避,居然也一剑刺出。只听得“铮!”的一声清响,火星飞溅。学生们一声惊呼,两把练习剑的钝头居然直直顶在了一起。
西蒙趁柏龙愣神的功夫把手一撒,长剑竟被他当成标枪掷了出来。
剑手的剑几乎和生命一样重要,没有谁会在战斗中把长剑故意扔出去。西蒙这一击要是没有得手,就等于直接认输了。
这一剑出其不意,来的好快。但柏龙的反应更快,他上身向后一仰,同时长剑上撩,只听当的一声,西蒙的剑被他堪堪架了出去。
柏龙心中暗喜,以为胜券在握。但刚站直身体,却发现西蒙已经冲到几乎和他脸对脸的位置。
西蒙露出一个坏笑。
他双手一扳柏龙的手腕,把长剑压在柏龙自己的喉咙上,顺势向下一划。
柏龙万没想到西蒙扔了武器,却来夺自己的剑。这是一把不开锋的练习剑,但让他体验到了冰冷的剑刃划过喉咙的感觉,死神仿佛从未离他如此之近。柏龙顿时吓得灵魂出窍,在惊恐之际他一下子仰面栽倒,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所有人都看呆了,他们都忘了叫好。
西蒙向躺在地上的柏龙伸出手。柏龙脸色铁青,但片刻犹豫之后,还是抓住了西蒙的手。
西蒙把他拉起来,双手扶住他的肩膀说道:“兄弟,你说我没有认真对待这次比试,那真是冤枉我了。我很认真,比刚才对切里玻里老师那场还要认真。我了解你的剑术,你用剑很严谨,没有一丝一毫差错。我找不到你的破绽,所以只能用话激怒你。什么我饿了,要吃兔子肉,那都是骗人的。老师说过,剑术和其他科目不一样,站着的胜利,倒下的失败,仅此而已。我承认从一开始我就在耍手段,你能原谅我吗?”
柏龙恍然大悟,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他大笑起来:“蠢货,你道什么歉?我差点被你骗了,还以为你真的不拿我这个朋友当回事呢!你这家伙,看来上课的时候也不是光顾着睡觉嘛!”
听了这话,西蒙也大笑起来。
柏龙抓住西蒙的右手向上一举,对学生们大声说道:“各位,西蒙先生是这次比赛当之无愧的冠军!”
学生欢呼起来。他们鼓着掌,吹着口哨,大声地喊着西蒙和柏龙的名字。这些欢呼是送给他们两个人的——既为西蒙的智慧和实力,也为柏龙的胸怀。虽然统治者把人们强行分成各个阶级,让他们彼此争斗,但这一刻,这些学生回归了人类最淳朴的本性,对着两人同时献上了赞美与尊重。喝彩声越来越响,还在教室里上课的低年级学生纷纷探出头来,注视着操场上的这一幕。
此时夕阳西下,把万物都涂上一层金色。柏龙突然拥抱了一下西蒙,哽咽着说:“兄弟,后天我就要离开了。你别来送我,我受不了那种哭哭啼啼的场面。”
西蒙眼中也含满泪水,边笑着边用力拍了拍柏龙的肩膀:“快滚吧,讨厌的家伙!不过我们以后一定会再见面的。你别忘了练剑,到时候咱们再分个高下!”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夕阳下,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第6章 与子同袍()
阴雨连绵,崎岖的山路上满是泥淖。十几架大篷车排成长队缓缓前进,沉重的车轮碾得地上泥水飞溅。这些大篷车是帝国的运兵车,正开往西部前线,西蒙也在此列。
西蒙拿了条毯子紧紧裹在身上,他旁边是同级毕业生哈利。哈利的父亲是一名骑士,贵族中最低一级的爵位,显然说话没什么分量。所以哈利也遭受了和西蒙一样的境遇,被分配到这个最危险的地方。
军事学院在处理毕业分配这件事情上是很精明的,他们总是把几个不重要或者不讨人喜欢的贵族子弟打发到偏远地区以显示平等;而相对应的,总有那么几个平民的幸运儿会被分配到机枢部门——这些所谓的平民无一例外都是大贵族的私生子。
这种做法让不了解内情的人大声赞美,但局内人都明白这只是一种惯用的伎俩罢了。
哈利性格懦弱,没什么主见。他父亲是个暴躁的军人,动不动就对哈利拳脚相向;到了学校,其他学生们又因为他下等贵族的身份对他冷嘲热讽;在这种环境中,哈利没有抗争的能力,最后只能选择了逆来顺受。但这种不幸的经历也带来了一些好处,哈利变得极善于察言观色;说起话来很有技巧,总能让人接受他的提议。另一方面,他也是个不错的聆听者和倾诉对象,很容易和人成为朋友——不过总是弱势的那一方罢了。
在军事学院的时候,哈利只和西蒙见过几次面,彼此并不熟识。但剑术考试上西蒙技冠群雄,哈利立刻对这个平民生出敬畏之心。两人被分配到前线的旅途中,哈利和西蒙一直在聊天。他敏锐的感觉到西蒙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但心地善良又极有主见,因此对他的崇敬之情越来越重,现在几乎已经成西蒙忠实的追随者。
这两大篷车上不只有他俩,还有刚刚入伍的新兵。这些人大多数是农家子弟,因为过不下去靠天吃饭的日子,想来军队碰碰运气。他们面无表情,眼神呆滞,聊的也无非是各地收成之类的话题。西蒙和哈利一上车,他们就很识趣的让出了车上最好的位置,然后离得远远的。农民总是对贵族有一种天然的戒备感。
刚出发的时候,西蒙和哈利还滔滔不绝的说话。他们畅想着驰骋疆场,建功立业的场面。可是外面的景色逐渐由鳞次栉比的房屋变成人丁稀少的破败街道,再由街道变成荒凉的草原,最后变成了乱石丛生的山丘。他们的热情也随之慢慢黯淡下来。最近这几天,西蒙几乎也变得一言不发。他撩开篷布,用手指胡乱拨弄雨水。冷风挟着雨水吹进车里,让新兵们更加寒冷。但没人吭声,谁也不愿意触西蒙的霉头。
西蒙呆呆的望着雨水说道:“哈利,我们这是走了多长时间了?我怎么感觉过了好几十年?你看看我的头发是不是全白了?”
哈利一笑道:“才一个多月而已,准确的说是一个月零六天。你别着急,我昨天看见了军事禁区的标志,咱们应该很快就要到了。”
“上次你就说快到了,上次我问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半年前?”
“三天前。西蒙,你还是把篷布盖好吧。这样一直被冷风吹着,你还没到军营就会感冒的。”
新兵们立刻向哈利投以感激的目光。
但西蒙却杀猪似的嚎叫起来:“不不,别盖上!看不见外面的东西,呼吸不到外面的空气我会死掉的!”他忽然顿了顿,又大声说道:“天呐,看,那是什么?我看见了,好像是兵营!”
哈利和新兵们一下子凑了过来,只见盘山道下方的山谷里,上百顶灰色的帐篷歪歪扭扭的排列着。中间最大的帐篷上挂着一面战旗,但被雨水冲刷的耷拉下来,看不清上边的纹章。
大家顿时都来了精神。外面逐渐响起喧哗声,不长时间,马车猛地停下了。这趟旅途到了终点。
带队指挥官把新兵送到军营,然后回去复命。一名上尉接管了队伍。新兵们歪歪扭扭的站成几列,这名上尉在队伍前面烦躁的踱来踱去,突然大声喝骂道:“你们这些娘娘腔,连站都站不好,没有一点骨气!天呐,简直像垃圾堆里的蛆虫一样恶心!我给你们三十秒的时间,谁要是还敢乱动,我会立刻把他拉出去抽上几鞭子!”
说完他从手里拿出一份名单,仔细搜寻着上面的名字。
“哈利和西蒙先生,出列!”
两人忙不迭的跑到队伍前面立正。上尉看看他俩,指着身后不远处的一顶大帐说道:“你们到那顶帐篷里去,少校在等你们。”
两人行了个军礼,转身离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