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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在钟楼上出现的那个喝人血的拜伦,也许就是这种怪物。他绝不会凭空出现,一定和阿卜杜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再回想一下见到阿卜杜依时的情景,他那棵胡杨用树根吸血,他也以活人为食;而且当时天还没黑,他就躲进了幽暗的后庭。
也就是说阿卜杜依为了求得长生,变成了一个吸血的怪物。那么他一定也会惧怕阳光。他不敢靠近绿洲中反光的湖水便是最好的证明!
西蒙兴奋的大叫:“巴塞尔,我知道怎么打败这个怪物了!你有镜子吗?”
巴塞尔以为他紧张的糊涂了,说道:“什么镜子?你要干什么?”
“听着,这巨人害怕阳光。不,是阿卜杜依本人害怕阳光……天呐,我没时间解释了,快给我找面镜子!”
巴塞尔知道西蒙极其聪明,他这么说必有原因。可是仓促之间到哪去给他弄镜子?他灵机一动,解下身上的护心镜递给西蒙。
“这个给你,凑合用吧!”
只见这面护心镜不知经历了多少次战斗,布满了深深浅浅的刀痕,但在巴塞尔的精心打理下被擦得锃明瓦亮。
西蒙把它在手里一掂道:“好了!”说罢纵身跳下战马。
此时喷薄的旭日已经挣脱了束缚,从黑暗的母体中诞生。乌云也遮不住他伟大的面容,纷纷让路。朝霞满天,大漠上一片金红。
西蒙只身挡住巨人,傲然挺立。
巨人不敢面对太阳,侧过身去,用一只独眼瞪着西蒙。
西蒙笑嘻嘻的说道:“早安,丑八怪!不想欣赏一下日出吗?哦,对了,我忘了你怕太阳。也许这身沙子做的臭皮不害怕,但里面的那个人一定是害怕的。阿卜杜依,你还好吗?”
西蒙猜的没错。巨人是阿卜杜依身躯的投射,它一举一动皆出自阿卜杜依本人的意愿。也正因为如此,巨人会忠实的反映出阿卜杜依的身体状况,那只被白隼抓碎的眼睛当然也不例外,流沙权杖并不能弥补这个缺陷。
阿卜杜依的本体就在巨人的头颅中,透过那只瞎掉的眼睛,阳光恰好可以照到他。无论他怎样遮挡,阳光似乎总能透过沙子的缝隙落在他身上。
巨人被西蒙窥破弱点,顿感惊惧。它张开巨大的手掌,想要拍死这个蚂蚁似的小人。
但西蒙将护心镜一举,阳光反射过来,他手里顿时多了一把贯穿天地的光剑。
只见他运剑如飞,招招不离巨人左眼。巨人左支右绌,连连倒退。
绿洲中的人们惊奇的看着这场战斗,一个凡人在沙丘上与巨大怪物的决斗。他们第一次明白,渺小的人类也可以如此强大。
但毕竟西蒙已经十分疲累了,他从漠北逃回,几乎没有休息立刻又投入到战斗中。此刻只是一点信念在支撑着他。
只见西蒙一个踉跄,手中的光剑垂了下去。人们一声惊呼,巨人顺势把他抓在手中。
巨人双手捏着西蒙,举过头顶,张开血盆大口。西蒙脚下仿佛打开了无底深渊。西蒙想抽出右臂,但巨人手指一攥,他感到浑身的骨头嘎吱嘎吱直响,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巨人把西蒙拿到眼前,一只黄色的独眼盯着他,似有无限的得意。它就喜欢欣赏人垂死挣扎的样子。
但不料,西蒙脸上虽然血迹斑斑,却还是只有漫不经心的微笑。
这该死的笑!
这时西蒙突然抽出左臂,不知他什么时候居然把自己的护心镜也卸了下来。
他举起护心镜,对巨人眨了眨眼,说道:“再见了丑八怪。”
一道强烈的金光从空洞的左眼射入,刺中里面了的阿卜杜依,他的身体开始一寸一寸的燃烧。
只听他一声惨叫,手上的力量变小了。西蒙立刻伸出右臂,两道金光一同照射在他身上。
巨人开始分解、融化,变得支离破碎。片片流沙崩塌,离开了阿卜杜依的身体。
他失去庇护暴露在阳光下,向地面跌落,可是还未落地就已灰飞烟灭,只剩一袭黑袍在风中飘荡。
西蒙也跌到沙丘上,他趁巨人融化的时候踩着它身体跳了下去,因此摔得并不重。
他伸手一把抓住阿卜杜依的黑袍,在里面翻了翻,只见有两本小册子。一本黑皮上用烫金字写着《黑暗福音书》;另一本则没有标题,打开以后,扉页上写着“卡蜜拉的日记”。
西蒙翻了翻,里面似乎写着一个女人带孩子的事情。他毫不在意,便把这本日记随手放进了怀里。
这时欢呼的人们冲了过来,夏拉尔人抓起西蒙扔向天空,大喊着:“阿拉莫哈德,费法!费法!”
西蒙大叫道:“快停下,疼!疼!”
但人们毫不理会,一遍又一遍的把他扔上去。
巴塞尔也走了过来。他宽容的一笑,向众人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人们这才放下西蒙。
巴塞尔说道:“西蒙,你立了这么大的功劳,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赏赐你了……不,不是赏赐,是报答。夏拉尔人和伊弥尔人都欠西蒙一个天大的人情!”
大家再次欢呼起来。
西蒙道:“我不需要什么赏赐,只是……你们别再逼我吃那些煮的半生不熟的羊肉就行!”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
西蒙又说道:“对了巴塞尔,”他拿出那本《黑暗福音书》“这是从阿卜杜依身上搜到的,我觉得可能会有用。”
巴塞尔接过来,对着封皮端详了一阵道:“这等妖书,留它何用?”说罢掏出火镰,把书付之一炬。
人们高呼道:“大汗英明!”
这时,巴塞尔蓦地瞥见一道黄光。流沙权杖正斜斜插在他前面。他拾起权杖,黄色的光芒立刻倒映在瞳孔中。
巴塞尔用手指摩挲着权杖说道:“这权杖倒是很有趣。况且……这本来就是夏拉尔人之物……”
他话没说完,只见寒光一闪,“铛”的一声脆响。西蒙居然一剑把杖头的宝石剁成两半。宝石里的颗粒停止了翻滚,光芒也逐渐黯淡下去。
西蒙诚恳的说道:“巴塞尔,赫尔墨斯先生和我讲过,夏拉尔人曾和金鸢尾花王朝有过一场战争。那场战争本是天父和恶魔的争端,但却用我们凡人来当棋子。我推测这权杖就是恶魔的武器。
你也看到了,阿卜杜依本来是没有那么坏的。但他获得了至高无上的力量后便开始一步步堕落。直到最后把自己也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我虽不懂什么治国的大道理,但却也清楚绝对的权力会导致绝对腐败。大汗您已经一统大漠,但愿您能做一位前无古人的伟大君王,切不可走阿卜杜依的老路。
还请思之,慎之!”
巴塞尔的眉宇间瞬间掠过一片乌云,但他控制的很好,任何人都没有发觉。
他哈哈一笑:“西蒙言之有理。这带来灾祸的东西不用也罢!我们走吧,一个盛大的宴会在等着你。我敢保证全是你爱吃的东西!”
众人抬起头,只见天边霞光万丈,大漠一望无垠。远处破残的城墙上,士兵挥舞着帽子;清风拂过,棕榈树摇曳生姿,湖水泛起点点波澜。
一个残暴的政权被消灭了,另一个政权如同这旭日般冉冉升起。它会面临很多难题,也并不能化解所有矛盾。但这不妨碍它带着最大的善意来到世间。
不同种族,不同信仰的人聚集在一起,准备开始重建家园。愿他们和子孙后代都可以享受宁静的生活。
愿和平永存!
第79章 扬帆起航(本卷完)()
两个月之后,西蒙意识到不能继续这样吃下去了。他的腰粗了一圈,整天无所事事。
他起初不明白巴塞尔为什么还不让他回家,但后来终于想通了。巴塞尔在等他自己说出这个请求。他是立过大功的人,现在让他回去总有点翻脸不认人的意味,于是他便主动去找巴塞尔辞行。
巴塞尔撤走了皇宫里一切奢侈的装饰,只留下必需品。他每天不住在寝宫,只是在后庭搭了个帐篷。
“荷鲁斯”死了,巴塞尔换了一只隼。这一只长着灰白相间的花纹,也十分漂亮,但终究不如“荷鲁斯”神骏。它和巴塞尔还不太熟,经常把他的肩膀抓出一道道红印。
西蒙一到,巴塞尔便把百官赶了出去。他走下王座,坐在台阶上,拍了拍旁边的位置道:“来,西蒙。”
西蒙也不客气,就在他身旁坐下。
巴塞尔说道:“我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你要回去了吗?”
西蒙挠挠头:“都怪我太笨,没想到会让你难堪。我要是早点来就好了。”
“不,西蒙。其实我并不想让你走。这一路走来,我失去了太多。亲人、朋友都离我远去了,我只剩孤身一人。但我也知道留不住你,你是纵横天际的大鹰,这沙漠并非你栖身之所。我只是想让你能多待几天。”他忧伤的摇摇头“但离别的日子终于还是到了。”
他霍的站起身说道:“阿拉莫哈德,护国勇士西蒙听旨!”
西蒙单膝跪下:“西蒙接旨!”
“我,大漠之汗巴塞尔,准许你返回家乡。并赐铁甲炮舰十五艘、水手一千五百名、铠甲三千领、武器三千副。与你起事的一千名角斗士也随你一同返乡。谢恩吧。”
“这……”西蒙犹豫的抬起眼睛“是不是赏赐的太多了?”
巴塞尔用一个严厉的眼神制止了他。
西蒙只好说道:“谢大汗恩典!”
“起来吧,三天以后我去送你。”巴塞尔眼中流露出一丝忧伤“也顺便去送别一些故人。”
西蒙问道:“还有谁呢?水手中有你的朋友?”巴塞尔摇摇头,没有开口。
三天后港湾处,炮舰已经停泊就绪,所有人也已经登船。除了西蒙。
他脸上还是那种懒散的神情,但眼角早已湿润。
他说道:“巴塞尔,愿有生之年还能相见。”
巴塞尔哼了一声:“等有朝一日我跨过大海去揍你们的皇帝,你可不要拦着我!”
西蒙一甩头:“那可要看我心情了,到时候咱们在战场上再分个胜负!”说罢他在巴塞尔肩头重重一拍,转身便走。
回过身去,早已泪流满面。
炮舰拉着悠长的汽笛,缓缓驶出港口。巴塞尔把手一挥,几百名战士每人手捧一个盒子,走到海边。那里面装的是阵亡将士的骨灰,他们把骨灰洒向海里,轻风卷起,将士的英灵在海中长眠。
巴塞尔和战士们齐刷刷的拔出弯刀,高呼道:“亲人们,朋友们,再见!再见!祝你们一路顺风!西蒙,也祝你一路顺风!”
西蒙手握缆绳,站立于船头的桅杆上。他眼前是万顷碧波,一轮红日从浪涛中涌现,但见海天一色,壮阔雄浑。
他蓦地胸口一痛,于是伸手在铠甲的缝隙里摸索,掏出了一个湖蓝色布袋。
里面装着一绺秀发。
他柔声说道:“咱们回家了,我要带你去见见我故乡的山和水,还有那里的人。我答应以后一起走遍天涯海角,和你再不分开。”
他收回布袋,对着船长大喊道:“升旗!”
只听主舰的汽笛一声长鸣,一面大旗缓缓升起。
那上面,绣着一道从天而降的闪电!
第80章 深宫疑云()
“秋风起,麦穗长,千骑万乘走北邙;
连年战,还者少,一腔碧血染枯草;
狼的牙,熊的爪,纷争过处无片瓦;
妻与子,倚门望,阡陌之上空荡荡;
明月升,冤魂唱,寂静的坟茔空荡荡!”
——《吟游诗人的歌》
只要翻翻历史书,我们便不难发现一个王朝的衰败总伴随着诸多迹象。比如苛捐杂税加重、贫富分化、人心浮动、连年战乱等等。但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征兆便是皇帝的离奇死亡。
金鸢尾花王朝的第九任皇帝莱德四世于上个星期暴病身亡。头一天晚上他还在宴会厅里谈笑自若,第二天一早侍女便在寝宫发现了他的尸体。他身着睡衣倒在地下,七窍流血,瞪大的眼中透出临死前惊惧的神色。
经验最丰富仵作官也无法判断出皇帝的死因,这件足以震惊朝野的大事便成了一桩悬案。
处于政治核心圈的几个权贵当机立断,封锁住消息。但事情过去一周了却没有任何进展,他们再也隐瞒不住了。各种流言蜚语顿时满天飞,野心家们暗中窥伺,王朝陷入一片风雨飘摇中。
清晨,一对母子快步走入皇宫的铎山殿,这是群臣议事地方。走在前面的女人有五十几岁,她步履矫健,完全没有老年人的样子。往脸上看,此人面色红润,皱纹极少,显得精力充沛;年轻时想必是位美人。
她儿子跟在后面。这人也有三十来岁了,体重足有两百多磅。他走得上气不接下气,似乎难以跟上母亲的步伐。
女人名叫玛格丽特,是皇帝的哥哥——安德烈公爵的遗孀;她儿子葛罗公爵则是皇位的第二顺位继承人。
二人走入金殿,只见悬旗高挂,紫幔低垂。阳光被隔绝在窗外,大殿里显得帷幕重重。
玛格丽特停住脚步,望着头顶上各个贵族的纹章旗,轻蔑的一笑。随即大步走到会议桌前。七位重臣在桌边团团围坐,正等着她的到来。
这七人分别是饿狼公国的大公瑟里芬奇、巨熊公国大公西弗尔、禁军司令、国务大臣、财政大臣、参议院议会长和首席大法官。
他们起身避席,向玛格丽特和葛罗行礼。玛格丽特挨个扫视着这七人的脸,当目光落在禁军司令脸上的时候,他微微点了下头。
玛格丽特会心一笑,缓缓的开口道:“先生们,今天的情况怎么样?”
国务大臣忙不迭的开口道:“女士,恕我直言,内务方面已经一团糟了。由于没有陛下盖章,各地的公文已经堆得和山一样高。我和同僚们通宵工作也只能处理那些职权范围之内的事情……”
财政大臣插话道:“国库也迅速出现了赤字,安达尔省、加各答省和海因姆斯省均已告急。有几笔款子需要陛下御笔亲批才能生效,情急之下我不得已动用了帑银,希望您能理解。”
议会长也想诉苦,但被玛格丽特粗暴的制止了。
她一拍桌子厉声道:“够了,先生们!我和公爵不是来听这些细枝末节的!我知道你们的想法,你们当官当得久了,都变得滑头起来。大家避重就轻,谁也不想谈论重点!”
三人唯唯连声,玛格丽特继续说道:“依我看,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只有两件:一是迅速查明陛下的死因,将凶手绳之以法;第二就是立即决定皇位的归属。
先生们,皇位的事情不能再拖了,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此言一出,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七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先开口。
过了好一会,大法官鼓起勇气说道:“女士,您说的没错。但卑职觉得……关于皇位继承的问题似乎没什么好讨论的。自大皇子幼年夭折后,二皇子格兰特便成了第一顺位继承人。依卑职之见,现在宜……宜火速诏二皇子从前线返回首都,继承皇位才是……”
玛格丽特一笑道:“大法官,您深谙法条。应当知道‘顺位继承人’这一规则,只适用于皇帝没有遗嘱的情况。”
大法官点点头:“是的,但卑职从未听说过陛下有过立遗嘱之举,因此……”
“谁说没有?遗嘱就在我这!”她一伸手,从葛罗的手里接过一张羊皮纸,上面盖着皇帝的火漆封印。日久年深,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