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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洪承畴和卢象昇偶尔聚会的时候，都是那么提及的。
只可惜如今皇帝因为钱袋子的问题，不顾轻重的要对陕西用兵，若是抗旨不遵……两人还真做不出来。哪怕是洪承畴，也是被后金俘虏之后，暗示了好半天功夫，得到黄台吉的礼贤下士这才顺着台阶投降的。若是黄台吉拿着刀指着他的脖子逼迫他投降，只怕为了所谓的气节和所谓的清名，这位或许还真的不会投降。
两人里面，卢象昇忠于大明，洪承畴此刻自然也是忠于大明的，既然皇帝下达了旨意，不管心中觉得多么可惜，也不得不放弃对流寇的追捕，全心全意投入到对陕西的战斗之中。
其结果，就是流寇得到了喘息，不过为了进一步获得休养生息的机会，曹操罗汝才、新闯王李自成、老回回马守应等巨寇，纷纷上表纳降，朝廷为了稳住他们，也同意了他们的降表。
本来投降书上来，洪承畴是打算让他们当攻打陕西的炮灰。只是他们多番推脱，用各种理由不听调配，洪承畴和卢象昇就反应过来，这些都是听宣不听调的主。说是投降，还不如说是打着投降的名义割据一方。
然而当前最重要的，是对陕西的攻略，故而对于这帮家伙的敷衍，也只能默认了。
一番集结调配，转眼也到了六月份。
他们却是不知道，在得到大明要对陕西用兵的那一天，整个陕西已经迅速运转起来，不过半个月已经调配好了六万士卒，分成两个部分迎接来自太原府和开封府的明军。至于平阳府那边，只需要去一个信使就可以了。
集结完毕，眼看对方依然在慢吞吞的集结，李定国甚至都有直接主动出击给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算了。只是觉得主动出击的效果不如以逸待劳划算，只能乖乖在集结地点进行最后的磨合。说到底，这不是他们习惯的部队，那些部队此刻还在四川保宁府，对于这些新兵，他们要驾驭得顺利，还需要慢慢的磨合。
磨合了不知道多久，别说李定国，就算是曹变蛟都有了杀出去的心思。
好歹，终于等到了敌军集结的日子，曹变蛟得到情报之后，都不由得吐槽：就这速度，不亡国都难了。
同一时间，洪承畴也是刚到太原府，被告知张弘武前来拜访，自然是不敢怠慢。此前他刚来到这里，已经隐隐知道一个消息，那就是张弘武仗着手中有人，而且在大量金钱开路之下，已经成为平阳府，甚至包括太原府的太上皇。在山西，皇帝的命令都未必有张弘武的一道军令有用。
洪承畴对这种情况很不满，但是他也知道如今大明正是多事之秋，只要张弘武还是大明的军人，还肩负着保家卫国的责任，那么他的私人行为就不得不默认，否则把他推到秦军那边，真正亏本的只能是大明。
至于他的这种行为，等到天下平定，会好好算账的。
大明没有一个拥兵自重，或者掌握绝对兵权的武将，是能够善终的，这个传统可以追溯到太祖皇帝那一代。
“洪总督，初次见面！”张弘武在亲兵的引领下，来到了洪承畴的面前。
此刻的洪承畴，身负三省总督职位，总管山东、北直隶和河南三个地方的剿匪工作。就品阶来说，比张弘武还要高得多。只是这里是山西，乃是崇祯明确划给张弘武负责守卫的地方，在这里他这个三省总督实际的权力其实还比不上张弘武这个参将。
洪承畴也不是一个死板的人，他很清楚当前自己的立场和身份，索性也没有拿捏什么官位。
“张老弟不需要如此，如今我等集结在这里，共同征讨陕西逆贼，应当同心协力才对，说别的就太伤感情了。”洪承畴也是非常热情的迎了上去。
“既然老哥你那么说了，那么老弟我也不矫情了。此番老哥你来到小弟的辖区，小弟身为东道主，自然不会亏了老哥你的补给。对了，小弟我也带来了不少好东西，今晚与老哥不醉不归？”张弘武也是打蛇随棍上。
这位昔日的武痴，在经历了许多的事情之后，也开始世故了起来。
难怪常听到有人说：磨练人最好的地方，就是官场。
“呵呵，这个自然！”洪承畴也没有拒绝的意思，他刚好想要和张弘武拉近关系。
当晚，张弘武吩咐了下去，让伙夫把自己带来的各种美味处理妥当，摆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招待洪承畴。洪承畴一开始也没怎么在意，只是看着张弘武一道道菜，说出那些原材料和烹饪方法，顿时变得好奇起来。
这里面可有不少的海产，在这个保鲜技术几乎没有的时代，如何在海边把新鲜的鱼运输到这里，就这点洪承畴也是非常的好奇了，更别说里面不少的菜色他闻所未闻，只怕价格不会低了。
如此一桌饭食，只怕说是皇帝级别的享受，也不为过。
想到这里，洪承畴看了看张弘武，顿时觉得：这厮到底在山西搜刮了多少钱财？
在他看来，身为一个丘八的张弘武，想要捞钱，无非是喝兵血和搜刮老百姓的财物。不过这样也好，一个贪财，而且过度剥削老百姓的武官，也表明了他没什么特别的野心。那么这样的武官，只要不是太过分，皇帝应该还是容忍得下的。这也不奇怪，为什么张弘武在山西作威作福，朝廷却没有不信任他的意思。
就今晚这个表现，洪承畴都放心了许多。
安心下来，戒备也就松懈了，洪承畴索性放开了吃喝，对于这等美食美酒，他也是不介意好好享受一番的。
却不想，不知道喝到了什么时候，整个人就完全没有了意识。
再次醒来，却不想自己已经是五花大绑，被绑在了一个独立的单间。
那瞬间，他大脑一片空白。索性他也不是一个普通人，不过一分钟就回过味来。
张弘武这厮，这是打算要造反呢？若非如此，何须要把他绑在这里！
“醒了？”张弘武却是得到了通报，来到了洪承畴的面前。
“张弘武，你知道这样做，可是要夷灭九族的！”洪承畴死死的瞪着张弘武。
“就算我不那么做，我也会被夷灭九族。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即日起整个山西易旗，加入大秦！”张弘武答到。
为了这一天，他可是浪费了不少的时间，这才把山西彻底控制在了手中。
“张弘武，你可要考虑清楚，以你割据一方的能力，就这样投靠秦国，且不说你的权利会被剥夺，只怕还会被秦王张弘斌所猜忌……”洪承畴刚劝到一半就不说了，他意识到了什么。
张弘武，张弘斌，只差了一个字……
“你似乎猜到了？是的，秦王张弘斌就是我的三弟，而我则是他的二哥。这里原本就是大秦的地盘，只是暂时由我来代管。我很快也会回到大秦，继续当我军人。说真的，我只想当一个纯粹的军人，每天习武练兵，什么狗屁倒灶的政治，我算是烦透了！”张弘武笑眯眯的说道。
那一瞬间，洪承畴就知道，自己完了，这次所谓的征讨也完了……大明，也危险了。
第135章 收编其部属（）
当前的情况是，洪承畴被五花大绑的放在张弘武的面前，而张弘武却是微笑的看着自己。
“洪都督，我也不是一个聪明人，不懂得绕弯弯，我只想让你弃暗投明，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和前程好好考虑考虑。否则就算我此刻放你回去，就算你能够保住一条小命，但十数万大军全灭的罪过，你觉得崇祯还会信任你，还会放得过你？”张弘武没打算杀了洪承畴，这位文武双全之人，留给自己的三弟还是可以的。
只是他还是有点担心，担心这洪承畴所谓的文人气节。
“张将军无需多言，不过是一刀下去的问题，就别浪费时间了。”洪承畴摇摇头。
不是激烈抗战之后无奈被捕，就那么稀里糊涂的就落到了别人的手中。只怕自己麾下的十数万大军，不多时都要被对方给收编了，这样窝囊的情况，自己怎么说都要担负一个骂名，若是再投降……洪承畴做不出来。
大明还没有崩坏到看不到希望的时候，至少大部分人依然对大明充满了信心。谁也不会为他这个背弃大明的人歌功颂德，而且秦国也未必能够一直长存下去。到时候大明灭了秦国，自己这个贰臣又要如何自容？
不管是出于公心还是私心，都不允许洪承畴在这样的情况下向秦国投降。
“我可以为你制造一个台阶，比如十数万大军在被包围的情况下，浴血奋战三天三夜，最终差点被尽数歼灭。这十数万大军至少十年的时间不会出现在华夏战场上面，没有证据谁也不能够说着是假的。怎么样，作为一个热血奋斗到最后被俘虏的军官，为了保住最后一点部属，无奈向秦国投降，这个理由应该不错吧？”张弘武知道文人看中风骨节气，不过所谓的风骨节气，其实早在崖山就已经没有了。
如今的文人，最多是要一点脸皮，所以只要给他们一个台阶，一切都会非常顺利。至少，还没有哪个文人，能够在死亡面前真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对不起，请恕我不能够答应。”洪承畴咬了咬牙，最后还是拒绝了这个提议。
洪承畴有着自己的打算，张弘武的提议或许也诱人，但陕西是什么地方他也知道。先不说这是叛军的所在地，而且经历了流寇们的肆虐，也算是十室九空没什么人口。可以说一个富裕的州府，都未必能够比得上江南一个繁华的县城。而且西北风沙也不小，环境也不算好，更加没有江南美女那种婉约，在这里就算位极人臣也没什么意义。
就算有滔天的权力，若是没有配合这种权力的享受，那么又有什么意义？
更别说，他不看好秦国，就如同如今许多大明人依然不看好秦国一样。在一个或许会被大明灭掉的势力里面当差，说不定日后也要面对大明的征讨，到时候死了也好，还是被俘虏也罢，自己这张面皮可以算是能够真正抛弃不要了。
最关键的问题，还是他对张弘武这个计划的怀疑。大明的锦衣卫不是吃素的，他们难道就查不出什么蛛丝马迹？到时候暴露出来，自己才是真正彻底的臭了。
“好吧，能够处决你的不是我，而是我的三弟。我带回会让人带你去陕西，去长安，到时候如何发落你，就由他来决定。不管最终结果如何，都和我没什么关系，其实我最觉得这种招降敌将的事情是非常麻烦的了。”张弘武也懒得废话，丢下一句话转身就离开了。
看到张弘武离开的身影，洪承畴却是又有点小媳妇一般的幽怨。
幽怨张弘武为什么不多劝几句，为什么不表现得更加礼贤下士一些，果然粗人就是粗人什么的。
张弘武也不是完全没有事情可以做，实际上此刻他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说穿了也很紧急的一件事情，那就是收编洪承畴麾下的十数万大军。
这些都是洪承畴组建起来，并且一步步扩大的部队。就忠心程度来说，这支部队更像是洪承畴的嫡系部队。也就是说，在这支部队里面，圣旨都是未必有洪承畴的军令有用。说穿了，和自己的部队没什么区别。
不同的是，自己的部队很快就会在自己主动要求下，前去陕西进行再培训，甚至有可能会有一部分人被撤换掉，最终变成大秦直属的部队，任何人不具备对这支部队的完全掌控权。
目前，这支部队就集中在外面，不过已经被家传军令，被分割成了三块。
不过十数万的大军，用自己和三万秦军包围起来，多少还有点勉强……若是不包围的话，很容易有人逃出去……
最让人不爽的是，军官没有服从自己的命令过来集结，说是必须要看到洪承畴亲自下达命令才会离开军营。毕竟他们在驻扎这里之前，就得到了洪承畴的这个吩咐。
这帮忠犬，看来也不完全是傻瓜，想来也从调令和洪承畴至今没有出现之中，看出了些端倪。
“对面的明军听着，你们已经被我们秦国包围了！张弘武将军，已经决定弃暗投明，而你们的统御者洪承畴，也已经被我们所俘虏。为了你们自己的性命着想，请立刻放弃武器，双手抱头蹲在地上，我们保证不会伤害你们的。但若是胆敢反抗的，那请不要怪子弹不长眼睛了！记住，此刻包围你们的不仅有大量手持火铳的士卒，还有大量的火炮，人的生命只有一条，还望你们多多珍惜！给你们二十息的时间考虑，请迅速给我们回答！”每一个营地外面，都会有数个人手持扩音器大叫。
第一次听到这种声音的明军士卒，和大秦士卒一样，都怀疑是不是喊话的人是不是练就了所谓的佛门狮吼功，否则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嗓门。随即因为他们的喊话，使得自己和小伙伴们都惊呆了。最后则是愤慨，自己居然被包围了，而且几乎是完全没有杀死任何敌军的情况下，就被包围了？
最好指挥官洪承畴已经被俘虏，这显然是毋庸置疑的事情，洪承畴那么久没有回到军营里面，谁都会觉得这不正常。如今被对方吼了一下，若还没有想到那就不配当一个军官了。
很想暴动，或者说很想来一个拼死一搏。他们看出了，前面的人数不算太多，至少用来包围他们的话，人数就显得略少。只要大家拧成一团，集中朝着一个方向突围，还是很有几率可以突围出去的。
只是，他们那里有火炮，而且是大量的火炮，这点却不得不顾忌。
“我投降！”有明将苏凌投降，他是三支部队之中一支的指挥官。
“儿郎们，随我杀出去，救出都督！”其他两支部队的指挥官，选择了为洪承畴尽忠。
他们有一个是洪承畴的家丁兵，洪承畴死了他也不会好过；一个则是由流民一步步被提拔上来的，心中感洪承畴的活命好提拔之恩，自是愿意为期效死。唯有苏凌是地方世家子弟，有点才华再加上也骁勇善战，才慢慢昏倒了这个地步，说真的其中说不定也有洪承畴需要借助那个世家的财力和人脉的因素在内，总之却是最不忠诚的一位。
“射击！”张弘武没有废话，只是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扣除已经放弃抵抗的苏凌部，其他两部都受到了最猛烈的炮火，最密集的弹雨。哪怕仅仅是一轮射击，也是造成了大量的伤亡。要知道，他们现在可是没有任何壕沟作为掩护，更没有防炮洞可以为他们抵御炮火。
在平原大规模的被射击和轰击，伤亡若是不大那才奇怪了。
“投降，或者死亡！”张弘武再次示意下面的喊话，当然下面的人也会趁机更换弹药。
至于那些士卒，已经被这一次攻击吓傻了，投降的那支部队更是加快了投降的速度，在他们看来，自己率先投降是多么理智的行为。至于其他两支部队的指挥官，运气好的或许也是受点重伤，运气不好的，也没办法继续不好下去了。
“投降，或者灭亡！”喊话的人足足喊了三次。
终于，换来了其他两支部队的投降，谁都不是傻瓜。
生命，只有一次……
第136章 山西拿下了（）
合计十三万部队，只是最终收编的只有九万，也就是说至少四万在第一次攻击之中阵亡。
这就是火器战的结果，大量火炮投入的情况下，对付密集的古代战阵，其结果就是最大程度的伤亡。其中或许也有火铳的成绩在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