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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继续……对了,这里有什么要注意的?”张弘斌也不熟悉这里,所以问了问。
“简单来说,要买必须要到专门在官府报备了的人牙子那里购买,千万不要买那种自己卖身为奴的。这种人信不过,有没什么担保。一个不好,甚至会谋害主家之后逃逸。”王二想了想说到。
“比如那些自己插标卖首,或者卖身葬父的类型?”张弘斌恍然。
“卖身葬父有真有假,考验的是眼力,若非必要,最好不要买。哪怕对方的身世,的确值得同情。”王二叹息到。
随后的时间里,果然遇到了不少王二所说的自己卖身的情况。这些都是外地的流民,在家乡过不下去,不得不到外乡。不过他们在外乡同样活不下去,不得不卖身来获得活命的机会。
这样的人在人市里面占据了多数,不少人就这样在脑袋上插着一根草标就站在一边等着人买。
看着他们面黄肌瘦的样子,张弘斌也的确是动得恻隐之心,但还是按照王二的说法,找了专门的人牙子。
“三少爷,难得来一次呐!刚好,前不久进了一批新货,都是正经白白的良家子弟。他们糟了兵灾,原本的家已经没有了,若非我们好心收留,只怕也是饿死街头的命。”人牙子亲切的介绍到。
其实张弘斌却是知道,这些人牙子就是在别人遭灾不依无靠的时候,组织人手过去收购他们的孩子,当然青壮和年轻的女子他们也收。这些难民或许也是留着一丝希望,希望孩子可以给良善人家买去,所以这才不得不脱手。
不管来源如何,好歹是得到官府认可的,那么张弘斌就没什么好顾虑的。
至少,跟着自己也不会比其他买主差到哪里去。
给人牙子表明了自己的购买意向,人牙子很快就带着三十多个大小孩子走了出来。这些孩子大的不足七岁,小的仅三岁。再小的自然不会有,买了也没有多少意义,还要花费更多的精力照顾,是以人牙子是不会买太小的孩子的。
这三十个孩子显然是营养不良,人牙子自然不会好吃好喝的供应,也是担心他们有了力气就会逃走。不过人牙子至少还懂得包装,知道若是太惨了会影响客户的购买欲,故而至少还能够吃的半饱。于是张弘斌看到的这些孩子,算不上健康,但至少还算精神。
“若是我全要,多少钱?”张弘斌也懒得看,乍眼看去男多女少,索性直接来个痛快。
“都要?”人牙子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给个痛快价!”张弘斌不耐烦的说道。
“不贵,就五百两银子便可成交!”人牙子眼睛一转悠,立刻报出了一个价位。
“三百两,若不答应,我们换一家!”张弘斌转身就走。
“诶哟,三少爷,你也不能够杀价杀得那么厉害啊!”人牙子哭了,不是说好了三少爷不会杀价的吗?
三十个人其实成本不足三两银子,包括车费成本不足十两银子。若非如此暴利,谁会干这伤天害理的行业?但是三百两的价格就要买掉,显然有那么点坏了行规啊。
“三百二十两,给你二十两的跑腿费,如何?”张弘斌非常肯定的说道。
“这个……”人牙子很是犹豫了一把。
“得了吧,多了二十两你偷乐也应该了。最近大旱,大家都缺粮食,谁有空钱买人手?而且孩子不养大,根本当不得人手,在现在完全就是亏本货。再说……这进货……”王二更懂得其中门道,毕竟他本来就是一个下里巴人。
“好,成交!”人牙子咬了咬牙,他不得不承认,王二说得很有道理。
最重要的是,王二这厮似乎打算把进货价的事情给摊开了说。这可是很犯忌讳的事情,可王二真要做,他也没辙。真正让他顾忌的,还是三少爷背后的张家,在白水县一亩三分地上,张家的话比县太爷还有用,可不是他一个人牙子可以得罪的。再说,三百二十两,也是赚翻了。
拿出这三十个孩子的卖身契约,上面很明显标注的是死契,意味着孩子的孩子,甚至世世代代都是自己的私有物。而过户那部分,只有人牙子的那一手,可以说是一手货不假。若是有别人买过,或者转手,会在契约背后标注出来的。毕竟,就算是一张简单的卖身契约,那也是身份的证明。没有了契约,这些孩子就是黑户,那才叫做凄惨。
拿过契约,张弘斌便跟着人牙子去官府做好登记,自此这三十个人就到了他的名下。
不过,他对于一张契约上面的名字,很是在意。
榆林李定国,多么让人精神抖擞的名字。张弘斌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又或者是同名同姓的存在。
他最后还是把李定国叫了出来,虚岁六岁的娃儿,却有别人所没有的坚毅和沉稳。
是一个潜力股……值得培养!
第9章 从娃娃抓起()
张家的西山别馆,其实原本只是类似守林小屋一样的存在。
但自从张弘武习武之后,这里扩建了起来,毕竟张弘武每年在特定的时候,都会进入西山狩猎,磨练自己的武艺。
如今,他想来是没办法再使用了,毕竟此刻这里已经是张弘斌的地盘。
在得到西山别馆之后,张弘斌花了五百两银子,让人把这里又翻修了一遍,甚至可以说是扩建了一番。不仅建造了好几座供下人居住的简易房子,而且还扩展出了一片空地。
若是有识之士,或许会发现,这片空地完全是按照校场的模式来开辟的。
三十个孩子被带了回来,第一时间就是让他们洗一次澡,最重要的是彻底洗一次头。他们之前都生活在卫生情况很糟糕的环境,身体长虱子那是必然的。张弘斌可不希望他们因为虱子的问题而感染什么传染病,任何一个夭折了,对他来说都是一个损失。
这些孩子现阶段还太小,若是给他十年时间,或许可以培养出一批允文允武的心腹。但是时间明显不够,从明年七月份开始,王嘉胤、杨六、不沾泥等人会在陕西发动起义。本来若是没有自己这只蝴蝶的话,自己的护卫王二,也会在更早一些的时间发动起义。
好吧,或许身为大明的地主阶级,用起义二字是奇怪了一些。只是看小说也好,还是看课本也好,这明末农民起义几个大字看了那么多年,总是会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孩子们洗完澡,他们的衣服也准备妥当……好吧,自然是没有办法现做,这些衣服都是在当铺买来的旧衣服。实际上这年头的当铺里面,才会有成衣出售。剪裁缝纫什么的,基本上是这个时代女性必备的生活技能。不过说来也是,自己的丈夫和儿子穿着自己亲手缝制的衣服,那感觉也的确挺温馨的。
衣服是现成的,为此花费了一些零碎银子,至于不合穿的问题,只能将就。张弘斌已经委托张家名下的那些妇女,她们很快就会过来为这些孩子量身高,布匹和工钱由张弘斌支付,至少为这些孩子量身定做两套衣服,以后三个月订制一批。人心工程,可容不得半点马虎。
孩子们换上了衣服,虽然是旧衣服,但好歹比他们以前破破烂烂的衣服好得多,心中对张弘斌充满了感激。
“好了,都给我安静!”张弘斌拍了拍手,示意眼前这些下屁孩安静下来。
出于对主家的敬畏,以及对张弘斌的感激,孩子们却是很乖巧的安静了下来。默默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训示。
“既然你们已经卖身给我,那以后你们就是我的人了!记住,你们的主子只是我一个,毕竟买你们的钱,是我自己赚来的,和张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好了,我现在问你们,若是以后有谁,甚至是张家的人说要你们干活,你们听谁的?”张弘斌非常严肃的问到。
“听三少爷的!”李定国很聪明,他很快就回答了正确的答案。
在他的引领下,其他人也是纷纷响应,张弘斌就是通过这样,让这些孩子下意识的明白,自己应该听谁的。
“李定国,你很机灵,我喜欢机灵的孩子!从现在开始,你来当队长,负责辅助我管理这些男孩子。对了,你可以在那些男孩子之中,选一个当你的副手。”有功必然要赏,李定国的机灵,必须得到足够的回报。
“三少爷,我选刘若錡充当我的副手。”李定国似乎早有人选,把刘若錡拉了出来。
“那好,刘若錡,以后你就是李定国的副手,作为副队长辅助我管理这些男孩子。”张弘斌点了点头,只是心中有些介怀,那就是刘若錡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说过的样子。
再看刘若錡,年纪约在九岁左右,比李定国还要大些。他似乎不太喜欢说话,被认命为副队长的时候才应了一声。至于进一步的情况,还需要日后慢慢观察。
“春香!你来带那五个女孩,以后她们就交给你来调。教。平时嘛,你们就负责帮这些男孩还有我们洗洗衣服,还有烧饭做菜什么的。当然,现阶段至少半年内是我特别请的人来负责做这些事情,半年后争取你们可以适当做些。”张弘斌自然不会忘记自己的贴身婢女,此番来到西山别馆,却是把春香带了过来。
“是!女婢遵命!”春香也乖巧,很快应了下来。
如此,二十五个男孩和五个女孩的管理阶级姑且确认,剩下的就等着进一步的教导了。
转眼五天就这样过去了,孩子们白天晨练之后,开始晨间学习,三小时后就是长达三小时的体能训练,以及;两个小时的队伍训练。张弘斌或许不是一个合格的军人,也不是一个合格的教官,但军训的那些基本要素,他还是懂的。
在这个过程,王二和十个护卫也是和这些孩子一起训练。不同的是根据年龄层的不同,张弘斌制定了不同条件的训练难度。那十个护卫,每人身上都要绑上大概二十斤的负重沙袋;王二就更惨一些,五十斤的沙袋直接加了上去。
一天强烈的运动之后,休息半小时然后开饭。张弘斌也舍得,花了大价钱买了肉食给这些家伙。别说那些甚至出生到现在都还没有见过肉的孩子,只说十个护卫和王二,他们一年到头也未必能够吃上多少顿肉。
一番狼吞虎咽自然是不可避免,但看着大家都差不多一个德性的样子,原本陌生的众人,也开始变得熟悉了些。
晚饭过后,至少还有三个小时的学习时间。这些孩子,是这个世界上第一批享受到蜡烛光芒的人。当然,蜜蜡做成的蜡烛不算……那玩意太贵了。
这五天的时间,张弘斌又和张氏商会做了一些生意,米面和茶叶自然是没办法出售,不过香皂的出售却是没有任何问题,这一次张弘斌直接把十万块香皂发了出去。听说不少外省的人,也来这里购买这种香皂去他们的省份进行贩卖。
同时张弘斌也打听到了,那些外省的客商,把香皂卖出了五倍于胰子的价格。不过若非如此,他们哪里会舍得千里迢迢来到外省这里进货?说不得更远的地方,七倍甚至十倍于胰子的价格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卖香皂得了一笔钱,蜡烛的存在被张弘文得知之后,在确认了进货价之后,果断又购买了将近十万包的蜡烛。利润不多,但贵在这是消耗品,细水长流嘛。
前前后后,在超市里面花费总算是超过了五百两银子,看到这个数字,张弘斌不由得感慨五千两是那样遥遥无期。
有了钱,张弘斌又买了一批壮丁。都是十五岁以上,三十岁以下的壮丁。他们和孩子不同的地方,就是年纪大的人没有早上读书的资格,但晚上可以选择是不是要在一旁听课。他们要负责西山别馆的杂务,同时要更加刻苦的进行训练。当然,肉自然是少不得他们的。
有读书的机会,这些壮丁晚上都会选择来听书。实际上晚上的时候,张弘斌说是教书,其实是不断通过教授知识的机会,潜移默化的给他们洗脑。让他们潜意识的觉得就应该效忠自己,不管自己做出怎么样的决定都是对的,哪怕是造反,他们也得乖乖跟着一起跳下火坑!
说真的,张弘斌或许不是一个合格的政委,但要忽悠这个时代的百姓,还是可以的。
至少,大棒加胡萝卜的手段,他好歹还是玩得出来。
“少爷,可是打算干大事?”某天,张弘斌在批改作业的时候,王二来到他的身边,低声询问了一句。
第10章 天启七年初()
王二不是傻子,或者说张弘斌的一切行动都太明显了,若说完全看不出来,那简直就是瞎了。
只是王二不敢明说,或者说身为这个时代的农民,他本能的害怕那种事情。这是这个时代百姓的通病,只要有一丝活路,他们就可以硬撑下去,而不会考虑要不要谋反。
“记得昨天我们说的是国家的概念对吧?你还记得不?”张弘斌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以导师的身份向王二询问。
“国家就是一个利益妥协的产物,由上层的主宰放弃一部分特权,承担一部分义务,换取下层的百姓放弃大部分的利益,并承担大部分的义务。
通俗的说法,就是国家承担保护我们,在灾难到来的时候赈济我们,在我们没钱的时候想办法让我们发财,在我们没有工作的时候想办法给我们找工作或者创造工作;而我们则是为承担工作,耕种等社会工作,产生赋税上交给国家,同时以服徭役等形式,为国家义务劳动。
有了这样的形式,国家才能算是一个国家,否则就是纯粹的暴力工具。上层没有任何义务照顾下面的人,但下面的人却要承担一切的责任和义务,权利被最大限度的剥夺。”王二把张弘斌昨晚的教导背了出来。
不得不说,张弘斌对国家的了解完全是走了样,不过他却是用自己的方法,让这些学生明白了一件事情。
大明已经不具备称之为国家的资格,而这个资格,在中国古代一直称之为‘鹿’。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这八个字,在说书先生的嘴巴里,可不少听到。于是大家就意识到了一件事情,如今正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前提是如何绕开,或者破开大明这已经沦为暴力工具的机构。
“那么,你还有什么疑问?”张弘斌把问题又推给了王二。
“少爷说,在暴力机构的治下,百姓是痛苦的,但少爷家,似乎过得很不错啊?”王二表示非常不明白。
“因为张家,甚至明朝的士绅、贵族甚至是皇族,他们都是这个暴力工具的所有人,或者说是利益所得者。之前说了,百姓在这个暴力组织的压榨下,只有不断的付出。那么这些付出到底去了哪里,那就是进入了既得利益者的手中,说穿了,也就是我们这些士绅、贵族、官吏、皇族等少数人的手中。”张弘斌非常明确的指了出来。
“那若是少爷掀起反旗,岂非是背叛了你所在的阶级,同时不是要公开对你所在的阶级开战了?”王二其实真的疑问,就是这个。
“一个国家的构成,至少上层永远都是少数,但不否认的是,每一个国家都必然会有上层。而士绅和士人这个级别,在大明这个暴力机构里面,并不占据主流的地位,他们有一定程度会改变自己的立场,投入到新的国家之中。实际上每一个朝代,这两个阶层,是相对稳定,而不必担心会被彻底毁灭的。”张弘斌不是一个演讲家,更不是一个合格的学者,他只能够用自己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