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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竟不恼怒,凝声道:“以宗主这般见识,恐怕也不知我还有另外的一个身份。”
“是吗?”夜星沉嘲讽道。
魔王真的有些愕然,不信道:“宗主难道知道我真正的身份?”
众人心道传说中魔王化身难数,总喜欢变幻各种模样来蛊惑释迦的心思,谁又知道他真正的身份?
夜星沉目光微凝,缓缓道:“据古书记载——舜流共工于幽州,放驩兜于崇山,杀三苗于三危,殛鲧于羽山,四罪而天下咸服。”
众人微愕,不知夜星沉蓦地提及此事何意。
魔王微有变色,他块头大,但心思细,自到此间后,旁人言语始终难乱他的心意。夜星沉屡次“不经意”的激怒他的情绪,他亦能坦然面对。直到夜星沉提及这几句时,他才真正露出警惕之意。
夜星沉又道:“这记载是在说,舜将四凶平定后,流放了共工成为北狄、驱逐了三苗化身为西戎、灭了鲧使其后代变作东夷,而发配驩兜到了南方、演化为后世口中的南蛮。”
略有停顿,见众人均是茫然的神色,夜星沉缓缓道:“其实不然,这记载大有谬误。历代史书记载的,不过是当权者想让你看到的东西。太史公略有逾越不合当权者的心意,就要忍受宫刑之罪,这世上或许有公正的记载,但流传到后世早被篡改的面目全非。”
众人不解夜星沉的用意,单飞听得倒是津津有味,鬼丰、夜星沉这些人虽是他的敌手,但他始终觉得这些人说的比那些文过饰非的墨客好了太多。
夜星沉突然提及此事,难道是?
单飞绝非填鸭吸收,更知夜星沉的每句话恐怕都是有点用意。他听音辩意中,蓦地想到在于阗曾经看到的一段记录,一旁突然道:“夜宗主的意思是——魔王是驩兜的后人?”
一言落,众人茫然之际,魔王终于变了脸色。
第814节 傲世()
魔王自入都护府后看似随和,实则极为高傲。因为由始至终,他眼中只有夜星沉一人,对于西域诸国的首领,他视若奴仆;对于单飞等人,他好似没有轻蔑的言语,实则是视而不见。一直等单飞一口说出他的身份后,魔王这才有点慎重。
转望单飞,魔王笑道:“还不知道阁下的名姓?如何会说出本王的来历?”他这么一说,无疑自承单飞说的不错。
单飞未语时,夜星沉淡淡道:“你自诩身份神秘,却不知道天底下能人数不胜数,比你来历诡秘的人亦是多如牛毛。就说眼前这个叫单飞的人,身份来历就比你奇异百倍。你这般自负的人物,竟也不知道他的来历?”
“单飞?”
魔王对中原人物多有了然,却觉得这名字很是陌生。听夜星沉语气讽刺,他终于有丝赧然。
他伊始前来,因为要求和夜星沉联手,在夜星沉面前倒是闻讽不怒。他不发怒,那是因为他有底气在胸。但在夜星沉不停的无形打击下,他底气慢慢耗磨,终于有点心虚的感觉。
“驩兜后人流落异域太久,莫非已忘记了中原曾经的先人?”夜星沉又道:“魔尊,你难道不记得你先祖是被谁打得落荒而逃到了身毒的?”
魔王脸色微变,“他姓单?”
他知道这无疑是废话,随即又道:“他是单鹏的后人?”他看起来随和,但说出“单鹏”二字时,却有了咬牙切齿之意。
夜星沉淡笑道:“不错,他正是单鹏的后人。当年你等祖先本想趁女修长眠,舜帝初立时颠倒世间,却不想只凭一个单鹏就让你等先祖狼狈不堪。除鲧被舜帝斩于羽山外,共工不敌单鹏,被单鹏封于白狼秘地,三苗被单鹏追得流亡极西之地,而你的先祖驩兜却是被单鹏迫得一路南逃,直至身毒近海地才算喘口气。后来驩兜在身毒自创魔教,拥众难数,但终此一生,再也不敢回转中原。”
魔王色变。
范乡等人不由耸然动容,他们都已知道单飞来头极大,若非如此,单飞也不会交下如吕布、曹棺、孙策这般睥睨八方的人物,可他们实在没想到过单飞的先祖原来和神仙一样。
夜星沉所言之事听起来和神话仿佛,众人若是平日听闻,或许以为无稽之谈,但他们先见破天鼓之威,再见夜星沉无上的手段,对其所言已是难以质疑。
单飞多少有些热血沸腾。
他适才听夜星沉提及魔王来历时说到四凶之事,立即想到自己在于阗看过的记载,那时巫咸曾说过——共工四凶为乱,单鹏负责将其斩尽杀绝。单鹏劝舜帝放过鲧的儿子大禹,然后在追击驩兜时似未尽全力,这才让驩兜亦一路南逃不知所终。
史书说驩兜的后人变成了南蛮,但那不过是世俗之见、史书的谬误。单鹏这些人的足迹遍布这个世界,《山海经》记载的是世界地理,驩兜逃亡的方向就不见得限于中原南部。
单飞就是深知这点,亦明白夜星沉不会无的放矢,很快联想到魔王极可能是驩兜后人。可他没有想到单鹏雄风如此——迫四凶亡命、封共工于白狼秘地、让驩兜终生不敢窥视中原,单鹏的这般傲世作为,实在让人悠悠向往。
“大禹知晓这天下本因单鹏、大业而定,他大禹阴谋反叛,逼走大业后人伯益,实在难服天下人之口。大禹只怕后人不服,这才篡改记载,刻意泯灭单鹏的功绩,弱化大业、伯益等人的威名,再加上后世俗人限于眼界,才造成远古秘密难为后人所知。”
夜星沉看着魔王,略有不屑道:“就因为大禹如此篡改,才让你等先祖的流向更不为后人了解。可哪怕单飞这等来历,都不以身世为傲,你魔王不过是区区四凶之一的驩兜后人,竟引以为傲,不觉得太过滑稽了吗?”
魔尊为之语滞。
“我要图谋的本是惊天动地之事,非有惊天的胆量不能参与、也不用参与!以驩兜之能,都是不敢觊觎中原,终生亦不敢踏入蒲昌海的地域。”夜星沉冷笑道:“你魔王难道有超越先祖驩兜的本事?你先祖都不敢再去做的事情,你又有何本事做到?你要谈和我联手,恐怕真的不够资格。”
魔王顿时面红耳赤。
一人哈哈笑道:“夜宗主说得好,我等外域之徒,实在难有和冥数之主联手的资格,不过夜宗主要想成事,难道不需要几个有用的帮手吗?”
说话间,又有两人从破烂的院墙处走来,后面那人身泛紫光,赫然是紫火法王。
单飞见状微有意外,他记得自己当初和紫火法王到了蒲昌海之下,他随即去了贵霜,倒无暇顾及紫火法王如何从地下出来,不想此人不但出了地下,而且看来还带来个帮手。
说话那人正是紫火法王的帮手。
那人卷发碧眼、高鼻凹目,着实是西方人的模样。他走在紫火法王之前,身上似泛着微薄的明光,看起来整个人如同光球般。
有人见状,忍不住连连后退,露出敬畏之意。
紫火法王对那人很是神色恭敬,看起来那人的地位还在紫火法王之上。
范乡已听得嗔目结舌,从没想到自己选的单当家牵扯这多。一见来人的模样、听其言语,知道此人多半又是站在单飞的对面,范乡不由大皱眉头。
单飞留意的却是那人身上的明光。
他自从明白焰肩和佛光仿佛后,知道人体的气场的确有造成光芒外放的效果。不过听闻佛放光芒,那是因入三摩地之故。他能显露焰肩,是因为凝聚气息后才会导致这般效果。
人是能放光的,但必定有其原因。
此人行进间就能明光外漏,或许是因为一些魔术般的手段,但若非功力深厚,恐怕也不敢在这种场合以这种方式出场。
夜星沉只是看了紫火法王一眼,目光就落在那身泛明光之人的身上。
“拜火教的大明王?”夜星沉缓缓道。
那身泛明光之人微有意外,随即大笑道:“夜宗主果然博学多知。不错,区区正是拜火教的大明王。”
范乡等人连同西域诸国的首领闻言均是耸然。
他们听身毒魔王至此,倒没太过震惊,实则是因为身毒眼下被贵霜所控,身毒和西域又是横隔大雪山难以逾越,彼此间无甚交流。
可大明王却是截然不同。
拜火教如今横行西方,在安息最是盛行。西方教派和中原很有不同,中原其实到如今都是少有教派,五斗米教可说是中原道教之祖,在那之前,中原甚至没有教派的说法。以黄老为首之人,也只是自称道家,却不称道教。
在中原的教派素来难有很大的规模,可西方教派却是不同。拜火教在西方传承两千年之久,在西方影响极大,无论哪国的君主都是不敢等闲视之,因此拜火教几乎可说是渗透了西方上下的各个层次。
拜火教眼下可说安息的国教,大明王更可说是安息的国师,教徒难数……安息眼下连贯中西大陆,这般国度的一个国师驾临楼兰,也就难免让西域诸国的人耸然。
可这样的一个人物,居然对夜星沉也是这般恭敬?
夜星沉对身毒魔王都是神色轻蔑,对单飞却是另眼相看……
西域诸国众墙头草迅疾的推断眼前的局面,知道如今以夜星沉、单飞为首,可这两人好像又是敌对,既然如此,总要看准风向再选择投靠的方向。
夜星沉听闻大明王前来,并没有什么意外,喃喃道:“看来三苗的后人,也想来分一杯羹了。”
大明王微有异样,随即哈哈笑道:“夜宗主知贯古今,实在是世间少有的大才。宗主说的丝毫不错,当初驩兜被逐身毒南疆,三苗也因单鹏所迫远遁西海,在西方遗留下许多神迹。说起来,拜火教的确和三苗很有些因缘。说我等是三苗之后,也是不为过的。”
“你来此也是想说点废话?”夜星沉反问道。
大明王若有深意道:“夜宗主说笑了,我等来此自有目的。”略有停顿,大明王终于说道:“我等虽是不才,却还想要参与到宗主的计划。”
“我的计划?我的什么计划?”夜星沉反问道。
魔王从羞愧中回过神来,嘿然笑道:“夜宗主,中原有句话说的极好。士死知己、图穷匕见!夜宗主对我等还有防范之心,虽称不上知己,可眼下却着实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他是身毒教主,能说一口流利的中原话已是不易,自然不会去深究中原言语的精微细致之处。因此在说及图穷匕见时,他没有荆轲风萧萧易水之豪情、英雄末路王殿的无奈,却多少露出点儿穷凶极恶之意。
“想当年中原共工四雄齐抗世上不公,却被奸人所害导致功败垂成……”在魔王心中,已方的祖宗自是英雄,因此不以四凶称之。
看了单飞一眼,魔王目露狠意道:“如今四雄中有驩兜、三苗传人已然回转,加上白狼秘地共工之后……已不让当年的盛况,宗主或不能说是鲧之后人,若论手段,只比大禹更胜一筹。单鹏当年侥幸得胜,不过依仗着黄帝遗留的神通,眼下我等齐聚,哪怕就是面对黄帝都是不足为惧,区区单鹏的后人单飞何足为虑?只要先杀了单飞、开启白狼秘地的话……”
他说到这里,范乡等人已是勃然变色,哪怕孙策、曹棺亦是凛然,知道魔王是蛊惑众人联手来灭单飞!
“你倒是好大的口气。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说面对黄帝?”一人突道。
魔王脸色微变,他乃一方教主,对谁都是难以看上眼。本以为说这话的只能是夜星沉,不想那声音竟像从远方飘然而至!
那声音或许不像夜星沉的阴沉、他魔王的狂傲,但听闻耳中,却让人着实感觉到冰寒入骨,其中自有一种掌控苍生、傲视天下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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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5节 重演()
夜星沉霍然转身,单飞倏然站起。
众人见状极为惊愕,见鬼一样的再退,只求远离那冰冷的声音。众人中知道远古之事的人其实不多,但很多人却都具察言观色的本事,他们眼见身毒魔王、拜火教大明王齐至,夜星沉居然还是不冷不热,而单飞更是屁股都没有挪一下,由此可见这二人的本事。等那冰冷声音突然传来,这两人居然均是变色,难道说……来人是妖怪不成?
可是……那声音冰冷刺骨,却似个女子的声音。
这天底下,竟有个女人敢对魔王呵斥,说其好大的口气?
众人畏惧中带着不可思议,还是不由偷眼向传声之处望去,就见果真有个女子缓步行来。那女子衣着若火,背负锦弓箭壶,有洁白的箭簇斜斜过肩,更显伊人肤若凝脂般的无暇。
那的确是个女人!女人中的女人!
相思自负容颜,可见到那女子脱俗出尘的芳华绝代,亦是心生自愧不如之感。
伊人有双月牙般的眼眸,那眼眸中却无新月般的朦胧,有的只是无边的萧杀。她看似走的缓慢,但不过片刻,已飘飘然到了魔王近前数丈,止步叱道:“妖孽,你不过是当年魑魅魍魉的余存,如今竟敢自称尊王,甚至敢对黄帝不敬,倒真可说是无知无畏。”
魔王见来人竟是个极为明艳的女子,本想给这女人一点儿面子。是男人,总会有点儿怜香惜玉的小心思,可见这女子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丝毫不顾及他当男人的尊严,魔王不由大怒道:“你是哪个?”
他话音一落,感觉四周静得可怕。回头望去,魔王见夜星沉不语,冷笑道:“夜宗主,这莫非是你请来的帮手不成?”
夜星沉缓缓的吸气,微微摇头道:“不是。原来魔王每次要出手,总要探得对方的底细才成?”
魔王自和夜星沉交谈后,就明了夜星沉言语带刺,不过他一直觉得小不忍则乱大谋,是以对夜星沉诸多忍耐。如今听夜星沉又讽刺他的懦弱胆小,魔王憋久的怒气再也按耐不住。怒吼声中,他周身倏涨,竟有黑气从他身上散发而出,下一刻的功夫,那黑气凝结若云,已压至那女子的头顶。
众人色变。
魔王来此后,对夜星沉虽说不上奴颜婢膝,不过也少一代教主的风范,但此番一出手,众人这才惊觉此人武功不但强悍、还自有奇诡之意。
此人竟能凝气出击?看起来似也不让楚威、夜星沉二人。
黑云才至,那女子霍地抬眸望来,随即有道闪电划过。
众人心中大奇,倒有顺理成章之感——每次乌云凝聚,不多是有电闪雷鸣的景象?奇怪的却是,那闪电一道却是裂乌云而出,径取魔王的胸膛。
魔王大叫声中,整个人立即化作黑云散落,片刻后居然倒退至厅堂之中,重重撞在一根柱子上。
“轰”的声响,厅堂摇摇欲坠,随时要倒的模样。
众人中有胆小的一哄而出,却还有人看到魔王的前胸衣襟尽裂,露出带着黑毛的胸膛,那胸膛上有血丝一道,沿着他胸腹缓缓流淌。
“你究竟是谁?”魔王声音中很有异样,脸色惶惑。
他毕竟不是傻的,知道夜星沉多少有让他试探那女子底细的用意,因此他一出手,看似气势汹汹,实则留了退路。
若非如此,他几乎被那女子当场斩杀。饶是这般,他急急退却中,还是躲不过那女子的凌厉出手。不是他竭尽全力的闪避,倒退途中几乎被那女子开膛破肚。
他伤的虽不算重,一时间却是勇气尽挫,因为他看出那女子竟也没有使出全力!
那女子冷笑道:“当年驩兜以混沌气为祸人间,你不过得其传承的百分之一,使出后居然还敢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