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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志高只觉得腰间一凉,身不由己地便往地上栽了去,头昏目眩之下,赫然发现一段下半截的身子鲜血狂喷地直立着,看起来极其的眼熟,正自诧异间,一股剧疼骤然袭来,郑志高这才惊觉那半截怪异的身躯正属于他所有,忍不住便惨嚎了起来。
“枭首,给秦将军去信,就说我部已顺利拿下武关!”
一刀既出,陈明振连看都没再去看郑志高一眼,也不曾去参与对守军残兵的绞杀,收刀回鞘,面带几分自得之色地便连下了两道命令。
“诺!”
陈明振这么一下令,身边跟着的亲卫们立马高声应了诺,旋即便见一名亲卫抢到了兀自还在挣扎惨嚎不已的郑志高身旁,全力一刀劈在了其脖颈之上,凄厉的惨嚎声顿消的同时,一颗斗大的头颅已翻翻滚滚地落了地。
关中守军本来就已是惊弓之鸟,随着齐郡军将赵志高的首级挑在枪尖上示众,守军官兵们本就不多的战意彻底烟消云散了开去,天才刚大亮,整个武关已彻底落到了齐郡军的掌控之中
第一百四十八章洛河之战(一)()
“传令下去:令各部加速前进,日落前进抵长安城下安营!”
渭水北岸,一身黄金锁子甲的李渊骑在突厥人所送的青骢马上,意气奋发地看着不远处的骊山,朗声下了道命令,声线里满是志得意满之情绪,当然了,他也确实有理由兴奋上一回的,起兵月余,连战连捷,收降纳叛之下,部众剧增,尤其是在收服了关中农民军孙华部十三万众之后,总兵力已然多达三十八万之巨,更有四万突厥骑军助阵,大势已然在握,至少在他本人看来是如此。
“报,禀大元帅(李渊起兵时自称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南阳军夜袭武关,鹰扬郎将赵志高战死,南阳军先锋已进抵商洛,刘将军恐力不能支,特着小人前来向大元帅告急,现有公文一封在此,请大元帅过目。”
李渊显然是高兴得太早了些,其话音方才刚落,就见一骑报马疾驰赶到,一个干脆利落的滚鞍下了马背,冲着李渊便是一个单膝点地,紧着禀报了一番。
“什么?怎会这样?”
李渊不担心关中诸军之威胁,不管是拥兵八万的老将屈突通,还是坐守坚城的阴世师,他都不放在眼中,唯独怕的便是虎踞南阳的齐郡军,为了防止齐郡军之异动,李渊可是作了不少的部署,不单是重利收买赵志高,更派出了密使去联络萧铣、周法明乃至辅公佑等各路反贼,甚至连江都那头的宇文化及都招呼到了。
诸般动作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便是务求将张君武杀死在归途中,至不济也要阻碍其之行程,从而为李家军争取到抢占关中之时间,却不曾想都已是多方努力了,齐郡军居然还是在这么个关键的节骨眼上杀进了关中,闻讯之下,李渊的脸色顿时便难看到了极点,惊呼一声,一把便抢过了信函,飞快地撕开了封口,从内里取出了张密信,只一看,眉头顿时皱成了个巨大的“川”字。
“该死!快,传令:各部停止前进,就地修整,着各军统领即刻到此议事!”
惊怒交加之下,李渊忍不住便暴了声粗口,这也怨不得李渊生气,本来么,他分兵十五万交由刘文静去对付屈突通,尽管不可能攻得下潼关,可拖住该路隋军却是不难,如此一来,兵力空虚的长安也就成了枚唾手可得的果子,李渊自忖足可在十日之内拿下此城,从而鼎定关中之大局,可眼下齐郡军这么一大举杀入关中,李渊可就不免有些犯难了,此无他,齐郡军的威名可是打出来的,断不是屈突通所部那些士气全无的所谓精锐可相比拟的,刘文静所部能对付得了屈突通,却断然无法挡住齐郡军的攻势,一旦有失,让齐郡军吞并了屈突通所部,李家军的后路可就要被断了,万一攻长安稍有不顺,那可就是进退维谷之下场。
“呜,呜呜,呜呜”
李渊一声令下,中军处的号角声便即凄厉地暴响了起来,原本迤逦而行的大军缓缓地停在了道上,各军统领纷纷策马向中军处狂赶而来。
“父帅,究竟出了何事,为何迁延不前了?”
大军迤逦近十里,各部将领虽是都在狂赶,可却有先有后,自不可能同时抵达,来得最快的便属本就在中军的李建成以及李世民、李元吉兄弟三人,个中尤属李元吉性子最糙,人都还不曾下马呢,便已是老大不耐地嚷嚷了一嗓子。
“南阳出兵了,武关已破,其军前锋已至商洛。”
李渊并未责怪李元吉的莽撞,叹了口气之后,便即将所得之消息道了出来。
“好贼子,还真敢来,父帅,孩儿请命出击,先破了张君武那厮,再去取长安!”
李元吉年虽仅十七而已,可一身武艺却是诸兄弟中最强者,于军中也自少有敌手,素来自傲骄狂得很,早有心要跟张君武一见高下,此际一听齐郡军已到商洛,不单不惊,反倒是精神为之大振,紧着便自告奋勇了一把。
“父帅,可能确定是张君武亲自领兵的么?”
李建成的性子相对要沉稳得多,这一见自家四弟连军情都不曾了解一下,便即嚷嚷着要战,眉头不自觉地便是一皱,只是因着彼此间素来关系便好,倒是不曾出言呵斥李元吉的孟浪,而是紧着出言从旁打岔了一句道。
“尚未确定,只知其前锋主将乃是左武卫将军秦琼,麾下总兵力约三万五千兵马,至于后续是否还有军兵入关中,却尚未可知。”
李家虽是早早就布局天下,于各处皆有暗桩埋伏,唯独齐郡军中却是个例外,尽管几个月来也没少往南阳派出人手,可一时半会也难进入齐郡军的核心层,正因为此,齐郡军的情形究竟如何,李渊心中根本没谱。
“父帅明鉴,孩儿以为张君武那厮必然已入了关中,事已急,若不能在洛水挡住其所部,则我军必危矣。”
没等李建成再次开口,一直静静听着的李世民却是突然上前一步,言辞凿凿地便下了个定论。
“哦?”
一听李世民说得如此之肯定,李渊的眉头不由地便是一扬,此无他,前几日周法明处才刚传来消息,说是已拦截了荆州水师,虽不曾与之战,却挡住其之归路,张君武的帅旗就在荆州水师的旗舰上,更有人亲眼瞅见张君武在旗舰上露过面,按理来说,张君武便是会飞,也不可能在短时间里回到南阳才是,就更别说亲自率部入关中了的。
“父帅明鉴,窃以为张君武那厮必是耍了招金蝉脱壳之计,荆州水师里那位定是他人所假扮,而今之计有三,其一,彼军虽众,却少骑兵,我军以一部兵力并突厥骑军扼守洛水,阻敌涉渡,主力则全力猛攻长安,但消能下,则无惧南阳军与屈突通部合兵一道,此为上策;其二,我军暂且退回山西,日后看情形再入关一战,此为中策;至于下策则是举全军之力与敌于洛水,胜则大胜,败则大败,再起恐难矣。”
只一看李渊的脸色,李世民便是其心中究竟在想些甚,脸上当即便露出了一丝的苦笑,概因他自己也同样被张君武的瞒天过海之策给骗了一把,当然了,懊丧归懊丧,李世民却是没忘了要赶紧献计献策上一番。
“唔”
李世民这么三策一出,李渊登时便犯难了起来,在他看来,三策都有可取之处,也都有着不小的风险,上策就不用说了,派去拦阻的部队若是不能坚持到己方主力拿下长安,后果便是全军被切断成了两截,首尾难顾之下,闹不好就有着全军覆没之威,而中策么,稳倒是稳了,然则一旦让张君武稳固住了关中,李家军只怕再也没机会崛起了,至于下策,那更是在行险一搏,当然了,若是真能击溃齐郡军,那天下间也就再没哪路豪强能跟李家军争天下了的,问题是李家军能击败齐郡军么?李渊对此显然不是太自信。
“诸公对眼下之情形可都有甚要说的么?”
李渊思来想去了良久,依旧难以下个决心,这便环视了一下已然赶来的李孝恭、刘弘基、殷开山等军中重将,语调低沉地发问了一句道。
“禀大元帅,末将以为上策虽好,却是极险,不止是洛河水浅易渡,再者,南阳军大可走蓝田进长安,我军难以拦截,一旦让其进了长安,我军恐难攻下,故,窃以为当与敌决战洛水为妥。”
兹事体大,诸将们自是都不敢轻易表态,唯有李孝恭素来敢言,头一个便站出来表了态。
“叔父出言差矣,阴世师防那张君武与防我军同也,关中都已告急,此人还屡次三番着令赵志高死守武关,防张君武之心俨然,又岂会让其所部入长安,此实无须多虑也。”
李孝恭这么一说,诸将们虽不曾表态,可不少人都已是在颔首了的,一见及此,李世民显然是有些看不下去了,这便从旁打岔了一句道。
“不错,二公子所言甚是,世人皆知张君武其人反心早露,也就今上那等昏庸之辈才会被其所骗,阴世师旁观者清,自不可能遂了此獠之意,坐山观虎斗之心恐重,此正是我军可利用之处,若能在以主力抗击南阳军的同时,派出一旅偏师,趁阴世师懈怠之际,奇袭长安,或可一举见功。”
刘弘基一向亲善李世民,视之为明主,然则在具体战略方向的选择上,却显然与李世民有所不同,尽管一开头是表明力挺李世民的态度,可到了末了,却是倾向于李孝恭的一战定胜负之思路,只不过增加了条奇袭长安的建议罢了。
“嗯世民且先率本部三万兵马前去洛水阻敌,为父再请康鞘利(突厥大将,官拜特勒)派一万骑兵助你,务必先挡住南阳军之前锋。”
尽管李孝恭与刘弘基都表态支持大决战,可李渊却还是拿不定主意,沉吟了片刻之后,还是决定先挡住齐郡军前锋的渡河再做计较。
“孩儿遵命!”
甭管己方到底采取何等战略,挡住齐郡军的渡河行动都是必须之事,对此,李世民显然是心中有数得很,对于李渊的将令也自无甚异议,恭谨地应了一声之后,便即纵马奔回本部去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洛河之战(二)()
“玄龄,玄龄,莫走,等等,等等。”
下马陵一处不算大的宅院门口,身形微有些发福的房玄龄正哈腰准备钻进马车厢中,冷不丁背后却传来了一阵高呼之声。
“哟,是克明啊,这又是怎么了?”
听得响动不对,房玄龄当即便站直了身子,回头一看,见奔行而来的是好友杜如晦,不由地便是一愣,没旁的,概因房玄龄本来已跟杜如晦约好了一道去投李渊的,可眼下杜如晦居然是徒步而来的,又身无长物,明显就不是要去投军的样子,自是由不得房玄龄不为之诧异不已的。
“走,进屋再说。”
杜如晦虽是跑得个气喘吁吁的,可却并没打算在这等人多眼杂之处谈论正事,不容分说地拉着房玄龄便行进了院门之中。
“何事惶急若此?”
房玄龄虽体型略胖,可到底是文人,比不得杜如晦的文武兼修,愣是被拽得个趔趄不已,待得进了院子,房玄龄方才勉强挣开了杜如晦的手,哭笑不得地发问了一句道。
“某刚得到密报,南阳军已攻破了武关,其先锋大将左武卫将军秦琼已率三万五千大军赶到商洛了!”
杜家世代高官,在朝在野之势力都不小,消息自是灵通得很,这不,齐郡军今日午间才赶到商洛,杜如晦便已得了准信。
“哦?如此说来,那张君武必是早已回到南阳了的,看样子关中一场大战已是在所难免了。”
杜如晦方才开了个头,房玄龄瞬间便已判断出了张君武必已回归之事实,心头一动之下,原本对李家军的看好顿时为之大减。
“确是如此,张大将军携天子诏令而来,大义在其,若李渊父子不能速胜之,则败亡难免矣,你我还是先不急着去投,且先观望些时日再作计较好了。”
杜家与李家乃是旧交,尽管不是太亲密,可彼此间还是有一定的往来的,正因为此,杜如晦才会起了约房玄龄一道去投李渊之心思,当然了,这么个决定的前提条件是李渊能迅速拿下关中,可眼下么,随着齐郡军的横插一手,李渊一方的胜算已是大减,在看不清局势的情况下,杜如晦可就不打算急着选边了。
“也好,那就再看看罢。”
学好文武艺,为的是货卖帝王家,若是选错了主子,那后果当真不是那么好耍的,对此,房玄龄自是心中有数得很,也自不会再急着去投奔李渊,这等想法乃人之常情,非独房、杜如此,实际上,关中无数有识之士在得知齐郡军已然杀进关中之际,持着的都是这等观望之想头
洛河名声不小,因着曹植一篇洛神赋而名垂青史,可其实么,不过就只是条小河而已,源于蓝田县境内,蜿蜒流淌至仓口城附近汇入黄河,长不过仅六百余里,水面倒是颇为开阔,于洛南河段,水面赫然达八百余米上下,只是水却极浅,河心处的水深也不到一米五,又多浅滩沙洲,无法通航,人马却可涉渡,当然了,对于辎重极多的大军来说,浮桥还是必须建的,身为大军先锋,陈明振一率部赶到了商洛,便即开始了浮桥的搭建,于两岸同时动工,日夜赶工不停,这才一日一夜的时间而已,待得秦琼率先锋大军主力进抵商洛,六架浮桥已是初具规模。
“传令:着陈明振所部于对岸列阵戒备,其余各部分批过河!”
秦琼所领受的将令是抢占郑县(今之华县,乃是关中重要粮仓永丰仓所在地),一举切断两部李家军之间的联系,为大军主力创造出有利之战场态势,以便于下一步之战略计划之展开,时间对于秦琼所部来说,乃是关键中的关键,正因为此,尽管部队连日赶路已疲,可一到了洛河边,秦琼还是毫不犹豫地便下了抢渡之命令。
“报,禀少将军,南阳军正在抢渡洛水,共有浮桥六座,五千步卒已在北岸列阵戒备,请少将军明示。”
金堆城南十里处,李世民刚率部从文峪河谷穿越了秦岭山脉,正自向洛水方向急进,就见一骑哨探从南面疾驰而来,直抵中军,一见到策马而行的李世民,当即便是一个滚鞍下了马背,紧着出言禀报了一句道。
“再探!”
一听齐郡军进军如此神速,李世民的眉头不自觉地便是微微一皱,可也没甚旁的表示,仅仅只是面无表情地吩咐了一声。
“诺!”
听得李世民有令,前来禀事的哨探自是不敢稍有迁延,紧着应了一声,再次纵马向南疾驰而去。
“来人,去,请阿史那利屯、阿史那大奈(后改名为史大奈)两位将军即刻到此议事。”
李世民没去理会那名哨探的离去,端坐在马背上,默默地斟酌着是该转去华阳道拦阻齐郡军还是该直奔洛水为宜,片刻之后,心下里已是有了决断,但见李世民猛然抬起了头来,声线低沉地便下了道命令。
“诺!”
李世民此令一下,自有边上随侍的亲卫紧着应了一声,匆匆便策马而去,不多会,便见两名突厥大将联袂赶到了中军处。
“末将参见少将军。”
“二公子如此急地相唤,莫非有变?”
阿史那大奈与阿史那利屯虽都是突厥人,也都是突厥王室宗亲,可说来其实并不是一路人,前者率属于阿史那俟利弗设(始毕可汗之弟),早年便已投了隋,更曾在伐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