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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的骑兵惨嚎着跌落马下。
杀戮,无尽的杀戮,在这等骑军的狂野对冲间,稍有犹豫便是死路一条,无论是华军将士还是幽州铁骑,在此时都只能是拼命挥枪攒刺,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人吼声、马嘶声、兵刃的撞击声、惨嚎声全都交织在了一起,人命有若草芥一般不值钱,一方是将勇兵多,另一方则是养精蓄锐多时的生力军,双方硬碰下来,华军虽占据了上风,却并未能在第一时间击溃幽州军的抵抗,战事很快便打成了胶着的缠斗!
“小贼安敢猖狂,留下头来!”
薛万均到底不是等闲之辈,尽管于对冲之际,在尉迟恭手下吃了个小亏,却并无大碍,一缓过了气来,可就不是寻常华军将士所能抵挡得了的了,但见其在乱军中反复冲杀,手下竟是无一合之敌,接连挑杀了十数名华军骑兵,更有一名华军校尉也丧命其手,正自威风凛凛间,却见浑干咆哮着策马狂冲而来,劈面一枪便刺向了薛万彻的胸膛。
“铛!”
见得浑干来势如此之凶猛,薛万均自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紧着便是一枪撩了过去,准确无误地格开了浑干的枪势,两柄长马槊这么一记硬碰之下,本就有伤在身的薛万均登时便又吃了个大亏,只觉得胸口猛然一窒,气息登时便乱了起来。
“撤,快撤!”
尽管只对了一招而已,可薛万均瞬间便判断出浑干的武艺力量皆在自己之上,再多纠缠下去,闹不好便会横死当场,自是不敢再多迁延,紧着连连攻出数枪,暂时逼退了浑干的纠缠,而后便即一拧马首,往斜刺里便狂逃了去。
“追上去,给我杀!”
薛万均这个主将这么一逃,兀自还在死战着的四千幽州军骑兵顿时便陷入了崩溃状态之中,全都乱纷纷地掉头便逃,一见及此,尉迟恭自是不肯罢休,嘶吼连连地便率部衔尾直追了上去,将掉队的幽州军骑兵杀得个尸横遍野。
“弓箭手准备,七十步,抛射!”
薛万均所部虽是败了,可先前的拼死阻击却为幽州军的收拢阵型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待得华军衔尾追杀败兵而来之际,幽州军的弓箭手们早已压住了阵脚,随着一名偏将的高声嘶吼,刹那间便有数千支雕羽箭从阵中激射而出,铺天盖地地向华军前锋部队当头罩了过去,惨嚎声大起中,追在最前头的数十名华军将士当场便被射成了刺猬,追击的势头猛地便是一窒
第四百八十七章众叛亲离(一)()
“全军都有了,左转!”
这一见幽州军已然有备,驱溃兵冲阵已没了可能,尉迟恭也自不敢就这么径直去冲击幽州军的大阵,一边挥舞着大铁鞭,挡开零星射来的流矢,一边紧着一拧马首,率部便往斜刺里冲了开去,但并未走远,就在离幽州军阵列里许开外停了下来,摆出了一副随时可能发起强攻之架势。
“鸣金,收兵回营!”
罗艺面色铁青地眺望了下城头,又看了看在远处列阵的尉迟恭所部,最终还是没意气用事,挥手间便已声线阴冷地下了将令,旋即便听金锣声暴响中,一队队幽州军将士在弓箭手压阵掩护下,缓缓地向两里开外的大营方向撤了去。
“打开城门!”
见得幽州军撤退有序,尉迟恭也自不敢强行发动攻击,待得幽州军退后,便即率部绕到了东门处,屹立在城头上的徐世勣见状,也自没甚多的言语,挥手便下了道将令,旋即便听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响起中,两扇紧闭着的城门已被守军将士从内里推了开来,紧接着,高高悬着的吊桥也被放了下来,远道来援的近万华军将士鱼贯着便行进了城中
“报,启奏陛下,贼酋罗艺已连夜率部撤往清池县(今之沧州市)!”
瑞明三年七月三十日,辰时四刻,从高阳县到乐寿的大道上,华军二十五万主力大军正自迤逦而行间,一骑报马从东南方向疾驰而来,直抵御前,方才一个滚鞍下了马背,单膝一点地,紧着出言禀报了一句道。
“传朕旨意:着孟武所部驻防文安、安次诸城,提防高开道所部之可能突袭,令秦琼、尉迟恭等各部骑军即刻向清池进发,不得擅自发起攻击,待得朕到后,再与敌决战!”
这一听罗艺率部去了清池县,张君武的嘴角边立马绽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意,没旁的,清池县作为河间郡的治所,固然是座坚城,拜窦建德之福,县中也算得富庶,看似据此能坚守不少时间,可实际上么,对于罗艺所部的十余万大军来说,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死地——清池往东是海,往南是黄河,向西以及向北的道路皆已被华军封死,在这等情形下,外无援兵,内乏粮秣辎重的幽州军就算再能蹦跶,怕也没法挣扎上多久了的
“报,禀陛下,营外来了名信使,自称奉罗艺之命前来下战书。”
既已知晓罗艺逃去了清池县,张君武自是不会再急着赶路,率部一路迤逦而行,在半道上汇合了从安次南下的秦琼所部,又等来了从乐寿出发的尉迟恭、浑干两路骑军之后,这才不紧不慢地进抵了清池,于八月初三在离城五里开外处安下了大营,这都还没来得及召集随行文武官员们前来议事呢,就见一名轮值校尉匆匆赶到了中军大帐,冲着张君武便是一个大礼,紧着禀报了一句道。
“哦?呵,有趣,宣好了。”
这一听罗艺如此猴急地着人来下战书,张君武不禁为之莞尔一笑,但见其无所谓地一摆手,便已下了道口谕。
“诺!”
张君武金口既开,前来禀事的轮值校尉自是不敢有丝毫的迁延,紧着应诺之余,匆匆便退了出去,不多会便见张磊领着两名羽林军士兵押解着一名中年文士从帐外行了进来。
“臣,北平郡王府祭酒杨岌叩见陛下!”
中年文士一行进了大帐,紧着便抢到了文案前,恭恭敬敬地便是一个大礼参拜不迭,口中更是称臣不已。
“免了罢。”
这一听杨岌浑然就是一派臣下觐见之礼数,自称的不是罗艺眼下自号的燕王之信使,而是帝国曾封给罗艺的北平郡王之祭酒,张君武的眼神立马便是一闪,但却并未有甚多的言语,仅仅只是语调淡然地叫了起。
“谢陛下隆恩!”
饶是张君武已叫了免,可杨岌还是按着朝归三叩九拜之后,方才起了身,却并未站直,而是身形微躬着,摆出的便是一副恭听训示之模样。
“卿此来可有甚教朕的么?”
见得杨岌如此守规矩,张君武颔首之余,言语间明显比先前要和煦了不老少。
“陛下明鉴,微臣乃是朝廷官员,不得已被罗贼所携裹,人在贼营,心在朝廷,罗贼大逆不道,微臣岂能从之,奈何文人体弱,虽有心擒贼,却无此力,故,只能潜藏其中,每日皆思能回归朝廷,今日午后,罗贼欲着人前来下战书,微臣以为是脱身之良机,遂自告奋勇,今既至,不复归矣。”
这一听张君武言语如此和煦,杨岌登时便激动得脸色潮红不已,紧着便是一躬身,诚恳万千地道明了心迹。
“爱卿能有此心怕不是好的,唔,朕有件事要卿去办,就不知卿可敢为否?”
对于杨岌此人,张君武虽素昧平生,可对其之文名还是听说过的,也曾透过王诚手下的情报体系了解过其之为人,知晓此人颇有干才,此际见其言行皆发自肺腑,倒是不疑其之忠心,不过么,却并未同意其之要求,嘉许之余,紧着便提议了一句道。
“还请陛下明示,但消能力所及,微臣万死不辞!”
杨岌确是真心要归附帝国的,也自有心要立一大功,这会儿表态起来,自也就干脆利落得很。
“嗯,卿之忠心,朕自是信得过,唔,依卿看,突地稽此人如何哉?”
张君武显然很是满意杨岌的表忠,好生嘉许了其几句之后,这才转入了正题,虽不曾明说,可言语间却是明显暗示着要杨岌前去游说突地稽之意。
“回陛下的话,此人略有干才,只是目光却稍浅,贪图罗逆之许诺,竟悍然附逆,实非正人,然,也正因此人不正,故有说服其反正之可能,若蒙陛下不弃,微臣愿去说之来降。”
杨岌显然是个心思灵巧之辈,用不着张君武将话说得太明,他已是紧着自请了起来。
“那好,此事便交托于卿了,回去后,且说与罗艺听,就说朕三日后与其会猎于野,至于突地稽处么,朕准其内附,随朕征讨高、罗二贼,免其附逆之罪,着为蔚州都督,许其举族迁至蔚州,若有大功,朕自不吝国公之赏,卿若能办好此事,朕同样不吝国公之封。”
见得杨岌如此识趣,张君武自是欣慰得很,笑着点了点头,开出了个延揽突地稽之条件。
“陛下圣明,微臣自当竭力而为之,另,罗逆军中心向朝廷者亦自不少,微臣愿奔走其间,为朝廷分忧。”
这一听张君武开出了国公的赏格,杨岌当即便激动得浑身哆嗦不已,紧着便出言表忠了一番。
“嗯,卿这就给卿一道旨意,爱卿且就斟酌着办了去便好,只是须得注意安全,莫要贪快求全,一切终须得以自身之安危为要。”
早在来清池县之前,张君武其实已着令王诚透过罗艺军中的暗桩在联络其军中相关人等了的,只是眼下尚未有个定局,如今有了杨岌为内应,显然更乘便了许多,两下里也能有个对照,张君武自是不虞中反算之可能。
“陛下圣明,微臣遵旨!”
听得张君武如此贴心地为自己考虑,杨岌登时便被感动得泪水横流不已,紧着便跪倒在地,恭谨万分地称颂不已
“陛下,杨岌此人久在贼营,今骤然来降,个中若是别有蹊跷,那”
见得张君武将招降纳叛之事交给了杨岌,侍立在一旁的王诚可就有些不淡定了,没旁的,这本来是他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而今多了个杨岌出来,明显要分薄自家之功劳,正因为此,一待杨岌去后,王诚紧着便从旁闪了出来,一派忧心忡忡状地便道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无妨,且让其一试好了,卿可着令贼军中之暗桩暗中配合其行事,只消不暴露身份便可确保无虞,此事且就先议到此事好了。”
对于王诚之品性,张君武心中有数得很,之所以重用其,一来是因其足够忠心,哪怕能力稍差一些,可用之得当,也自是一把利器,再者么,便是为了安抚瓦岗寨一系的文武官员,当然了,用归用,张君武却绝不会过度宠信于其,反倒是时常给其敲敲警钟,以免这厮得意忘形了去,此番重用杨岌也自不免有这等考虑。
“陛下圣明。”
这一听张君武都已将话说到了这么个份上,王诚心中虽是有所不甘,却也不敢再多言罗唣,只能是无奈地称颂了一声了事。
“来人,擂鼓聚将!”
尽管安排了明暗两条线去招降纳叛,然则张君武却并未将围歼罗艺一事完全寄托在此事上,于他而论,做好从军事上来解决对手的准备方才是根本之道,而这,却是断然容不得丝毫的侥幸心理的。
“咚、咚咚”
随着张君武一声令下,中军帐外的十数面大鼓便即隆隆暴响不已,方才刚安定下来的华军大营顿时便紧张了起来,各军将领纷纷策马从四面八方向中军大帐处汇集了过去
第四百八十八章众叛亲离(二)()
“呜,呜呜,呜呜”
三天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八月初六,卯时末牌,天方才刚大亮,日头都尚未从地平线上升起,绕城而设的幽州军大营中便已响起了一阵紧似一阵的号角声,旋即便见清池城西门以及左右两营的大门几乎同时洞开,一队队披甲武士迤逦而出,很快便汇集成一股,浩浩荡荡地向华军大营方向赶了去。
“报,启奏陛下,贼军大举出动,正在向我大营逼来!”
幽州军如此大规模的行动自然是瞒不过华军了望哨之侦查的,这不,幽州军都还没完全从大营里行将出来呢,便有一名华军轮值校尉紧着将敌情报到了张君武处。
“嘿,传令下去,着各部谨守营垒,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擅自出营一步,违令者,杀无赦!”
尽管三日前曾答应了罗艺的邀战,可实际上么,张君武却根本没打算出营应战,道理很简单,罗艺所部粮秣不多,利急战,而华军粮道畅通,根本无须急战,只须熬幽州军一段时日,敌必不战自乱,更别说幽州军中还有着内应为援,华军完全可以坐等幽州军内乱即可,根本没必要冒险与之一战的。
“来人,传本王之令,着人即刻去贼军营前喊话!”
急于一战之下,幽州军排兵布阵起来自是快得很,辰时方才刚过半,便已在离华军大营两里开外处列好了阵型,可左等右等,也愣是没能等到华军的出营,眼瞅着都已是巳时一刻了,罗艺本就不多的耐心登时便全都被磨没了,恼火已极地便下了道将令,自有一名大嗓门的亲卫紧着应诺之余,纵马便向华军大营的正门疾驰了过去。
“营中的人听着,我家大王已应约率部前来会猎,尔等闭营不战,可是怕了么?”
见得华军营垒中戒备森严,奉命前去喊话的幽州军士兵自是不敢靠得太近,策马来到离华军营垒还有七十步左右的距离便即停了下来,扬声冲着华军大营便是一通子狂吼。
“陛下有旨,今日心情不好,不战!”
大嗓门的幽州士兵喊了几遍之后,营中便已有了响动,只见前营了望塔上一名华军了望哨从护栏处探出了头来,一本正经地给出了个无厘头的答复。
“厄”
这一听华军不战的理由居然是如此之奇葩,前来喊话的幽州军士兵登时便傻了眼,一时间都不知该如何继续才是了,愣了好一阵子之后,最终还是只能悻悻然地退回到了本阵,将华军给出的不战之理由报到了罗艺处。
“混蛋,张家小儿欺人太甚,来啊,给本王加派人手,前去骂阵!”
听得张君武居然以心情不好为借口不出战,罗艺当即便被气得个眼冒金星不已,破口大骂之余,却也没得奈何,只能用出了明显不太靠谱的激将之法,试图激张君武率部出战。
罗艺之所以急着要跟张君武决战,并非真有多大的胜战之把握,完全是不得已而为之,没旁的,数日前罗艺之所以兵退清池县,本意是想着据城坚守,以拖待变的,可到了清池县之后,他方才知晓自己算错了一件事,那便是清池县虽富庶,可县城中的存粮其实并不多,大多数的粮食都在各世家门阀手中,而这些世家门阀早在罗艺大军赶到前,便已举家藏进了四乡八里的坞堡之中,那一座座的坞堡看似都不甚大,却全都坚固无比,哪怕内里藏着的私兵都不甚多,可真要想攻下来,却断非易事,所费时间不少不说,还得付出大量的伤亡,明显得不偿失,正因为此,罗艺对那些躲进了坞堡中的世家门阀,只能采取游说与恐吓的法子,可惜收效甚微,直到华军大举赶到之际,都没能弄到多少的粮秣,到如今,罗艺手中的存粮只能支持全军半个月不到了,此时不战,怕就连战的机会都不会有了。
“张家小儿,龟缩不出,妇人之胆,鼠辈一个”
“张家小儿,你家爷爷在此,有胆的就出来一战,看爷爷不一刀劈下你的狗头!”
“张家小儿,废物一个,妄自称尊,实则无耻小人”
为了能激怒华军出战,被罗艺派来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