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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转到无人处,高继成连忙掏出苏长生塞进他口袋里的纸团,草草展开看了一眼,交给这个弟兄,低声道:“快想法回山,把老苏的情报送到队长手里。”
这个弟兄知道高继成留在城里风险太大,小声说:“队长,你亲自送回去吧。”
高继成低声喝道:“这是命令!快走!”
高继成的心里还想在营救人质时搭把手。
这个兄弟无奈,只好转身离去。
徐三毛和彪形大汉的一顿拳脚,确实让高继成吃了不少的苦头。高继成感到浑身乏力,躺在一处草坪上休息。
苏长生及时送来情报,让高继成感到有点惭愧。原来苏长生是有心机的人,他早预料山寨弟兄有此举动。如果早点想到这一层,找个机会接近苏长生,也不至于冒这样的风险,受这样的苦头。
不过高继成心里感到暖融融的。山寨有如此杰出的弟兄打入敌人心脏,队长今后的行动一定更顺畅。
小憩盏茶功夫,高继成觉得体力有点恢复,便爬起来,绕个圈子接近姜伯钧的院墙。
这个mo yang 如从大门进入,被人发现,必会引起怀疑。
高继成非常谨慎,摸到姜府院墙的偏僻处,费力地爬上墙头,悄悄溜进去。
才下墙头,便觉肩头轻轻一掌。高继成一惊之下出了一身冷汗!
285推心置腹()
高继成回头一看,却是姜伯钧笑咪咪的站在身后。
“大哥!”
姜伯钧先是摆摆手,后来看到高继成脸色晦暗,有些浮肿,衣服上还有血迹,吓了一跳,忙问:“贤弟,怎么回事?”
高继成轻轻摇头。姜伯钧见高继成不答,不好追问,强笑道:如不是姜三提醒,我还真当你是宵小之辈。“高继成苦笑一声:“大哥高抬,我本来算不上正人君子。“姜伯钧急止道:“贤弟休要这么说!“高继成也不多话。姜伯钧把高继成扶着进府。
姜三看到高继成鼻青脸肿,心疼地说:“老爷,热水备好了,快去洗澡。“高继成望着姜伯钧和姜三,心里充满了感激。
高继成洗过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又风度翩翩地chu xian在姜伯钧面前。姜伯钧早备好香茶,拉着高继成坐到zi身边。
“大哥什么时候回来的?“姜伯钧和高继成谈话,一般不避姜三。姜三一边斟茶,一边关切地望着高继成。
姜伯钧笑道:“回来还没一个时辰。“高继成哦了一声,心里有点忐忑不安。姜伯钧看到刚才的打扮,一定对zi的身份起疑。可是高继成又不好出口。
姜伯钧脸上淡淡的笑,殷勤劝高继成喝茶,只字不提刚才的事。高继成终于憋不住,问道:“大哥,你不问我的来龙去脉?“姜伯钧微微一笑:“来有地去有方,我问你什么?“高继成试探地问:“大哥想知道我的身世?“姜伯钧的目光盯在高继成的脸上,压低声音笑道:“鼎鼎大名的山寨六当家,鬼子画影图形重金悬赏的抗日英雄,焉能不知?“姜三也捂着嘴轻笑。
高继成一惊,随即释然。如果姜伯钧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要么矫情,要么别有用心。姜伯钧走南闯北,见过大世面,怎么不带眼识人?
不过高继成非常感动,姜伯钧不仅是爱国商人,还是抗日武装的亲密朋友。
高继成忙站起身拱手道:“大哥,恕我当初的欺骗。“姜伯钧摆手道:“贤弟休要这么说。你是打鬼子的好汉,我是鬼子治下的臣民,如果轻易亮明身份,那不是拿性命当儿戏。“高继成激动地说:“大哥,路遥知马力,事久见人心,我高继成这辈子最快意的事,就是结识了你这样的朋友,兄弟!“姜伯钧纵声大笑,回视姜三:“院外无狗吧?“姜三笑道:“老爷放心,院外我拴了两条通人性的狗,假狗如来,必然叫唤。“姜伯钧大笑:“好,拿酒来,我与贤弟好好痛饮!“姜三应声端出陈年女儿红,倒了两碗。高继成忙说:“三哥也是条汉子,一起饮吧。”
姜三忙推辞。姜伯钧瞪眼道:“贤弟叫你饮,你就饮吧!“姜三欣然起身,又摆了一副杯箸。
茶几变成洒桌,简单的小菜,一碟花生米,一盘腌肉,还有两盘姜伯钧外面带回的特色凉菜。菜虽不多,不过杯盏交错间,气氛极佳,三人兴致很浓。
高继成深情地说:“大哥,等赶走鬼子,我一定要在梅河城最大的酒楼,点上最丰盛的酒菜,请大哥和三哥好好痛饮!”
姜伯钧满脸是笑,摆着手说:“贤弟,你只知道打鬼子,哪里积有银两?要请,也是大哥相邀。”
高继成笑道:“大哥,莫忘了你给我的银票,还原封未动呢。“姜伯钧哈哈大笑:“城门的小鬼子,怕是揩尽了你的油水吧?“高继成呵呵大笑:“那是山寨给的本钱。大哥的银票,队长说,到时还要还给大哥。”
“为什么?”姜伯钧一愣。
高继成有点愧赧:“刘松大哥说,当年截了大哥的货物,大哥不计前嫌,帮助山寨做了很多有益的事,是贤明之士,山寨要还大哥一个人情。“姜伯钧忙说:“贤弟之言大谬!山寨弟兄都是血性汉子,被官府逼上梁山,是不得已之举,那点东西,就算我的资助。而今不同了,山寨弟兄个个是雪国耻报国仇的英雄好汉,我姜伯钧就是倾家荡产,拚掉性命,也要为抗日作出份内之事!“高继成热血沸腾,起身端起酒杯。
“大哥,就为你这一番热血之言,干杯!“姜伯钧也不推辞,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高继成身份已挑明,现也用不着藏藏掖掖,心中坦然,连饮数杯。
高继成酒量不错,几杯酒下肚,脸上毫不着色。
姜伯钧酒量显见也不差。其实姜伯钧生意往来,酒场见识不少,但近段时间,只觉此次推杯换盏,最为惬意。
“贤弟,等赶走鬼子,把弟妹和孩子都接到城里来,我们就是一家人!“高继成眼睛有点潮润,慨然应道:“好,到时就遵大哥之命,我们全家进府叨扰。”
姜伯钧哈哈大笑。
“什么话,我姜伯钧的身家,就是山寨弟兄全部过来,也能养活一辈子。”
姜伯钧生意场上高手,山寨弟兄如数来投,他也能因势利导,拓展生意,所以放胆豪言。姜三脸上现出神往之情。
其实高继成只是口头承诺而已。抗战形势十分严峻,抗战志士前赴后继,zi能否存活到抗战胜利,是个未知数。
不过能结识姜伯钧这样肝肝相照的朋友,也是一生的亮彩。
高继成又饮了一杯,掌心护住酒杯说:“大哥,队长和刘松大哥要我转告你,你的宝物全部藏在山寨一个隐秘处。”
姜伯钧摆手道:“那不是我姜伯钧一人的,是我们民族的宝贵遗产。我既托付给山寨,就算是送给山寨。”
高继成摇摇头。藏宝地山寨只有几个弟兄知道。宗涛和刘松要高继成把消息透露给姜伯钧,高继成也深明其意。
其一山寨弟兄不识宝物,如果就此散落,有愧姜伯钧之托,更愧对祖先。其二山寨不是绝对安全之处,难保有失。战乱之后,如当事人不知宝物所藏,湮没地下,诚为可惜。所以宗涛有此一举。
高继成涩声道:“大哥之意山寨弟兄全领了。不过队长和刘大哥都深明山寨处境,还是让宝物物归原主好。”
高继成没挑明山寨将面临的处境。但姜伯钧何许人也,已从话意中明了宗涛等人的心迹,不觉心情沉重起来。
其实这次姜伯钧南下回来,沿途也看到鬼子的嚣张跋扈,岂不知形势险恶?
姜伯钧顿时没有饮酒的兴趣,喝十最后一点残酒,放下酒杯缓缓地说:“贤弟,看来我不知宝物藏处还不行。”
高继成点头说:“队长和刘大哥也是这么说的,只有大哥才是最适当的宝物管理者。”
姜三揉了一把眼睛,起身要走出门外,姜伯钧忙喝住。
“姜三,你也要听清楚。如果我们之中一人不测,另一人还可以让宝物重见天日。”
姜三只得停步。
姜伯钧望着高继成,微微一笑道:“不是藏在大山洞里么?”
高继成轻轻摇头。
295放弃回山()
如在平时,姜伯钧早激出豪气,放胆进言,但刚受山寨之托,姜伯钧不为所动。
姜伯钧审视周用生良久,顺着周用生的话意,淡淡一笑:“曾经的县长,现在也执掌梅河大权的周大人,竟会向我诉苦?”
周用生愀然作色,放下茶杯站起来:“姜兄原来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我正遭难,姜兄却还取笑,话不投机,告辞!”
周用生语气很硬,身子却没转动。姜伯钧哈哈一笑,忙攀住周用生的胳膊。
“周兄息怒,是姜某失言,请恕罪。”
其实姜伯钧心里也很想知道周用生要向他倒什么苦水。
周用生借梯下树,缓缓坐下来,又是一声叹息。
姜伯钧好奇道:“周兄从不这样婆婆妈妈,今天怎么了?”
周用生摇头道:“山口一夫又把我推上火炉了。”
“哦?”
“鬼子大本营正对武汉进行大合围,山口一夫刚才把我和罗佑福召集开会,宣布梅河城日军将配合日方主力对武汉的大会战,他将率主力暂时离开梅河,要我留守。”
姜伯钧心里一惊,脸上却笑:“周兄,这是好事啊,山口一夫把梅河交给你,他又不在身边,你再用不着受他的气了。”
日军进犯武汉,势头甚为强劲,武汉迅速沦陷之论调甚嚣尘上,姜伯钧早听在耳里,急在心头。中原重镇若失,国民政府只有半壁江山了。
周用生摆摆手:“姜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这个梅河大汉奸,只怕此次主理梅河事务后,便是铁板钉钉,再难洗刷了。”
姜伯钧心里一动:“有这么严重?莫非山口一夫临行前要采取什么大动作?”
周用生眉头紧锁:“姜兄果然才智过人,一点即通。是啊,山口一夫离开梅河之前,将启动代号猎虎计划的行动。”
“猎虎计划?”姜伯钧讶然失惊,顿觉不安。
高继成在书房里也听得砰然心动。
“是啊,猎虎计划,其实说白了,就是暗杀计划。”
姜伯钧心里一沉。鬼子正加紧训练暗杀人员,都是民族的败类,他们乔装混入各处,令人防不胜防,这对抗日武装来说,真的万分凶险。
姜伯钧故作轻松道:“这个计划也不是周兄亲自执行,你担什么心?”
周用生跌足道:“姜兄糊涂!这个计划如是我亲自执行,还有擀旋的余地,偏偏是那个疯子刘其山!这家伙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做得很绝,他如发狂,鄂皖和大王山必遭重大损失,这个时候我主政梅河,所有的帐不是全算在我的头上?”
周用生原来担心这个,姜伯钧暗暗点头。周用生的担心绝非毫无道理。
姜伯钧故作不屑道:“凭刘其山手下那帮不中用的喽罗,也是大王山和鄂豫皖的对手?”
“这个姜兄不知。三木对暗杀人员训练了好长一段时间,据说还配备日本军部研制的特殊暗器,只要上了暗杀名单的人,十有**难逃一劫。”
“有这么绝密的暗杀武器?”姜伯钧不太相信。
高继成却听得心惊。上次白如馨带回的暗器,如不是亲眼目睹,他也会象姜伯钧这样认为。
周用生说:“什么特殊暗器我没看到,但听说山口一夫做过试验,一条大狼狗,暗器射上,顷刻丧命。”
周用生神情不象说谎,姜伯钧又气又急。
“猎虎行动,也许是山口一夫虚张声势吧?”
周用生尖叫道:“不是,他出示了那份绝密档案!”
姜伯钧只觉得身子沉入冰窖里,既有档案,那么便是真的了。
“你亲眼看到的?”
周用生急道:“还有罗佑福在场,你去问他。暗杀名单上的第一个人就是宗涛。”
宗涛是山口一夫最忌惮的人,如果暗杀,首当其冲当然是宗涛。
本来子虚乌有的档案,周用生却说得有鼻子有眼,姜伯钧不能不信。
“大王山所有当家的都在名单上吧?”
“都在,包括已死去的二当家于万立。看来鬼子酝酿这个计划很久。”
周用生把他的臆测又推进一层。不过这个说辞,高继成也深信不疑。
周用生把姜伯钧当作最贴心的倾诉对象,为了渲染,不惜添油加醋。
姜伯钧顿时也没有心情,推开茶杯站起来。
周用生吃惊地望着姜伯钧:“姜兄,难道你也……”
姜伯钧痛苦地说:“周兄,古人说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畜生尚如此心情,何况我们人类!周兄作为山口一夫倚重的人尚且有同情之心,大王山和鄂豫皖的人,毕竟是我们的同胞!”
姜伯钧敢在周用生面前说这样的话,是因为周用生在他面前骂了山口一夫不少次。周用生是个胆小怕事的人,再说他这言语即使传到山口一夫耳里,山口一夫也奈何不了。
周用生央求道:“姜兄,帮我出个主意,怎么才能避开这个漩涡?”
周用生问计于他,如在平时,姜伯钧会敷衍几句,但现在事关山寨弟兄安危,尤其是他的结拜兄弟,姜伯钧哪有这个心情?
姜伯钧苦笑道:“周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过到时你机灵一点,不要把梁子结得太深,想必鄂豫皖和大王山不会把你怎么样。”
周用生有点失望:“姜兄,这就是你给我的指点?”
姜伯钧摊开手,无奈地说:“我对官场一窍不通,这些机谋权变的事,我更无从说起,只能给周兄这句忠言。”
周用生知道再在姜伯钧这里呆下去也没什么结果,只得怏怏作别。
其实周用生相当聪明。姜伯钧是有名望的人,见多识广,虽然他与官府没有较多往来,但凭他的威望和财力,敬他的人极多。多和姜伯钧走动,也许某个时候,他能帮上一把。
姜伯钧把周用生送出院外,回到客厅,看到高继成坐在茶几前,正悠闲地品茶。
“贤弟,什么时候了,快快出城!”
高继成微微一笑,看了姜伯钧一眼,又斟上一杯茶,举起来一饮而尽。
“大哥的茶,今天总算喝出味道来了。”
姜伯钧又急又气:“贤弟,喝茶的时间多的是,现在不是说风凉话的时候,快走!”
高继成放下茶杯,笑道:“大哥,我现在对茶道的领悟,明白你们饮茶的心情。如将茶仅仅作为解渴之需,那就不是品茶,是暴殄天物。”
姜伯钧一愣,这个时候,高继成竟然有了闲情逸致。
“贤弟,刚才我们的话你全听到了?”
高继成没接姜伯钧的话茬,继续高谈阔论:“茶道者,心境也!大事既决,了无牵挂,得此佳时品茶,真是一生快事!”
高继成说罢哈哈大笑。
姜伯钧却听出高继成话外之意。
“贤弟,你不想回山了?”
高继成终于点点头。
“大哥,我是山寨打探消息的头领,山口一夫的猎虎计划,我不知便罢,如今既知,焉能放过?事关义勇军和游击队的存亡,大哥,换上你,这个时候能走吗?”
姜伯钧默然。换上他,也是不会置之不理。而在与周用生对话时,姜伯钧心里曾冒出伺机偷窃的念头。zi局外人尚且如此,何况高继成铮铮铁汉!豪杰之士,必有豪杰之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