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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牧文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就大步朝主屋走去,“大少爷,你不能进去!”听雨从地上爬起,挡在他身前,颤声道:“四小姐的病会传染的,大少爷进去危险!”
“滚开!”听雨其实是一番好意,但在水牧文看来,她这是替水依晴遮掩。
听雨被他一声怒斥吓得身子一抖,忙避让了开,谁知,主屋门倏然打开,连翘口鼻全被布巾裹了个严实,站在房门口向水牧文屈膝一礼,道:“连翘见过大少爷。”
难闻的气息自屋内飘出,院中的丫头妈子不约而同地捂住口鼻,生怕自己这气息入鼻,致自个染上麻风病。
“你是岑姨娘身边的大丫头?”入鼻而来的难闻气息,水牧文只是皱了皱眉,并无多余反应,他盯视着连翘,目光锐利得令人心惊,刹那间,就宛若一把锋利的利刃,一下子狠狠剜在了连翘身上。
连翘再次一礼,恭谨道:“回大少爷,奴婢是岑姨娘身边的大丫头,四小姐这次生病,主子放心不下便差奴婢到身边伺候。”难道府里出事了?不然的话,大少爷怎会在今个这日子里赶到庄子上,且要进屋探个究竟,不成,她绝不能让大少爷进屋!
能来庄子上,说明他还没确认四小姐的身份,那么主子和四小姐现在还是安全的,如果他一进屋事情可就彻底露馅了!
水牧文自是不知连翘心中所想,提步继续朝门口走,他淡淡道:“我出外办事刚好从庄子上路过,就顺便进来看看四妹。”
“回大少爷,四小姐的病有传染xing,加上她已……”jian婢,这是不想让他进屋吗?水牧文神色一沉,嘴角展露出一抹残忍的弧度,截断连翘的话,一字字道:“不想死,就立刻给我滚一边去!”
连翘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就是眉头也没皱一下,依旧恭谨道:“这屋里的气味大少爷想来也闻到了,奴婢阻在门口,实在是为了大少爷好,还请……”没等她说出后话,人已如断线的纸鸢一般向屋内飘去,接着就听到一声重物落地声响,院里的丫头妈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脸色煞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冷哼一声,水牧文甩袖步入房门。
鲜血,殷红的鲜血浸透连翘裹在脸上的布巾,从她的口鼻争先恐后地向外涌出,在落地的一瞬间她就已没了呼吸。
瞥了眼她的尸身,水牧文便忍着那扑鼻而来的难闻气息,一步步踏进内室,结果,他怔住了,内室之中,除过摆放在桌上的两三盘变了质的肉食,根本就不见水依晴的人影,回过神,他只觉心口一阵抽痛,喃喃道:“五儿,五儿……”转身冲出房门,运起轻功他便朝庄子大门口飘去,回府,他要立即回府,质问岑氏母女将五儿藏到了哪里!
好狠,好狠的手段!
跨上马背,他扬起马鞭一路疾奔。
五儿不能出事,她绝不能出事!
京中,煜身着一袭华丽的喜服骑在马背上,他身后的迎亲仪仗甚是壮观,今个的婚礼,他可是用心筹办的。
无视街道两边围观的百姓目中的惊艳,及嘴里的赞叹声,他端坐于马背之上,望着前方通往国公府的红毯,神色淡然,但内心却升腾着浓浓的喜悦:“女人,你知道么?我着尚宫局为你精工制作的喜服,还以为在咱们大婚之日来不及给你穿在身上,没想到在临出发前往国公府迎娶你时,终究还是做出来了,等会到了国公府,你就穿上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喜服,好么?”
想到人儿穿上他备下的喜服,煜眸中禁不住涌满柔情,但很快,他的目光便恢复如常。
国公府,清华苑。
水依晴身穿嫁衣坐在c边,神色间满是心事重重。
“五儿,你怎么了?”岑氏一大早就到了清华苑,可她总觉得与前几日相比,女儿今个的神色更为之反常,按理说有她的开导,傻丫头不该再胡思乱想,应面含娇羞,高高兴兴地等着摄政王来府迎娶啊,在水依晴身边坐下,她又道:“告诉娘,你到底怎么了?”
“我……我没事……”
摇了摇头,水依晴没有看苏氏。
姨娘早起摔在地上,现在人事不省,她好担心。
为什么会这么巧?
水依晴想了一个早上,直至现在都没想明白、岑姨娘好端端的怎就突然摔倒在地,且人事不省。
“五儿,听娘的话别多想,摄政王对你的心,不说咱们府里的人,就是京中百姓都是有目共睹的。”
握住水依晴的手,苏氏轻轻拍了拍。
“娘,我真没事,你别担心。”攥紧手中的绣帕,水依晴看向苏氏微微笑了笑,然后低下头樱唇紧抿,眸中神色变化,显出她此时心情很不平稳。这时,四个奉太皇太后之命来国公府的老嬷嬷,相继走进内室催促起来:“快些上妆吧,别耽搁了良辰吉时!”
苏氏及水依晴,还有喜鹊,翠喜一干丫头们立时忙碌起来,水依晴扶苏氏起身,然后自行走到梳妆镜前坐下,神色淡淡,思绪万千。苏氏站在她身旁,眸光温和,柔声道:“别多想,摄政王的迎亲仪仗很快就到府门口了。”
水依晴一听她这话,脸上瞬间涌上一抹红晕,低头轻嗯一声,今个是她大婚之日,着实不该多想,姨娘那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府里不可能没有响动,这一刻,她只要谨记姨娘的话,别在最后关头露出马甲,就万事大吉。
问题是,心里虽这么想来着,她却还是怕得要命。
毕竟她不是真正的新娘,不是摄政王要迎娶的女子,总担心会被他发现自己是冒牌货,到那时该怎么办?
一位老嬷嬷望了眼水依晴的脸色,出声道:“今个是五小姐的大喜之日,该高高兴兴才是,这样皱着眉头可不怎么好。”
“嬷嬷说的是。”苏氏脸色堆笑,回那老嬷嬷一句,然后轻轻按了按水依晴的肩膀。
水依晴会意,眉眼轻抬,望向那说话的老嬷嬷和苏氏,微微笑了笑。
“五小姐笑起来真甜美,摄政王要是看到了,不知有多高兴呢!”那老嬷嬷看到她脸上的笑容,禁不住赞了句。
317 嘴硬()
瞬间,水依晴脸上羞红一片。
看到她这般,苏氏终于放下心来。
约莫过去半个时辰,屋内众人皆呆呆地地看着水依晴,因为她们眼前的新娘宛若九天仙子一般,美得令人实在是没法挪开视线。
“五儿,你是这世间最美丽的新娘子!”
苏氏的声音一在屋内响起,众人这才陆续回过神。
“娘……”听到苏氏的夸赞,水依晴无比娇羞地低下头。
“小姐,你真的好美哦!”
喜鹊和翠喜,上前也齐声赞道。
“贫嘴!”
水依晴唇角勾起抹弧度,神色极为柔美。
这时,屋外传来小丫头急急的禀报声:“夫人,夫人,摄政王都到府门口了!”登时,屋内又是一阵忙活。
比之国公府这边的喜庆场面,摄政王府那边有过之而无不及。
朝中大臣,各方商贾,及江湖中甚是有名望之人,无不带着贵重礼品前来贺喜。
正堂中,煜坐在主位上静静地等着,等着自己要娶的人儿到来。
慎国公陪坐在旁,心里又是怒,又是焦急,但面上却不动声色。
孽子,今个这大喜的日子到底跑哪儿去了?
想到水牧文此刻不见踪影,慎国公恨不得立马找到儿子,狠批一顿。
但,此时此刻,他只能忍住怒火,别无他法。
煜握着杯盏,轻品着香醇的酒汁,烛光摇曳,照亮了他身上重重叠叠的吉服。
——极尽奢华,庄严,却又不失高华!
衬得他妖孽的容颜更为光彩夺目,让人不可谛视。
他一手持杯,一手支着优美的下颚,神色看似浅淡,一双幽蓝如碧海般的眸子,却总时不时地望向正堂后门口。
夕阳虽已渐落,但整个国公府却在烛火照耀下,明亮异常。
女儿出嫁,慎国公夫妇着下人将府里各处都布置的尤为喜庆,且从府门口往清华苑的道上,都铺上了红毯。
“小姐,就要进入正堂了,你千万别紧张。”喜鹊和翠喜左右搀扶着水依晴,眼见就要步入正堂,眉眼含笑,凑近水依晴耳畔低语了句。
自己怎么可能不紧张?水依晴紧咬下唇,此刻每向前踏出一步,心就惶惶不安一分。
可她即便再惶恐,再不安,人还是到了正堂。
国公府外不远处,水牧文翻身下马,看到自家府门口的迎亲仪仗,心骤时一紧,跟着神色一沉,就大步朝府门口走。
“大少爷……”府内下人看到他,忙恭谨行礼,他却像是没看到一般,身形如风,一闪而过,“他不是五儿!”就在煜缓缓站起,准备朝水依晴身边走时,他出现在正堂门口,目中怒火喷涌,冲着堂中诸人道。
刹那间,所有人全怔愣当场。
“快,走快……”岑氏被风影击中太阳xue,昏睡到两刻钟前才醒转,着丫头给她稍作收拾,便赶往正堂,好默默地站在一旁送自己女儿出嫁,不成想这就要走到正堂中时,蓦地听到水牧文的声音,登时,她脸色一白,怔忪地站在原地。
“主子,咱们……咱们还要进正堂给五小姐送嫁吗?”丫头莲翠小心翼翼着她问道。
岑氏回过神,调整好脸上的表情,道:“五小姐出嫁,我自然要送送她了。”哼,他说不是就不是吗?小jian人这会怕是正在寻死觅活呢,想要回到国公府根本就不可能!她倒要看看,
看那孽种如何当着所有人的面,如何肯定地说出她的依姐儿不是那个jian丫头!
“啪!”一声脆响在正堂内响起,慎国公很震惊,震惊儿子到底中了什么邪,竟在自己妹妹大婚之日,说出这种混账话,“你胡说什么?”望着走到自己近前的儿子,他不仅扬手给了一巴掌,而且虎目中怒意尽显。
“孩儿没胡说。”
水牧文不顾脸上的疼痛,手指水依晴一字字道:“她不是五儿,她是……”又是一巴掌响起,慎国公冷声道:“她是你五妹!”
“她不是!”水牧文想说那身穿嫁衣,顶着红盖头的少女是水依晴,不是他疼爱的幼妹,不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却被慎国公又一巴掌抽的头晕眼花。岑氏站在不起眼的角落,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起来。
“我要怎么办?我现在要怎么办?”水依晴周身打着颤,脸色尤为苍白,她一遍遍地在心里问自己,现如今该如何是好,“姨娘,姨娘,你快来啊,我怕,我好怕!”她心虚,这段时日来,她一直都心虚,就算容貌上看不出破绽,但她就是心虚,毕竟她不是正主。
煜xing感的薄唇微抿在一起,一双看不出情绪起伏的眸子,牢牢地锁在眼前不远处的新娘子身上。
忽然,他袖袍一拂,就见水依晴头上的红盖头飘飞而起。
身形挪动,他一步一步地靠近,靠近眸光呆怔,脸色苍白,望着他正瑟瑟发抖的美丽少女。
蓝眸,蓝发,他就是摄政王。
他正在靠近她,他要做什么?
是认出她不是那小jian人吗?可他的目光,他的神情看着不像啊,他在微笑,没错,他在对她微笑,那笑虽然淡而浅,但却令人挪不开眼。
妖孽?他才不是妖孽,嗯,不对,哪怕他就是妖孽,能与这样好看的妖孽相守一生,也是件极为幸福的事。
水依晴呆怔的目光逐渐发生着变化,脸色看起来也不再那么的苍白,人更是不在颤抖。
此时,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正用无比贪婪的目光直直地注视着煜,暗道:马上就要嫁给他了,马上就要做他的王妃了,马上就要成为令天下女子为之羡慕,嫉妒的尊贵女人了!
“知道么?为了今日的大婚,我做了多少准备?”走至水依晴近前,煜抬起手,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颚,淡淡道。
他的声音极轻,似乎在对水依晴说话,又似乎只是自言自语。
“大到王府中的布局,小到今日婚礼的每个细节,我都亲力亲为,满怀欣喜地做着准备,还有嫁衣,我还精心准备了嫁衣。它独一无二,价值连城……”
“王爷!”水依晴心跳加速,脸上袖红一片,低喃道:“妾身……妾身谢王爷……”她眉眼低垂,心里是有那么点酸涩感,但一想到自己没被认出,想到日后能和这样俊美的男子相守一生,心头那点酸涩就完全算不得什么,此刻,她有的只是娇羞,有的只是幸福。
水依晴不知,不知站在她眼前的男子,眸底深处隐藏着滔天怒火,正堂中诸人也不知,因为他们自水牧文的话中尚未回过神,而苏氏,她此刻望着地上的红盖头,目光呆怔,站在慎国公身侧一动不动,仿若魂魄被黑白无常勾走了一般。
“我所做的一切,就是为这一天……”
“王爷……”抬起头,水依晴眸中柔情涌动,“王爷,莫错过了吉时!”
慎国公平息下心底腾起的怒火,目中有疑惑,有难堪。
难道眼前的少女真不是他的五儿?
否则,她怎会尚未与摄政王拜堂,就自称妾身?
“摄政王,她不是五儿,她不是!”水牧文神色刚一恢复清明,就冲着煜喊道。
用余光瞥了他一眼,煜手上一个用力,就听水依晴嘴里倏然痛呼道:“王爷,妾身痛!”煜嘴角勾起,低沉而森冷的声音扬起,“你以为本王眼睛瞎了吗?以为就凭这与她有着一样的容貌,就能骗过本王吗?”盖头扬起的那一刹那,他就有种强烈的感觉,眼前的女子不是她,一步一步走近,他确定了,确定这有着与她一样相貌的女子不是她,她的气息他无比熟悉,她看他时的目光,他亦是熟悉异常。
不知死活的东西,向天借了胆子么?竟敢取代她,欲做他的女人,眸中怒火迸射,煜一字字道:“说,她在哪里?”
“王爷……,你……你说什么……,妾身……妾身听不懂……”
水依晴眸中泪花萦绕,忍住下颚传来的痛感,颤声道。
“她是我的女人,今日的婚典,是我给她的。天下最华丽的嫁衣,王者的庇护,至高无上的荣耀,一生一世的c爱,我都只给她一人!”说出这些话时,煜的眸光尤为深情,然而,下一刻,那深情被狠厉取代,“你算什么东西,竟妄想取代她?告诉本王,你算什么东西?”
“王爷……”
事到如今,容不得她否认身份,丝毫都容不得。
否则,她和姨娘的下场恐怕会很惨。
“玉锦!”苏氏神色恍惚越过慎国公,向水依晴走去,“玉锦,你要做什么?”拽住她的胳膊,慎国公压低声音道。
苏氏回过头,朝慎国公手上看了一眼,然后将他的手拿离,一步步走近水依晴身后,所有人都不知她要做什么,“娘……”余光瞥到苏氏靠近自己,水依晴眼里泪水滴落,哭出了声,“娘……”
熟料,苏氏没有理她,只是抬手撩起她脑后的秀发,往她后脖颈看去。
没有,没有红痣,五儿这里是有颗米粒大的红痣的,可是她眼下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脑袋轰一声响,苏氏只觉眼前一黑,人便朝后倒去,“娘(玉锦、夫人)!”水牧文和慎国公,还有翠思齐急唤道。
“快,快将你娘抱回静院!”
见儿子伸手接住妻子即将倒在地上的身子,慎国公神色紧张地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