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煜说的话皆发自内心深处,无一句作假。
他真得知道错了,在他走火入魔,在璟对她施予援手那刻,他就知道错了。
平日里,他除过养伤,就是翻阅各类书籍,修身养xing,兼充实自己,好成全璟和凌曦未来过上逍遥自在的生活。
多年前那些事没发生前,璟xing情闲散,整个人如风似月,清清朗朗,他不喜朝堂政事,要的仅是闲淡舒适。
是他毁了璟的一切。
明了这些后,他有了努力的目标,那就是璟要去哪,由着他。
他想带着妻小去哪,全由着他。
为母后尽孝心,帮助皇兄打理朝堂政事,他将接手,是的,他这个极其不称职的二皇兄接手,从而成全璟一世逍遥。
奈何,奈何上天捉弄,不,应是他自己种下因,才导致心蕊公主刺死那风华无双的女子,致璟再次深陷失去爱人的痛苦中,致他自己的一系列计划化为泡影。
恨么?
恨,他恨这样的自己,恨不得以死来偿还自己欠下的债。但,他的死真能偿还曾经犯下的错,欠下的债吗?不能。
他死了倒一了百了,却把更深的痛苦留给了母后,甚至于会让重情重义的孪生兄弟、背上逼死兄弟的恶名。
如此一来,他只能选择活着,活着偿还自己犯下的错,欠下的债。这一生偿还不完,那就来说继续偿还……
云澜的目光逐渐变得幽深,幽叹口气,他道:“你现在每月是不是还要历经一次那拆骨之痛?”因被义父相逼,煜服下那所谓的密药,每月都要经受一次极致之痛,那痛正如云澜所言,好比拆股重组一般。要说云澜是否恨煜,答案自是肯定的,他恨,且很恨,因为煜,他在幽冥岛救凌曦失去一命;因为煜,他在雾国寂府救凌曦,又失去一命,但,他又是个明白的,煜之所以会走入极端,与他打小的经历有关。
他同情煜,是的,他同情煜的遭遇。明明是人类,是天之骄子,却被视为妖孽,被人们恶意诅咒,从而步入极端。
妖孽,说来他才是真正的妖孽,是大海深处,外形难看的水妖。然,他并不为自己的身份感到自卑,也不对,在认识她,并感到对她心动那刻,他有自卑过,但他是幸运的,比煜幸运,她一点都不在意他的身份,用看平常人的眼光看他,并未因为他的身份,疏远他,鄙夷他,甚至是厌恶他。
如果,如果煜很早就遇到她,想来必不会走入极端,做下那些不可挽回的错事。
煜此时此刻眼里流露出的悔恨和痛苦,云澜看得一清二楚。
他既已知错,自己若再冷言相对,无疑会让他陷入更深的痛苦和自责中。
基于此,云澜转移话题,问起煜的身体状况来。
煜唇角翘起,自嘲道:“你关心我?我不值得你关心的。”默然一会,他接道:“每月哪怕经历两次、三次拆骨之痛,也不会消减我犯下的过错。”云澜面部表情柔和,温声道:“你不是说每月痛上一次,你的功力就会增加不少。现如今,你已武功尽废,那每月痛过之后,你身上有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煜淡淡道。
其实,现如今他每月饱受那拆骨之痛后,会吐出一口鲜血。
待血吐尽,也就是他命丧之时。
怕太后和轩帝担心,煜每月经历拆骨之痛,及口吐鲜血时,都会责令身边伺候的宫人退离。
那极致之痛,那吐血时的凄凉之感,他隐忍着,独自承受着,因为这都是他该受的!
“真不能再习武了吗?”见只是苦笑,不出言作答,云澜又道:“高深的武功修习不了,简单的拳脚功夫应该没问题吧?”
煜握拳掩唇,连咳数声,等气息平稳,他道:“我武功尽废,双目失明,完完全全成了废人。可璟抛却前嫌,为我诊治,令我双目重见光明,对此,我已经很知足。”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能否修习武功,他再清楚不过。
但凡有什么剧烈的动作,就会引起五脏六腑疼痛不已。
二人静坐殿中,一时间都没再说话。
“皇叔,我和旭看你来了!”阳糯糯的声音自外殿传来,煜和云澜脸上的表情立时变得柔和,他们笑看向内殿门口。
“出去!”
看到俩小牵着手步入内殿,煜唇角挂着暖笑,正要招呼他们到自己身边来,不成想颜霏的身影跃入他眼帘,立时,他神色一凛,厉声命令道。
“你是叫我出去吗?”
颜霏手指自己的鼻尖,明眸眨了眨,问煜。
“滚!”
煜启唇,再次厉声喝道。
他眼里的嫌恶,颜霏看在眼里,却并生恼,她微微笑了笑,“我干嘛要听你的?”奶奶个熊,长成这样,用“妖孽”二字形容,远远不够。蓝发蓝眸,雕塑般的精致五官,细嫩如牛乳般柔滑的肌肤,让人看上一眼,就会烙印在心底深处,永远无法忘怀。
颜霏只觉心跳的好快,这就是她煜王,是她未来的夫君,哇咔咔,此刻,她好想冲上前,好好**男人的精致五官,再o他身上有无六块腹肌。
有,肯定有,颜霏自动脑补。
内心澎湃,惊艳不已,激动不已,然,颜霏脸上的表情,却平平静静,明眸澄澈如山泉水,看起来无辜至极。
“皇叔,这是皇婶,你不能对她凶哦!”俩小见煜神色不善,互看一眼,倒退至颜霏身侧,拽住她的手,阳忽闪着长睫,语声糯糯道:“是皇祖母让皇婶陪我们一起来看望皇叔的。”
皇婶?
煜黑着脸,瞪着颜霏上下打量。
颜霏则嘴角抽搐,暗忖:“曦,你家的俩小子咋都是黑芝麻馅啊!”转瞬,她又腹诽起那对她满眼嫌恶的妖孽,“尼玛,就算你嫌弃老娘,也改变不了老娘是你媳妇这个事实!”从与太后的对话中,以及太后看自己的眼神中,颜霏确认太后对她极其满意,不出意外,她很快就会……
呸呸呸,什么不出意外?
除过她,还有哪个能收服眼前的极品妖孽?
没有,绝对没有!
收服极品妖孽,非她莫属!
颜霏好想跑到个没人的地方,仰头哈哈大笑两声,以宣泄她此刻心中的狂喜。
“姑娘是慎国公府五小姐?”
云澜温润的声音飘入颜霏耳中。
哇,好好听的声音,比极品妖孽那冷冰冰的声音好听百倍、千倍。
顺着声音,颜霏的目光由煜身上挪离,落至云澜身上,立时目露惊艳,盯着人家看的眼珠子转都不转。
被如此直白的目光看着,就算云澜是男子,也有些招架不住。
错开颜霏赤果果的视线,云澜轻咳两声,问旭:“太后身体可好?”旭紧绷着小脸,看了煜一眼,才回他,“皇祖母的身体好着呢,她老人家说今个就和皇伯商量,着钦天监给皇叔和皇婶定下大婚日期。”
蠢女人,盯着男人这般没遮美掩的看,也不嫌臊得慌!
煜眸色幽冷,讥嘲道:“蠢女人,看够了,就赶紧给本王滚!”
“我又没看你,你管得着吗?”颜霏嘟哝了句,牵着俩小走至云澜身旁,“云公子,我姓水,名筱晴,是慎国公的小女儿。”松开俩小的手,颜霏自来熟地坐在云澜身旁的椅上,笑容灿烂,继续道:“云公子生得真好看!”
很直白,于颜霏来说再普通不过的一句赞叹之语,却令云澜和煜皆连声干咳起来,“没羞没臊!”煜止住咳嗽,瞥向颜霏冷声说了句。
云澜淡淡一笑,隐去脸上的尴尬之色,看向颜霏道:“不过是副皮囊罢了,云某当不得水小姐如此夸赞。”
“当得当得,云公子的样貌生得好看,这是事实,我可从不说假话的。”颜霏眸光澄澈,言语真诚,令云澜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蠢女人,竟敢无视他!”煜握住书卷的手渐渐收紧,好似那书卷就是颜霏,恨不得将其掐死!
阳到颜霏身旁,眨巴着幽蓝的眸瞳,糯声道:“皇婶,我爹爹也很好看呢!”
“嗯,我听说过。”颜霏点头笑了笑,然后目光落在煜脸上,眨巴着澄澈如水般的眸子,很无辜地道:“煜王爷,云公子生得好看,我多看几眼,怎就是没羞没臊了?”煜冷哼一声,没搭理她,颜霏心里一阵狂笑,暗道好别扭的男人,长睫扑闪了两下,她又道:“煜王爷,你也生得很好看呢!你知道吗?人每天多看看美好的事物,会一整天心情好的,所以啊,我平日里闲着无事,就会常看花草,遇到漂亮的女子,俊美的男子,都会瞅上一会。煜王爷,你瞧我现在的心情是不是很好啊?”
颜霏绝不承认自己这会是在逗未来的夫君大人。
“聒噪!”蠢女人,话真多!煜冷冷吐出两字,不过,他感觉这会的心境,比之刚才舒畅了不少。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他不知道,也不想探求。
他是说我话多吗?颜霏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转,暗道你越嫌弃我,我越要烦死你!
璟王府大门口。
“爷爷,咱们为什么要来璟王府啊?”一梳着双丫髻,穿着大红碎花袄,年龄不到十岁的小姑娘,拽着自家爷爷的衣襟,仰起小脑袋,眨巴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娇声问道。
那被小丫头唤作爷爷的老人,身穿灰布长衫,精神矍铄,他轻抚着小姑娘的发顶,注视着璟王府的大门,笑容慈和道:“爷爷的弟子遇到事了,爷爷得帮他。”
256:无惧()
要是凌曦这会看到这爷孙俩,不说会不会一眼认出他们是谁,但面对面站在一起,以她的聪敏度,也只需片刻功夫,便知晓在哪里见过这爷孙俩,并忆起他们当初说过些什么话。
“稻花香”酒庐。
对,就是这座普普通通的酒庐,它位于朝云山数十里外的镇子上。
凌曦在那会友,有听到一老一小之间的对话。
他们一唱一和,大赞“夜公子”,以及说起璟王离京,朝国危矣等言语。
因这爷孙俩的对话,致凌曦入朝为官的决心更加坚定。
她不知道的是,在那会自己已被老者算计了去。
是的,没错,老者和孙女突然间出现在酒庐,就是冲着凌曦而来,那些话也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逍遥子”是老者的名号,跟在他身边唤“巧儿”的小丫头,是他数年前在路边捡回的弃婴。
本携带小孙女云游四海,不理世事,熟料,一次掐算中知晓自己最得意的弟子,近期会遭逢劫难,若应对不当,自己那赖以为傲的弟子,将会重蹈数年前的覆辙。
唉!姻缘天注定,即便他清楚那降临在自家弟子身上的姻缘,有诸多波折,也无力帮其扭转局面,亦或是直接掐断那异世女与自家弟子的三世情。
因此,他只有在暗中加以引导,让他们的姻缘在修成正果之前,少遇到些波折。
没成想,终还是走到今天这一步。
宋伯看着站在王府大门口的一老一小,面上表情温和,问道:“老先生,你要找我家王爷?”老者穿着虽普通,但打眼一看,就知其非寻常人,他身边的小姑娘,眨巴着乌亮的大眼睛,甚是精灵古怪。
他们怎会认识王爷?
逍遥子捋着白须,轻颔首,“告知你家王爷,就说逍遥子前来登门拜访。”混小子,是让他别在外面说有关逍遥谷的事,以及他这位师父的情况,可也用不着这么老实吧?逍遥子郁闷,嗯,极其的郁闷!他隐姓埋名,携小孙女云游四海,是没遇到什么麻烦,但也没听说过人们怎么谈论、逍遥谷前任谷主“逍遥子”的大名。
也不知是混小子的保密功夫做得太好,还是十多年过去,鼎鼎大名的“逍遥子”已被人们遗忘。
反正无论怎地,都令逍遥子此刻的心情很不爽。
听他这么一说,宋伯笑着道:“还请老先生带着小姑娘先到正堂等候,我这就通禀我家王爷。”说着,他请逍遥子爷孙俩进府。
逍遥子点头,牵起巧儿的手,跟在宋伯身后,走向正堂。
竹苑,璟在书房里没日没夜地翻阅着各类古书典籍。
找不到,他什么法子都找不到。
“曦儿,怎么办?我找不到法子去你的世界,我找不到!”坐在书案后,璟双手插入发间,一脸痛苦之色。
枉他是逍遥谷的谷主,枉他有不凡的灵力傍身,也找不出穿越时空之法。
“师父,师父应该有法子的,他如今近百岁,看起来却与他年岁差不多,真真仙风道骨,不似凡人!”眸中神光一亮,璟起身欲步出书案,倏然间他的目光又恢复暗淡,满脸痛色,喃喃道:“没用的,没用的,师父云游四海,我到哪里找他?”
璟与逍遥子至少有十五六年没见过面,也一直没听说有关逍遥子的消息。
“爷,宋伯有事禀报。”安顺站在书房外,恭谨道。
“说。”璟冷而淡的声音门缝中飘出。
安顺看宋伯一眼,示意他赶紧容禀,宋伯会意,三两步走至书房门口,恭谨道:“王爷,有位叫逍遥子的老者前来府上拜访。”
“你说什么?”随着这声急切的问话,书房门倏地打开,“你说谁来府上拜访?”
王爷这是怎么了?宋伯和安顺皆被璟此刻的神情,惊得一时说不出话。
欣喜,不可置信,急切……
好多好多感情,全涌现在自家爷眼中,它们变化着,不停地变化着。
宋伯回过神,张了张嘴,嗫嚅道:“有位叫逍遥子的老者……”没等他话说完,璟的身影已消失不见。
“安顺,王爷刚才有问我话?”揉了揉眼睛,宋伯怔怔地问安顺。
他刚才出现幻觉了么?明明看到王爷在面前站着,可眨眼间,什么都没有。
“嗯。”安顺点头,道:“王爷这会应该已到正堂了。”
“我没出现幻觉,没……”宋伯小声嘀咕着转身而去。
璟一进正堂,看见坐在椅上的逍遥子,欣喜的目光瞬间怔住。
“混小子,莫不是不认识为师了?”逍遥子缓缓站起,走到璟面前,与其四目相对,璟喃喃道:“你真得是师父?”在他的印象中,师父白袍着身,清逸绝尘,咋可能是眼前这普普通通的老人?
逍遥子挑了挑眉,见璟仍没认出他,冷哼一声,道:“瞧你那眼神,为师为避免麻烦,易容不可以吗?”易容?哦,原来是这样,璟了悟。
师父的样貌虽有改变,但他那双清远高绝的双目,却未有丝毫变化。
“徒儿一时眼拙没认出师父,还请师父见谅!”扯唇轻浅一笑,璟揖手行礼。
“瞧瞧你现在的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要是让你那些师兄、师弟、师侄……”逍遥子从头到脚打量着璟,满脸嫌弃,“快去整理整理你的仪容,否则,别说你是我逍遥子的弟子!”璟垂眸看了眼自己身上皱巴巴的衣袍,再o自己脸上的胡茬,眸中伤痛尽显,“师父,我,我……”
逍遥子斜瞥他一眼,招手唤巧儿过来,道:“是不是饿了?走,爷爷带你去找好吃的。”说着,他就牵起巧儿的手,准备提步离开,“师父,你要去哪里?”璟急急地唤道。
“为师和小巧儿又累又饿,去你府上厨房找些吃食,再寻处清净的院子住下不成吗?”瞪璟一眼,逍遥子握住巧儿的手边走边道:“夜相回去了,又不是永远见不着……”璟身子一震,抓住他的衣袖,颤声道:“师父,你,你怎知曦儿是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