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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
“阿里？”张晶晶好奇的问：“前段时间不是翻脸了吗？”
“是啊，当年马雲到大学城找我，你还见过一面的。”冯一鸣勉强笑笑，“没想到一朝翻脸，展雄的第二批融资差点毁于一旦。”
张晶晶垂下头没有接话。
“不过现在已经过去了，所以我才琢磨着挖他手下两员大将，算是报复……”
说着说着，冯一鸣也停了下来。
犹记得当年两个人在一起，其实是很少说到公事的，花前月下，甜言蜜语，男女相偎……可如今除了工作上的事，似乎都找不到其他话题了。
或者说，他实在不想提起那个话题，那个绕不过去的话题。
几声吵闹声突然从院子里传来，冯一鸣皱眉转头看去，冯正峰和李翔面对面跟斗鸡似的，要不是宋镰和柳婕拦在中间，怕是都要动手了。
“我是接到李老师的电话，才过来的，账本我看过了，没什么大问题。”张晶晶轻声说：“应该交给你和张淼处理，所以……”
“但是……”冯一鸣突然往前踏了一步。
张晶晶抬起头盯着男子的双眼，“但是什么？你要说什么？”
“我……”
“除了雷燕清，至少还有两拨人跟着我，我的一举一动你应该都很清楚……”
“……”
“我认识的冯一鸣，从来不是个软弱，连话都说不出口，或者不敢说的人。”张晶晶伸出手，“其实从来没有真正意思上的对错，黑白分明在这个现实社会是不存在的，你知道我在意的是什么……”
“当年的毒奶粉事件，后来对蜀都山区小学的捐赠，对受灾村落的重建，各种物质的囤积……虽然有点太多了。”张晶晶深吸了口气，“我想，那或许是你内心深处不愿意让人触碰的伤疤，那也或许是你这一系列行动的起源。”
看着冯一鸣的手在空中停留，张晶晶笑着握住，“你我心里都清楚，当年我的出国其实是两可之间，但你并没有挽留我，其中的原因……当时我不清楚，甚至还会乱猜，如今却……”
“我有足够长的时间去联想，去思索，去想象。”张晶晶低声说：“我相信是有理由的，虽然很可能是单方面的。”
冯一鸣的眼神变幻莫测，喃喃低语：“你相信？”
“恩，我相信，原因很简单，因为你肯来见我。”
“我相信，你是个有底线的人……”
冯一鸣的手微微用力，抿的紧紧的嘴唇动了动，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两人同时偏头看去，冯正峰的脑袋出现在楼梯口。
“谁让你上来的！”沙哑的呵斥声猛然炸响。
“呃……”冯正峰一脚在楼梯上，一脚踏在楼顶，正要解释，突然身子一晃，只觉得有点头晕，伴随而来的是轰隆隆的低沉鸣声。
来不及想更多，冯一鸣只来得及将张晶晶搂在怀里，随后脚下一空，眼中所见已是黑压压的一片……
第九百九十五章 事发（一）（）
五月四号上午十点。
江河市。
客厅里的桌子上摆着一个超夸张的大蛋糕，上面插着二十二根蜡烛，戴着寿星帽的大丫二丫正鼓着嘴吹呢。
身后的桌子上摆满了大大小小各种颜色的礼盒，冯家两位长辈都是不过寿的，冯一鸣自己又深居简出，所以难得碰到新收的两个女儿生日，不管是天辰还是展雄，自认为有资格的都会捎一份礼物，只不过到场的人大部分都是冯一鸣的平辈朋友。
吹完蜡烛，冯母手把手和两个女儿开始分蛋糕，冯伟安对身边的李语说：“两丫头生日，你还从青萍跑过来？”
“反正放假嘛，而且今晚还要参加于飞婚礼，早在他上大学之前就认识了。”李语笑道：“当年一鸣第一次下羊城，周冲不在，但是于飞是在的。”
“那小子让我带了份礼过来，还有顾平新也有一份。”周冲端着两盘蛋糕递过来，“不不……我不吃，冯叔你吃……”
“周冲，你的确不能吃，眼看着肚子又鼓起来了。”冯伟安拍拍周冲的肚子。
“嗨，都结婚了……形象就没那么重要了嘛，再说了，从小到大站在老冯身边，从来都是衬托。”
今天到场的，周冲夫妇，李语夫妇，李程夫妇，还有李欣雨夫妇，冯伟安一眼看过去都是成双成对的，不禁心里暗暗琢磨，儿子准备什么时候才结婚啊……
“啊！”突然两声尖叫声猛然响起，众人愕然看去，正在切蛋糕的大丫浑身抖个不停，蹲在地上抱着凳脚，满脸惶恐，而二丫更是一个箭步窜到沙发上，小脑袋直往深处钻去。
“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安慰了好一会儿，大丫才哆哆嗦嗦的说：“刚才楼……楼在晃……”
“恩？”
“好像是有点，应该是风吧？”
“别瞎说，楼层高了，的确有晃动的感觉，但那是假象，而且大丫二丫都住了一年了。”
众人都差不多明白过来了，大丫二丫去年就是因为老家地震，所以才成为孤儿，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太敏感了。
安抚了好一会儿，两女孩才慢慢平静下来，冯母一手一个搂着，其他人开始说起晚上婚礼的事，大部分人都需要跑两个场，先是于飞后是罗琦。
这两个人虽然地位都不算高，但都和冯一鸣关系密切，于飞甚至拥有易品网股权，早就是天辰交流会的正式成员，这些情况下面的基层和中层管理人员未必清楚，但是高层和各个分公司的总裁都心里有数，这两个人都将是冯一鸣身边的得力助手。
更何况如今他们并不是独立存在的，身边都已经围绕着各种小圈子，大都是年纪相对比较轻，资历浅，但是能力出众的员工。
于飞如今在网络媒体事业群总裁办公室工作，已经算是中层管理人员，而罗琦在易品网的市场部门任职，负责物流渠道的交流和每年的促销活动的举办。
典型的地位不高，但位置很重要，所以这次的婚礼，大部分展雄高层都会参与，当然了，这主要是因为冯一鸣早就放过话要参加。
这时候，突然门外有人摁门铃，最近的詹天宇起身去开门，门口乌压压的挤进一批人，为首的是面色难看的彭时年。
彭时年走进来看了眼众人，迟疑了下没有开口，只盯着冯伟安。
冯伟安疑惑的起身，正要说些什么，突然电视屏幕上正在播广告的画面一跳，一个记者手持话筒，面色凝重。
“刚刚接到消息，今天上午九点五十二分，四）（川省成（都市西北偏西方向80公里处，发生高强度、大规模地震，如今没有关于震级的准确数据，但是保守估计不低于当年的塘山大地震。”
“震中位于成（都）市下属县级市彭州市附近，北到燕京，东到魔都，南至东南亚均有震感。”
“中央指示，不惜一切代价进行救援工作，指挥中心已经成立，附近的部队已经紧急调动。”
“彭州，彭州……”冯伟安眼前一黑，身子摇摇晃晃。
周冲一把扶住，回头惶恐不安的盯着彭时年。
彭时年咬着牙微微点头。
“妈妈，妈妈！”
众人转头看去，冯母已经一头栽倒，双目紧闭，二丫正扑在身上哭嚎不已。
“大丫二丫就是彭州人。”李程小声对身后的妻子说：“好像早上打电话过来，那时候正在彭州，不知道离开没有……”
一边说着，李程仔细打量着众人脸上神情，一色清的惊恐、不安，只有李语还算平静。
两个姓李的对视一眼，都立即移开视线。
客厅里一阵兵荒马乱，先将冯母扶到里面床上，赶紧让冯一鸣留下的助理团队中的医生过来检查，再打电话到医院叫医生过来。
冯伟安缓缓坐在沙发上，只感觉到手脚冰凉，嘴唇一个劲的哆嗦着，直勾勾的盯着彭时年。
“我和宋镰那边一直保持联络，按照时间安排，应该是今天上午十点半左右出发，十一点半之前赶到飞机场。”彭时年舔舔发干的嘴唇，几片干枯的皮立即掉了下来。
“电话已经打不通了……”
“冯少身边团队人数大概是十人到十五人，由宋镰和柳婕带队。”
“张淼和叶子姿都在，而且张晶晶也可能在。”
“必须做最坏打算。”李语突然插嘴道：“小舅，这件事可能要和展雄那边商量，你打个电话让魏军过来吧。”
另一侧的李程不屑的撇了撇嘴，冯伟安这时候心乱如麻，哪里能理出头绪，八成得挑个人去主持。
而冯家只有冯一鸣一个儿子，两个养女挑不起也没资格挑担子，冯家又和本家关系一般，所以能挑的人八成就在这个客厅里。
能独当一面的，也就李语和李程两个人而已，至于詹天宇这个上门女婿，想都不要想。
“姑父你先别急，事情有轻重缓急，最重要的是先通过关系确定一鸣现在的情况，张淼在一鸣身边，你看是不是打个电话给张市长？”
李程的话似乎在情在理，但是在场的人除了还傻傻靠在冯伟安身上的二丫，其他人都是些人精，哪里听不出来李程这是在和李语怼上了。
第九百九十六章 事发（二）（）
慌慌忙忙的给张长河、陆菲挂了两个电话，冯伟安这才慢慢缓了过来，强自抑制住发颤的手脚，咬着牙转头四顾。
屋里的人都默不作声，有的抬头看着洁白的天花板，有的低头盯着地板，有的拿着遥控器紧张的不停调台。
李语早就退到角落处，握着妻子李馨德的手，平静的看着冯伟安。
而李程则站在冯伟安面前，一脸诚恳、坚定的神色。
冯伟安垂下眼帘，“欣雨呢？欣雨去哪儿了？”
众人都是一愣，詹天宇眨眨眼说：“吃了块蛋糕就进去了，有点犯困……”
李欣雨在冯家是有专门的卧室的。
“叫她过来。”冯伟安心里极为怪异，三四个月前，大年三十那天和儿子在楼下扫雪时聊得那番话……居然真的应验了。
李欣雨揉着睡眼出现在大厅，旁边的詹天宇在她耳边不停说着什么，一只手还紧紧拉着妻子的胳膊。
冯伟安深吸了口气，起身盯着李欣雨，“一鸣交代过，如果万一紧急事变，又联系不上他本人，由你全权负责。”
客厅里安静的听不见任何声响，不止一两个人的嘴巴张得都能塞进鹅蛋，很难想象让目前从没有和展雄集团有过正式接触的李欣雨去承担重任。
要知道李语是展雄系企业的元老，人脉很深，而且有自己的独立王国；而李程是蕾傫科技的副总裁，从专业角度来看更为合适。
“去搓条毛巾来，用冷水。”李欣雨低声嘱咐詹天宇，先扶着冯伟安坐下，“姑父，先别急，这时候急躁只能起到反效果。”
李程忍不住插嘴道：“要不要先把魏军叫过来，还有财务部门的董政语……”
李欣雨眼皮子都没抬，接过冷毛巾用力擦了擦脸。
彭时年看冯伟安终于指定了负责人，这才从身后的助理手里接过公文包，掏出一叠文件递了过去，低声说：“很有可能被困在彭州市乡下一个农村，那儿有个天辰慈善基金捐赠点，有大批救援物资和医疗设备，文件最后有我刚整理出来的物资清单，大致能对的上。”
“打电话叫人。”李欣雨坐在冯伟安身边，低着头快速浏览，“魏军、梁刑、陈靓、董政语、吴震……呃，易品物流的狄理全和柳宏都叫过来，另外张淼的父母……”
“张淼的母亲待会儿就回到。”冯伟安接口道：“要不要联系下吴震的父亲？”
“吴高官？”李欣雨翻文件的手停了停，随即摇头，“暂时没必要，有吴震在就行，如果有需要到时候姑父再联系吴高官。”
“你去整理下隔壁的会客室，等下就在那边集合。”李欣雨吩咐了詹天宇几句，突然起身，对冯伟安做了个请的手势，又冲彭时年招了招手。
李程脸上还带着笑，嘴巴却微微抿紧，看着三人走进隔壁的会客室，心里却在嘲笑，那位小表弟是怎么想的，居然选了李欣雨，女人往往感情用事，能承担重任的万中无一。
虽然客厅空间不算太大，但毕竟是六套房子打通的，冯伟安一离开，众人登时作鸟兽散，条件反射的分隔站开，相互之间的眼神中带着猜疑。
发完短信，周冲阴着脸瞥了眼李程，边上方瑜问了好几句话，他都懒得搭理，直到方瑜问到展雄高层轮岗的话题，周冲才铁青着脸低声说：“都什么时候了，别想那些有的没的，等下你直接回家，我留着这。”
“回家？”方瑜小心翼翼的问：“晚上还有两场婚礼呢。”
周冲冷冷哼了声，懒得再说话了。
李语夫妇远远站在餐厅里，冷眼看着在沙发周围转个不停的李程。
“你刚才……”
“哼，随手挖个坑，没想到还真有人往里面跳。”李语嘴角带着冷意，“一鸣这算是养了条喂不熟的白眼狼。”
李馨德沉默片刻，随即说：“反正和咱们没关系。”
这句话说得够清楚了，李语一愣，笑着点头，“的确，和咱们没关系。”
李语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自从天河乳业从展雄集团独立出来之后，虽然很多细节上曾经和魏军甚至是冯一鸣产生过矛盾，但从来没想过往集团总部伸手，他知道那不是自己玩得转的。
“还记得当年一起在羊城奔波，一起在青萍开网吧……”李语可能是这伙人中想的最少的一个，不由自主的想起当年的一幕幕，“但愿天佑好人……”
……
关上房门，李欣雨第一个问题就是。
“一鸣为什么要去彭州，天辰慈善基金为什么要在彭州设点，而且还修建仓库，囤积这么多的物资，我刚才看了下，大部分都是和地震相关的。”
“2002年，冯少第一次去彭州，在那儿遇到了一次泥石流，险些……这事冯厅是知道的。”
冯伟安默默点头。
“那件事后，冯少在当地组织了一支救援队，这些年一直提供装备后勤，挂靠在蜀都市消防局。”彭时年快速解释道：“去年五月份，彭州发生了一场小规模地震，大丫二丫就是……后来就因为地震在彭州市修建了仓库，囤积了各种物资。”
“至于为什么囤积了这么多……”彭时年转头看了眼冯伟安，“应该和天辰慈善基金设立在蜀都市的贸易公司有关。”
“冯正峰？”
“恩，账目一直有问题，而且拿了大量回扣，这次过去也有查账的意思……”
“该死的！”冯伟安面目狰狞，两只手青筋毕露。
李欣雨缓缓坐下，低着头在心里盘算，“一共几个仓库？”
“六个，两个在镇上，四个在乡下。”
“有没有地图？”
“没有，但是可以马上标注，这都是有存档的。”
李欣雨长长吐了口气，转头看向冯伟安，“其实现在是两个问题。”
“第一是一鸣的安全问题，即使现在一鸣安全，也有可能受伤，甚至有可能遇到余震。”
“第二是展雄集团，这个不需要我多说了。”
“姑父，我本准备将两件事分割开，但现在看来，必须合二为一。”
第九百九十七章 事发（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