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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云淡,风景更是美得不得了,我却从来没有去过那么远的地方。”
其实她也是去过的,上一世她的家乡,本来距离那里并不算远,只是儿时的那些无忧无虑,都在父亲死亡的时候彻底告终,后来那些地方再让她去回忆,她都觉得已经是自己心中的伤痛。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随着日子越过越安稳,她也觉得是时候该放下这些往事了,如果真的能给他一个机会,让她回故乡去看看,她更愿意悄悄地让人给自己上一世的父母立一座坟,哪怕只是衣冠冢也好。
不过身为皇亲国戚,她却实实在在难出帝都,所以也只能暗暗在心中去羡慕兄嫂了。
马车行驶的很慢,虽然是冬日,午后暖暖的阳光透过窗帘投射进来,只让人觉得昏昏欲睡。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贺长安只觉得自己快要睡着了,忽然听到耳畔传来陆城的声音:“不用羡慕他们,我会给你更好的。哪怕现在不能,以后,我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完成你的这个心愿。”
兆宁长公主此人也是一个办事情颇为雷厉风行的女子,贺家这边白事刚刚给她说了请求,不出三日,那边就给了回话,只说兆和长公主对于这件事情也是非常乐见其成的,毕竟那只是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生的女儿罢了,巩昌伯府虽有勋贵之名,却无勋贵之实,而且上门提亲的也只是巩昌伯府的庶子,这桩婚事,无论怎样,从庙上看,都是不亏待了这个淑女的,但其实内里究竟能捞到多少好处,也就只有兆和长公主自己心中计较了。
不过朱燕的登门拜访,确实让长安十分意外。自从朱云佳和长安嫁到了秦/王府,朱燕对于秦/王府都是能避则避,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有人说朱家占尽了□□的光,而且贺长安只知道朱燕在外面不知道自己忙着什么生意,只听说做得红红火火,但是她自己忙得脚不沾地也是真的,所以两人已经许久未曾好好地聊一聊了。
贺长安接到拜帖前来正厅的时候,门房已经把朱燕引到正厅了,和长安远远的看着,只觉得正厅里面站着一个清秀俊俏的小生,走近了,才发觉这不是好几年未曾仔细相见的朱燕吗?她今日穿着一身银青色的长袍,只是在肩膀那里略微改得窄了一些,长袍上绣着麒麟的纹样,而并非寻常女子喜欢的花花草草。身上更是什么事物都不曾佩戴,头发盘起来藏在了一顶小圆帽里面,略施脂粉只让人觉得这个小厮越发英俊,怎么看都像是一位年轻有为的小客商。贺长安凑上去嘻嘻笑道:“原本只知道你们朱家的女儿生得漂亮,而且不想做这等男儿装扮也是这般耐看。这可是你们朱家没有生出儿子来,不然还让不让世间男子有条生路了?”
朱燕也是嘿嘿一笑,声音也比之前要更粗犷了不少,更看不到之前那种少的可怜的淑女气质了:“自从那个坏心眼的女人行径败露了,我父亲心力交瘁,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了。是在曲靖一位后娘来,她也不知道我们这些其他的女儿会不会受到伤害,索性我们几个年龄也不小了,逐渐就尝试着把家事交给我们几个来打理。以前那女人管着朱家的时候,我并不曾学习女工之类的,看着十妹去学,也只觉得那玩意太过于无趣,现在接管了一部分猪家的铺子,只觉得坐在铺子里面盘帐,才是这世间最有乐趣的事情。以前还真不知道,原来我们朱家,还有那么大的一份产业。”
朱家产业大,这一点贺长安早就心中有数。而且虽然朱老爷本身并不是特别具有经商才能的人,但是这么多年来,却也比较擅长守成,朱家的财富虽然没有继续成倍增长,但是每年也都小有盈余。朱云佳嫁到王府里面来,是做侧妃的,即便如此,朱老爷给她备下的嫁妆,里面也有那个铺子和一个庄子。先前只觉得那铺子和庄子都不是很景气,后来于氏倒台,三联这铺子里和庄子上的管事都倒台了,朱云佳索性拜托陆城帮忙找了一批人重新来管理铺子和庄子,如今竟然隐隐有翻倍的趋势,由此也不难猜出来,于氏之前究竟在朱家谋了多少利。
“我听说,你近来和人合伙,新开了一个什么书吧?”贺长安想起几日前在娘家听说的关于李家庶女的轶事,不由得十分好奇:“帝都里面地处繁也有好几家,都是祖宗传下来的基业,若非店主人有本事逃到孤本集子什么的,生意也无非平平淡淡。你究竟是有什么样的勇气,还是挖掘到了什么商机,竟然有勇气去开一个卖书的地方。”
朱燕摇头晃脑,颇有几分故弄玄虚的架势,那顶小小的圆帽子在她的头上晃来晃去,看起来就有几分滑稽可笑:“我样的,那我的书吧,可早就亏本了。王妃,您说是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一定得去我那一方小铺子看看,我保证你今后能爱上我那地儿,都能乐不思秦了。”
贺长安听出了朱燕话里面保持的敬意,从前的它可是从来不会口口声声,管自己叫王妃的。不过人终究都是会变的,像他这样变得世故圆滑一些,或许也是商场生存的必经之路吧!贺长安故作轻松道:“那还要看朱老板什么时候邀请我去,咱们可得提前说好了,若是不免单,我可是不去的。”
“哎呦,我的好姐姐,”朱燕终是绷不住刚才那样老成的语气了:“刚才妹妹那番话的邀请还不够诚心诚意吗?不过姐姐若是想让人请客,那妹妹可要找另外一个人来请了。碰巧那人也特别想认识认识姐姐,妹妹我敢打包票,姐姐要是知道了这个人是谁,肯定也会见一见的。”
贺长安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什么人?”
却见朱燕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会儿,到底还是说了出来:“之前听说王妃您娘家弟弟有意想要求取兆和长公主家的庶女,也就是我那间书吧的一位股东,姓李小名儿琳姐儿的那个姑娘。虽然琳姐儿也十分清楚,她的婚事本来就是由父亲和嫡母两个人决定的。而且承武侯本来就不是一个十分刚毅果决的人,这件事情基本上就是长公主一个人说了算,可是他还是想冒昧的求见一下娘娘,也不是为了抗命,只是不想完全的被盲婚哑嫁掉。王妃您可不知道,琳姐儿虽然是个庶女,但是骨子里却十分的积极。若不是这样,她也不会偷偷存的私房,就想到来和我合伙做点自己的买卖。若不是这样,只是靠侯府公中分给她的哪些东西?只怕她在侯府过的连丫鬟都不如。当出我着手筹备那间书吧的时候,琳姐儿也帮我出了不少点子。若不是他的那些创意,只怕我的书吧,如今生意也不见得能这么好……”
贺长安听到朱燕在那里喋喋不休的陈述李琳的好,“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看你说的,不就是见那丫头一面,好像我能把那丫头吃了似的。若她真是个好的,甚至觉得我家那个弟弟要埋没了她了。不过我倒是相信你,这两天我就抽空去你那儿一趟,一来是看看你的门面现在怎样,二来也是见见那个丫头,能和你朱燕为伍的,恐怕也不是什么凡人!”
第三一五章 偶遇()
第三一五章偶遇
朱燕告辞之后,贺长安正打算稍微休息一会; 就听银针来报; 说是朱侧妃求见。贺长安想着刚刚同朱燕见过面,想来这朱云佳倒是很想知道她妹妹的消息; 便稍稍压下自己的疲倦; 到底还是让银针把人给请了进来。
“婢妾给王妃请安。”朱云佳一如既往的老实; 穿着一件宽大的蛋青色袄裙,裙下掩着的是那已经高高隆起的腹部,脸上不用任何粉黛,所以肤色本身的缺点也就暴露出来,穿的衣服颜色也素淡,加之她本就要比贺长安大上几岁; 如今看起来倒是快要比贺长安老上十岁不止了。话虽如此说; 她的气色却是难得的好,可见也是日子过得顺心。
贺长安如今是越发满意这个朱云佳了; 老实说,她还真不是什么有心机的人; 不然当初哪就那么容易被她和陆城联手设下的局给唬住了。自那之后,她还真是息了所有不该有的心思; 无论是当一个挡箭牌; 还是帮着隐瞒花楠的孩子而假怀孕的事情; 她都做得几乎是滴水不漏。今天朱燕前来; 她不信这位朱侧妃就没有收到一星半点的消息; 可是偏偏能耐得住性子; 直到朱燕走了才来求见,可见足够老实。
看着朱云佳还没有蹲下去,贺长安赶紧示意银针扶助她:“侧妃现在有孕在身,可就不要这么多礼了。快坐下来吧”
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旁边的绣墩。
朱云佳神色一凛,王妃从来不会像别人家的主母那样对妾室立规矩,让妾室站着说话,可是今日虽然语气还算温和,但是她如何听不出来,王妃这是在敲打她呢?她自己的肚子到底是个什么来路,她却不清楚,唯一能肯定的就是,那不过就是个假肚子罢了。她心里面也暗暗猜想过,莫非是王爷和什么上不得台面的女人有了孩子,偏偏王妃那会儿正怀着小郡主,不可能半年之内生两个孩子,不然这会儿假怀孕的一定是王妃自己,哪还轮的上她?
收敛了心神,朱云佳到底还是挤出来一个笑容:“多谢王妃体恤婢妾腹中的孩子,有您这样宽和的嫡母,也是这个孩子的幸运。”
不管怎么样,她这辈子是别想着让王爷近自己的身了,如今阴差阳错,王爷“给”了她这个孩子,别管这个孩子的生母是谁,王爷说是她生的,难道日后还能反水不成?而她日后可以依靠的,也就是这个孩子了。若说这个孩子因为亲生母亲的关系而被王妃厌弃,那实在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要知道,历朝历代,不被嫡母喜爱的庶出子女,只怕都难以翻身,更别提她这个名义上的母亲只是个无宠爱无权利无娘家帮衬的侧妃。
贺长安自然也看出来了朱云佳的这些小计较,不过却没有说破,朱云佳能在这个时候就开始小心翼翼地为这个并非亲生的孩子铺路,也就证明她对于这个孩子是上了心的。能给花楠的孩子找一个上心的母亲,至少也是她对于花楠这么多年所做的事情的回报了。
点点头:“方才你娘家九妹妹还来过,我也有段时间不见她了,不想她这两年个子长得这样快,竟然都比我还要高了。”
朱云佳抿嘴一笑,回忆起往事来,那种拘束的感觉倒是要少了不少,顺势说道:“说起来,我祖父我父亲都不是个子高挑的人,家里姐妹的母亲们,也多是温婉可人的女子。九妹的姨娘走得早,因此我印象并不深刻了,只隐约记忆中有个姨娘身材十分高挑,人也长得明媚,可是后来却没见到父亲后院中有这样的人。王妃这样一说,婢妾就回过味儿来了,只怕那就是九妹的姨娘吧。”
贺长安听了也觉得好笑,竟不知道朱老爷那样五短身材的人,还能有一个高挑明艳的妾室。想来朱燕这样明媚爽利的性格也是随了她姨娘,不然在那样复杂的朱家后院里面,这个没娘的庶女,早就要被一众女人们给磋磨死了吧!
只是不知道这样爽利明媚的姑娘,最后会被什么人给娶回家。抛去门第不论,贺长安是真心觉得,能娶到朱燕这样好的姑娘,是这户人家三生有幸。
“你妹妹她现在过得不错。”贺长安给出这样一个答案,算是安了朱云佳的心。朱家是皇商,能够依仗的到底还是皇家才买的生意。她早前也听说了朱燕帮父亲打理生意的事情,却是担心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不能游刃有余,反倒得罪了权贵,现在听王妃这样说,心中的一块大石头可是落了地。
端起旁边银针倒好的茶轻轻抿了一口:“若不是当年王爷王妃出手相助,帮父亲清理了身边那等心思不干净的人,只怕我们一众姐妹,如今还在苦海中煎熬着。早些年父亲一心想生个能传宗接代的儿子出来,可是生到了……生到了最后一个却一直是姑娘,不由得有些心灰意冷,”本来差点要提到朱良玉的,可是想到她做的那些混账事,朱云佳到底还是话到嘴边未出口,只用了最后一个来代替:“如今九妹也算是让父亲刮目相看了。长姐两个月前刚刚为遂安伯世子生下了第三个儿子,这日子过得也是蜜里调油,我如今也承蒙王妃给脸面,日子过得极好……这些,都是当年想都不敢想的。”
许是说到了往事的缘故,朱侧妃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般,滔滔不绝,贺长安本来有点倦意,但是朱家的故事实在是精彩,尤其是朱云佳讲起小的时候朱燕是如何与于氏打擂台的,贺长安几乎要笑得弯下腰去了……两个人竟然从未觉得能聊得这样投契,贺长安甚至想,如果不是隆庆皇帝这一桩乱点鸳鸯谱,她能和朱云佳成为手帕交,也说不准。
可是两个人聊天中的重要角色朱燕,返回自己的书吧的路却并不顺利——倒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无非是被几个地痞拦了车。她今日虽然穿了男装,但是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乘了车,却不想真如她预料的那样,有人盯上了她。
那几个痞子的口吻也是异常有趣,一口咬定了有个蟊贼盗窃了黄尚书府上珍藏的前朝古籍,还藏到了这车上来企图满天过海,非要把车上的人扭去送官。
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的拦车扭人,朱燕心中冷笑一声,这不摆明了就是已经与官府中人里应外合想要栽赃于她吗?偏偏这被盗的东西也选得瞧,前朝古籍,她一个做书吧生意的人,巴望着前朝古籍,不是很正常吗?
正在想着如何自保,忽然听到马车外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几位大哥,方才在下经过这里,无意中听到了几位的言语,敢问几位大哥,你们口中失窃的黄尚书,可是吏部尚书黄程黄大人?”
车外不过是稍微寂静了一下,就听得一人朗声答:“正是黄户部大人,难不成满朝里面还有第二个尚书大人姓黄吗?”
朱燕摇摇头,吏部尚书,坐在这个位置上,想要和别人互通有无,也不是什么难事。估计是她做的生意,挡了这位黄大人什么亲戚的财路,这伙人才如此想要败坏她的名声吧。
经商者,尤其是皇商,名声败了,就全都完了。
车外的男子轻轻笑了一下:“那可真是无巧不成书了。几位有所不知,我与四殿下平素里是极为要好的朋友,前些日子我与四殿下还有其他几人一同谈论经史子集的时候,有人提到了这本书,正巧四殿下之前在黄大人府上见过这本书,就说要把书借过来看看,说好了轮流看的,正巧就轮到我这里了,如今这书就放在我们府上。不知为何几位大哥竟然说着书是失窃了。不如这样,几位押着我回黄大人府上一趟,我修书一封,让下人把书送到尚书府,让尚书大人亲自鉴定一番,也免得这中间出了什么误会。诸位看这法子可好?”
为首的那一人啐了一口,嘀嘀咕咕地也不知骂了些什么,最后神色惊慌道:“那许是我们管事弄错了,弄错了,弄错了……”话未说完,人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朱燕这才撩开帘子,看了一眼车窗外说话的人,那人皮肤白净,脸亦是圆圆的,看起来定然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又听他自称能与四皇子一道谈论经史,又口口声声提及“府上”和“下人”,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只怕不知道是帝都哪户勋贵人家的公子哥儿。
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敬佩来,这年头,身为公子哥儿,肯路见不平仗义执言的人,倒是不多见了。招来身边随行的人,低声耳语了两句,那丫鬟上前道:“今日我家主人遇到了些麻烦,多谢这位公子仗义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