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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来得及张口,突然听到封盛城身后的队伍里面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嚎:“王爷,不要!”
冲出来一个穿着甲胄的身材矮小的人,看身量,分明是女子。
那女子显然也从来没有穿过甲胄,才跑了几步,甲胄就已经散了开来,挂在身上摇摇欲坠,几乎已经起不到任何屏障的效果,手上却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的冲着那个挟持着平衍王的丫鬟冲了过去。
那个名唤宝珠的丫鬟自持挟持的是两个重要的人物,却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胆量敢拿着匕首朝自己冲过来。危急关头,自保是脑海里面第一个蹦出来的念头,宝珠把长剑从平衍王和王妃的脖子上面挪开,直直的刺向了那个冲过来的瘦削的身影。
直直冲过来的盔甲散乱的女子显然也看到了直直的刺过来的长剑,却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并没有收住脚,还是直直的朝着那长剑冲了过去。
就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鲜血已经溅到了附近几个人的身上,就连钧喻铮都没能幸免,明黄色的龙袍上,鲜血的红色刺目惊心。陆城虽然只是被鲜血溅到了袖口,可是已经能清楚的感受到空气中弥漫开来的血腥的气息,心中暗自纳罕,究竟是什么人这般的不要命?
因为那宝珠挪开了长剑,平衍王钧昀铉便立刻有了回击之力,轻轻地一个闪身,把唐瑾瑟护在自己的身后,拔出随身的佩剑,一剑刺死了宝珠。
可是宝珠的长剑,也直直的穿过了那个不要命似的女子的胸膛,却是偏了一点点,没有直接刺中心脏的位置,鲜血还在不断曰曰的流出,若是旁边有医者在,或许还可以活命,只是如今医者都在福寿楼之中围着刚刚生产的谦妃,这女子,怕是没有多长时间好活了。
穿着盔甲的女子一抽一抽的□□着,钧昀铉暗中握了一下唐瑾瑟的手,便朝这边走了过来,半蹲了下去,手紧紧的握住女子那只无力地垂在地上的手:“凝瑗,相信本王,你不会有事的,皇兄已经在去给你找太医了,你不会有事的。”
陆城摇了摇头,他没有想到,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那直直的冲过来的人,竟然是平衍王的侧妃何凝瑗。本以为那平衍王已经算是痴情之人,如今却有一个比他更痴情的人,为了一个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的男人,不惜付出了生命!
何凝瑗看了一眼自己被平衍王紧紧握着的那只手,嘴角若有似无的勾起了一下,接着无力地摇了摇头:“王爷,没有用的。其实父亲跟皇上暗中定下的协议,凝瑗早都知道,所以凝瑗就担心,王爷这次来京城,可能会有危险。凝瑗……凝瑗没有征得王爷的同意,就私自赶来了。凝瑗还……还说服了封大人,藏身在封大人的兵卒队伍里面……王爷,王爷您不会怪凝瑗吧。”
陆城早有耳闻,乾祐的平衍王向来都是那种云淡风轻性子的人,不论做什么事情都不急不躁,总给人一种谦谦君子的感觉,这一次终于在他的脸上见到了那种痛心疾首的神色:“胡说,我怎么可能不怪你,你私自离开平衍往京城来,就是为了送死的吗?就算我死在了京城,你不过是我的侧妃,你又是何家的女儿,你父亲在这件事里有从龙之功,朝廷是不会亏到你了的,何必跑到这里来送死?太医!太医!太医怎么还没有到?”
何凝瑗执拗着,手虽然无力却还是拼命拉着平衍王的手:“王爷,不要了。凝瑗难得有机会,能跟王爷说说话儿。”
平衍王妃在一旁听见何凝瑗说了这样的一句话,也是蓦然的心酸。诚然,是她和平衍王相识在先,平衍王也确实是属意于她,但若不是当时婚礼上发生的那一场盘根错节的突变,到现在她唐瑾瑟也不过之能事平衍王府上一个侧妃。就算何凝瑗大度,平衍王也不可能只宠着她唐瑾瑟一个人,因为那样会落得宠妾灭妻的名声。可是正因为那一场变故,如今的正妃成了她自己,钧昀铉更有理由天天宠着自己了,躺在地上的那个女子,她才得到过钧昀铉的几次恩宠呢?如今竟然连难得和王爷说说话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
她也是女人,虽然她深爱着王爷不想和人分享,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她是为她的男人豁出了性命啊!她不喜欢她,但是却深深地感激着她。
她饱含着感激地看着跪坐在那里的平衍王和何侧妃,眼底闪过说不清道不明的痛,陆城不由得扼腕叹息,他虽然希望这场谋反能早一点结束,却也不希望看到这个女子自己的牺牲。偏过头,看到原本站在自己身边的毛尖已经不见,焦灼的心稍微平复了一些……他趁乱给毛尖使了个眼色,毛尖是趁着平衍王要给何侧妃找太医的这个乱子偷偷走掉了,为今之计,只能通过毛尖先给花楠送去消息,花楠会些功夫,且心思机敏,多少可以在宫中护着长安她们娘仨。
平衍王听了何侧妃的话,神色越发的悲痛,点点头:“好,你说。”
便是默认了何侧妃命不久矣。那鲜血一直流,即使是扁鹊重生华佗在世,恐怕也没有回天之力了。
“王爷,凝瑗从小接受的,就是琴棋书画的培养,德言容功的教育,祖父一心一意要把我培养成,那种低眉顺眼,可以给在堂姐之后入宫,成为堂姐俯首帖耳的助力的人。堂姐性格飞扬跋扈,桀骜不驯,所以我从小,就习惯了,怎么样逆来顺受。”
平衍王微微苦笑了一下:“嗯,你的确太逆来顺受了。”
“选秀结束后,凝瑗被指婚给王爷。宫里的人都说,王爷笑起来的样子,温暖的就像,像春风一样,所以凝瑗就想,王爷,王爷一定是一个只得依靠的人。后来偶然,见到了王爷一次,就觉得,这一辈子,就算是为了王爷死了,也值得了。”
陆城眼角微微的泛酸,对于平衍王妃来说,平衍王的确是一个好的男人,可那是对于何侧妃而言,平衍王给了的,除了辜负,还是辜负。所以说,这世上最难分割的,便是人的一颗心,他已经把他的一颗心给了贺长安,纵使其他人千好万好,也不能和贺长安相提并论了。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每一个爱情的誓言背后,都有着无可奈何的辜负。可偏偏总有人是为情而生,为情而亡的。
第二八零章 血崩()
第二八零章血崩
所有人都非常清楚一件事情,因为这位何侧妃突如其来的举动,一时之间,搬来挟持着平衍王和平衍王妃占了上风的何沸,再一次陷入了颓势之中,就算何沸现在还挟持着靖惠王,但是毕竟那一位爷如今不在梅园之中,外面得到消息只怕还要更晚一些,短时间内,靖惠王的性命倒是无虞的。
梅园之中多数都是男人,他们也没有想到,以身破局力挽狂澜的,竟然是一个女子,一时之间面上的表情大多数都是钦佩,唯有何茂年的脸上,除了震惊之外,更多的是痛心眼角看向封盛城的余光,还透着几分愤恨……毕竟是他把他的女儿带到今日的这个局中的。
其他人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出言去安慰他,谁都明白,何茂年如今需要的绝对不是安慰。更不会有人在这个当口上去阻止何侧妃和平衍王絮语,只是何侧妃却因失血过多,力气渐渐地不够用了,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过了很久方才又开口:“但是王爷,婚宴上的那一幕,把凝瑗,都吓呆了。凝瑗知道,自己已经是,失了贞洁名声的人了,配不上王爷了,所以,让凝瑗当侧妃,凝瑗也心甘情愿……在平衍王府,虽然王爷和王妃鹣鲽情深,眼中没有凝瑗,可是……王爷不怪凝瑗,凝瑗就满足了。”
“凝瑗这一生……唯一一次做了大胆的事情……就是在王爷的膳食里面……下了药……把王爷……骗到凝瑗身边……来了一次。凝瑗只是想证明……证明自己真的没有……没有失了贞洁……也想……也想真正成为……王爷的女人。”陆城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是心里面也免不了一阵唏嘘,这个女子,当真是为了情可以不管不顾的。突然想起朱云佳好像曾经也有过类似的想法,不由得抽了抽嘴角,还好他老早就在朱云佳的身边安插了墨色,不然的话早晚得着了朱云佳的道儿,好在朱云佳现在也是个安分老实的,她若是不老实,他自然也有办法让墨色阻了一切他想做的事情。
何凝瑗的气息已经越来越微弱,说话都已经不能说出来整句,身体抽搐的幅度也越来越小了。
“如今……凝瑗……凝瑗终于要走了……王爷和王妃中间……再也不会有任何顾虑了……王爷,凝瑗只有一个请求……”
平衍王抓着何凝瑗的手我的更紧了:“你说,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何家到了今天这样一步境地……祖父是不可能生还了……叔叔伯伯们只怕也要一同受难。求你……求求皇上……看在我父亲没有跟着祖父谋反的份儿上……保住我何家最后的一支血脉……凝瑗……感激不尽……”
平衍王拼命地点头,如同鸡叨米一般:“你放心,就算我不说,皇兄也会后代何大人的,和大人是忠臣,是纯臣,才能养出你这么好的女儿来。”
“能得到……王爷……说一句好……凝瑗……真开心。王爷……妾身都是宁愿的……就像妾身的名字……”
何凝瑗,一生到死,几乎就没有顺遂过,可是临了临了,她说,她宁愿。
何凝瑗的手,慢慢的垂了下去,另外一边两个太医,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其中一个探了一下她的鼻息,又把了一下脉,朝着另外一个摇了摇头,另外一个站起身来,对茫然失措的平衍王道:“王爷,侧妃娘娘流了太多的血,已经去了,肚子里的小主子已经保不住了,请节哀。”
平衍王一把抓住太医的手腕:“你说什么?肚子里的小主子?”
太医的手腕被攥得生疼,却还是硬着头皮回道:“回王爷的话,侧妃娘娘去世之前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想来应该就是十月里的事情了。有可能是侧妃娘娘自己的反应都不大,所以并没有什么服用过安胎药的迹象,如今已经跟着侧妃娘娘去了。”
十月里,那边是何凝瑗给他下药的那一次,若没有这一次的浩劫,何凝瑗是不是会好好地呆在平衍,十月怀胎生下一个孩子,就算没有自己的宠爱,也可以安安稳稳的活一辈子,老了身边也还能有一个依靠?他一直以为,他不嫌弃她的名声,留她在身边做了自己的侧妃,是给了何家的面子,也成全了堂兄的颜面,更不至于让她一辈子被泼在身上的污水搅扰的嫁不出去,已经是对她最好的安排了。
可是现在呢?她死了,肚子里的孩子,也死了。她却说她是宁愿的,也许这个名字,早就为她的人生写下了悲剧的注脚。
平衍王看着地上躺着的盔甲都没有穿齐整的人,半是惊愕半是痛心,久久回不过神儿来。陆城看着平衍王悲戚的神色,心下也是很同情的,但是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突变,他经历过的最大的悲痛莫过于和睿皇后的死,可是那时候他还小,知道母后不在了,可是对母后不在带来的后果却不太明白。
虽然同情,却很难感同身受。他没有想到的是,在很多年后的一天,当他亲自面临着和这一日非常相似的场面的时候,他是怎样撑过来的,到那一日他才更多的理解了这个所谓软弱的情种平衍王。
子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子而死。
倒是另外一边方才还铁骨铮铮的何茂年,突然朝着地上已经冰冷的那具身体扑了过去,失声痛哭。
他的女儿,他一直觉得在何家受了无尽委屈却让他倍感骄傲的女儿,就这样带着还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外孙,离开了人世!
看她的身子骨,那样的瘦削,可是闭上眼睛的时候那神态,却是那么的幸福和满足,他这个做父亲的,竟然从来不知道,他的女儿爱这个男人,熬到了这样的程度,甚至不惜交出自己的性命!
封盛城双手抱拳,单膝跪在了何茂年的身边:“何大人,有什么怒火,就发泄到我身上来吧,如果我不是一时心软答应了侧妃,可能今日侧妃就不会丧命了。”
何茂年本来看向封盛城的眼神中有怒火,可是在何侧妃真的离开这个世界,他抱着女儿冰冷的尸/身的时候,这份怒火就渐渐平息了,取代怒火的则是双目无神,摇了摇头道:“不,封大人,不怨你。我养的女儿,性格我清楚。她爱他,倘若今日她不来,死的可能就是王爷,那我的女儿,是绝对不可能独活的。你看,她那么傻,到死都不愿意告诉王爷,她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就是死都不愿意让他伤心难过。”
就连平衍王妃都已经在一边泣不成声,陆城不知道,她是真的被何侧妃对于平衍王的爱感动了,还是其他。或许也有一点后悔,如果早一点成全了这两个人,也许何侧妃如今还活着,却是在平衍王府翻不起什么波澜,哪里像现在?人死了,倒是在平衍王心中留下了一生都不可磨灭的烙印了。
钧喻铮一直沉默着,这一会终于开口了:“何大人,朕会封令爱为忠烈侧妃,并且允许她葬入皇家陵寝,以示哀思。”
侧妃,从来是不能入皇陵的,何凝瑗,终于算是开了有这样一个先例。
何沸早已经在那宝珠被何侧妃一剑对穿的时候,就已经被封盛城的人双手反剪给押住了,这一会儿已经毫无还手之力,不过按着钧喻铮的意思,却不打算现在就让何沸死……毕竟还有靖惠王和秦王,这两人身边若是真有何沸的人,只怕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那不如留着何沸一口气。这个时候给何侧妃追封,也是为了告诉他,他当初究竟选择了一条多么错误的路,如果不是这样,可能一切都不会发生,所有的荣耀都还是何家长房的!
却没有想到钧喻铮的话音刚落,另外一边跑来了一个侍卫:“不好了皇上,谦妃娘娘血崩了!”
钧喻铮眉头一拧:“什么?血崩?”
陆城也是一惊,如果说何沸本来想指示魏公公暗中在福寿楼的横梁殿柱上投毒,但是毕竟魏公公是钧喻铮埋下的桩子,那□□并没有能侵入谦妃的体内,谦妃虽然早产,可是到底还是生下了孩子的,为何如今却听到了“产后血崩”的字眼?方才的情形太过危及,他甚至来不及去想与和睿皇后死因有关的事情,但是此时却反应过来,这事情不是因为□□被偷梁换柱就能轻易了结了的,里面的错综复杂越发的晦涩难懂,如今想想,牵涉其中的可能不止一股势力!
“正是。”前来通禀那人道:“太医们说了,福寿楼里面的香料有太多的麝香成分,怀着身孕的人根本就不能久久待在福寿楼。如今谦妃娘娘吸入了太多的麝香,虽然说小帝姬已经足月顺顺当当的生了下来,但是谦妃娘娘缺财产后见了红。”
麝香?
第二八一章 唐家秘辛()
第二八一章唐家秘辛
钧喻铮的手紧握成拳,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多到他根本没有十成十的可能性,让所有事情都周全如他的心意,冷冷的看了一眼魏公公。 香料是他换下来的,虽然知道他这样做都是为了避免何沸企图篡位的阴谋,但是这一手法也确实有很多的后患,比如,谦妃尹羡瓷。
但是他也知道,这件事情不能怨魏公公,如果事先有了任何的口风出来,告诉谦妃、晴岚夫人和戬祥夫人不要参加这一次的寿宴,那么宫外的何沸那边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