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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四章 香气()
第二七四章香气
陆城的心思更多放在如何和平衍王取得联系上面,因此宴会上的话,他也不过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这时候却被晴岚夫人的一句话给吸引住了:“皇上您看,老话常说,这多子多孙是老人家最大的福气,如今太后身边一左一右有您和平衍王、淳安公主陪伴着,是为多子。底下又有两位帝姬和楚平王,还有臣妾、戬祥夫人、谦妃怀着皇上的血脉,平衍王妃也在为平衍王开枝散叶,都是太后的孙儿,是为多孙,这难不是十全洪福么?”
戬祥夫人的父亲是朝中的后起之秀,如今也不过官居四品,算不得特别大的官,不过另外一位谦妃,陆城却听着有一些耳熟,仔细想想,他曾经在和州对毛尖和靳忠他们说过的尹氏后妃,入宫时的封号不正是谦贵人么?
他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位谦贵人也熬到了妃位。而且看她肚子的形状,只怕是快要生了。不由得感慨这乾祐皇帝也是个辛勤能干的,毕竟不管在哪一个国家,自古以来都是多子多福。
心中越发的惦念长安起来。
太后脸上的笑意愈发的浓了,看起来整个人仿佛都年轻了十岁一般:“好一个‘十全洪福’啊,哀家现在就盼着多子多孙,晴岚夫人这话儿真的是说道哀家的心坎儿里去了啊。”
陆城一边笑看着宴席上太后脸上不算特别多的皱纹,一边仔细的吸着鼻子,这宫里这会儿也不知道是点了什么熏香,竟让他觉得莫名地有几分熟悉。
首领太监附在钧喻铮耳边轻声说了什么,钧喻铮又满面笑容的跟着有琴太后耳语了一番,才正襟危坐道:“吉时已到,不管还有什么人没有来,太后的五十岁寿诞,都是不容耽误的。就趁着吉时,开宴吧。”
陆城仔细观察了一下,可不是少了一个人么,就在他身侧不远处,一张桌子空空如也。能被安排在这样的位置,想来也是个重要的人。
随着皇帝发了话,就有歌姬舞女鱼贯而入,开始跳起了喜庆祥和的舞蹈,宫人们穿插其间,给每一席都奉上热热的锅子并着大碗菜两色、中碗菜两色、怀碗菜两色、碟菜两色、片盘两色,还有四色饽饽。太后的那一席更是置办的精心。
万字的八仙鸭子,寿字的什锦肥鸡丝儿,无字的口蘑烂鸭子,疆字的三鲜肥鸡,四个大碗菜刚好凑起来是万寿无疆之意。大宣地理位置上偏北方一些,有许多地方是终年寒冷的,那里人的饮食习惯多半是*为主,吃起来让人畅快淋漓,但是总归是少了几分精致的,陆城倒是觉得这乾祐的吃食颇为有趣,花样百出,仔细记下,日后少不得有用得到的地方。
吃了两口,觉得面前的香气越发的浓烈了,皱皱眉,放下了筷子,仔细的辨认着这有些熟悉的气味的来源。
耳边还不停的传来有琴太后、钧喻铮和后妃们之间的欢笑之声,不过都只是在陆城的耳边掠过,如今,这些话没有一句能比他切实闻到的这香味更重要。
这香味虽然熟悉,但是整个大殿许多地方都摆着香炉,陆城总觉得这香气中还掺杂着其他的香味,并不是单纯的他熟悉的那一种,仔细辨别着,似乎真的是他记忆之中,他的生母和睿皇后生可儿难产的时候,房间里面点过的熏香的味道!
一片热闹声中,突然传来了一声非常突兀的尖叫:“娘娘,娘娘……娘娘您怎么了啊,不要吓唬奴婢啊……陛下,我家娘娘晕过去了……”
说话的人,正是站在谦妃尹氏身边的丫鬟,那丫鬟就跪在已然晕厥的尹氏身边,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可是之前也没有过这样的经历,除了哭,她也是束手无策。
贵妃唐氏捏在手中的酒杯“咣当”一声掉在了桌案上,虽然很快的就有宫婢把就被捡了起来,陆城循声望去,却刚好注意到了唐贵妃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神色。
将要生产之人,晕厥了,绝对算不上是什么好事,不过这件事和唐贵妃有什么关系?难道说,这是她不愿意让尹氏生下这个孩子,而在暗中下的毒手?
陆城摇摇头,他见过唐贵妃的父亲唐将军,总觉得那个人已出现在面前,就有一股蔚然正气扑面而来,他不愿意相信那样的一个父亲会养出一个暗害皇家子嗣的贵妃女儿。
何况这唐贵妃,看着也不像是那样的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尹氏,就连唐贵妃也没有注意到,有一个人正在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她,此时她也是当机立断:“谦妃如今怀着八个月出头儿的身子,看这样子怕是要早产了,只怕谦妃是担心生产污秽搅扰了太后的寿诞,才一直挺着不肯言语的。现下谦妃已经疼晕了过去,只怕孩子也是马上就要出世了,还请陛下龙体和太后凤体暂且回避,臣妾打发人去请贾太医和唐太医过来。”
唐太医,又是一个姓唐的,已经在关注唐氏的陆城,眉头拧得更深了,他总觉得,这位唐太医,只怕和唐贵妃也是有着什么关系的。
唐贵妃如此安排过后,就对身边站着的贴身侍婢耳语了几句,那丫头得了命令,立刻小跑着往太医院的方向去了。唐贵妃看着丫鬟远去的方向,过了半柱香的功夫,提着裙摆走到钧喻铮身边去:“皇上,您和太后暂且先移驾吧,看着谦妃妹妹现在的架势,只怕是不太容易出了这福寿楼回到自己宫里去了,皇嗣只怕就要降生在这里。产房血腥不祥,还是不要冲撞了太后和皇帝的福气。这儿有臣妾在,晴岚夫人虽然怀着身孕,可也是生产过的,也有一些经验。一会太医们也就到了,稳婆是早早就预备好了的,谦妃这一胎,应该可以无虞。太后和皇上只管着在怡园里面,敬候佳音了。”
钧喻铮点点头,似乎是比较满意唐贵妃的安排,只是另外点了几个怀着身孕的妃嫔的名字,让她们各自回到自己的住处去,免得被生产的血腥之气冲撞到了。
唐贵妃身边不远处另有一位妃嫔也站出来表态:“陛下、太后容禀,臣妾自打入宫以来,都不曾为陛下绵延子嗣,在宫里面白白的顶着一个顺容的位子,却不能做到自己应尽的责任。今日的事情,众位姐妹只怕都是心里惶惶的,臣妾却不怕。倒不如,让众位姐妹先都各自回宫去吧,臣妾愿意在这里陪着贤妃娘娘和谦妃娘娘。若是能沾到谦妃娘娘一星半点儿的福气,臣妾就算是拼上性命,也是甘愿的。”
只是有唐贵妃安排在线,这位的说法就不是那么能引人注目了,却也多少让人佩服着她的勇气,能够在这个时候站在唐贵妃一侧,这人应该也和唐家关系匪浅。
一边是妃嫔早产,一边是自己的寿宴,太后的心情不可谓不复杂,只是总不能让更多的人站出来表态,像请命似的,翻到让别国人看了热闹,这才发话道:“今日的事情,本是哀家的寿宴,但是哀家是这后宫的老婆子,不能看着哀家的孙子受苦受难,还坐在一边享乐。但是宴会上又有来自大宣的秦王爷,哀家继续呆在福寿楼,也不是待客之道,既然贤妃和严顺容已经表了态度,那么便由贤妃和严顺容呆在这里,代表着哀家,所行一切事,均可自行便宜,不需要交由哀家和圣上裁夺。待到太医们和稳婆到了,哀家便和皇上去怡园的梅园去,与秦王爷共商国是。秦王爷,你看,这样可使得?”
太后表面上是征求意见,其实这样一说,陆城也不好说什么反对的意见了。只是他心里面记挂着这里熟悉的香气,并不太愿意这么快就离开。
陆城有一种预感,这一次离开,他距离和睿皇后难产而死真相,就要更远一步了。
不过有琴太后这番话,已经算是周全的不能再周全,毕竟他自大宣远道而来的贵客,乾祐万万没有道理,因为一个妃子的生产,把贵客晾在一边,更何况是一个将来有同盟的利益基础的贵客呢?他这时候要是推辞,那就是不识好歹。
此时,陆城能做的,只有把心中的疑惑挑明:“陛下,请问今日这福寿楼里面点着的是什么熏香?这个味道,小王倒是觉得,有一点似曾相识。”
钧喻铮不明白陆城这话是什么意思,看了一眼立于身侧的首领太监,那太监也是个福至心灵的人,赶紧打了个千道:“回秦王爷的话,因着这次参加寿宴的,一共有三位有孕妃嫔,平衍王妃也怀着身孕,加上太后前段时间一直凤体欠安,所以福寿楼里面并没有点燃任何的熏香,唯恐让寿宴上的哪一位贵人主子闻了不该闻的味道,福寿楼里面,只简单地从,梅园里面折了一些红梅白梅放在大瓷瓶里面插着,敢问王爷闻到的,可是那红梅白梅的气味?”
第二七五章 箭在弦上()
第二七五章箭在弦上
首领内监的小心询问,但是陆城却知道,这会子除了一个笃定存在的隐患,只是一点点自己不够分量的猜测,很难引起乾祐皇帝的注意,更不要说去探寻事情的真相了,越发地皱紧了眉头:“这个味道,我太熟悉了,不可能是红梅白梅的气味……当年,我的母后,也就是大宣的和睿皇后,在生我的亲妹妹、大公主陆可意的时候,我就记得当时的凤栖宫有这样一种味道。 当时我闻着这个味道,就觉得怪怪的,但是因为那个时候我也只有六岁,并不能发现什么。现在,越来越多的被我掌握的证据告诉我,当年的和睿皇后,很可能,就是被这种奇怪的味道害死的。”
钧喻铮的脸色有些发白,现在端看着刚刚晕倒即将早产的谦妃会如何了,若是谦妃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可真的就是坐实了自己所说的这香气中的玄机。若是这只是关起门来的一件事,这位乾祐皇帝倒是不至于大张旗鼓的去查,可是如今事涉乾祐大宣两个国家,陆城就不信,钧喻铮不会追根究底。
这件事情查好了,对于亟待大宣发兵援助的乾祐来说,无疑是一桩极好的诚意。自然,若是乾祐像大宣求援,本来就是虚晃一枪,那乾祐也没有必要在这件事情上有所表示了。
这笔生意对于陆城而言,无论如何都是稳赚不赔的。
钧喻铮动了动嘴唇正要发话,就看到另外一边,唐贵妃的贴身宫女已经急吼吼地领着两位太医和稳婆们走了进来:“启禀陛下、太后、娘娘,两位太医已经带着稳婆过来了。”
在太医把过脉后,急急地让内监把谦妃抬到了里间一个不透风的屋子里头去了。陆城自知这时候他是万万没有借口在留在这里了的,便带着毛尖,跟着眼看着不能再跟进去有琴太后和钧喻铮一起往怡园的梅园去了。
他只要把这张纸捅破了,那么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做与不做,怎么做,钧喻铮都会想出一个明确的章程来,真相,已经越发的呼之欲出了!
陆城紧紧跟在钧喻铮的身后,就听到钧喻铮的声音若有若无的传了过来:“秦王爷既然早已惊呆了大军来到了我乾祐与大宣的交界处,却为何迟迟按兵不发?莫不是怀疑我大宣心意不成,故而不愿意以身试险?”
“您是个明白人,也是这乾祐的天下之主,自然不会不明白小王父皇的顾虑。这几年,大宣和南安虽然没有大的战役,但是南安却时不时的打游击一般骚扰我大宣边境,也确实是让人心生厌恶。如今,我大宣若是倾力协助了贵国平息内乱,只怕少不得被南安瞅准了时机。父皇不敢拿祖宗的基业和百姓的身家性命来开玩笑。”
听出钧喻铮声音中的隐忍和压抑,陆城也不再隐瞒,事已至此,两国还是坦诚一些更为妥当,话一出口,陆城就在仔细观察着钧喻铮的侧颜。
仿佛是没有料到他会如此说似的,钧喻铮的肩膀微微颤动了一下:“难道秦王此番前来,就没有担心过朕会对秦王不利?朕虽然早知道你带兵压境,却没有想到你有这样的勇气,会亲自带着贺礼前来贺寿。不过今日,朕确实是有一事相求……”
钧喻铮低低地把所求之事和盘托出,陆城听罢也是大吃一惊,他虽然知道乾祐如今的确是面临着内忧外患的,却没有想到,事情已经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程度。
似乎是担心陆城不答应,钧喻铮又补充了一句:“此事若是秦王能够帮到朕,朕自然也不会亏待了秦王。此事一过,朕会立刻昭告祖宗家庙,立淑妃为朕的元后。虽然淑妃现在无所出,但是只要日后淑妃生子,那就是朕全无争议的太子!”
如果说里一个皇后,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来算不上牵动命脉的大事,那太子就不同了。太子是国本,不论是立还是废,都不是那么能够轻易说出来的事情。而钧喻铮愿意此时以皇后和太子之位相酬,也足见他此时势力的亏空。
“除了这些,本王还有一事,希望陛下能够成全,那就是等到贵国一切归于平静,百姓和乐安生的时候,可以要陛下一起,筑起一座高台,一同临窗远眺,把酒言欢。”
钧喻铮并不是个愚笨的人,陆城相信,他话虽然说得隐晦,但是他是可以听懂的。果然,钧喻铮只是思考了一时间,就咬着牙点了点头:“大战在即,唯诚意耳……”
两人谈妥了条件,恰好刚刚走到了梅园,陆城一只脚踏进园门,就发现梅园透着一种不正常的味道,常年习武的习惯,让他把自己的手按在了佩剑上。
月光的余辉清洌洌的洒在梅园里面,因为还在正月里头,风中透着一点点的冷,到了晚上,这冷就愈发的变本加厉了,却也送来了浓烈的梅花的气味,人走在月光下,影子被月光拉的老长老长。
刚走过了白梅区,来到了红梅区,几个不同方向的影子探了过来,陆城手中的剑握的更紧了,斜眼看了一下钧喻铮,发现他跟自己保持着同样的动作,心知两人方才谈话中的危机,这会儿就要真正的爆发了。处在两人身后的平衍王,一看就知道不是个习武之人,这一会儿都感觉出来了气氛的不对劲,握着平衍王妃的手更紧了,另一只手则紧紧地护住妻子微微凸起的的腹部。
最先前的影子终于露出了真容,影子高大魁梧,本人也穿上了甲胄。几十年的沙场征战下来,即使是仅仅穿上了甲胄,也就显得足够的英气逼人。
这个人,陆城没有见过,但是仅凭推断,他就能猜出来者是谁。
除了让乾祐皇帝忌惮至斯的反臣何沸,还会有谁呢?
“老臣何沸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金安,贵妃娘娘金安。”何沸的眼睛如同鹰隼一般,虽然在问安,语气却很是不善,对于陆城,仿佛也像没有看到一般,并不多说一个字,只是那眼神中,却透着精准而贪婪的目光。
钧喻铮看到了何沸,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很惊讶,反倒是像在和一个故人聊天一般,突然变得轻松了许多:“何叔,朕还记得,那一年朕还是丞相府嫡长子的时候,有一回,母后过寿,三十岁的整寿,不仅您的夫人前来给母后祝寿了,连您都带了长子前来府上,只不过没进后宅给母后庆生罢了。如今母后也有五十了,何叔也六十出头了吧,和母后的交情,倒是比二十年前更进益了许多。”
梅园,在淡淡的月光的笼罩下,没有梅树的地方留了一个不算很圆的光晕,光晕里面站着的,不过就是处在漩涡中央的几个人:何沸、钧喻铮带着早前回过话的那位首领太监、太后有琴氏和身边的一个丫鬟,剩下的,就只有自己和毛尖,陆城不由得开始在心里估算钧喻铮的胜算到底有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