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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话儿说个不断,两人拜了天地高堂,随后是夫妻对拜,程君临先拜过,涟漪再还礼,涟漪从前没在意过,只知道有个夫妻三拜,和自己头前想的两人互拜磕到脑袋的情景再不一样。
想到夫妻二字,从此之后他就是她的夫,涟漪的脸更红,好在有团扇遮着,才免去了那许多的羞意。
地上铺了一块儿毯子,涟漪和程君临跪坐在上头,一个白白胖胖的小男娃朝他俩撒五谷杂粮,涟漪知道,这是早生贵子的意思。
礼毕两人就回了新房,这院子是早早准备好的,院子又大又好,侯府派来量房的小厮一看,这各项尺寸全都合适自家主子预备的家具,笑着来,又笑着走。
程君临的目光始终追随着涟漪,目光从她头上戴着的高耸的金钗缓缓滑过,又看向她尖尖的下颌,油然生出一股我见犹怜的味道,随后是她两条漂亮的锁骨,脖颈间细腻的肌肤,白的似雪,在大红色的映衬下,简直晃花人的眼。
这一瞬间程君临忽的口干舌燥,连呼吸都变的困难起来,这屋子里有这许多人,程君临耳边一片轰鸣,漫天的红色里只剩下坐在床边的少女,手执团扇,削葱般的指尖,柔若无骨的样子。
一首“却扇诗”缓缓出口,他声音本就低沉,带着微微的沙哑,这样缓缓的,念着这样的诗词,一步一步朝她走来,涟漪呼吸一滞,手指险些抓不住扇子,终于,他走到她前头来,站定。
涟漪自上而下拿开扇子,金钗,凤冠,随后是光洁的额头,一枚红宝花钿缀在眉心,随着跳动的烛火,波光流转。一双低垂着的满含娇羞的凤眼,睫毛长而卷,在脸颊上打出一片小小的扇形阴影,小巧而秀气的鼻,樱红的唇,从这个角度看,愈加显得尖尖的下颌。
程君临简直看不够,自从上次遇刺一事后就时常梦到她,原在军营时,也常梦到的,只那梦,只有模糊的一个影儿,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后头却不一样,这朦朦胧胧的影儿,变的清晰起来,细白的皮子,乌黑的发,一袭大红的衣裳,上头绣了富贵牡丹的花纹,细细的腕子,一手可以叠握住两只,一双凤眼波光潋滟,身条如柳枝般柔软,床顶上垂下红纱幔,绑着红缨络,床柱上头还绑了雕鸳鸯戏水的香薰球,随着床柱的晃动,也一摇一摇的,香气飘散出来,伴着身下人的娇哼……梦里梦了千百回的场景,正是如今的样子。
程君临便有些脸红,在外头历经了多少事儿,成婚却是实实在在头一遭,好在三年边塞生活将脸盘儿晒的微黑,带了点点的红也看不出来。
程君临拿着小金剪剪下涟漪一缕头发时,涟漪的眼还垂着,双手交握放在膝上,端端正正的样子。若不是将剪子递给她时看到那只微微颤抖的手,还要当她有多淡定。
涟漪拿起剪子,也从程君临头上剪下一缕头发来,装在事先备好的锦囊里,用红绳扎好,又打了一个好看的同心结,装在自己的小匣子里头,这叫“合鬓”,头发要由女方来保管,象征着二人从此合为一体,两姓人成了一家人,夫妻和睦,永结同心。
外头开了席,程君临站在床边却不动,眼里头只剩下包裹在红绸布里头的软娇娘,还是丫头扯了扯他的袖子,才晃过神儿,屋子里头的女眷,见此模样心里头全都明镜儿似的,这是新郎中意新娘子呢。
她们哪里知道这二人从五年就开始相熟,早已见过百来回,还当时新娘长得太美艳,将新郎的魂儿勾住了,不说新郎,连她们见了,也是看的一呆。
涟漪面容本就极盛,最适合这样端庄正式的打扮,平日里头爱穿些粉的蓝的,也觉得容姿出色,如今这样大气的打扮,更叫人移不开眼。
听着外头的人又催了几次,程君临才恋恋不舍地走出门去,屋里头的夫人们也拿帕子掩了口,相视而笑了一回,跟着出去了。
屋里头就只剩下涟漪和她带来的丫头,程君临自小身边只有小厮服侍,涟漪嫁进来,也和涟漪定了规矩,以后房内只许有他两人,再不许丫头随便进来伺候的,涟漪听的脸红,倒是秋彤气的瞪了一回眼睛。
屋子里很快就静悄悄了,秋彤问涟漪饿不饿,她是知道自家姑娘怕弄花了妆容,就早上吃了两块儿喜饼的。
肚内空空的,涟漪却一点都不觉得饿,整颗心都被填满的感觉,连胃里都都充满了饱足感,看着这屋子的摆设,简直就是将自己的闺房搬了过来,水晶流苏的帘子,雕花的四柱床,地面上铺的柔软的白貂毛的毯子,甚至是一个瓷瓶儿,都与自己那里的不出二致……想不到……他竟如此上心。
外头敲敲打打锣鼓喧天,不知又过了多久,涟漪有些饿了,却吃不下干巴的糕点,秋彤拿了个苹果给涟漪吃,咔嚓咬下一口,脆甜脆甜的,整个屋里好像都飘了果香味儿。
程君临就是这时候走进来的,其实外头的宴席还没完,热热闹闹,他敬了一圈儿的酒,趁着没人注意,偷偷溜回来,也不许人通传,行至门前,就看见他心心念念的小人儿,捧着一个苹果,吃的正香。
时间仿佛一瞬间静止,涟漪手中的苹果掉下去,骨碌碌又滚出去了两步,程君临笑眯眯的看着她,目瞪口呆的样子,又是一种新鲜的体验。
涟漪听着外头的锣鼓声,再没想过他会这样早就回来,程君临脚步踉跄,显然是喝多了,面色微微发红,口干舌燥的样子,又带了些手足无措。
明明之前那样盼,如今盼到了,倒有些情怯了,看着涟漪,只看着就觉得心情十分的好,涟漪也外头看着她,墨色的瞳仁在烛火的映衬下竟跃动出点点星光来。
程君临心中一荡,要往前再走两步,正好一脚踩在涟漪刚刚手中滚出去的苹果上,脚下一滑,身子一偏,就要扑倒在床沿,涟漪赶忙伸手接住他,双双倒在喜床上。
扑鼻而来的是少女的馨香,手下是梦中思念过无数次的柔软的身子,软玉温香在怀,程君临一阵意动,却不敢动,怕吓着她,涟漪也不敢动,停了半晌轻轻用手推他,程君临却哑了声音,附在她耳边,说一句:“别动。”
酥酥麻麻的触感在耳边炸开,心跳的比任何时候都要快,柔声开口:“怎的回来的这样早?”身体的某一处正抵着她,程君临回答道:“我装醉偷跑回来的,酒全叫裴玉楠和杜汉文挡了,如今他们俩正在桌子底下划拳呢。”
涟漪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人家帮你,你却撇了人家。”
程君临蹭了蹭她的脸颊:“我若是喝多了,那还如何办事?爷帮了他俩那么多,今儿合该他们俩出力呢!”
程君临看着涟漪的脸,只觉得越看越可爱,越看越是心动,心头起了火,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吻了吻她的耳垂,小小巧巧的,半透明的样子,又去亲她的眼睛,涟漪羞的将眼睛闭上,睫毛微微的抖,连身子都在抖,丫头们早就退了出去,屋里头静的可以听到衣料摩擦的声音。
涟漪一直闭着眼睛,忽然觉身上的人没了动静,睁开眼睛一看,却见程君临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两人本就挨的极近,他又这样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涟漪伸手去捂他的眼睛,不妨被他一手捉住两只腕子。
程君临摩挲着手里头细白的腕子,近看还可以看见青色的血管,果然如同他梦中想的那样,他的一只手,可以握住她两只腕子。
第56章 平平仄仄两绵绵()
佳人在侧,芙蓉帐暖,少年郎微醺,程君临挑起秀气的眉,温柔的目光温柔而又缱绻,身下少女的呼吸就在唇边,低下头,在她的唇上印上一吻,温热的触感,湿湿软软的,轻轻摩挲……辗转……
涟漪抬眸,明亮的烛火映出她的脸色酡红,潋滟的双眼,含着情的娇羞,伸出一只玉臂,摸索到床柱,轻轻一拉,绳结解开,红纱帐落下,掩下这一室旖旎……
帐中人呢喃细语,伴着喘息,被幔帐遮了烛光,黑灯瞎火的,想到山洞遇险的情景,轻笑开口:“我能……摸摸吗”
涟漪紧张紧张再紧张闻言也不由翻了个白眼,同样想到那日的情景,开口:“我能说……不能吗……”
“不能。”
“……”那你还问。
悉悉索索的解衣裳声音,娇哼声,喘气声,以及继续的呢喃声音。
“涟漪……这一日……我足足盼了三年……”
“真的……吗?”
“真……的……”
“真巧……我也是……”
又折腾了半晌,都是个中新手,好不容易成了事,涟漪怕疼,嘤嘤哼哼的低泣,程君临尝到了滋味,哪里能够尽兴?涟漪躲到被子里头不叫他抱,他拍拍涟漪,到底怕弄伤了她,叫人送水进来,洗澡时程君临还想着叫涟漪一块儿,左右这浴盆够大,叫涟漪半羞半怒地瞪了一眼,方才作罢。
等到天都露白了,两人才将将合眼,才刚眯眼没到一刻钟,涟漪就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将自己推了出去,下意识就抓住了被子,只听“撕拉”一声,涟漪整个人都滚到地上去……
人是下去了,脑袋却还不清醒,迷迷糊糊的从地上坐起来,歪着脑袋看着雕花木床,一瞬将竟是蒙了,不知身在何处,天气冷了,地上早早就铺了厚厚的毛毯,摔这一下倒也不疼,这屋子摆设虽是照着涟漪的闺房,大小格局还是有差别的,涟漪看了一眼,只觉得是在做梦,拍拍衣裳,就要继续躺下,手还摸索着满哪找被子。
几乎是涟漪掉下床的一瞬间程君临就醒了,多年的行军生涯的警惕性让他在睁开眼睛的一瞬就变得清醒,眼睁睁地看着小姑娘掉下床去还打了个滚儿,不禁哈哈大笑。
他这一笑,把涟漪也笑清醒了,伸手揉揉眼睛,捂着嘴巴打了个呵欠才惊觉自个儿坐在地上,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程君临一把捞上床去,涟漪下意识用手去勾他的脖子,整个人像是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身子还软着,思维却是已经清明了。
这下可回忆起来,敢情儿,自己是被他一脚踹下来的!
程君临好心情的和涟漪滚做一团,将涟漪压在身下,涟漪只穿着绣了牡丹的大红色小衣,露出圆润的肩膀,程君临赤着上身,两人肉贴肉的,倒是双双又红了脸。
程君临附在她耳朵边儿上开口:“在云贵落下的老毛病了,一般人不能近我的身,放心,我会慢慢去习惯你……”说着,低头轻轻吻了一下涟漪的耳后,他是头半夜才发现涟漪耳朵后头有一颗米粒儿大小的胭脂痣,他爱极了这耳鬓厮磨的感觉。
涟漪累极,即便是有了这样一段小小的插曲,还是很快就睡过去,程君临看着怀里头呼吸均匀的小人儿,却睡不着,一下一下抚摸着小姑娘乌黑的发,仿佛上好的黑色绸缎,带着幽幽的光泽,也不知上头涂了什么,带着淡淡的甜味儿,却不腻人。
末了,在她额上轻轻印上一吻,起身看书了。
涟漪睡的好,他心里却痒痒,亲亲摸摸抱抱,总也不够,看着小姑娘睡的红扑扑的脸,也不舍得叫醒她,硬生生的忍了,从书架上拿了本《道德经》看,看了半柱香的工夫才发现书拿倒了。
转头再看涟漪,睡的无知无识的,一条白生生的腿露在被子外头,上头还带着点点红痕,她生的白,皮子更是细的能掐出水来的样子,碰不得捏不得的,这样露在大红的缎面被子上,越发的显得肤如玉色。
程君临也不看书了,脱了衣裳重新钻到被子里,伸手密密的箍住涟漪,两人汤勺贴汤勺的睡了。
丫头来叫门的时候,涟漪还睡着,程君临却已经穿好了衣裳,又闹了一回,将涟漪闹醒,起身避出去,叫丫头伺候涟漪洗漱。
涟漪还是穿着一身红,却不是昨天正式的那种礼服,换了家里的常服。前儿还是披发少女的样子,今儿就全都绾起来,面上带了娇羞,眉目都比之前柔和许多。
待到两人都收拾妥当,就往正房去了,程家人丁单薄,整个王府需要涟漪见礼的就只有清河王夫妇,给这二人敬了茶,二人喝了茶,算是礼成了,程君临又将涟漪带到佛堂去,那里供奉着他母妃的灵位。
第57章 不思量,自难忘()
婚礼一毕,章哥儿就走了,守护了这么多年的女孩儿,终于觅得了好郎君,他是打心眼儿里头高兴的,看着她从一个小不点一路成长为一个婷婷少女……心里还是有一角空空的,一起长大,一起闯祸,从涟漪还是一个一问三不知的小傻妞,只会瞪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看人发呆时,就时常在一起的,祖父祖父最喜欢涟漪,时常叫人领了她来府里玩,一处在暖阁里住着,吃睡全都在一起,听着祖母用很温柔很温柔的声音讲故事,什么七仙女啦,田螺姑娘啦,很多很多有趣儿的故事。
祖母总是将他俩带在身边,小时候嘴里时常念叨着长大了将涟漪讨来给他当媳妇,年纪幼时也不懂,想着这样两个人就能永远不分开了,于是笑眯眯的点头,而傻妞呢,还是瞪着一双漂亮的眼,笑眯眯的瞅瞅自己,又笑眯眯的瞅瞅祖母,低头专心致志的去玩花牌了。
一双小白萝卜似的手,上头还有四个小坑坑,小小指甲细细的指尖,一身镶着白貂毛的大红色小袄,模样好看的就像年画里抱出来的福娃娃。
那时候他才多大呀,还不到五岁吧,心里头乐滋滋的想,这就是他以后的小媳妇呀,真好。
搂住胖娃娃的脸,“啪”的亲了一口。
然后,胖娃娃眼睛里的神色是……嫌弃吗?
后来年纪大了,不能宿在一处了,不能让祖父领了随随便便的出门玩了,他就将小姑娘打扮成男孩儿的样子,两人偷偷的溜上街,也不走远,绕着将军府的后街走上一圈也是很高兴的,那有挑着小物件儿卖东西的货郎,还有裹着红山楂的糖墩儿,看着小姑娘亮亮的大眼睛红扑扑的小脸,他就是回去再挨父亲一顿打也是开心的。
叶家的男儿都重妻儿,从祖父的祖父便是这样,家中事说的算的一向是女人,慈父严母简直成了叶家的传统,只他这一房不一样,父亲待他一向是严厉的,严厉的甚至有些苛刻,父亲外放那两年,他被抱到祖父房里养着,日日与涟漪一起,涟漪于他来说,承载了整个童年的美好岁月,后来父亲回来了,他的松快日子也就没了。
幼时不懂,不明白父亲为何对他如此的严厉,明明他连母亲都没有,父亲为何就不能待他好些,每每看见涟漪骑在姑父的脖子上就羡慕的不行,拿了糖哄了她下来,自己却蹭到姑父的怀里头,张开手臂要抱抱。
祖父的这些儿女里,他最喜欢的就是姑姑,姑姑有一双漂亮的手,这双手,会拿了帕子细细的擦涟漪花猫一样的脸,还会将好吃的糕点掰开来一分为二,这双手上总是带了镂空金跳脱,上头刻了繁复的花纹,又镶了各色的宝石,好看的不得了。
这手,会冲他摆摆,而后轻柔的嗓音:“章哥儿,来姑姑这儿。”
或者会轻轻拍拍他的头,笑意满满地说:“章哥儿来,让姑姑抱抱,看重了没有?”
每当这时候,章哥儿都会很高兴,眼中的欢乐简直要溢出来,姑姑的手很软很暖,像是想象中娘亲的手,他喜欢姑姑,甚至比喜欢祖母还要喜欢姑姑,尽管姑姑不时常回来,但是只要偶尔见到姑姑一面就会开心许久,面对姑姑的时候他会小声的在心里头喊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