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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再看大儿子,想到小女儿今日一天都在外面,再想到妻子听到女儿失踪的消息直接晕过去的情形,不禁更加生气。
只是再气大儿子,眼睛到底还是舍不得离开一天没看见的小女儿,遂从妻子手中接过孩子,笨手笨脚的抱在怀中,虽然他如今已是四个孩子的父亲,但抱孩子这件事上,他还是头一遭。
老一辈的人都说抱孙不抱子,但他今日已被女儿失踪一事惊了一下,如今女儿失而复得,他便是在欣喜也不为过。
离了先前那个温暖的怀抱,进入这稍显笨拙与硬朗的怀抱,她才发现,刚刚抱着她的,不是奶娘,是母亲。
她从来没有过被母亲抱着的记忆,原来,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她也是被母亲抱过的,对不对?鼻子泛酸,一滴泪从脸颊滑落。
叶梓娘见女儿眼睛通红,却不出声,连忙将女儿从丈夫手中接回来,一边轻抚孩子的背,一边剜了丈夫一眼。
见女儿虽然流泪又不出声,但又没有什么其他异常,才放下心来。
手继续抚着女儿的背,用淡淡的语调说道:“小姐失踪是侯府的大事,纵然与张姨娘无关,但好在姐儿及时找回来了,也没对张姨娘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既然没什么事了,张姨娘就先下去吧,我让小厨房做了安神汤,一会给姨娘送去。”
张姨娘跪在地上,惶恐的说自己没事,更加不敢让夫人亲自吩咐人给自己送汤,只是夫人既然已经说了,她不敢不受,又是惶恐的对夫人道了一番谢。
才转身柔柔弱弱的走了。
张姨娘带着丫头走了,屋子里只剩下叶梓娘的几个大丫头。
叶梓娘脸色一冷,道:“你要教训儿子便教训儿子,当着奴才的面算什么意思?如今哥儿也大了,你不能把他当小时候想怎样便怎样。”
纪元山脸色一僵,刚刚太过生气,没意识到张姨娘还在这里,只想着给儿子点教训,讪讪的站在一边,也不开口。
就听娇妻又说道:“墨哥儿,你如今已是大了,娘知道你虽平日里不服管教,但总是个好的,娘问你,你今日为何将妹妹偷抱出府?”
一下子说了这些话,叶梓娘顿觉有些喘不过气,咳嗽几声,方缓过来。
听着娘亲柔软的语调,从跪在这里开始的害怕,心境一下子化作一股酸气。
纪苏墨把头瞥向一边,盯着柱子旁的青花瓷瓶,一双桃花眼里含了泪,说道:“别人——别人都说妹妹出生几个月,不哭也不闹,是个傻的……”
说着,用宽大的袖子飞快的在眼睛上擦了一下,又道:“她们胡说,妹妹明明又聪明又漂亮,才不是傻的,我要抱出去给别人看看,他们说的才不对。”
不论出身多么高贵,平日里又受到多么严厉教育的少年,到底也才十岁,孩子的世界最为单纯天真,别人说他妹妹不好,他才不信,他加妹子长得那么漂亮又可爱,怎么可能是个傻的,他要把妹妹抱出去给那些人看看,好好的打打他们的脸……
第3章 家有一宝是大哥()
纪苏墨用手支着脑袋,百无聊赖的翻着书桌上的《资治通鉴》。
书上的字难看得像地上无序的乱爬的蚂蚁,看的他一个头两个大。
末了,纪苏墨悲愤地抬起头,望向对面的人,低吼道:“纪苏谚,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对面的少年默默地抬起头,眼睛不舍地离开桌上的书本,又慢了半拍,才道:“什么?”
“砰……”《资治通鉴》飞向了弟弟。
“哼……老头子,看你平日里不支声不多语,在别人面前装作一副一副谦谦君子的样,连爹娘都被你唬住了,总以为我仗着比你大欺负你,其实一肚子坏水的就是你,哼……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只是年纪比你大,让着你而已”
纪苏谚眼睛闪了闪,让着我……大哥,你可真敢想啊……
沉默半晌,才道:“大哥大人有大量,是纪家兄长的典范,自然是不会和弟弟计较的,二房的纪苏洵甚至不能望大哥项背。”
纪苏墨瞪了一双大眼,想要再说点什么,才发现早已被弟弟戴了一顶高高的大帽子,发作不得,一口气噎在哪里,又狠狠瞪了弟弟一眼,才道:“哼……你知道就好。”
纪苏谚心里偷笑,面上还是一本正经的:“嗯……弟弟铭记于心。”
看着瞪着大眼睛生闷气一副天真懵懂的大哥,纪苏谚心下临微微叹气,是自己教唆大哥把小妹带出去给顾家小姐看没错,虽然大哥挨了罚,但至少乱了某些人的计划,小妹没有出事,而且有自己在,他也决不会让小妹出事,母亲虽然晕了一会儿,但是,至少没有病重不是吗?并且还让父亲对张姨娘有了猜忌,虽然父亲已经知道是大哥将小妹抱出府的,但是猜疑这个东西,一旦生出,便不会枯萎,而且只要有一点点推波助澜,便会越长越大……
纪苏墨看着对面手持毛笔坐得笔直眼神呆滞的弟弟,不禁好笑,原来老头子也有溜号的时候呀,哼哼……他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涟靖,啊哈哈,省得那个烦人精老是拿老头子打趣他。
随手把手里的《诗经》扔向对面,看着老头果然被吓得一哆嗦,又想笑,忍住,努力摆出哥哥的架子,咳了咳,放缓声音道:“虽然作为大哥,我一向是不和你们这些小孩子一般见识的,但是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我听了你的话把小妹抱出府,才被爹罚了,这个,你得负责,嗯都交给你了,就这样了,好困啊,我要回去睡了。
越说语气越快,到最后,也顾不得“作为哥哥要表现得成熟稳重一些”了,生怕弟弟反悔一样,一溜烟儿,蹿出了书房。
不禁庆幸,好在爹只罚他抄书,没有罚他禁足。
纪苏谚好笑的看着哥哥逃一般飞出去的背影,好看的桃花眼弯了弯,像是一汪幽深的潭水,嘴角微弯,摇头,在只有他一人的书房里轻声道:“大哥,还能看见你这样风风火火的样子,真好。”
看着桌案上斜飞过来几乎散架的两本书,又轻笑:“爹罚你的,又有哪一次的不是我替你抄写的,只是你不知道,在你已不在,大姐低嫁,小妹含恨而亡的时候,我一个人在乌衣巷的草堂中,唯有靠日日去写你的笔记,才能忆起曾经的那段少时年华。
屋内烛影摇曳,身材薄弱的少年奋笔疾书,由于开着窗,远处时而传来几声狗吠,而端坐桌前的少年,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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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奶,打了个奶嗝,徐妈妈将涟漪放在小床上,拿着彩色的小荷包逗她笑,纪涟漪看着眼前忽远忽近的荷包,不仅笑不出来,还觉得很无奈。
露出一个敷衍的笑意,就见徐妈妈起身,笑着道:“夫人来了,涟宝刚儿吃了奶,眼下正精神着呢。”
涟漪循声望去,眼前的妇人眼睛含笑,眯成两道弯弯的月牙儿,眼周带着淡淡的红晕,柳眉弯弯,脸色苍白。除了看起来更加健康一些,和记忆中的母亲还真是一点区别也没有,
纪涟漪别过脸去。
对于母亲,纪涟漪其实是有怨恨的,前世的她早慧,小小年纪便会读书写字,不想,年纪太小,不懂得隐藏光芒,遭了别人的妒忌还不自知。
从有记忆开始,母亲对他的态度始终是冷冷淡淡的,后宅毕竟是女人的天下,一个不受母亲宠爱的女孩子,便是父亲再喜欢她,也免不了受下人的苛待,何况她也并不是父亲唯一的孩子,侯府里的丫鬟婆子,一个个的最是会看人下菜碟儿,见主子对小姐不上心,私下里,也总是怠慢她。
不然她不会认贼作母,被别人像小猫小狗那样逗着玩一会儿就掏心掏肺。
叶梓娘看着小床上屋子转头玩的小女儿,脸上露出十分温柔的神色,可惜,幼涟的脸朝向另一边,没看见。
离小床远远的站定,和徐妈妈说了一会儿话,问了女儿的日常起居,得到满意的答复,转身离开了。
纪涟漪在心里叹气,还在奢望什么呢,奢望她像上一次那样抱抱你吗,纪涟漪,别再做梦了。
叶梓娘走后,二夫人也来了,怀里抱着个比幼涟大了些的婴儿,黑黑壮壮的,一双眼睛又大又亮,黑葡萄似得,又毛茸茸的,正伸着小胳膊打呵欠。
听见婴儿的“伊吾”声,纪涟漪好奇的看着二婶儿手中的小宝宝,极是精神活泼的样子——这就是——和她同一天出生的纪涟慧?不禁有些愣神,真是看不出来,这样活泼好动的小孩子,长大后会是那样阴沉多疑的性子。
“慧姐儿,来,看妹妹……”程二夫人将怀里的婴儿靠近小睡床,她自己也靠近睡床上的大眼宝宝,说道:“咱们小四就是会长,这眼睛大大的,和侯爷一个模子刻出来似得。”
心里却在暗自和自家闺女对比——嗯,早产就是早产,奶娘再好,也痩的和只小猫崽似的,除了眼睛大点,亮点,哪有涟慧一点活泼可爱的劲儿啊。
遂笑眯眯的,又把涟漪夸了一番,才走了。
她前脚走出去,后脚徐妈妈坐在小榻上纳闷,今儿刮了什么风,好端端的,二夫人竟像是特意来夸四小姐的。
徐妈妈不了解,有时候,女人那可怕的嫉妒心,也是极其不可理喻的。
看着二婶欢快背影,纪涟漪若有所思。
二房和大房表面上和气一团,但内里的污垢,自家爹爹没察觉,却不代表二房没有包藏祸心。
纪家在阿爹这辈只有三个男孩,她爹,她二叔同为纪老夫人所处,双生子,虽是双生,却是长得完全不同的那种,她三叔妾室所出,平时为人也很是低调,官职也是不大不小的。
因为祖母还健在,所以虽是祖父已经去世,兄弟三人也未分家。而且表面看起来,她二叔与她爹关系是极好的。
外面就流传着这样一段佳话——据说:纪家大爷袭爵那天,纪二爷高兴得抱着酒坛子喝了一夜的酒。
前世,她就信了这话,她爹也同样信了,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再次回顾往事,怕是不是高兴,而是喝了一夜的闷酒罢。
怎门能不郁闷呢,纪涟漪冷笑,同一个娘胎里出来的,甚至连出来的时辰都差不多,大哥便因早出来的那么一小会儿就被早早的请封世子,一盏茶的功夫而已,身份便是云泥之别,她爹就是小看了她二叔的野心,还整天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才会被人算计,被祖母算计。
虽然母亲一直待自己不亲,但自己依旧希望母亲可以好好的活着,就因为祖母,上一世,母亲早早的便没了性命,最让幼涟不愿回想的是,自己竟也是其中推波助澜的一个,可是自己当年才四岁啊,四岁的孩子懂什么?却要背负起气死母亲的罪名。
祖母啊祖母,虽然不知你是有心还是无意,但这一世,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成为你的傀儡。
第4章 大眼宝宝抓周日()
涟漪揉眼,打呵欠,今天的人来的一波儿又一波,就跟约好了似的。
徐妈妈看小家伙困了,将小被子盖在幼涟身上,轻拍。
小床上的大眼宝宝,眼睛从满月变成了月牙,再过了一会,只余一条细缝。
徐妈妈又仔细掖了被子,也不休息,只管低头看着眼前熟睡的婴儿。
抬头。眼前多了两个人影。眉眼相似,仿佛年画里走出来的金童玉女。
“大少爷,大小姐。”徐妈妈福身,恭恭敬敬的行礼。
“哎呦……徐妈妈,大中午的你也不嫌热,少爷我在这呢,您赶紧找地方吃碗冰去。”纪苏墨一见徐妈妈在,不由神色一僵,自从上次他偷偷将小妹抱出府,这徐妈妈防他就跟防贼似的,好歹那是她亲妹子,他还能真把她怎么样不成?
不想,听他这么一说,徐妈妈脸上的表情比纪苏墨还僵,咧开嘴,笑也不是,哭也不是,说也不是,沉默也不是,就那么干巴巴的站着,愣在那里。
纪涟靖扑哧一笑:“行了,徐妈妈,我俩就是来看看涟宝,你先去歇会儿吧。”
徐妈妈不放心的看看纪苏墨,待看到纪苏墨吃人一般的目光,又看到纪涟靖坚定的眼神,才福了福身,下去了。
俩人很快趴到小床边。纪苏墨看着篮子里的小丫头,砸吧砸吧嘴,笑得眼睛弯弯的:“小妹长得可真俊。”
“都说三笑六坐,如今小妹都六个月了,怎的每天还是这么躺着?”容姿出色的少女,柳眉微蹙,眼睛亮晶晶忽闪忽闪的,面颊艳若三月桃花。
连纪苏墨都看得不由一呆,随即想到,都说自己和这烦人精长得极像,不会自己——偶尔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吧?
随即黑了脸,又看了眼涟靖,告诉自己,以后务必不要蹙眉,务必不要眨眼,务必不要有多余的面部表情,否则他要被颜家那小妮子笑死的。
以至于多年以后,人们提起振威候府的新侯爷,都要赞一句——人中龙凤,喜怒不形于色。
殊不知啊,起因在这。
当然,此皆后话。
现在的纪苏墨依旧是那个中二少年,好笑的望着小床上那个缩成一点点还啃着小拳头的小家伙,笑道:“可真能睡,像小猪仔。”
又转头看向身边的涟靖:“走,去武衡院看看那个小老头去。”
纪涟靖跺脚:“纪苏墨,那是你二弟,才不是老头。”脸蛋红扑扑的,眼睛亮晶晶的。
“乖,不许叫名字,叫大哥,来,哥哥教你,大——哥——”
纪涟靖偏头:“哼,不过就比我从娘肚子里早爬出来一刻钟而已,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
少年瞪眼,牙咬得咯吱咯吱,忽而展颜一笑:“纪涟靖,我告诉娘去,你如今可真是大了,什么话都敢说了,我让娘教训你去。”
说着,少年撒腿就跑,似一阵风刮过,徒留少女咬牙切齿,气鼓鼓的站在一旁,过了一会儿,却见少女也展了颜,明眸皓齿,双手拢在嘴前,冲着前面渐远的身影喊道:“纪苏墨,我明儿个去颜家找颜明泽——啊——”
才说完,便见少年硬是顿住脚步:“还不快跟上,不去看你二哥了吗?”
少女明媚一笑,赶紧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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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转眼间便到了抓周这天。
纪涟漪乖乖的趴在桌子上。
至于涟漪为什么不是坐着的,那就要从头说起了。
上辈子涟漪早慧,至少在她四岁以前,便是其他京城世家,也要夸一句纪家最小的女孩真真是聪慧。三个月翻身,六个说话,不要八个月便能在人的搀扶下满地走了,一岁多点就开始吵嚷着要书本了,三岁时已是出口成章。
虽然涟漪性纪,但最高兴的要非叶老将军莫属了,他是军人出身,和京城的这些文豪世家都不一样,久经战场,年轻那会子住的最多的地方是军营,去的最多的地方是战场,虽然这几年一直待在京城过得锦衣玉食,但骨子里那种军人特有的糙劲儿还。
尤其是面对如今已是儿孙满堂,当时过命的兄弟时,那真是越发的不着调了。
例如,幼涟半岁说话时,他就开始挨家串门了——
开口不是“唉,老子外孙女半岁就会说话了你知道吗?”就是“啊哈老子闺女争气啊,生个外孙不到半岁就会说话了啊哈哈”或者是“唉唉,你别走,你听老子说话了没,老子说老子外孙子真不是特别聪明也就是一般聪明也就比一般小孩聪明一点点你真不用自卑……啊哈哈”还有“喂……啊,也没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