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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后退,整个人看上去摇摇欲坠。
“苏凉,我不会放你走的,我不会答应跟你离婚的……这个孩子,你会留下来的,它在你的体内孕育,我不相信你会这么狠心……它是我们的孩子……”
他跌跌撞撞地走向门口,拉开门走了出去。
当一扇门在身后阖上,他感觉身全的力气仿佛在一瞬间抽空,他不顾身份地坐在地上,伸手抹了一把脸。
呼吸,变得很是沉重,那些话不停地回荡在他的脑子里,紧紧地拽住他的神经。
一双皮鞋走到他的面前停住。
卓阎半蹲下来看他,这还是头一回,他见到他这般狼狈。
有些人,不经历过就始终得不到教训。两年前的他,又何曾不是这样走过来的?
“看来,现在是没我什么事了。”
裴聿涣散的双瞳慢慢聚拢,他看着面前的好友,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
“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他笑,那张犹如希腊雕塑般轮廓分明的五官显得熠熠生辉。
“这个问题要问你自己,其他人都回答不上的。”
卓阎站起身来,顷长的身子伸了一个懒腰,而后才回过头斜睨他一眼。
“难道你就不打算告诉她?”
他也起身,只是看上去仍带着些许的疲惫。
“说不说已经不重要了,反正,她从未打算相信我。”
“啧啧!”
卓阎摇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迈开长腿离开。
他离开后,裴聿将目光投驻在那扇紧闭的房门上,薄唇微张,似是在自言自语。
“苏凉,如果我一无所有了,你还会留在我的身边吗?”
这个问题,自然是没有答案的。
他收回目光,一步步走远。似乎,他和她之间一直都是这种状态,在不知不觉间,竟是越来越远,远得……再也触碰不到。
护士过来换吊针的时候,苏凉从其口中得知,苏穆弈已无大碍了。
她挣扎着要下床,等到她到苏穆弈的病房,见到他确实安然无恙地躺在病床上时,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回房前,她特意去找了韩宇,询问了一下苏穆弈的情况。
岂料,这男人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瞅着她。
“他怎么可能会有事?子弹又不是打进他的心脏,不过是打到肩膀而已,在医院住一个月就能出院了。”
苏凉微征,没说什么便走了。
她故意忽视心底的那道声音,缓慢地向着自己的病房走去。医生说,她再打两瓶水就能出院了,以后,只要注意一些就可以。
她的手不自觉地落在小腹上,那个地方还没有突显,若不是这几天经历的,她真有一种这孩子不曾存在的错觉。
当她走到自己病房门口,就被那站在门口的一抹身影吓了一跳。那是男人她是认识的,他见到她便抬步走了过来,朝她点了点头。
“总裁夫人,总裁让我过来守着你,你若是有什么吩咐都可以跟我说。”
苏凉抿着唇,淡淡地望了宋磊一眼,什么话也没说,直接越过他走进了病房。
宋磊看着在自己面前阖上的门板,自讨没趣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苏凉进入病房后,并没有重新躺回床上,而是走到窗前站定。外头,夜已经浓重了,远处的霓红灯开始暗下来,整个世界随之被黑夜笼罩成另一个世界。
窗户是打开的,黑夜里独有的冷风吹了进来,冷得她忍不住环起双臂,企图用磨擦来让自己身子暖和些。
只是,即便身子暖和了,可她心底的冷,却始终没有办法抹去。
整整一夜,裴聿都没再出现。
翌日睁开眼,苏凉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一时之间还有些恍惚。她用手遮了遮脸,那些光从窗外照射进来,让她有些不是很适应。
她慢慢起床,到洗手间去简单梳洗一下。经过一夜的休息,她的身子已经好多了,那种疼痛也已然消失得无踪。
她出来的时候看了看手机,正是接近九点的时间。她迟疑了一下,拿起旁边的衣服换上。
昨天宋磊按照裴聿的吩咐将一些她的换洗衣服带了过来,她本不想穿,但此时,却是给了她一个方便。
她换好衣服拉开门,宋磊仍守在门外。他似是守了一夜,眼眶底下隐隐有着很淡的黑眼圈。见她出来,他连忙打起了精神,笑着迎了上去。
“总裁夫人你醒了?是肚子饿了吗?总裁昨晚说过今天早上会亲自送早餐过来给你,估摸着也快到了吧?”
苏凉在听见他的话后目光微微一闪烁,她抬起头,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他来了的话就让他在屋里呆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总裁夫人,你要去哪里?”他追了上去,“要不我陪着你吧?”
苏凉的脚步赫然顿住,她转过头,冷冷地瞅着他。
“怎么?裴聿派你来是为了看好我不让我走出你的视线范围?”
宋磊立即摆了摆手。
“没有,总裁只是吩咐我好好照顾你。”
她冷笑,明显不相信他的话。
“他难道就不怕我跑了么?呵,也对,苏穆弈还在这医院里,而这医院还是他朋友的,他怎么可能会让我跑出去?就算我离开了病房,他也很快就能知道我在哪了吧?”
宋磊岂会不明白她这番话的意思?
他蹙了一下眉头,试图解释。
“总裁夫人你想太多了,总裁他没有布眼线在这医院四周……他也没打算看守着你……”
然而,不管他再怎么解释,对她来说,都是借口。
“既然他没有,那我到哪里去为什么要告诉你?”
宋磊语塞,杵在那一动不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拐弯处。
苏凉搭和电梯直接就到了妇产科的楼层,她在门口的时候先是迟疑了半晌,而后,深呼吸一下,抬步走了进去。
她在窗口的地方挂了号,要求做人/流手术。那窗口里的护士听见她的话后瞥了她一眼,开口问道:“人/流的钱跟住院费一起结算?”
“是,”她道,“我在vip病房住了一晚,等会儿出院的时候再把费用全部缴清。”
听闻是vip病房的人,那护士立即就打起了精神。在医院的规章上清楚地写着,住在vip病房的人得特殊对待,因此,苏凉提出的她很快就埋头处理了。然,在瞥见电脑里内容的时候下意识地斜睨着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等多久,护士就给她安排好了手术医生跟手术室,让另一名护士带着她去换手术的衣服。等到她走后,那名给她挂号安排的护士立即就拿起了座电,给院长室拨了一通电/话。
苏凉在护士的帮忙下换了手术服,随后便乖巧地躺在手术台上。由于是人工流/产,她的下身大张着放在那支架上,旁边的护士正低头准备着等会儿手术要用到的麻醉药。
她看着最上头刺目的手术灯,缓缓地闭上了双眸。
她想要这个孩子,但是,若想留住这个孩子,她却只能走这一步险棋。
昨天她以她和他的婚姻为求苏穆弈的生,她赌赢了;而这一次,她想用这个孩子,来赌一局,赌裴聿会不会为了保住这个孩子而答应她的要求。
不光是放苏穆弈一条生路,更是放她自由。
似乎,她这一生的赌都倾注在裴聿的身上,在这之前,她也有着害怕,害怕自己会赌输,害怕裴聿并非她以为的那么在乎这个孩子。可是,她除了这个孩子,当真没有其他东西能够逼他了。
他最后留住她的皇牌(精彩必看)()
她的手抚上小腹,仔细地感受着指间的触感。
这个孩子,来得安静,而此时,面对这样的威胁它依然还是很安静。如果,他生下来的话,大概也会是一个很体贴人的孩子吧?她只希望,这个孩子不要怪她此刻的狠,若非迫不得已,她也不想利用这个孩子。
她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对着肚子里的孩子说着对不起。
苏凉睁开眼,护士将手术要用的麻药准备好了,那散发着寒光的针就在她面前一晃而过,她咬紧了下唇,手攥成了拳头。
那护士走到她的跟前,“等会儿给你全身麻醉,这样的话手术的过程你都不会感觉到有任何的疼痛。”
她听着,随即缓慢地点了点头窀。
她看着那针头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她屏住呼吸,眼看着那针尖就快要刺穿她的皮肤,那手术室的门在这个时候被仍用力撞开。
手术室里的人都吃了一惊,呆呆地望向门口方向,惟独,只有苏凉一人,在听见那声巨响后,一直紧绷的情绪终于得到了释放。
她赌赢了。
苏凉很想笑,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是怎么都笑不出来,心底深处,竟有一种疼痛在蔓延开来。
她看见那个男人闯进手术室,毫不温柔地将她扯下手术台,她跄踉一下,抬起头看过去,他震怒的容颜即刻便印入了眼帘。
他的手,紧紧攫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腕握得生疼,她似乎能够从他指尖上的力度感觉到他这一刻的心情。
她垂下眼,避开了他灼热的视线。
裴聿不敢置信地望着她,当他闯进来看见她躺在手术台上时,他是连杀人的心都有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将她扯下来,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用什么心情出现在这里,他只一眼不眨地望着她,脸色煞白得不像话。
“苏凉,你竟当真这么狠?!”
他的声音低哑,胸膛在不断起伏。而他的手,依然死死地攫住她的手腕,似是害怕自己一旦松手她又会背对着他做出同样的事情来。
苏凉目光闪烁,她抿着唇,声音很是平淡。
“我说过,如果你不答应我的要求,那么,这个孩子我不会留下来。”
“这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啊!”他朝她怒吼,“它就生存在你的体内,身上流着我们共同的血脉,你怎么会舍得放弃它?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我为什么不舍得?”
她抬起头看他,眼底的神色坚定。
“你都能将我哥哥置之死地了,我为什么不能杀了你的孩子?”
闻言,他禁不住连连后退,脸色更是白上了几分。
“苏凉,它不光是我的孩子,它也是你的孩子,你是它的妈妈,就算你再恨我,也不该拿这个孩子来出气,它是无辜的!”
“你竟会说出‘无辜’这样的词?”
她冷笑,笑意却并没有到达眼底。
“这个孩子无辜,那苏穆弈呢?难道他就不无辜?他已经说了伊可韵的事与他无关,可你却是说什么都不愿意相信,依然固执地要将他置之死地。裴聿,‘无辜’这样的词,你没资格说!”
裴聿绷紧了脸,好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他只是定神地瞅着她,那眼底的浓色太过复杂,并非她能清楚分辨。
许久以后,他才终于再度开口。
“我都已经说过,只要你把孩子留下来,我自是放过他。为什么你还是固执要把这个孩子打掉?”
她抬眸,直接就撞进了他的眼里。
“裴聿,你明明知道,留下这个孩子,我要不光只是苏穆弈的安全。”
“我记得自己也曾跟你说过,离婚,不可能!”
他再一次重复,眼底的坚定不减半分。
“除去这个,我任何事情都能答应你。苏凉,乖乖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我知道你不会当真那么狠的。它是你的孩子,它就孕育在你的身体内,你比我更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事到如今,你还这么笃定么?”
她偏过脸,望着自己刚刚被拖下来的那张手术台。
“是不是要等那那些仪器探进我的体内,将你的孩子勾出来成了一滩血水,你才会相信我说的话?”
他倒吸了一口气,人看上去也是摇摇欲坠。
而她,在知晓这个孩子对他的重要性后,便一再地咬着不放。
“裴聿,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善良,我也有属于我自己的私心。我想保住苏穆弈,他是我的哥哥,我必须保住他。”
“那我们的孩子呢?”他的声音就像是从远方飘过来的一样,“为了保住你的哥哥,你就想用我们的孩子来逼我?”
“不,我不止是在逼你。”
到了这个地步,她是什么谎都能撒,只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个孩子,它来得太突然,我也是在前不久才知道的,一直都在犹豫不定。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留下它,实在它来得不是时候了。如今,不过是更加让我坚定下来罢了。”
他浑身一颤,手也不自觉地松开。
“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留下它……”
“是,”她抬头,“我不会给一个要杀我哥哥的人生孩子,更不会跟一个有目的接近我的人生活一辈子!”
裴聿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这个孩子,纵使它还未成形,却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更何况,他在乎这个孩子,他甚至在知道她怀了他的孩子后就不禁在想,这个孩子,会不会就是挽回他们破碎关系的纽带?
只是如今,看她的模样,他却觉得愈发心寒。
裴聿眯起了眼,他冷冷地瞅着她,声音很是低哑。
“你当真不愿意留下它?”
“是。”
她毫无畏惧地迎上他的眼。
裴聿默了一下,随即,将带来的一份文件丢到她的怀里,面容几近扭曲。
“这个孩子若是没了,展耀你也别想要了!”
她不会知道,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想要把这份文件交出来了。上一次,他找到她想要把文件交给她,她却当着他的面,将他们家的钥匙丢还给他,想要跟他撇个干净。
苏凉接住他丢过来的东西,听见他的话后立即将手里的文件打开。
当目光所及之处,她的眼睛不由得睁大,就连拿着文件夹的手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她怎么都没想到,他丢过来的,竟是当时苏天钊遗嘱的复印件。
并非简嘉拿出来的那一份假遗嘱,而是他们当时在律师事务所亲手翻阅的真遗嘱!
她的脸色苍白,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似乎就连言语也变得破碎。
“你早就保存了这复印件了对不对?在律师事务所的时候,你瞒着我就把复印件弄到手了,是吧?”
他没有说话,只是定神地瞅着她。
她的手攥紧了文件,纸张在自己的手里被捏得皱巴巴的一团,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当时,简嘉拿出假遗嘱,将我爸那份真遗嘱藏了起来。你明明就在现场,你明明见到我受到怎样的欺负,可你一句话也没说,而这份复印件,你更是连提都没跟我提过。”
苏凉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她当真是不认得了。
“你为什么要留下复印件?为什么在那个时候没有拿出来?”
说着,她也不等他开口,便勾起了自嘲的一笑。
“我说这话真是蠢了,还能因为什么?你当初接近我,就是因为伊可韵,而留下遗嘱,大抵也跟她有脱不掉的关系。”
她抬起头,指甲穿透薄薄的纸张陷入了掌心的血肉里。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把遗嘱的复印件拿出来?你想用这复印件逼我给你生孩子么?”
“没错。”
这一次,他没再保持沉默,而是选择了承认。
“我在这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