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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腿无力的在虚空中踢蹬着、挣扎着,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一个溺了水的人,想贪婪的呼吸一口鲜血的空气都算奢望。但他一点都不后悔刚才没有逃跑,因为一个男人可以穷,可以丑,可以无权无势,也可以贪生怕死。
但绝不能丢下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独自苟且的逃跑,更何况这女人还是为了救他。
“住手……”
玉琉璃踉跄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她也不知自己从哪儿来的力气,侧着身子狠狠撞在夜无殇的背后,终于他松了手。
“噗通”,李奇的身子如同一滩烂泥狠狠砸到了土坑里,刚才他甚至已经听到了来自死神的呼唤,半只脚已经踏入了鬼门关之中,可没想到就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玉琉璃竟然不顾自身安危,把夜无殇给撞开了。
“傻妞,你干嘛,快走”
“别管我”
可还没等胖子来得及说完,夜无殇猛然拧过身子,左手死死拽住了玉琉璃那头墨色的长发,右手袍袖一扬,狠狠抽了下去,“啪……”
顿时,那张雪白的俏脸上就升腾起五个红红的指印,鲜血再次顺着那张苍白干涩的嘴唇流了下来,玉小妞那原本虚弱不堪的呼吸,渐渐有些似有若无了。原本秋水般澄清的眼眸里,只有虚弱、依恋、不舍
看得胖子的心都揪成了一团,扯得深疼。
“混蛋,老子干你八辈祖宗。”
“你他娘的,给老子住手”
本来像这样倾国倾城的女人,哪一个不是九天贬落凡尘的女神,哪一个不是被人众星捧月般小心呵护着。可现在就是这样一个如花般娇艳脆弱的女人,用自己单薄的身子保护了自己,却被那个老人渣打得气若游丝,生死不知。
李奇恨呐,他恨自己为什么没有高绝的修为,恨自己为什么连个女人都保护不了。
“伤了我的女人,你必须死。”
此时的李奇就像一头愤怒的野兽,猩红的眸子里除了杀意,还是杀意,鲜血夹杂着怒火如同一锅热油,在他骨子里汹涌着、澎湃着,今天他就算死在这里,也要干死这个欺负他女人的老人渣。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他才不管对方是不是什么杀手,是不是什么元婴高手,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弄死他。
“狗日的混蛋,你给老子去死吧。”
李奇疯狂的嘶吼着,身上的真元仿佛走火入魔了般酝酿着,墨色的长发在冰冷的山风中肆意拂动着,平淡的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以及赌上一切乃至生命都要把对方斩杀的决心,一把璀璨的如同鲜血般耀眼的赤色灵剑,闪烁着红宝石光芒,慢慢从虚空中显现出来。
就在他握上剑柄的那一刻,天地仿佛都动容了,一时间狂风大振,风云变色,漫天皎洁的星光和月色都被成片的乌云遮蔽了。一道冷冽而凝重的剑意,犹如实质般直冲霄汉,带着狂暴的杀意,席卷了四周。
这一瞬间,李奇仿佛成了这片世界的主宰,山涧中无数的灵兽都卑微的匍匐在他的脚下,瑟瑟发抖,就连这天地,也因为他的怒火,悲伤得“呜呜”哽咽着,周围的草木更是被一股凌厉的剑意给切割得支离破碎。
整个酒剑峰,仿佛正在经历着世界末日。
而在蜀山之上,所有的灵剑都不受控制的绕着空中飞舞了起来,仿佛在朝拜它们的王者,搞得所有的修士无不莫名惊骇,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不可能,你一个筑基都没达到的修士,竟然能领悟剑意,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我不信”
夜无殇的声音尖锐的如同用指甲刮在石板之上,他有些疯狂,有些歇斯底里了,逃,对,唯有逃,他才能躲过这场杀生之祸。可笑的是,他刚才还觉得对方的性命由自己主宰,生杀予夺全在自己一念之间。
第120章 灭刺客()
可没想到,一瞬间,情形居然逆转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一念及此,伴随着一道恐怖的血光熊熊燃起,夜无殇犹如一只巨大的黑色蝙蝠,化为一道极快的流光冲天而起,向远处山峦间逃遁而去。别看他经常看着杀人的勾当,但其实这种人,最怕死。所即便是燃烧精血,施展血遁之术,只要能活命他也在所不惜。
老话不是说的好吗,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然而,此时的李奇已然疯魔了。
“我让你走了吗?”
一见对方竟然转身就逃,丝毫没有身为元婴高手的觉悟。李奇顿时就怒了,马拉个巴子的,打了老子的女人,你就想跑,个瘪孙的,立时高声喊喝道。
那猩红的眸子仿佛一尊从尸山骨海中爬出的死神,沉寂的瞳孔之中,隐隐有无数扭曲的灵魂痛苦的在里面哀号着、战栗着,想要从里面挣扎着爬出来,带着一股股令人作呕的血腥,看得人头皮发麻。
又仿佛凝聚成了剑冢中,那一把把锈迹斑驳的断剑,孤零零的插在这苍凉的大地上,它们虽然已经残破了,它们的主人虽然已经逝去了,可那股一往无前,所向披靡、横扫六合的剑意却不曾失去。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只要剑心永在,剑魂永存,它们便永远都不曾死去。
“你自以为高高在上,可你体会到那些被你屠杀的无辜之人,他们的悲伤了吗?”就在这一刻,李奇仿佛是一座不可逾越的神山,矗立在这天地之巅,他要把自己的愤怒、忧伤、不甘全都宣泄出来。
他要为那些枉死的冤魂讨回公道,他要令那些蒙尘的灵剑,重新焕发奇迹,哪怕一次就好。
刹那间,一股夹杂着无尽杀意的巨大剑气陡然间划破苍穹,恍如神魔灭世般,恐怖的威能,直接将这山河截成了两段,一时间溪流倒灌、山峦震颤,笼罩在夜幕之上的黑色云雾,直接烟消云散了,一道深不见底的可怕沟壑从李奇身前,一直蔓延到叶无殇身后。
夜无殇怕了,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儿啊,一脸仓惶的逃窜着,如同丧家之犬。
然而时间,仿佛都凝滞在了这一刻。
“轰……”伴随着一道紫色的雷蛇,陡然撕裂了长空,豆大的雨水,萧然而下,那道犹如巨大蝙蝠的黑色身影,还没来得及惨呼,就被一股可怕的力量直接碾成了齑粉,黯然消逝在虚空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唯有那道令人震撼不已的天堑,以及支离破碎,满目疮痍,四处泥泞飞溅的山峰见证着这一切。
要知道,夜无殇可是蜀川暗月楼分部的三大王牌之一,死在其手上的修士不计其数,就连元婴强者也挂了好几尊,但就是这样一个举手投足间能移山填海,毁天裂地的人物,却死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手里。
竟连尸骨都未曾留下。
说出去,谁信呐。
玉琉璃的小嘴张得都能塞进一枚鸡蛋了,她怔怔的靠在巨石之上,任由那冰凉的雨丝掠过自己的发梢,打湿身上那单薄的衣衫。
温柔的眼眸却一刻也不曾离开过,那道矗立在风雨中,有些萧瑟,又有些霸道的背影,不由得痴了,为了给自己报仇,他竟然真的仅凭一己之力,就将对方诛杀了。要知道这厮可是平常受了一点小伤都要大呼小叫的主儿。
今天竟然为了自己去和别人拼命了,还是在那种明知自己必死无疑的情况下,这叫她如何不感动。
更令人惊骇的是,他竟然领悟了剑意,要知道这货真正修炼的时间还不足三个月,其中还得刨去他打混的时间。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彻底沦陷了,或许今后,她再也离不开这个既可爱又可恨的“小男人”了。
本来,玉琉璃还在等他过来抱自己离开,可没想到两息后却听到胖子的倒地声,跟骂娘声。
“靠,用完这招,老子差点被榨干,可怜我的那点真元和精血啊,不知道何时才能补回来啊。”
“蛋疼,手脚都不受控了,救命啊,有没有人啊,救命啊!”
胖子果然还是原来那个死胖子,玉琉璃是又好笑又好气。
翌日
天才蒙蒙亮,静谧的竹林深处,不时传来几声零星的鸟啼,梦幻般的白雾将整座山峰映衬的云雾缭绕恍若仙境,绿色树林在昏暗的晨曦中若隐若现,更增添了几分缥缈之感。
折腾了一夜的蟋蟀仿佛叫累了,早已不知道窝进哪片草丛,贪婪的吸食甘露去了。
远处,微风拂动,紫色的竹叶微微摇曳,一朵朵白色的小花,宛如繁星点缀其间,一群群“嗡嗡”、“嗡嗡”的小东西们,正扑棱着紫色的小翅膀,辛勤的穿梭其中,一点一点采集着花蜜。
近处,潺潺的溪流依旧清脆悦耳,如白练一般自九天垂落而下,一位身穿青色长衫,外表邪魅的年轻修士正醉眼朦胧的看着逐渐西沉的月色,拎着一只翠绿色的酒壶,大口大口往肚里灌注闷酒,仿佛有什么心事一般。
而受了伤的某只猪头,正四仰八叉的躺在草庐中的竹塌上,嘴角挂着一抹贱笑,流着哈喇子,做着什么少儿不宜的好梦。
一缕青色凝神的烟气,正缓缓从他身旁古朴的青绿色铜炉中升腾而出,在淡淡的天光之下,多了几分飘渺的虚幻。
一切都是那么宁静而安详。
然而,就在此时,一阵阵舒缓的山风掠过,枝头一片调皮的翠叶,如羽毛般悠悠扬扬的滑落,却惊得那年轻的修士眉头微微一蹙,嘴角扬起了一丝邪魅的弧度,掸了掸袍袖上的灰尘,眼中时不时泛起道道杀机。
没想到,他们真打算出手对付自己师徒二人。看来是时候给某些不安分的人放点血了。
“怎么,你宫家终于还是按捺不住,要动手了吗?”原来,在那看似风平浪静山水之下,竟然还隐藏着一个人。
第121章 宫明的秘密()
“少主,你误会老朽了!”
蓦然,一阵苍老的声音突兀的自虚空响起,一位身穿白色长袍的老者如幽灵般,慢慢在不远处的紫竹林内显出了身形,那一头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银发长发,在这金色的晨曦下,熠熠生辉,再看那刻满岁月的苍老脸庞,除了宫明这老不死的棺材瓢子,还能有谁。
只是不同于以往,在他那苍老的如同菊花般的老脸上,竟然挂着一抹谦卑的笑,令人很是错愕。
此刻,这家伙仿佛再也不是,那个叱咤风云,独断专行的,高高在上的散仙强者,而是一位白发苍苍,行将就木,时日无多的凄凉老人,看得那年轻的修士是剑眉直蹙,心里直犯嘀咕。
要知道他与宫家的仇恨,早已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了。可今天太阳倒是打西边儿出来了,这老东西竟然客客气气来见自己,难道他有什么阴谋不成。
一念及此,那年轻修士不禁暗自戒备了几分。
“少主,我爹早已不再是掌教,我也早就是个废人了。”
“宫长老,就不怕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给听了去?”
墨无邪哂笑一声,斜倚着背后的巨石,自嘲着往嘴里又灌了一口酒水,对于这个满肚子阴谋诡计的老狗,他向来没什么好感,旋即说道,“让我来猜猜,死胖子月内两次被袭,你莫不是怕我,怀疑到宫家头上,最后一怒,灭了你们满门吧?”
“如果是这样,恐怕你想多了!”
其实,上一次胖子中毒,他就曾经怀疑过是宫家搞鬼,但这一次,暗月楼可是连玄级杀手,都派出来四个,那可都是元婴级别的高手,就算宫家家大业大,也根本没有办法出的起这暗花的钱。
就算出的起,恐怕那暗月楼也根本不会买账。
除非是那御风岛的少主,怀恨在心,非要置胖子于死地。亦或是昆仑某些背景颇深的弟子,想找回场子,也未可知。
一听这话,老头就知道坏菜了,连忙躬下身子,垂首而立,满是褶皱的老脸,如同一汪无波的古井深沉的有些可怕,让人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又或是在酝酿着什么阴谋诡计。
“少主,您真的误会了,今天老朽前来并非是来闹事的。”
“而且,李奇是您的高足,我宫家又怎敢对他有任何不轨之心呢?”
尽管这老货说的言辞恳切,但墨无邪却丝毫不为所动,这几百年来,他可是看透了这些个宗门遗老、荣耀世家的嘴脸。知道自己现在晋级了地仙开始怕了,早干嘛去了。
老子被人骂废物,被人废掉经脉,被人差点赶出宗门的时候,你们在哪儿。那时候,恐怕我墨无邪在你们眼中,还不如一条会对主人摇尾乞怜的狗,来的讨喜吧。
“不敢,我这一身伤可是拜你所赐”
“这蜀山,还有什么是你宫大长老不敢的?”
“只怕,就算您想当掌教,我师兄也得乖乖的挪个屁股吧!”
这老狗,联合昆仑暗害自己的时候怎么不说;打压弟子残害同门的时候怎么不说;在蜀山作威作福横行无忌的时候怎么不说。若不是怕宗门动荡,人心涣散,墨无邪早就将其拨皮抽筋、挫骨扬灰了。
所以这厮说话是连讽带刺儿,但宫明根本就不生气,也不恼怒,依旧静静的矗立在一旁。
卑微的就如同一个被主子呼来呵去的小厮一般,简直令人亮瞎了狗眼。
墨无邪就如同一记记重拳砸在了软乎乎的棉花上,是好不恼火。
“少主,你误会了!”闻言,老头只能叹息着一个劲的摇头苦笑,他也到,墨无邪对自己的怨恨竟然如此之深。
“误会,哼,如果我将你两个孙子废了,让他们当个几百年的废物,你觉得这也是误会?”墨无邪声音低沉,眯着眼睛仰望着头顶的那片苍穹,语气甚是讥诮。
这老东西摆明了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主儿。
“算了,宫长老你为我墨家,为了蜀山已经付出的够多的了,还是让我来跟他解释吧”
呼吸间,伴随着一道中气十足的话语声,虚空如同一面泛起了道道涟漪的水镜般缓缓裂开,一位身披灰色道袍的老者,踱步从中走来,那股内敛而深邃的气质,就连墨无邪都感到心惊,看不出底细深浅。
而且,他的脸上就如同笼罩着重重迷雾,让人看不分明,就连地仙修为的墨无邪也不例外,看来此人的修为,跟他相去不远,极难对付啊。
没想到宫家,竟然还有这样的存在,只怕今天的事儿,难以善了了。
“邪儿,你不用这样责难宫长老”灰袍老者的声音很干涩,但其中又蕴涵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激动和不容置疑的威严。
而他看向墨无邪的平淡眼神,也渐渐变得炽烈了起来,可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堂堂一脉首座地仙之尊的墨无邪,在他口中,就如同晚辈一般,被亲昵的称作了“邪儿”!
“邪儿?”
“邪儿?”
“哈哈哈、哈哈哈”
耳畔听着这陌生而又熟悉的称呼,墨无邪眼神一滞,发出几声悲怆而苍凉的笑声。原本放浪不羁的心境也开始恍惚了起来,丹田里那股狂暴的剑气仿佛一股烧开的滚油,开始在经脉里“咕咚”、“咕咚”造起了反。
就连那几百年,早已被打磨的坚若磐石的道心,此刻也是一阵激荡,差点没走火入魔。这幸亏他陡然惊觉,强行运转功法压制住了体内的暴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三百年了,整整三百年了!”
墨无邪眼角含着一丝泪光,嘴角扬起一丝自嘲的笑意,喃喃的说道。曾几何时,有人这样喊过自己,恐怕只有记忆里的那个人吧。除此之外,八脉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