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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白得跟鬼一样。”忠勇侯看着她的脸,闻言松了一口气,“不过的确该这样。”
“妹妹这样的确是不惹人怀疑,但是……”谢墨含有些迟疑,顿了顿道,“今年的宫宴,不止是春年皇上和百官同乐的宫宴,也可以说,是各府邸成年女儿的相看宴,妹妹这般模样,各府的夫人公子恐怕望而却步。”
“可不是嘛!小姐,您这个样子,谁家的公子能上门来提亲啊。”福婶也急了。
谢芳华不以为意地笑道,“你们恨不得我刚回来就将我嫁出去?”
“那倒不是,你如今还没回来忠勇侯府,我们兄妹聚少离多,我自然不想你这么快就嫁出去。可是女儿家的婚事儿总归是终身大事。今年的宫宴如此重要,若是你错过的话,往后亲事儿便是难了。”谢墨含道。
“哥哥的婚事儿都还没着落,我的又急什么?”谢芳华情绪淡淡,讥讽道,“再说,我就算这副病秧子的身体,不是还有人争着要抢吗?”
谢墨含闻言想起秦铮和李沐清各自的算计来,又想起一直和家里闹腾婚事儿的燕亭来,一时失了声,沉默下来。
“我听说燕小侯爷喜欢咱们家小姐,铮二公子最近也总是来咱们府里,是不是……”福婶看着谢芳华,“小姐,您的婚姻大事儿您自己可不能不上心。”
谢芳华看着福婶,想着年纪大了,是不是就只会操心这个了。不由好笑。
“行了,多想这些糟心的事儿做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总有个解决之法,我们忠勇侯府门楣鼎盛,谢氏是比南秦先祖还尊贵的姓氏,是谁想嫁进来就嫁进来,想娶回去就娶回去的吗?也要看看他们的斤两!”忠勇侯冷哼一声,对二人摆摆手。
谢芳华微笑地应和,“爷爷说得正是!”
忠勇侯瞅了她白无血色的脸一眼,烦闷地挥手,“将你的面纱赶紧给我盖上,多看一眼,心都能蹦出来。”话落,又道,“丫头,虽然事已至此,不得不从权,但是,你的终身大事总归是大事儿,你也不可马虎不在意,遇到你自己中意的,还是要争一争。俗话说,男人争女人,但是女人也没说不能去争男人。依我看,秦铮那小子和李沐清那小子都不错。至于燕亭那小子,他有那么个家,就算了。尤其秦铮那小子,你跟他相处这么久,又在英亲王府不回来,是不是心里有什么想法……”
“爷爷,我没有嫁人的心思。无论是谁!”谢芳华打断忠勇侯的话。
忠勇侯一噎,顿时骂道,“混账!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收起你的混账心思。”
谢芳华坐正身子,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气,提醒道,“爷爷,不要忘了忠勇侯府潜在的危机,不要忘了忠勇侯府头顶上随时架着的大刀,更不要忘了我们谢氏一族的繁荣已经连上天都看不过去了。怎么还能有心思想那些儿女情事儿?和谢氏兴旺相比,和忠勇侯府兴衰相比,我不过是沧海一粟。”
忠勇侯闻言失了声。
谢墨含抬眼看了谢芳华一眼,唇瓣紧紧抿起。
室内一时无人说话,分外静寂。
许久,忠勇侯叹息一声,“罢了,你说得对,与这些相比,你的亲事儿的确算不得什么。忠勇侯府若是倒了,就算你有一门好亲事儿,也是枉然。随你吧!我是老了,想改变什么,也有心无力,就看你和你哥哥了。”
“爷爷放心!”谢墨含沉重地点点头。
谢芳华云淡风轻地笑了笑,这一世,她满身装甲归来,又岂能步前世后尘?
“世子,小姐的披风取来了。”侍书在外面轻声道。
“拿进来!”谢墨含吩咐一句。
侍书抱着火红的披风走进来,看到谢芳华的脸,吓了一跳,但他还算镇定,将披风递给她,同时说道,“谢氏其他几房的人来了,都等在了门口,还和往年一样,与老侯爷和世子一起进宫。”
“让他们等片刻。”忠勇侯挥手。
侍书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妹妹,快试试这件披风是否合适。”谢墨含转头对谢芳华道,“白狐、紫貂的披风难寻,但是火狐的披风更是难寻。咱们南秦所有府邸加起来,恐怕只有咱们府能拿出几块这样的皮毛。还是自娘亲年轻的时候便积攒了,想着攒够了,将来给你做嫁妆,但是我想着,未来如何还是难说,不如早早就让你穿了。那日给秦铮送毛皮时,便翻弄了出来,正好可以做一件披风的,便找人做了。”
谢芳华记忆里,她娘亲离世之前一直收藏着火狐的皮毛,火狐比寻常狐稀少,更是难寻,普天之下,多年搜索下来,也不过几块而已。她前世时,一直没能穿上,如今被哥哥提前拿出来做给她了。她摸着轻滑的皮毛,掩饰住眼中的神色,对谢墨含笑笑,“哥哥,这件披风,我若穿出去,今日必然扎眼,普天下,怕是独一份。”
“我妹妹当得独一份。”谢墨含道。
谢芳华莞尔,清淡地道,“不仅扎京中各大臣府邸家眷们的眼,也扎后宫娘娘们的眼,更扎皇帝的眼。”
谢墨含脸上的笑意顿收,他就是知道会如此,所以,犹豫之下,早先没拿出来。
“还是收起来吧!”谢芳华将披风递给福婶。
福婶舍不得接手,“小姐穿着怕什么?我们忠勇侯府本来就富贵,尤其是您,说句不托大的话,您比宫里的公主们还要尊贵。穿一件火狐的披风也是当得。就算您不穿,我们忠勇侯府在别人的眼里也是扎眼。所以,穿和不穿又有什么区别?”
“你福婶说得是!既然做了,拿出来了,还留着做什么?穿了吧!”忠勇侯想来是想起了谢芳华逝去的父母,站起身,摆摆手,断然吩咐。
福婶闻言立即帮谢芳华披在身上,笑呵呵地道,“好东西就是要拿出来穿。小姐穿上这个,才倾国倾城。”
谢芳华不再推拒,顿时笑了起来,“福婶,怎么能靠一件衣服就倾国倾城了?”
“若不是您自己把自己折腾得这个样子,您的容貌拿出去,南秦京城还真不见得有谁能比得上?”福婶为谢芳华展平披风边角,口中说道,“右相府的李如碧小姐据说天姿国色,大长公主的女儿金燕郡主据说美貌出众,难出其右者,不过那是因为京中的百姓们没见到您,若是见了您,这说法定然就要改一改了。”
谢芳华拢了拢披风,笑着站起身,将面纱盖在头上,对忠勇侯和谢墨含道,“爷爷,哥哥,时辰不早了,我们进宫吧!”
忠勇侯点点头,谢墨含也站起身。
一行人出了荣福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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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出去玩了一日,某小朋友满商场的跑,幸好某同学脚力过人,才让某个半个多月宅在家里没出门的女人逛了逛。出门很早,但是回家很晚,后果就是累疯了,直接瘫倒在床。果然不经常活动是一件很伤感的事儿。MGD!今天超级想睡觉,种么破?泪……
今日上墙者:西子湖畔情华蔓缦,LV1,童生[2015—01—24]“直觉告诉我明天一定会卡在很销魂的地方→_→”
作者有话:哈,是么?验证的时候到了→_→因为芳华要先回忠勇侯府,费些周折,没写到宫宴,所以,销魂么……不过,这个宫宴算是一个大场景,所以,都别急,我们一步一步慢慢来,该写的风景一处都不让它少掉,放心吧……O(∩_∩)O~
第五十七章进宫()
今日的忠勇侯府地面无半丝尘土,门楣被清扫得极为辉耀。
谢芳华披着火狐的披风,由侍画和侍墨扶着出了荣福堂,下人们的视线顿时齐刷刷地向她聚来。人人都知道多年来足不出闺阁的小姐今日要去宫里参加宫宴,一身火狐的披风,有人对她艳羡,有人为她多年来缠绵病榻身子孱弱而感到可惜。
一片请安问好声中,一行人来到了大门口。
今日忠勇侯府门口车马林立,排了长长一队,队伍几乎拉伸了一条街。
谢芳华扫了一眼,目测出大约有几十辆马车,暗暗叹息一声,谢氏一脉繁盛,只参加一个宫宴就能占据宫宴的人数三分之一,也难怪皇帝对于谢氏如鲠在喉了。
任谁坐了这南秦江山的君主,怕是也容不下谢氏继续坐大。
“拜见老侯爷、世子!”等在门口或老或少的数十人见忠勇侯一行人出来,目光齐齐对走在谢墨含身后一袭火狐披风盖着面纱的谢芳华身上定了定,片刻后,才回过神,纷纷躬身见礼。
谢氏族人暗中无论如何不甘心忠勇侯府一直屹立不倒,但是明面上也要做到恭敬。
忠勇侯看了众人一眼,摆摆手,“都不必多礼。”
众人都直起身。
“今年参加宫宴的人数看起来比去年要多很多,怎么回事儿?”忠勇侯询问。
一位老者回头扫了一眼身后林立的马车,连忙回话,“回老侯爷,今年宫里传出消息,过了及冠和及笄的少爷小姐们都有资格参加宫宴,帝后想要大办宫宴,以求热闹。您知道,咱们谢氏各房算起来,今年及冠和及笄的少爷小姐们不少,如今都来了。”
忠勇侯恍然,点点头,面容威严地道,“宫里不同于家里,你吩咐下去,要他们进宫后需谨慎小心,一定不要有所差池。进了宫,别得意忘形。什么该说,什么该做,都要多考量几分,别惹了祸端。”
“正是,老侯爷放心,昨日就已经都交代过了。”老者道。
忠勇侯点点头,“那就好。”
“这位可是小姐?”老者看向谢芳华,试探地问。
忠勇侯点点头,对身后温和地道,“华丫头,上前来见见你的叔伯兄长们。”
谢芳华闻言由侍画和侍墨扶着上前两步,浅浅地对以老者为首的众人一礼,轻声慢语地道,“芳华见过叔伯兄长们。”
“使不得,侄女身子娇贵,快免礼。”老者错开了身子,连忙伸手虚扶了她一下。
其余人也都连连错开身子,不受她的礼。
谢芳华顺势直起身,从不曾见面的叔伯兄弟旁支族亲自然是不亲的,之所以他们对她不受礼,自然是因为爷爷和哥哥将她这个娇房唯一的嫡女捧在手心里的缘故。外面的人们也许几乎都会淡忘忠勇侯府有一个小姐的事儿,但是谢氏的族亲不会淡忘。他们最清楚她是何等的金贵,若非皇帝下旨,老侯爷才不会舍得让她进宫去赴宴。
“时辰不早了,走吧!”忠勇侯摆摆手,发话道。
“正是!”老者颔首。
谢墨含上前一步,为忠勇侯打开轿帘子,老侯爷上了轿子。他落下帘幕,回头对谢芳华道,“妹妹,你也坐轿子吧!马车虽然宽敞,但不若轿子稳当。”
谢芳华点点头。
侍画上前一步,挑开轿子帘子,谢芳华微微探头,由侍墨扶着,坐了上去。
帘幕落下,遮住谢氏族亲许多窥探的眼睛。
谢墨含回身对老者做了个请的手势,自己上了马车。
两顶轿子,一辆马车离开忠勇侯府门口,停驻了许久的几十辆马车也缓缓行动了起来。
队伍同样拉了长长一队,走在街上,十分壮观。
谢氏大房其中一辆马车里,坐着一名中年女子和一名少女。正是敏夫人和她膝下刚成年的一女,叫谢茵。
忠勇侯带着谢芳华走出府门的时候,男眷们都在府门口等候,女眷们都在车中等候。谢茵便悄悄挑开帘幕一角,偷偷向外看。
谢芳华一身火狐披风走出来的时候,谢茵低呼了一声。
敏夫人立即伸手捂住了谢茵的嘴,将她的呼声捂了回去,看着谢茵睁大的眼睛,她低声警告,“那是老侯爷,世子,忠勇侯府的小姐,你若是这般失礼,传扬出去,就是没有闺仪和教养。娘警告你无数次了,怎么还是这般不知轻重?”
谢茵定了定神,推开敏夫人的手,惊异地低声道,“娘,那是谢芳华!”
“是谢芳华!你没看错!忠勇侯府的小姐!”敏夫人强调。
“她……真的去参加宫宴了?”谢茵有些不可思议,“她不是病得下不来床吗?”
“谁跟你说她病得下不来床?”敏夫人板起脸,“忠勇侯府的事儿,我们虽作为谢氏的族人,也是窥探不到多少,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就算她病得下不了床,皇帝一道旨意,她不还是出府进宫赴宴了?有些事情,哪里说得准?”
“娘,您什么意思?她难道另有隐情?”谢茵怀疑地看着敏夫人。
“你呀,说过你多少次了,长点儿脑子。”敏夫人点了谢茵额头一下,低声道,“这么些年,娘多方打探忠勇侯府海棠苑的情况,却是半点儿风丝透不进去,比皇宫的看守还如铜墙铁壁。这难道不奇怪?京中谁家的小姐如她一般藏着?若是真有病,恐怕也是了不得的大病。若是没有病,那就是了不得的大隐情。”
谢茵唏嘘一声。
“今日进宫,你多亲近亲近她。”敏夫人嘱咐谢茵。
谢茵立即摇头,“我才不要。”
“为何?”敏夫人蹙眉。
“万一她得的是传染人的病症呢?我可听说了,世界上就是有这样的病,叫做麻风,是不能招风见人的,若是被她传上,那女儿不要活了。”谢茵露出害怕的表情。
敏夫人脸上也露出些情绪,喃喃道,“若她真得的是这个病,躲着不见人,老侯爷和世子每次提到她都唉声叹息讳莫如深,就不奇怪了。”
“就是,娘,您要打探她,可别从我身上打主意。”谢茵连声道。
敏夫人点点头,“既然如此,你就暂且不要去招惹她,进宫之后,看看情况再说吧。”
谢茵松了一口气。
谢氏六房其中一辆马车里,同样坐着一对母女,正是明夫人和她的小女儿谢伊。
谢伊同样在谢芳华走出忠勇侯府大门时挑开帘幕偷偷往外看,她并没有低呼,而是露出好奇和讶异的表情看着一身火红披风的谢芳华。
明夫人也趁着女儿挑开的帘幕往外看。
直到谢芳华上了轿子,队伍向皇宫走去,谢伊才收回视线,落下帘幕。
明夫人也收回了视线。
谢伊若有所思半响,才低声对明夫人道,“娘,那个穿着火狐披风的女子就是忠勇侯府的小姐谢芳华呢。”
“我看到了。”明夫人点头。
“论理说,谢氏一族,咱们六房是和忠勇侯府最近的族亲。”谢伊又道。
明夫人点点头。
“娘,您可知道她究竟得的是什么病?”谢伊又问。
明夫人摇摇头,“不知道。”
谢伊沉默片刻,垂下头,有些忧心地道,“小时候,有一次老侯爷大寿,您带我去过一次忠勇侯府。那时候我见到芳华姐姐了。”
明夫人一怔,“你见过她?”
谢伊点点头,“我偷偷跑去了海棠苑,记得那日您和永康侯夫人说话,后来说找不到我的事儿吗?问我去哪了,我说跑去后园子玩了,就是那时候,我其实是去找她了。”
“这些年怎么没听你说起过?”明夫人压低声音问。
谢伊抬眼看着明夫人,“娘,那一天,我不止见了她,还见了永康侯府的小侯爷,我怕您骂我私下见了外男,没敢跟您说。”
明夫人更是惊异,“永康侯府的小侯爷也去了海棠苑?”
谢伊点点头,“他没进海棠苑里面,就是待在了门口。据说他和谁打架,打伤了手,似乎是英亲王府的二公子。正巧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