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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统兵也不敢得罪柳氏。便悄悄地暗中娶了个外室。生了一子,今年五岁,爱若至宝。”
谢芳华闻言顿时笑了,“云澜哥哥,有了这个,不怕他不投诚。”
“也不见准,你需要拿准他脾性,分析利弊,对他下蒙药。他之所以能做到临汾统兵,也是因为柳氏扶持,柳氏对他有知遇之恩,功不可没。”谢云澜摆摆手。
“我晓得怎么做了!”谢芳华下了马车,从一旁一个护卫手中要过一匹马,翻身上马。
风梨得到谢云澜的指示,知道公子如今对芳华小姐甚是看重。再加之芳华小姐的血是牵系着公子的命的。所以,只稍微犹豫了一下谢云澜的安危,见他摆手,他也立即跟着上了马。
五十护卫出列,跟在了谢芳华身后。
谢芳华双腿一夹马腹,身下的马如箭一般地冲了出去。
风梨暗赞了一声谢芳华的马术,想着芳华小姐一旦不对公子隐藏脾性后,处处令人敬佩。
谢云澜目送谢芳华身影离开,也缓缓地下了马车,挥手招来一人,对他嘱咐了一句,也牵过一匹马,独自一人上了马,走的是与谢芳华两条路的方向。
二人一前一后离开后,护卫依然在厮杀着。
那黑衣人头目已经身受了一剑,他等待救援的同时,自然也发现了谢芳华和谢云澜竟然一前一后离开了。不由惊异地猜测他们是干什么去了?难道也是去搬救兵?
他分神的空隙,肋下又中了一剑,身子一个趔趄,几乎站立不稳。
谢云澜的护卫也是经过血一般的训练的,对付死士,丝毫不手软,且十分干练利索有经验。一击毙命。
所以,哪怕是谢云澜离开了,他们依旧照着指示,不受影响,丝毫不乱地缠住这些人,且毫不留情地绞杀。
那黑衣人的头目本来觉得,若是万不得已,他不能得救,今日也不能落在他们手里,只能刎颈自杀或者服毒自杀了。但是不多时,他便看出来了。这些人似乎得了命令,不要活口。要的是他们死。
人对死,某种程度上是恐惧的!
哪怕是死士,他虽然不惧死,但是有活着的希望,也不会放弃。
但是自己选择死和别人毫不留情击杀,还是有着区别的。
这人眼看不对劲,对剩余的黑衣人一挥手,“撤!”
那些黑衣死士没想到凭借他们二三百人和身手,竟然连对方十分之一都没折损。早已经有了惧意。此时听到指令,再无杀意,齐齐离开。
但是谢云澜的护卫得到了他的指示,这些人一个不留,他们又岂能让这些死士离开?所以,迅速地围成了一个阵,以那黑衣首领打头,一个也不放过。让他们连离开也做不到。
黑衣首领眼看这阵势,若是没救兵的话,今日怕是想走也走不了了。可是早先他发出信号弹的时候,明明听到有救兵正快马加鞭地赶来,可是此时却听不到了。他既然能坐上死士首领,自然也是有着本事的。所以,立即就想到救兵可能被人给拦截了。
他心下顿时一灰,看来今日他和这些死士是要全部都折损这里了。
既然左右都是死,那么也不能就这样让对方什么也没有折损的死。于是他顿时大喝一声,“随我杀出去!能活着的人,我请示家主,去除死士编号,从死士里除名。从今以后,我们过正常人的日子!”
他这一鼓舞,顿时让剩余的百人有了气势,齐齐应和了一声,刀剑锋芒顿时凌厉了。
谢云澜的护卫一见,便知道接下来恐怕是一场恶战了,但是他们并不怕。有护卫首领一挥手,同时喝了一声,“公子命令,这些人全部击杀,一个不活!”
没有多余的话,只需要一个命令,护卫们顿时齐齐应是,刀剑锋芒也顿时凌厉了。
于是,刀剑挥闪,血色弥漫,以这座坍塌了的废桥为场地,成了屠场。
秦钰在马车内,听到黑衣死士首领和谢云澜护卫首领的话,本来轻松的面色一沉。他本就聪明,瞬间就想到了一个结果。眸光也跟着沉了。
“他们什么意思?”初迟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谢云澜怎么下了命令要对方一个不留?
秦钰脸色晦暗片刻,身子向后一倚,有些后悔地道,“是我错了!不该把主导交给别人。我该是想到她不会帮我的。”
“什么意思?你说的是谢芳华?”初迟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秦钰点点头。
“不是谢云澜吗?”初迟眉头拧起来。
秦钰沉暗地道,“谢云澜也是听谢芳华的。”顿了顿,他不解地道,“对于谢云澜和谢芳华,这倒是让人极其意外的。多年来,可没听过谢云澜和谢芳华有过什么交集。如今看着他们却是很亲近。”
“那个女人水性……”初迟刚想骂谢芳华,但想起秦钰的警告,有住了口,不以为然地冷哼,“她那张脸就是长了一张祸水的脸。哪个男人不想看?谢云澜据我所知,可不是他亲堂兄。而是谢氏旁支,堂了几辈子的兄了。若说出了五伏,血缘早淡得没影了,就算缔结姻缘。也是可行。”
秦钰眸光一缩,晦暗的脸色闪过一丝什么情绪,看向初迟,“你胡说什么?”
初迟嗤笑一声,“我哪里胡说?我说的明明就是事实。我虽然才踏入京城,但这么长时间对于南秦的了解,可不是什么也不懂。尤其是皇室、谢氏、几大世家的牵扯。”
秦钰眉头皱紧,沉默下来。
初迟见他不反驳,知道他说对了。即便不想承认,但事实也是不容更改。他道,“如今怎么办?我们被困在这里。你辛苦的伤口刚刚愈合,不能牵动,而我的伤刚好了五成而已。如今这些碎石堆积,我们若不是拼劲大力气再弄个重伤,恐怕冲不破这些积压而出去。”
“现在出去也挽救不了什么了。”秦钰摇摇头。
“那我们就这样干等着了?”初迟有些不甘,他和秦钰有协定,助秦钰登得高峰,若是他前路波折,被人破坏了这一件大事儿,那么后面他们又需要费尽多少心机?
“不等着也没办法!看得见结果的事情,既然做了也白做,又何须伤了自己去做?”秦钰伸手揉揉眉心,“我早该料到的,她怎么可能这么便宜了我!还是太低估她了。”
“他自然不会便宜了你!”初迟恼恨地道,“你没忘记她恨不得要杀了你?”
秦钰顿了顿,“至少现在是不会再杀了我!”
“她当然现在不会再杀你,但你也知道,那也是因为秦铮。她在意秦铮,你身体里中了和秦铮一样的同心咒。她才不敢杀你。若杀了你,指不定秦铮也活不成了。”初迟提醒他,“你醒醒吧!这样的女人能要吗?”
秦钰忽然笑了,“正因为她是这样的女人,我才想要。”
“她这样的女人哪里好了?如今有婚约不说,还心狠手辣。处处对你提防牵制。如今倒好,彻底地破坏了你的这一件大事儿。我们这一件事情不成的话,那么未来要走多少波折?多少麻烦?”初迟心中彻底不满发恼,对谢芳华是没一点儿好感。
“破坏了这一件大事儿倒也没什么!左右父皇还春秋正盛,目前哪个儿子也别想越雷池一步。”秦钰眸光幽黑,“她对于秦铮,未必有多少在意,无非是处得时间长了,便有了牵扯了。她能对他好,我未必不能让她转变对我。”
“我看你是没救了!”初迟闻言忿忿地转开脸。
秦钰不再说话,整个身子懒洋洋地倚靠在车壁上,听着外面惨烈的刀剑肉搏厮杀,浓郁的血腥味弥散在本就封闭得不严实的车厢内。他脸色昏暗,眸光深沉。
他从来不相信世界上没有有志者做不成的事情。
只有不敢想,不去求。
另外一辆车厢内,李沐清、秦倾、王芜、郑译四人从桥面上坍塌乘坐马车跌下来,挤压晃动了一阵。便有护卫控制住,安全地落在了桥下的炸毁地面。但碎石噼里啪啦一阵砸车厢铁皮的响动,还是将秦倾、王芜、郑译三人骇得神魂具失。
李沐清则是一直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巨响、炸开、厮杀等等声音。他都静静地听着。当听到远远的地方有马蹄来,然后桥对面又有马蹄声离开,他便猜出了几分。当听到黑衣死士首领和谢云澜护卫一前一后说出的话,他却更是了然了。
他武功极好,内力也都在,这一辆马车被炸开桥面的碎石积压的不是十分严重。毕竟最严重的地方在前方秦钰和初迟所在之处。若是他催动功力,也是能破车而出的。但是他要破车而出吗?
皇上密旨是他来保护四皇子,只要四皇子安全他就完全了任务。
如今的四皇子,他定然是没有姓名危险的,只不过是被困在马车内而已。
谢芳华是不会让他死的!
但是也不会让他得逞!
他静静地想着,却靠着车壁,一动不动,许久,都没有破车而出的打算。
秦倾、王芜、郑译从桥上掉下来时一直发出骇然的叫嚷的,直到安全落地,他们才平静了下来。被土石积压,车厢内极其黑暗,有些微缝隙的光线,能看到外面一点点的亮色。但浓郁的血腥味和烟尘味,却是扑鼻而来。
“李沐清!”秦倾黑暗中喊李沐清。
李沐清应了一声,“我在!”
秦倾松了一口气,“王芜、郑译!”
二人咳嗽了两声,一前一后应答,“在!”
“咱们是不是被埋在碎石下了?”秦倾推了推车厢,他虽然也学骑马射箭,也学内力武功,但到底是年幼,一直以来不成火候。所以,只稍微松动了一点儿土石,哗哗地响了两声,便纹丝不动了。
李沐清点点头,“是被压在碎石下面了!”
“那怎么办?我们怎样出去?你能破除车厢吗?”秦倾焦急地问。
李沐清摇摇头,“不能!土石太重了,我若是强力破除车厢的话,难免有碎石砸下来。我自保没问题,但是你们三人,怕是会受伤。若是砸到头部就麻烦了。”
秦倾一听,顿时止住了这个想法。
王芜、郑译也不想被砸破头,他们以文为本,还是想要未来靠这脑子入朝的。
“我们等着吧!外面又来了杀手死士,如今倒不如在这里面被困着了。”李沐清安定三人的心神,“云澜兄和芳华小姐都安然无恙地过的桥。将外面的杀手死士处理之后,定然会救我们的。”
三人一听,都安定下来,静静地等着了。
外面厮杀继续。
谢芳华骑马带着风梨、以及五十护卫很快就出了一里地之外,迎面迎上了临汾镇而来的府兵。黑压压一队兵马,大约有两千人之重。
对付四皇子,竟然除了派了三百杀手死士外,还调了两千兵马。
柳氏这是想连带着云澜哥哥和她一起这两百人的队伍一起一窝端了吗?
这副狠劲,倒是个成气候的!只是可惜,三皇子不出彩,没有四皇子秦钰的才华和心机。
领头一人年约四十岁,身材魁梧,膀大腰圆,一看就是从军队上历练上来的,是个能带兵打仗的练家子。
这个人想必就是临汾镇的统兵了,也就是柳氏的女婿了!
她想起谢云澜嘱咐的话,勒住马缰,端坐在马上,看着这位统兵。
临汾镇统兵,名李猛。其实他以前的名字叫李剩儿。因自幼所出生的村庄发生涝情,父母兄弟皆亡,仅仅活了他一个,后来他四处流浪,实在无以为活时赶上朝廷征兵,去了军营。因力气大,训练猛。故而有了个外号叫李猛。
他觉得父母给他取名叫李剩儿,这个名字实在不好,都是这个名字的原因,他才成了全家那个仅剩存活的一口。于是,干脆就给自己改了名字叫李猛。
他在军中几年,因表现优异,被上官看重举荐武考。当年皇上正宠柳妃,将武考的责任交给了柳家。柳家主任武考主事武监。在考核时,看重了李猛,收了做门生。后来见他上进,又将自己的其中一个女儿嫁给了他。后来被放出京,距离这就近京城百多里的临汾镇做了统兵。
他能有今日,确实也是因为柳家的知遇之恩。
今日想要打发他,以着这个人从面相看着刚毅的铁性,看来也是不太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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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谈判()
谢芳华打量李猛的空档,李猛见前面有人挡住路,也立即勒住马缰打量她。
第一眼所见,这是一个美得融化了所有风月花颜的女子。
再仔细一看,只见她身姿纤细,纤腰不盈一握,看起来有三分病态,七分弱态。但偏偏端坐在马上的身板挺得笔直,好看的眉目隐隐坚毅,这般神情和她的姿态融合在一起却丝毫没有违和感。他本来得到信号弹急躁赶来的心兀地一突。
这个女子是谁?
尤其是她身后跟着清一色的护卫,虽然仅仅有五十人,但无声无息地立在她身后跟着她一起驻足,身下的坐骑连马蹄踢踏一下也不响。这小小的阵容却是让他身在军营多年如今一手带起来的府兵也不能相比。
他虽然是武将,但是自小混于市井,识人也端得几分厉害。此时立即端正了颜色,压下心中的急躁,沉声质问,“前方何人?拦住本官的去路?”
谢芳华听他说话底气十足,器宇充盈,她淡淡道,“谢芳华!”
李猛乍闻这三个字一惊,在他的想法里,临汾桥被重量土炸药炸毁,且有三百杀手死士等在那里刺杀活口,他早已经得到消息,谢云澜护送谢芳华回京,只从护院里挑带了两百护卫。重量土炸药加上杀手死士,早已经将那些人杀得一团乱麻。尤其谢芳华是个养在深闺久病多年初愈的病秧子。这样的大场面,就算她病好了,怎么受得住?
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出现在这里拦住他去路的!
可是偏偏来拦截他的人就是她!
怎能让他不惊异?
他一时惊诧莫名,加之从来没有见过谢芳华,不由得更为仔细地看着她,将信将疑,“你真的是……谢芳华?”
谢芳华忽然笑了,“李猛,天下有几个谢芳华?我堂堂忠勇侯府的小姐,还有人假冒不成?”
李猛面色一变,“你……你没有……”
没有被诈死?还是没有被杀死?谢芳华含笑看着他,“我病怏怏地过了多年,每隔一段时间京城就有人传我快要死了。可是这么多年,我还是好好地活着。如今自然是越活越好了。只能说明我命硬,没那么容易死。”
李猛闻言脸色蓦地有些发紧,心顿时绷住,谢芳华这个女子如今好模好样地出现在这里,再结合关于她前一段时间法佛寺失火奇迹般地治愈了她的病据说是有神灵庇佑的传言,使得向来不信鬼神的他此时见到她真人又听到她这般说话不由得觉得脊背凉了凉,似乎有某种风刮过,一时间让他这个从军营里爬了多年的大汉有些受不住,身下的马也受他感染踢了踢蹄子。
谢芳华一直注意着李猛的表情,什么叫做先声夺人,她自然也是熟读兵法的!这第一面的第一仗,她自然是镇住了李猛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