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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妇人一头哭,一头说道:“昨儿是头七。自从你走后,他夜夜难眠,常去海边探望。年纪大了,受了风寒,病了多日,求神问卜,什么药都吃了,医治不得,撇下这偌大的家业去了!”
炘道:“那灵柩呢?“
乌尔荷道:“停灵三日,已然入土为安了。”
炘沉吟了半晌,心道:“怎么也该等她哥哥归来,为了如此潦草?”这时,乌尔德也从外面跑着哭着进来,噗通一声跪在灵前,捶胸捣头,弄得前额都破了。炘拉他起来,去房里换了一身素白衣服,打了一条麻绦系在腰里。去邻居家买了些米面椒料等物,香烛冥纸。就灵床子前点起灯烛,铺设酒肴。到两个更次,安排得端正,炘扑翻身便拜,道:“老人家阴魂不远!洒家受您恩典,今日不想阴阳两隔!你若是负屈衔冤,被人害了,托梦来,洒家替你做主报仇!”把酒浇奠了,烧化冥用纸钱,便放声大哭,哭得那两边邻舍无不凄惶。那妇人也在里面假哭。
哭罢,将羹饭酒肴和乌尔德吃了,把条席子就灵床前睡。那妇人回后屋自睡。
约莫将近三更时候,炘翻来覆去睡不着;自己寻思道:“洒家当日亲眼所见,又听乌尔德说了那些子话,若逼迫时,婆娘死不承认,也没办法,须动些手段才行。”
一阵冷气袭来,盘旋昏暗,灯都遮黑了,壁上纸钱乱飞。
次日清晨起床,炘交代乌尔德好好守孝,自己独自一人出了门。一整天没回来。第三日也是如此。
第四天夜里,炘又从床上爬起来,上了山。他早找到长老的坟墓。看四外无人,对着墓碑道:“老人家,非是洒家无礼,莫不是这般做出事来,没人肯承认,洒家也不好为你洗冤。得罪了!”
也是他艺高人胆大,盯着瑟瑟北风,挖开坟土,撬开棺材盖,查看尸首。
尸首早被火烧了。
炘仔细拨弄着骨灰,发现了半根未烧尽的骨头。这骨殖酥黑,懂的人一眼就看得出,是毒药身死的证见。炘用包裹包了,盖上盖子,掩了些浮土,磕了三个头,道:“老人家原谅,洒家借用几日就还。”转身回到院中。乌尔荷当然不知,乌尔德多日劳累,也睡得正酣。
第五日,炘带着骨头,来到当地衙门告状。
衙门的头也是个县令,见了,问道:“所告何人?”
炘道:“告乌尔荷毒杀其父,这骨头便是证见。”
县令捂着鼻子探身看看,道:“糊涂!圣人云:‘经目之事,犹恐未真;背後之言,岂能全信?’不可一时造次。但凡人命之事,须要尸、伤、病、物、踪,——五件俱全,方可推问得。你下去吧。本官念你行善,免了你这诬告之罪,休要再来絮烦。”
炘道:“既然大人不准所告,且告辞了。”收了骨殖,离了县衙,将了砚瓦笔墨,就买了三五张纸藏在身边,又买了个猪首,一只鹅,一只鸡,一担酒,和些果品之类,安排在长老家里。
那妇人已知告状不准,放下心不怕他,大着胆看他怎的。
炘请来左邻右舍,都在后院里坐了,让乌尔德将买来的东西安排成一桌宴席。朝后屋叫道:“小姐,请出来,有句话说。”
那婆娘慢慢地出来问道:“有什么话说?”
炘道:“洒家流浪至此,多蒙众位款待,今日作别,敬大家几杯水酒。”说完,朝在座的邻居们鞠了个躬。说道:“众高邻休怪洒家粗卤,胡乱请些个。”
众邻舍道:“小人们都不曾与恩人洗泥接风,如今倒来反扰。”
炘笑道:“不成意思,众高邻休得笑话则个。”只顾筛酒。众人怀着鬼胎,正不知怎地。
炘让乌尔德在旁边立个桌子,铺上纸,提笔记录。
看看酒至三杯,炘道:“诸位高邻在此,洒家久闻一句话,叫‘冤各有头,债各有主,’只要众位做个证见!”
说着,只见炘左手拿住乌尔荷,一翻腕子揪倒在地,用脚踏住。四家邻舍,惊得目瞪口呆,罔知所措,都面面厮觑,不敢做声。
炘骂道:“你那淫妇听着!你如何谋害父亲的?从实招来,洒家便饶你!”
那妇人道:“你好没道理!我父亲病故,如何是我害的?”
说犹未了,炘早拎起她的发辫,跳到屋顶,挂在门口,去柴棚取一把镰刀来,举着道:“若再不讲,一刀刀把你剐了!”
那妇人知道炘手段毒辣,心里慌乱,嘴上不肯饶了,道:“我自家的事,管你外人何干?”
炘也不答言,手一挥,那婆娘的鞋底飞出老远,正露出脚底板来,却是毫发未损。可见炘用刀的功夫。
那妇人早吓得尿了裤子,大喊:“饶我!你放我起来,我说便了!”
炘道:“暂且饶你不得!”转身道:“众位稍坐,不许离开,一个走,杀一个,两个走,杀一双,惹得洒家性起,灭了你家的满门。”
众人见过炘的手段,那古代九头蛇怪一样的斩杀,何况他们这些没本事的?都应着,不敢动,浑身哆嗦着,心里砰砰直跳。
炘出了半晌,身后一条绳子,拴着几个青年来。
原来头两天里,炘早把同乌尔荷有染的男子查得一清二楚,爱在什么地方呆着,什么时候在家,都记在心里,因此手到擒来。
炘指着前头一个道:“有他没有?”
那婆娘点头。
炘又指着后面一个道:“他呢?”
那婆娘也只是点头。
吓得那些青年跪在地上,哭着道:“恩人明察,我等只是一时图个乐呵,并未敢对长老无礼!”
炘冷哼了一声,道:“谅你们也没那般胆量!但是勾引少女,其罪难恕!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留你们性命苟延残喘,看今后知不知改!”说着,解开绳子,让他们站成一排,道:“一个个上前来,吃洒家一拳就可走了。”
那些青年抖着腿,每一个敢上前。
炘怒道:“此时知道怕了?那时节怎么不想想有今日的报应?你家谁没有姐妹,谁没有老娘?”
上前揪住一个青年脖领子,扬起左手,啪的一声。
那青年被这一个响亮的耳光打飞出去好几步,摔在地上,满口里流血,牙早落了一地,挣扎着,只有半口气。
其余的青年吓得跪在地上求饶。
邻居们看了,心里解恨,却又不敢喝彩。早把害怕忘记了。
炘挨个赏了一记耳光,倒也说话算话,叫道:“滚吧!没你们的事了。”
那些青年哪里还起得来?在地上打着滚,喊着痛。
没人过去管他们。
炘又转过身来,道:“之前得事情,洒家不追究。从洒家到此处,至今日为止,一共是二十七天。贼婆娘,洒家今日就剜你二十七刀,以慰老人家在天之灵!”
炘跳起来,有一房多高,手中镰刀挥舞,待身子落了地,才见那婆娘惨嚎一声,身子上掉下二十六片肉来。待她喊完一声,脑袋也咕噜一声落下,腔子里身上喷出血来,流满屋前一地。
四家邻舍眼睛都定了,只掩了脸,看他忒凶,又不敢劝,只得随顺他。
炘取下一片布来,把妇人头包了,揩了刀,洗了手,再次施礼道:“有劳高邻,甚是休怪。且请众位在家少坐,待洒家出去便来。”
四家邻舍都面面相觑,不敢不依他,都不敢动。就是吓得屎尿齐流的,也自捱着。
炘拿着乌尔荷的人头,出了院门,大踏步往军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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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发配路上()
第32章发配路上
且说炘拎着尚自滴血的包裹,一直奔军营而来。他要找的,就是那斥候。
军营里不少兵卒,看见炘来,都知道他是除害的英雄,纷纷过来围观。看他手中包裹滴血时,有些莫名其妙。看他进了营门,过来拦挡。
炘低着头,喊道:“让开!叫斥候出来,免得伤害无辜!”
那些兵们怕他,却又不能让路,只是就这么围着,炘到哪里,哪里让出一个圆圈来,速度不减,就进了帐篷。炘挨个翻看。
早有人进里面向统领报告。
几个斥候早冲出来,那个犯事的一见炘凶神恶煞一般,早吓得亡魂皆冒,哪还敢上前?掉头就要跑。早被炘看见,“火之余烬”飞到面前一撞,“炎阳锁”定住。
其他斥候要上前来,被炘把手一扬,吓得又停住。
那斥候等炎阳锁消失,便把手虚指一指,早飞起右脚来。炘本来就是要看他本事,早提防了这招,略闪一闪,就轻松躲过。
斥候将右手虚照一照,左手一拳,照着炘心窝里打来;却被炘又躲过,就势里从胁下钻入来,左手带住头,连肩胛只一提,右脚一勾,叫声“躺下”,那斥候倒也听话,直挺挺摔个正着。跌得半死,直挺挺在地下,只把眼来动。炘上前按住,只一刀,割下头来;把两颗头相结在一处,提在手里;“引爆”留在长老家门口的“火之余烬”,来到前屋灵堂,将两颗头供在灵前;把那碗冷酒浇奠了,洒泪道:“老人家灵魂不远,早升天界!洒家与你报仇,杀了奸夫和淫妇,今日就行烧化。”
哭罢,来到后院再对四家邻舍道:“各位不要害怕,再听洒家一句话!”
那四家邻舍叉手拱立,尽道:“恩人但说,我众人一听尊命。”
炘道:“洒家为长老报仇雪恨,犯罪正当其理,虽死而不怨;却才甚是惊吓了高邻。洒家此一去,存亡未保,死活不知。今去县里首告,休要管洒家罪犯轻重,只替洒家从实证一证。”说罢,拱拱手,提了两颗人头,又迳投县里来。
此时哄动了整个半岛,街上看的人不计其数。县令听人来报了,先自骇然,随即升堂。那统领也率人来县衙告状,正在这里。
炘来到大堂前跪下,将行凶镰刀和两颗人头放在阶下,怀中取出乌尔德写的口词,从头至尾告说一遍。
那县令看了,听了,一时拿不定主意,用眼睛洒了统领一眼,意思是问他拿主意。那统领和长老向来关系不错,虽然乌尔荷死让他有些心痛,却觉得炘仗义,拱手道:“大人,这炘除了海中蛇怪之害,乃是本地恩人,此番做法,也是伸张正义,可酌情减刑。”
那些百姓们也纷纷跪倒,为炘求情。
县令见了,动了恻隐之心,问了炘发配的罪,写一道申解公文,择日押炘往管山城去。
当时,把炘用两条铁链绑了手脚,带进了监牢中。
当夜,一个黑影进入了县令的私家后门。
第二天,县令就改了批文,将炘发配艾萨拉,即刻启程。
街面上,不少仗义的人,念及炘曾经除害的恩情,资助食物、金钱。炘一边拱手道谢,一边收下礼物,叫配差拿了,分了他们一半。配差也佩服炘的为人,坚辞不受,炘也不勉强。乌尔德哭着送了炘一程,转回来,将长老的半块骨头带着上山,重新起坟开棺,入土为安。不提。
只说炘与两个配差上路,迤逦取路投艾萨拉去。那两个公人知道炘是个好汉,一路只是小心伏侍他,不敢轻慢他些个。炘见他两个小心,也不和他计较;包裹里有的是金钱,但过村坊铺店,便买饭食,自己付账。
话休絮繁。这一番折腾,时间又过了一个月,初春时节,天还有些冷。三个人专在日上三竿之后赶路,日照偏西休息。约莫也行了二十余日,来到一条大路,三个人已到岭上。炘道:“咱们加紧脚步,寻个饭馆吃些东西。”
两个公人道:“说得是。”
三个人奔过岭来,只一望时,见远远地土坡下约有数间草房,傍着溪边柳树上挑出个酒帘儿。炘见了,喜出望外,指着帘道:“居然有个卖酒的店!”
三个人奔下岭来,山冈边见个樵夫挑一担柴过去。炘问:“汉子,借问这里是什么所在?”
樵夫道:“这岭是格瑞姆乌朗,过了河就是艾萨拉城。”
艾萨拉是曾经一代女王,是娜迦族的首领,在大海深处藏身。曾经追随伊利丹同亡灵军团对抗,后来消失。和平年代,暗夜精灵族一批流浪者来到这里,同这里的土着居民——娜迦族建立了这个城市。在尹所米亚统一大陆后,这里被改为发配之地。
炘道了谢,自和两个公人一直奔往那酒店。只见店前有一株大树,四五个人抱不交,上面都是枯藤缠着。抹过大树边就是那个酒店,门前窗槛边坐着一个妇人:一头黄色的毛发支楞着,更像是鱼鳍,脸上身上尾部都是淡绿色的皮肤,袒着上半身,明眼人认得出是娜迦族的女战士,但她又有不同之处:肩生四臂,尾长有鳞。见炘同两个公人来到门前,便起身来迎接,说道:“客官,歇歇脚再去。本店有好酒、好肉,好大馒头!”
炘笑着和两个公人进了里面,挑了座。两个公人道:“这里又没人看见,我们担些利害,且与你除了这枷,痛快吃喝。”便与炘揭了封皮,除下枷来,放在桌子底下。
只见娜迦笑容可掬道:“客官,来点什么吃食?要不要酒?”
炘问:“你们这里怎么会做酒?”
娜迦道:“哎呀巧了,是一个熊猫师傅路过时,送了些制法在这,十分畅销,来多少?”
炘点头道:“好吃的来这一桌子,酒随便上,有多少要多少,一发算钱还你。”
娜迦问:“馒头要不要?”
炘道:“来三二十个做点心。”
娜迦道声马上就好,嘻嘻地笑着入里面托出一大桶酒来,放下三只大碗,三双箸,切出两盘肉来,去灶上取一笼馒头来放在桌子上。
炘将一片肉放进嘴里,刚要喝酒,觉得味道不对,便问:“老板娘,你这是什么肉?”
娜迦道:“上好的黄牛肉!咱家里自养的,味道可好?”
炘道:“我听说过一句话‘格瑞姆乌朗,一个黑山岗,吃饭留下肉,煮熟明天尝!’可不是以往的过路人的肉吧?”
娜迦嘻嘻笑道:“清平世界,荡荡乾坤,我这开店的敢卖人肉?不是你自己编的吧?”
炘不再问,喝了一碗酒,倒上,又喝一碗,问道:“老板怎么不出来敬酒?”
娜迦道:“我的丈夫出外做客未回。”
炘笑道:“那你一个人多寂寞?”
娜迦心想:“这贼配军自己作死!敢来戏弄老娘,正是‘飞蛾扑火,自寻死路’,不收拾了你,明天拿什么开张?”便道:“客官,别玩笑了,吃饱喝足,要么赶路,要是休息,咱家也有客房。”
炘索性把酒桶抱起,一口气饮尽,道:“酒喝着无味,莫不是掺水了?再拿些好的来!”
娜迦笑呵呵地又搬来一坛酒。
炘看了看,道:“娘子陪些?”
娜迦道:“妇道人家,喝不得,迷糊!”
炘道:“也罢,再来些竹笋来。”
娜迦转身进后房去,炘把酒扬泼到门外,假装咂舌道:“好酒!这才吃着香!”
娜迦端着一个盘子走出来,看看炘,道:“还不倒下,更待何时?”
那两个公人只见天旋地转,噤了口,望后扑地便倒。炘也双眼紧闭,扑地仰倒在凳边。
只听娜迦笑道:“着了,由你奸似鬼,吃了老娘的洗脚水!”便叫:“小二,小三,快出来!”只听得飞奔出两个蠢汉来。听他先把两个公人先扛了进去。娜迦过来拿了钱袋,拍了拍炘的脸大笑道:“这三个行货能顶三日的馒头馅,钱袋也重,顶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