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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妇顺着小女孩手指的方向望去,大为错愕,果然,一只大白虎血肉模糊地倒在地上,惨不忍睹,但更让她难以置信的是——这个看上去只有六七岁的小男孩竟然能把一头凶恶的老虎打死!!
“真的?”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真的!”小女孩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少妇最清楚自己的这个大女儿,姝儿她长到现在这么大,从来没说过一句假话。也正是因为这点,少妇非常疼爱姝儿,唉,只可惜,她是个女孩,她爷爷和父亲有些重男轻女,
“好,我相信你,”少妇亲昵地摸了摸姝儿的脸,然后深深地看了红孩儿一眼,“小朋友,你是一个人出来玩的吗?”
“嗯嗯。”红孩儿腼腆地点点头。
“既然你是姝儿的救命恩人,愿不愿意上我家坐坐?”少妇目光温柔地问道。
红孩儿心里一时好奇,便爽快地答应了,完全把牛魔王“早点儿回家”的叮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最高兴的莫过于小女孩了,她无比喜悦,好像中了头彩一般,蹦蹦哒哒地在前面带路。
三位很快走出了树林子,然后沿着一条小土路下了山。红孩儿跟在小女孩身后,望着她欢悦的背影,心里泛起了一丝微妙的波澜。
红孩儿盯着小女孩的背影,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记得自己穿过了一条熙熙攘攘的大街,那条街很长,很热闹,耳边不时传来小贩的叫卖声。
走过几条巷口,来到了一处僻静而清幽的院子外,小女孩停下脚步,甜甜地说:“哥哥,我家到了。”少妇则微微一笑,走进院子里做饭去了。
红孩儿对于小女孩管他喊哥哥这件事,一直挺郁闷的,但又不知道怎么说,难道要说“我才半个多月大,你就叫我哥哥,妖比人早熟有错吗”?不行,这样不行。算了,不解释了,解释也没有用,叫哥哥就哥哥吧,没什么,多个这么漂亮的妹妹也并非是件坏事。
小女孩推开院门,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小院子里放着几个木架子,架子上晾晒着很多草药。小女孩站在高高的门槛上,热情地招呼红孩儿进来:“哥哥,快到院子里来。”
我了个去,这句话怎么听着那么熟悉?!红孩儿突然联想到前世中一个很火的某食品广告词:“快到碗里来!”于是,呵呵一声。
小女孩见红孩儿像个木头一般还是没有动静,有些不耐烦了,小嘴一翘,嗔怒道:“哥哥,你站那傻笑啥啊?怎么还不进来?!”
哎呦,小美女生气了。
红孩儿快速跨进院门,发现院子是传统的四合院结构,坐北朝南,三间正屋,两件厢房,再加上沁人心脾的药香,整体给人一种很雅致的感觉。
“哥哥,我家是卖药的,这些药都是我们亲自采来的,”小女孩的脸上显示出一种拽拽的表情,“我们是不是很厉害?”
好吧,在四五岁儿童的眼里,学会一件小事就像拯救了全世界一样。
红孩儿没有回答这么幼稚的问题,而是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杨静姝,”小女孩微微地眯了一下眼,又多了几分可爱,“杨是姓杨的杨,静是安静的静,姝是女字旁的姝。”
“喂,我又不是弱智。”红孩儿撇撇嘴道。
“你呢?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杨静姝眨了眨美丽的大眼睛,睫毛如蝶翼轻颤。
“我叫沈千尘。”红孩儿什么也没想,直接吐出了这个名字。说完,他自己都感到吃惊,他不明白怎么就如此干脆地说出“沈千尘”这遥远的三个字,似乎是潜意识在作祟。
“沈千尘,这名字真好听!以后我就叫你千尘哥哥吧!”杨静姝微笑道。
“姝儿,这是谁啊?”
一个老人的声音悠悠地传入到院子,只见,一位满头银发的清瘦老头儿拄着一根木制拐杖走进来,他的腿脚不太利索,走路一瘸一拐的。
“爷爷,”杨静姝的声音里带有几分恐惧和慌乱,“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你一个女孩子,把一个来路不明的男孩子往家里带,这样子成何体统!”清瘦老头儿缓缓地走到杨静姝跟前,伸手就是一巴掌。
杨静姝的脸上立刻显出一个发红的大手印,她紧咬着小嘴唇,拼命忍着,但眼泪还是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说!他怎么就成了你的救命恩人?”清瘦老头儿目光凌厉,如同一把刀子插到了杨静姝的心窝上。
杨静姝知道,自己从小到大不管怎样讨好爷爷,得到的永远都是打与骂,批评与教训。
“老虎要吃我,他把老虎打死了。”杨静姝抹抹眼泪,冷冷地说道,其实心里早就难受到没有温度。
“就凭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清瘦老头儿满脸不屑“说出来也不怕别人笑话。”
“姝儿说的没错,是这小子把老虎打死的。”杨静姝他娘从厨房里愤愤地走出来,说道。
“哦?”清瘦老头儿狐疑地盯着红孩儿看。他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平常见到老虎都躲着走的六七岁小男孩,怎么可能会打死老虎,除非,红孩儿不是人而是妖。
“你爱信不信。”红孩儿见清瘦老头儿如此不可理喻,直接抛下了这句话。
清瘦老头儿看到红孩儿这态度,彻底恼火了。他指着红孩儿的鼻子,大声问道:“你父母没有教你要孝敬老人吗?”
“教过,但没教过要孝敬不讲理的老人。”红孩儿满含绅士风度。
“好吧,你滚吧。”清瘦老头儿顿顿拐杖,厉声说道。他一想到红孩儿可能是妖,就脊背发凉。
“滚?凭什么滚?”红孩儿也毫不示弱。
第十四章 老头儿的回忆()
清瘦老头儿愕然,他没想到面前的这个小孩竟然还有几分脾气。
“好了,爷爷,”杨静姝轻轻拉了拉清瘦老头儿的衣袖,“爷爷,他都来了,是客人,咱家没有赶客人走的道理。”
“闭嘴!哪有你一个女孩子插嘴的份?!”清瘦老头儿怒目圆瞪,像吃了枪药一般,而后看了看这个长得人模人样的红孩儿,心里琢磨了一下,从外表上看,还真看不出来红孩儿是个什么妖精,那就还有一种可能,也是他最不愿提到的一种可能——红孩儿在修真!
清瘦老头儿顿了顿,眼底尽是寒意,问道:“我问你,你是不是修真者?”
“是!”红孩儿实在是看不惯清瘦老头儿对杨静姝的态度,便扯着嗓子顶了一句,即使他还算不上一个修真者,即使他还没有踏进修真界的大门。
清瘦老头儿苍老的脸庞微微一白,然后渐渐地染上红色,他轻咳了一声,脸沉沉地说了句:“你走,我家不欢迎你。”说完,便径自向正屋走去。
“喂,”红孩儿站在院子里喊住了准备进屋的清瘦老头儿,老头儿佝偻的背影立刻停了下来,“你叫我走,我就走啊,凭什么听你的。”可以说,红孩儿的语气里带着一股少年般的冲动。
清瘦老头儿没有说话,也没有转身跟红孩儿吵,而是很无奈地摇了摇头后,又继续往前一瘸一跛地走着,最终跨进了里屋。
“唉,如果我是个男孩,爷爷就不会这样对我了。”杨静姝站在原地,惆怅地说道。
红孩儿望着杨静姝迷人而忧伤的侧脸,沉默了好久,他不明白,这么漂亮懂事的女孩,怎么就得不到爷爷的疼爱。
杨静姝小巧的鼻翼微微翕动,似乎是在吞下所有的委屈,当她把脸转向红孩儿的时候,露出了一个很勉强的微笑,说道:“哥哥,不要管我爷爷了,咱们等着吃饭吧。”说着,便拉着红孩儿去了厨房。
“娘,饭好了没?姝儿好饿!”杨静姝跑到正在切菜的少妇旁,语气中有点儿撒娇的意味。
少妇听到杨静姝的声音,又利落地切了两棵葱,接着放下菜刀,心疼地看着她,满脸爱怜之色,问道:“姝儿,你没事吧?”
“娘,我没事,都习惯了。”杨静姝眉眼一弯,宛如月牙,笑道。
少妇从大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倒在水盆中,把手洗了洗,然后温柔地摸了摸杨静姝柔顺的长发,欣慰道:“姝儿,你是个好孩子,娘有你这样的孩子,真幸福。”
“娘,你咋又说这种煽情的话了?真是的。”杨静姝笑着说道,她心里知道娘有多爱她。
“嘿嘿,娘今天给你们做了好多菜。”少妇微微一笑,不愧是母女俩,说实话,她笑起来和杨静姝一样好看。少妇又把注意力转向红孩儿,凝视着他的眼睛,和气地说:“小朋友,你想吃什么,跟我说说,我给你做。”
闻言,红孩儿爽快地说:“姨,我吃什么都行,我不挑食。”他现在打心眼里觉得这个少妇挺好的。
不一会儿,饭就做好了,挺丰盛的,鸡鸭鱼肉的全都有,杨静姝的爷爷不愿意出来吃,少妇只好把饭端到他的屋子里。
清瘦老头儿独自一个人坐到屋子里,没有拿起放到桌上的筷子,只是默默地望着窗外,脑海里,回忆此时像波涛一般翻涌而上。
那是好几十年前的事了,他那时年纪还小,只有六七岁吧。他家族的几个长辈是修真者,包括他父亲。但在这些家族修真者中,修为最高的也就仅仅达到金丹期大圆满。这样的实力,在那些修真大家族的面前,就像一只小小的蚂蚁,随时都有可能被捏死。
有一次,他家族偶然得到了一个宝贝,据说至少是后天灵宝,连他们族中唯一的金丹太上长老都不能确定这件宝物的等级,然而,没过多长时间,不知道是谁无意中泄露了这个消息,最终招来了一场杀身之祸。
他之所以能避免这场灾难,是因为那天他跟他娘坐着马车一路颠簸地去一百多里外的寺庙里烧香拜佛,祈求佛祖保佑全家平安,谁知刚到寺里就下起了大雨,他们不得不在禅房中夜宿一晚。
等到第二天,他和他娘返回到家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片狼藉。从前占地四五百亩的大宅院不见了,而是变成了一片无边无际的废墟,腥红的血液和残破不堪的尸体腐肉掺杂在各个角落,惊悚,骇目。他现在依然清晰地记得,那时的心情,如同坠落到万丈深渊般,愤恨,绝望,无助。
后来,他对面的邻居跟他和他娘描述了一下在那个风雨交集的夜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日夜晚,雷电交加,风雨飘摇,天空像被撕裂了一般狰狞可怕。忽然,三个修长的黑影从天而降,站在宅院门前的街道上,其中,个头最高的那个黑影对着厚实的大门轻轻一指,只听“嘭”的一声,门就碎成了一堆废柴。
三个黑影大步刚走进宅院,就响起了各种声音,有沙哑的呐喊声,有刺耳的尖叫声,有急匆匆的逃跑声,有小孩子的啼哭声,有老人凄厉的求饶声,等等,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汇成了一曲悲凄的家族葬歌。
他邻居当时打着伞站在自家门口观望着,吓得也不敢出声。
他看到他家的院子里火光照天,三个黑影背对着他,悬在半空中,其中一个阴沉沉地说道:“快把你家的那个宝贝交出来!这样,我还能给你们一条活路。否则,就别怪我心狠,灭了你家这上上下下七十八口人!”
“不交!”一个资格最老的长辈语气坚决,声音响过天雷,“什么样的宝贝落到你们这些人的手里面,都是浪费!”
“对!我们不交!”几个稍稍年轻的男人附和道。
“呵呵,嘴还蛮硬的,待会儿你的骨头都会化为灰烬。”只见,中间的那个黑影缓缓地抬起右手手臂,杨家那个资格最老的金丹期长辈被他隔空抓起,黑影的左手手臂稍稍向后一翻,一团连大雨都浇不灭的烈火出现在他的掌心。
这团烈火越来越旺,最终幻化成一条火龙,火龙在院子上方来回盘旋。
“下!”
黑影大吼一声,那条火龙就扭动着粗壮的赤焰腰身迅速冲向已被控制的金丹期长辈,接着死死地缠住他的身体,直到他的身体淹没在熊熊大火之中,可以说,整个画面惨不忍睹。
这还不算完,其他的两个黑影各拿出一把剑,横向一挥,劫风斩雨,那嚣张的剑气泛着幽绿色的光铺撒开来,所波及之处,无一人一物苟活。
最后,这宅院里所有的生命都在那一刻终止了。那三个黑影即使没有寻到宝贝,便化作三道黑光消失在雷电之中。
杨静姝的爷爷从那以后立下誓言,世世代代永不修真!
每当他想起这件事,心里都久久不能平静。
第十五章 乐仙湖()
可是,他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自己唯一的儿子——杨静姝的父亲,而是立了个家规:杨家世代不可修真,若有一人修真,就将此人逐出家门,永远不得踏入杨家大门!
他这样做,只是不想让悲剧的历史重演,不想让杨家一不小心再一次送了命。所以,当他听到红孩儿承认自己是修真者的时候,心生起一种莫名的厌恶感。
而这些,红孩儿当然不会知道。
午时快过去了,红孩儿和杨静姝吃完饭,少妇收拾好碗筷去了厨房刷碗。
红孩儿擦了擦嘴边的肥油,然后起身准备离开。杨静姝满怀期待地盯着红孩儿,噘嘴撒娇道:“千尘哥哥,留下来,陪我玩,好不好?”
“额,”红孩儿顿了顿,接着挤出一张很难看的笑脸,“我先回家了,以后有空,我就来找你。”
“哦。”杨静姝明白红孩儿的意思,失落地低下了头。
红孩儿看到她这个样子,有点儿不忍心,微微蹙眉,说道:“好吧,我再陪你玩一下午。”
杨静姝闻言,高兴地蹦了起来,拍手说道:“好啊,千尘哥哥,我们出去玩吧!”
红孩儿点点头,毕竟,这院子里还真没什么好玩的,倒不如出去逛逛。
杨静姝跑去厨房给她娘打了一声招呼,便拉着红孩儿的手腕,飞快地跑了出去,此刻的她简直就是一个风一样的女子。
红孩儿一脸茫然,他不知道自己将被这个小美女带到哪里去。
过了一会儿,杨静姝发现自己竟然拉着红孩儿的手腕,柔美的脸蛋上渐起两片绯红,好似害羞的朝霞,于是,她慢慢地撒开了自己的小手,一个人静静地走到红孩儿前面。
红孩儿心细,他感觉到了杨静姝种种的小变化,心想:古代的女孩还真是保守,就仅仅是拉个手腕,又不是拉手,至于这个样子吗?好像见不得人似的。
他走着走着,突然想跟杨静姝聊会儿天,遂就在她的身后干咳了一声。
杨静姝回过头,露出一个娇羞的笑容,笑靥如花,含苞欲放,真可谓——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即使她还只是一个小女孩,但这样的相貌在同龄人中也是出众的了。
红孩儿好歹也是活了两世的家伙,总是见过不少大美女小美女什么的,可是,当他看到杨静姝的回眸一笑时,便停下了脚步,怔怔地站在原地,似乎丢了魂儿一般。
“喂,千尘哥哥,你在那发什么愣啊?快过来啊!”杨静姝用两只小手搭了个扩音器大声喊道。
红孩儿这才回过神来,发现杨静姝早已站在了前方不远处的一汪湖水的岸边。他定了定神,赶忙走上前去。
“这湖有一个名字,叫乐仙湖,”杨静姝的表情中有一丝淡淡的忧伤,“每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让我娘带我来这里看看。传说,曾经有一个神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