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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菁月说:“我给你机会。”说罢后,闭了闭眼睛,等睁开,却已经忍不住的眼中有着湿润。
“你现在退下,什么话也别说。我,自当这一幕不曾发生过。”
唐菁月用眼神逼迫着敏芳低垂下头。只要敏芳退下,她真的会当此事没有发生过。敏芳没有在她面前重重跪下,没有用如此纠结的眼神与她对视。至于敏芳要说的话,她更不会去猜想铭记。
她说的是真的。
然而,主子的话却让低垂下脑袋的敏芳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主子……主子!”她唤着,一遍又一遍的唤着。多说一遍,便是多一分心伤,多叫一声主子,都是为自己多一分忏悔。
终究,她是不退下的。
无论是有多悲伤,有多内疚,她却始终没有退下。
唐菁月感到头昏的靠在了景芝皓的肩上,闭上眼睛,不想再看。
她的心,已经开始疼了。
良久,敏芳一点一点的收敛了哭意,却更多了几分坚定。她已经无法后退了。今日她在主子面前的这一跪,主子不会忘记,在场的人不会忘记,她更不会忘记!这将一辈子都印在她的心中,深深印记无法抹去。
主子会当不曾发生,她却不会。因为她知道,这是她的背叛,因为她知道,对于这个孩子,她无法放手。
“奴婢求主子放过,”敏芳将头磕在地上,并不重,没有一点声音,但看在他人的眼里,却是高山之沉,“放过他,饶他一命,奴婢愿以命相抵!”
说罢,再一个头磕下。这一个真的很重,唐菁月感到自己的心都被重重的震了一下。
吴老祖在旁边莫名其妙的看着这场戏。什么回事这是?相当于是摄政王妃要害皇上,而本来忠心于摄政王妃的大宫女却来求情了?
嘿,真是好戏。残暴到头,自己的奴才都要反叛了吧?
事情来得太突然,唐菁月和景芝皓甚至忘记让人将陆岚意和吴老祖以及不知情的敏枝都给带出去。
面对敏芳的请求,唐菁月没有说话。此时,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猜到了。对于自己人的心思,她有什么能猜不到呢?
早在被敏芳用大阵势迎接的时候,她就想到几分敏芳此种举动的真意。可是她只觉得自己是在胡想,轻易放过了。
原来,噩梦也会成真。
敏芳说:“奴婢知道主子恨他。但他终究只是一个孩子,如果不是宏少爷被发现,他真的就是大茂之主,真的就是主子所疼惜的宏儿,也真的就是奴婢一辈子的小主子!”
说到此,已是泪眼模糊:“如果不是被心怀不轨之人抱进宫,他或许这会儿还是宫外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娃娃,而不是现在穿着龙袍坐着龙椅,表面上看着是皇上,但实际上已经是被控制的真傀儡!”
“放肆!”敏枝猛然叫道,“芳姐你在胡说什么!”
虽然从前几句话中,敏枝猜得到了一些,但是因为并不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所以敏枝的情绪并没有其他人来的沉重。因而在听到敏芳说皇上是傀儡时,会愤而指责。她甚至觉得自己是出现了幻听,这话会从敏芳的口中说出!
面对敏枝的指责,敏芳悲戚的哭笑了两声:“呵,放肆?是,是奴婢放肆。奴婢本不该有这种胆子的。但是主子,求您看在奴婢辛辛苦苦照顾这孩子五年的份上,饶了他一命吧。终究是因为有他,宏少爷才能还保留着皇位,才能活到不久之前。奴婢爱这个孩子,奴婢为了他冒犯主子,随意主子如何处置奴婢,只求您放他一马!”
一句又一句话,如同一把又一把匕首。就这样残忍的插入唐菁月的心中,不顾死活。
唐菁月默默的扭头,无尽的泪水浸湿了景芝皓的肩头衣料。
几何时,她多庆幸自己的好命。有四个忠心的侍女,哪怕是在她重生于五年之后,也依旧忠心耿耿。她有曾设想过,若是谁背离了自己,她该会是何等痛心。但是再真实的想象,也比不过亲身体会一遭。
疼,真的很疼。心疼到只哭泣两下,便双眼痛到无法睁开。
太可笑了。
她设想过敏枝背叛自己,被人用金子银子勾走;她设想过敏叶背叛自己,因为太蠢所以被人哄骗;甚至设想过敏蕊背叛自己,或许会被哪个江湖上风流不羁的江洋大盗什么的用花言巧语给骗去。但要设想敏芳背叛自己时,她却无论如何是设想不出情境的。过去她以为,她设想不出是因为敏芳没有弱点,毕竟作为孤儿被父母抛弃在路边的敏芳,几乎是和她从小长到大的。
然而她现在明白了。她设想不出是因为这情境……会真实上演。她以为敏芳无父无母无牵无挂,其实敏芳最在意的,便是亲情!
而这个假皇帝,正给了敏芳付出爱子之情的机会。
被父母抛弃,所以才愈加珍惜。自己的孩子,又怎么能忍心弃之不顾呢?
哪怕,是和主子相比。
殿内寂静无声。唐菁月心跳很快很激烈的靠在景芝皓的肩头,努力平复心情。敏芳跪在地上耐心等候主子处置。敏枝皱着眉头想把事情捋清楚,而敏蕊则是默默的擦拭着自己流不完的泪。
吴老祖近乎于瞠目结舌的听着这出戏。
卧槽,这一趟进宫真是要命呐。他本以为给皇上下蛊虫就是杀头重罪,没想到却惊闻皇家大密。现在躺着的皇上不是真的,是宫外不晓得的哪个野孩子。而昨日见得那个被称为“宏少爷”的小孩尸体,才是真皇帝!
真是要死了。
吴老祖有预感,他不会被摄政王府轻易放过了。知道了这种事情,摄政王爷会放过他才怪。
天,他都八十八高龄了。快要入土的人不想知道这么罪孽的秘密好嘛!
同吴老祖一样被吓到的还有陆岚意,这个只是想过来和王妃商量施粥上香祈福等事宜的谦谦君子。
陆岚意坐在椅上,看着不远处那正凝固着的场景,敛眉也很努力的想将事情的前后给顺清晰。
大事。真的是大事。皇帝是假的,真皇帝死了。那不就是说明皇家唯一的血脉是摄政王?
怪不得最近阁老们一直在为提升摄政王爷的名声威望而绞尽脑汁,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在众人心思各异的等待中,因为慢慢接受了景芝皓的内力通过经脉纾解,而心情缓和放松了许多的唐菁月,开口了。
“如果,我不同意,你就要跟他一起去死是不是?”
敏芳沉寂半晌,终究:“是。”
……
这让唐菁月如何不伤心?!
对她来说,这难道不算是威胁吗?
“走,”唐菁月站起身,被阿皓搀扶着,有气无力的说,“回府吧。”
话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她自然不会让敏芳去死。从小到大的陪伴,何止是敏蕊她们的长姐,何尝与她不是姊妹。
景芝皓心痛至极的扶着月儿走出,狠厉失望的视线射向敏芳,虽然敏芳已经足够伤心到再无反应。
路过陆岚意身边时,不需要多说,只需景芝皓一个眼神,陆岚意就连连合手摇头,示意自己会保守秘密。
出去大殿,带着凉意的风一下子让唐菁月本就冰凉的心更加冰寒入骨。
景芝皓将她紧紧的搂住,直接飞离祥坤宫后,二人共入马车。
景芝皓知道,他的月儿会很坚强。
【待续】
------题外话------
不一起更,pia你们木有钱嘞。_——_——_
第六章 你们猜,口子开到哪里了?()
唐菁月原本打算好的让假皇帝来存养蛊虫的计划,因为敏芳的横生枝节而不得不放弃。
在坐着马车离宫回王府的路上,纵使一直被阿皓搂抱着,那无比温暖的怀抱也无法让唐菁月陷入冰湖的心在刹那间回暖。
她想,正是因为她对敏芳的疏忽,才造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对于假皇帝的恨意,她无法消除;对于敏芳的疼惜,她无法抹杀。而敏芳又是那样在意假皇帝。唐菁月知道,哪怕她再不肯承认,她与敏芳之间也回不到过去了。
说到底,她和敏芳又何尝不是一样。敏芳为了一个非亲生的孩子,而舍得伤她的心,而她因为对那孩子的恨,而选择放弃敏芳。
唐菁月默默的哭着。人,该都是自私的。
回府后,稍作休息,用过晚膳,天色也便黑了下去。寂静的夜,屋外早已没有了虫鸣,在秋风中处处都显得萧索寂寥。
寒冬将临,连夜晚都似乎带着冰霜。似乎冥冥之中总是要有那么一种规律:暖春迎喜事,寒冬降哀伤。
虽然下午在宫里时睡了很长时间,但此时的唐菁月依然是一点活跃的心思都没有。慵懒的半躺在榻上,书也不想看,话也不想说,怔怔的放空发愣。想了些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有想。
夏莲可是不知道主子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进宫一趟,回来就变得这样反常。敏蕊和敏枝嬷嬷也是,几个人的脸色像是一齐拿泥土抹了一遍,齐刷刷的难看。
夏莲很好奇,但是夏莲却知道不该自己知道的,自己还是不要多打听。瞧敏枝嬷嬷心多粗的一个人情绪都差成这样,可见不是啥好事。主子想让自己知道的话,自然会告诉自己的。
因为担心月儿的情绪,所以景芝皓将公务都拿到了皓月院处理。就坐在唐菁月的身旁,时不时抬一眼去瞧,见月儿总是一个姿势表情,便很忧虑。
放下朱砂笔,从矮桌上越过身子,伸出胳膊一个勾手就将唐菁月手中要掉不掉的书给抽了走。
这会儿,唐菁月才有点反应。
“你做什么?”
看她理会自己,将书放到一边后,景芝皓起身坐到了唐菁月的身旁。
“我知道你该是不需要宽解的,可是看你如此模样,又觉得实在应该需要多说两句。”
唐菁月没甚反应。
“不是所有的伤心事都是伤心事,”景芝皓说了一句很拗口的话,手从唐菁月的头顶滑过,“我想你终究还是为敏芳好的。你可以想想,虽然你们的主仆之情疏离了,但是她却拥有了一个自己全心全意爱着的孩子。对于你来说,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敏芳都不是最重要的,而对于敏芳来说,你却永远是她最在意的人。她今日,选择了一个对彼此来说都是最重要存在的孩子,就好似我和你在对方心中的地位。这种感情,我想,会比你们的主仆之情来得更加深刻与珍贵。”
景芝皓轻声道:“为她多思量一些,你会轻松许多。”
他很难得说这么多的话。忽然间的,唐菁月的心就是被猛然的重重一击。辛苦止住的泪水又一次溢满眼眶。
她显得有些狼狈的点点头:“是……是。”
她若是真心为敏芳好,或许不该用主仆之情去拴住敏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情感归属,有自己的人生选择,有自己的幸福。
敏芳对她的主仆之情,早在五年前就该断了。能够长久到现在,已经是她修来的福气。
见月儿没有反驳并且点头应是,可见是接受了这一想法。景芝皓带着心疼的抚了抚她的发,轻轻在她后背顺着。
其实,说是这样说,这也不过就是他为了让月儿早点走出伤心的一种说法。难道他这样说,就证明他是这样想的?
不。
在唐菁月看不到的目光中,景芝皓露出锋利又厌恶的眼神。背叛自己主子的人,就该死。如果不是敏芳,他下午在宫里时就动手了。
总得,给敏芳一个教训。
靠在阿皓的身上,又是抽抽搭搭半晌后,终于想通了的唐菁月用帕子擦掉自己的泪水,命敏蕊备热水洗漱。
在阿皓面前哭得这么惨兮兮,哭完后觉得很不好意思。
看向阿皓,唐菁月带着哭音的低笑说:“没想到,你还是一个心软善良的人。我想不通的事情,你两三句就能让我恍然大悟。”
闻言,景芝皓挑挑眉,低头深深吻住她。
他自然是一个心软善良的人——只要是为了月儿好,什么违心话都能说出口。
过了一会儿,只见被唐菁月吩咐去准备热水的敏蕊没有拿到热水,反而是匆匆忙忙忙的跑回来,惊慌报道:“主子,晴音死了!”
“什么?!”
惊得唐菁月直接站起来。来不及多加思索就急忙起身披上了外袍。
“松神医呢?”
“松神医就怕晴音出事,所以一直在牢里守着。刚刚才让护卫报过来的消息!”
景芝皓镇定不乱的将月儿的衣物包裹厚实后,直接抱人飞去暗牢。
晴音死的太突然了。松神医虽然说过就在这两天,但是为了以防暴毙发生,特意用了顶尖的药吊着命。没想到,还是抵不过生死劫数。
等唐菁月和景芝皓抵达晴音所在牢房时,吴老祖也到了。吴老祖和松神医二人几乎是使尽了浑身解数想要再将晴音给救回来一口气。但是徒劳无功。
吴老祖擦掉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语气急促道:“晚了,已经晚了。快,半个时辰内找到存养的身体,否则蛊虫再无一只能够存活!”
一共有九只蛊虫,这会儿已经死掉两只了。
事态万分火急,单看能让吴老祖出一头的冷汗就能知道严重程度。
蛊虫毒性大,弱点就在于难养。养成难,存养更难。若不然像是小猫小狗那样好活,满大街都得是蛊虫横行了。
一听只有半个时辰,唐菁月赶忙让阿皓随便从暗牢里提出一个死囚来,作为暂时的寄存体就好。
可谁料这话刚一说出口,就见吴老祖慌忙摆手,连连否定道:“不行不行,你这牢里的犯人都生气将尽,哪里能够存得住饱食精血的蛊虫。”
“只是暂时存养,拖延一下时间也不行吗?”
这会儿紧张功夫,吴老祖已经没有心情再去吐糟唐菁月的不专业。他看着在晴音体内游走躁动的蛊虫,头也不回的道:“蛊虫极难去适应环境,换来换去的,等定下来早死光了!”
先换到一个毫无生机的死囚身上,死上几只,再换到定下来的寄存体上,死上几只。若是蛊虫在寄存体内不能适应,这下可就该死绝了!
“只能换一次!”松神医补充强调。
换一次……唐菁月头疼的扶上额头。半个时辰里,让她去哪里确认一个合适的寄存体去。
“还有别的条件吗,一次说完行吗?”
唐菁月难得不耐烦的差点发火。
看准晴音体内一只因为没有生机已经不动的蛊虫,吴老祖拿针小心的扎了扎,希望能够催动蛊虫生力。听闻唐菁月带着火气的话,也急得没好气的道:“还找个屁啊,你男人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寄存体?!他是皇上的亲叔叔,血脉相通,最适合养这几只蛊虫!”
吼完,继续专心致志的扎蛊虫去。而牢内则是被他这一声吼,震得安安静静。
王……爷?
唐菁月条件反射一般的扭头看向阿皓,目光惊恐。然而在阿皓刚刚转头和她对视的时候,唐菁月就急忙再看向吴老祖的后背,大声喊道:“其他的,其他能来存养蛊虫的条件!”
让阿皓去当存养蛊虫的人,除非她疯了!
不,她就是疯了也不会让阿皓承受这样的事。
宏儿可以不再活过来,阿皓却绝对不能有事。
吴老祖浑身冒汗,急得发火。见明明有很合适的“培养皿”,唐菁月还不愿意,不由得怒气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