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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爷爷去捉鬼-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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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啊。”选婆啧啧道。
“你也不用找她,谁知道她疯疯癫癫现在跑到哪里去了!”爷爷说。
第十一卷 红毛鬼 第153章 香烟板车
选婆朝路的尽头望去,眼睛里生出无限的感慨:“哎,这样一个女人……”
“我们要不要趁机杀了这个红毛野人?”选婆收起怜惜而感慨的眼光,转向地上打滚哭泣的红毛野人说。
爷爷说:“不用了。”
爷爷当时就说了这三个字,却不再作过多的解释。
不过,第二天早晨,村子里的人们醒过来的时候,红毛野人的哭声已经止住了。它看见人们不再追赶,只是傻呵呵的笑,并无恶意,但是傻得让人迷茫。村里的人对它仍有戒备之心,特别吩咐小孩子不要接近它。
一次,选婆拖着一辆板车经过将军坡,板车上装了扎扎实实一车的木材。选婆喘着粗气拖着板车上坡时,红毛野人突然从旁边的草丛里钻出来,头顶上顶着一团烂草,把选婆吓了一跳,差点把板车放了逃跑。
选婆咽了一口口水,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在这里干什么?”
红毛野人嘴里叼着一只咬伤的麻雀,嘿嘿傻笑的看着他,看得选婆心里发麻。
选婆添了添了干裂的嘴唇,说:“上次在将军坡,我可是没有打你哦,你别找我算帐哦。我刚接近你就被你打倒在地了,手肿得比平时大了好几倍呢。我都没有找你算账,你也不许找我。”选婆说完低头使劲拖板车,可是没走两步,脚底一滑,几乎跌倒。
红毛野人一把抓住板车的把手,板车才没有从坡上滚下去。它继续嘿嘿的傻笑,像中了举的范进。
选婆放开把手,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抬头看着红毛野人说:“你要怎么的?”
红毛野人一手抓住把手,一手伸向选婆。选婆吓得连连挪动屁股后退,惊恐道:“我说了上次我没有打你,你找我干嘛?”
红毛野人并没有伤害选婆,手在选婆的胸口停住,中指一勾一勾的像是挑逗他。
选婆羞怒了,扶着板车爬起来,红着脖子怒喝道:“别以为老子怕你!我叫一声就会来几个人的,你不怕再被打一顿吗?”
红毛野人根本不听他的话,手指仍指着他的胸口一勾一勾,似有所求。
选婆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口,上衣的口袋鼓鼓的,里面装有一包香烟。选婆指着自己的鼓鼓的口袋,用疑问的眼神问红毛野人道:
“你的意思是,是要我的烟吗?”他边说边从口袋里抽出一根香烟来。
红毛野人见了香烟,兴奋得直跳,脸上露出欣喜。选婆懂了红毛野人的意思,原来它在找他讨要香烟。山爹生前和爷爷一样嗜好抽烟。
选婆迟疑着将手中的香烟递给红毛野人,手抖抖索索的。红毛野人的手像闪电般闪过,一下子抢过选婆手中的香烟,迅速放在嘴上叼起,一脸的得意。选婆被它的举动逗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心情放松了不少,胆子也更大了。
他指着红毛野人嘴上的香烟说:“这样叼着不行的,还得点燃呢。”说完做出划火柴的手势。红毛野人愣愣的盯着他看了半天,不懂他的意思。选婆不敢在红毛野人面前划燃火柴把它嘴上的烟点上。因为他知道,很多鬼是怕燃火的。但是它们不怕暗火,比如木炭火,比如香烟头上的火。
选婆自己抽出一根烟叼在嘴上,转过身去划燃火柴。红毛野人果然被突然的一亮吓了一惊,脸露惊恐的看着选婆,以为选婆要伤害它。它一巴掌打在选婆的腰上。选婆刚把火柴接近香烟,不料被红毛野人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打倒在地,哎呦哎呦直叫唤。红毛野人的气力异常大,这一下够选婆受的了。
红毛野人拖着沉重的板车走到选婆面前,脸露凶恶,哇哇手舞足蹈,吓唬选婆,意思是叫选婆别自不量力。选婆躺在地上抱怨道:“我的祖先呀,我不是要烧你啦。我是点燃了烟给你抽啊!”说完忍痛爬起来,将红毛野人嘴上的烟抽下,然后将自己点燃了的香烟插进它的嘴里。
红毛野人瞪着灯笼大的眼睛,对选婆的动作表示怀疑。不过选婆把点燃的香烟插进它的嘴里的时候,它显然闻到了久违的香烟的味道,欣喜非常。眼睛也不再瞪得那么凶悍了,立即眯成一条线。它被这奇怪的香味陶醉了。
选婆做出一个吸烟的动作,打着手势对红毛野人说:“像我这样吸气,吸,吸。”红毛野人果然做出一个吸的动作,烟头骤然一亮。选婆又教它吐气。红毛野人学着吐气,一个缭绕的烟雾从它的嘴巴出来。
选婆立即朝它伸出一个大拇指。红毛野人得意的笑了,猛烈的吸烟吐烟,十分高兴。它的肺活量太大,香烟没吸几下就烧到烟屁股了。烟头烫到了它的手。它触电了似的抖手将烟屁股扔了。然后它又朝选婆伸出一只手,那只手仍死死拉住板车。一千多斤的木材就被它这样轻易的拉着。
“还要?”选婆指着自己的胸口对它问道。红毛野人连连点头。
“你得帮我把这车柴拉到家里去,行吗?”选婆揉揉刚刚被它打伤的腰,比划着跟它说。“把这个柴,你看,这车上的柴,拉到我的家里去,我的家里,知道不?你把我的腰打伤了,我拉不回去啦。”
红毛野人呆呆的看着选婆,一动不动。
选婆咂咂嘴,说:“你看,我的腰伤了,拉不动车了。你帮我拉回去,我把这一包烟都给你,一整包哦,都给你。”选婆在它眼前晃着那包烟。
红毛野人明白了他的意思,马上提起板车的把手,将板车拉得飞快。选婆忙在后面追,一歪一歪的,单手捏着腰部。
第十一卷 红毛鬼 第154章 鬼性宁静
选婆要红毛野人拖板车的事情传出来之后,村里的人都纷纷仿效,但是按惯例,都要给红毛野人一包香烟。不给烟,它是不会给任何人做体力活的。如果你有一担稻谷挑不动了,只要将香烟包装盒在它眼前晃一晃,然后指着稻谷担子,它就会兴奋的跑到稻谷担子前面,把稻谷挑起来。然后,你只须吹着轻松的口哨或者山曲领路了。
对它来说,做任何体力活都不重,一路小跑,轻松极了。做完体力活后,它也挺会享受。它会找块干净的地方坐下来,小心翼翼的掏出积累的香烟来,极其小心的划燃一根火柴,因为它稍用力,火柴便断了。它像在一个绣花的姑娘,面带宁静或惬意,全心的投入。点燃香烟后,它将香烟放到嘴边,缓缓的吸,吸的时间比一般人要久很多,然后舒服的吐出烟雾,烟雾也比一般人要多很多。因此,它的一包烟用不了多久。
在选婆的指导教育下,它知道了怎么回它生前的家里,到了晚上就回到那里休息。睡觉打呼噜的声音整个村子都能听见。后来选婆花了几条香烟,才将它教会睡觉前要用两个手指插在鼻孔里,这样晚上就没有声音干扰大家了。
它不再偷吃村里的家禽了。在人家过年过节,杀猪宰鸡的时候,它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动物的内脏拿走吃掉。这一点大家开始不能接受,教育了多少遍可是不凑效。后来人们渐渐习惯把它当做村里的一条大狗,甚至有人在杀了牲畜之后,喊声“红毛”,顺手将内脏扔在屋前的地坪。红毛鬼听力异常好,不管村里哪个角落有人喊声“红毛”,它都能听见,立即迅速来到喊它的人跟前。所以不一会儿,红毛鬼便会来到地坪,将地上的动物内脏添个干干净净。
它身上的红毛越来越长,越来越厚,它自己也懒于打理。我们“后地屋”的四姥姥主动担当了给它剪毛发的重任。因为只有四姥姥可以让它乖乖就范,而其他人拿着剪刀一接近它,它就会做出威胁的表情,不让人靠近。四姥姥自告奋勇走近红毛鬼,红毛鬼乖乖的低下头。四姥姥在温暖的阳光下给红毛鬼剪毛,一边剪一边絮絮叨叨,讲些旁人摸不着头脑的句子。不过那些看似无用的句子对红毛鬼似乎很凑效,它会安安静静的等到四姥姥收起剪刀。
但是它的毛长得飞快,一个星期不剪,它的红毛就会长到两个手指那么长。毛茸茸的看起来像一只肥胖的羊,不过羊没有红色的毛。所以四姥姥家的剪刀用不了多久就要磨一次。十几年前,补锅的,买针线的,收头发的,捉蚂蚁的,还有磨剪刀的常常穿梭在各个乡村之间,吆喝着各种口音的嗓子。这千奇百怪的声音打破了村子的宁静,同时也丰富了村子的生活。不论是什么样的小贩,只要在村子里一吆喝,各家各户的闲人便赶出来看,也不管是不是自己需要。众人围在小贩的周围,不买东西站在旁边看,买东西的也要抓住机会东挑西选,行为颇像现在的人在超市购物。
从此,磨剪刀的到了这个村子,不用吆喝,先到四姥姥家里去。其他要磨剪刀的人也不用站在家门口等,拿了自家的剪刀直接去四姥姥家。有的求方便的人,剪刀钝了便直接交给四姥姥,等磨剪刀的来了一起磨好再拿回来。四姥姥是很好说话的人,可是这个事情不同意,一定要磨剪刀的来了再拿来,磨好了立即取走。
四姥姥说,家里的剪刀多了不好,这是忌讳。剪刀多了人容易得怪病。
别人想深问,她却不再作答。人家问她给红毛鬼剪毛的时候说了些什么,她一样不作答,一脸诡异。
我想,也许歪道士不大与周边的人交往也是由于这个原因吧。认识的人多了,难免问这问那。而他不好给人家一一解释,干脆少跟别人接触了。提到歪道士,我才猜想他现在有没有下楼来。那个讨债鬼是不是还缠着他。如果他一直呆在楼上,破庙里的收进的鬼们会不会关不住?会不会跑出来害周边的居民?那个白发的女人到底跟他是什么关系?
如果歪道士看见了我们村里的红毛鬼,会不会大吃一惊?他会不会猜想这个抽香烟吃内脏的红毛鬼的来历?他会不会将这个已经安静下来的红毛鬼也收到他的破庙里去?当然了,这些都是我一厢情愿的猜想罢了。也许歪道士躲在他的小楼上根本没有办法脱身呢。讨债鬼可不是一般难缠难处理的鬼。
爷爷在我家多呆了几天,静静观察红毛鬼的变化,见它确实已经跟平常的动物没有差别,便回家打理家里的水田去了。而我,整理了一些东西带到高中的学校去,其中包括那个月季。
我还带了另外一个东西。那个东西我打算送给我喜欢的那个女孩子。我要把那个东西夹在信纸里,一齐送给她。我相信那个东西可以给她带来惊喜。
去学校的头天晚上,妈妈在我耳边不停的唠唠叨叨,说什么我一生下来姥爹便说我是才子,有读书上进的命,说弟弟的八字是三龙出水,是做土匪的命。妈妈说她一生的希望全寄托在我的身上了。虽然我很理解妈妈的良苦用心,可还是忍受不了她挺不住的嘴巴。
那时我不相信姥爹的话,我从来没有考虑过要考什么样的大学,就像初中时从来没有想过要升高中。从头到尾都是随遇而安的人。
我整理书包的时候,几个铜钱漏了出来,在桌子上相互碰触出清脆的声音。妈妈惊讶的看着稍稍有了锈迹的铜钱。我想掩饰已经来不及。
第十一卷 红毛鬼 第155章 单面银币
“你这些古币是哪里来的?”妈妈拿起其中一枚上下翻看。三枚铜币下面压着一枚银币。铜币都是清朝时期的,圆形方孔,象征着天圆地方,上面写着“嘉庆通宝”,“康熙通宝”等等。银币比铜币稍小,中间没有孔,正面刻有一个美丽的女子,发髻高挽,满面笑意,胸部丰满。这是一个半身像。反面则是光滑的平板,没有任何雕饰,也没有任何字。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一方面,做这个银币的人把前面雕刻这么精细,为什么就不能花点时间将背面也修饰一下呢?不过这并不影响它的美观,是送给心爱的人的好礼物。
而妈妈拿的那枚正是银币,是我想要送给我喜欢的那个女孩的礼物。
我支吾支吾没有回答。妈妈又问道:“你这些古币是哪里来的?”
我翻弄书包,假装没有听到。
妈妈放下银币,煞有其事的问道:“这个古币是不是从爷爷家里拿来的?”说“拿”其实是为了让我听起来觉得舒服一点,因为我是在没有询问爷爷的情况下私自将它拿出来的。它原来放在衣柜顶上的一个花雕桃木盒子里。
我小的时候,村子里到处都是各种铜钱。有的挂在钥匙链上作装饰,有的顶在房梁上保吉利,有的甚至作垫片垫在拧紧的螺母下。那时人们不稀罕这玩意。后来这些东西越来越少,才开始有人觉得有收藏的意义。于是有心的人将已经少之又少的剩余古币从钥匙链上卸下来,从房梁上翘下来,从螺母下拧出来。甚至有的人愿意用纸币来换了。
就像门前的两个石墩一样,爷爷是不愿意将家里的有历史的东西换成纸币的,他宁愿自己留在家里,宁愿被我拿去玩然后遗失也不卖。
“这是从爷爷家拿来的吗?”妈妈再三问道。
我点点头。我不敢回答并不是因为没有经过爷爷的允许将古币拿来了,因为如果询问爷爷的话爷爷百分百会答应,我不敢回答是因为担心妈妈知道我要把它送给别人,特别是送给我喜欢的女孩子。
换做现在,我根本不用担心妈妈知道,因为我从来没有跟她说过我已经喜欢上了一个同校的女孩子,她不可能知道。但是那时年少的我就是喜欢担心一些没有必要担心的东西。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你面对它的时候,老觉得这个事情很严峻。一旦你经历后,过了一段时间再回头想想,才知道那件事情不过如此。
“这些都是些古老的东西,都是有灵性的,你要好好保管。知道吗?”看来妈妈没有责备我的意思,只是对我随意放置这些古币有些意见。我连忙点头,将散落的古币重新放回书包。
古币背后隐藏着一个世人所不知道的故事,甚至连爷爷也不知道。当然,妈妈和我更无从知道。有些东西,人们一定要等到它出了大事之后才会关注,比如常山顶上的金矿洞。过了几乎半个世纪,从来没有人认为应该对常山上的金矿洞怎么样,一定要等到两个孩子掉进去一死一伤,才有人认为应该填埋这些潜在的危险。
第二天就要到学校去了,一个月之后才能回来跟爷爷再次会面。我看着斑驳的墙壁,陷入了无际的遐想。小时候,我看着石灰块块剥落的墙壁,总会把条条裂痕想象成一棵棵干枯接近死亡的老树,把石灰缺失的地方想象成一个人头或者山或者动物。那时候的我看着墙壁就能这样无边无际的想象一个下午,心情无比快乐。而现在的我,看着那些东西再也发挥不了我的想象。
我们的感觉被这个世界渐渐钝化磨损,最后对所有事物后知后觉。
当时的我就这样看着墙壁,渐渐进入了梦乡。
尅孢鬼从缝纫机上跳下来。我已经打算把它带在身边,带到学校去,所以把月季从窗台上搬到了妈妈的缝纫机上,准备明天抱在怀里带走。
尅孢鬼抱怨我将它放在缝纫机上。
我知道我在梦里,我笑问道:“怎么了?你害怕缝纫机吗?你可别告诉我尅孢鬼害怕缝纫机。”我注意到,尅孢鬼长得越发漂亮了,它甚至像一个开始发育的妙龄少女。皮肤发出微微的白光,眼睛水灵灵。她换了套蓝色的衣服,衣服开始遮掩不住它的身材。
“不,我害怕缝纫机上的缝纫剪。”它声音细细的回答。缝纫剪和一般的剪刀不同,缝纫剪的一边把手是“S”形的手柄,而一般的剪刀两边手柄都是“D”形。我使用缝纫剪总是不对劲,而妈妈可以使用它熟练的裁布剪线。在妈妈的手里,缝纫剪像一只春归的燕子,绕着缝纫机翻飞萦绕。
“害怕剪刀?”我拧眉问道。四姥姥总是不允许人家将剪刀托放在她家,难道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不过鬼怕剪刀的话,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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