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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才知道王爷身体为何成了这样,知道王爷进京的遭遇,但是并不是没有好消息,王爷虽因违旨,被罚俸一年,但是被加封定**节度使;黄经臣升内侍省都知,加宣庆宫使;跟随王爷进京的见喜升内侍省殿头,护卫潘龙、薛豹授八品进武校尉,其余人等为从八品进义校尉,都得了官身。
赵柽身体不好,脑子却没闲着,去年一年虽然经过大量投资,但是府中还是有了近五十万贯的盈余,其中酒坊就给他带来了三十万贯的净收入;工坊虽然没挣什么钱,但是也已经全面铺开,正常运作,大棚菜今年扩大了种植面积,收入了十万多贯,相比之下那几万贯的地租反而成了小头。
至于玻璃作坊挣了多少钱,他没说,别人也不敢问,反正大家看到黄大总管手头阔绰了许多,没事就去走亲访友,朝里那个尚书侍郎家里娶亲,生子,死老婆,他都要凑个份子。宫里的那些故交过去都说童贯大方,出手阔绰,现在却改了口,都说黄都知有钱还不抠,谁张口都没失望过,随便给点小费也是五两大的银元宝,反正回京一趟不花个两三万贯他都不回来!
今年春节刚过,他就给几个管事的布置了今年的任务,主要是再次扩建工坊,增加一个冶铁厂,纺织厂,并且修建几台水车,争取将纯手工作业变成半机械化,提高工效,达到年产五千台农机,炼精钢二万斤,织布万匹的规模;大力发展畜牧养殖,年底要达到猪、鸡鸭均过万的水平;加强保甲建设,利用农闲训练庄丁;培训招揽商业人才,为建立自己的商铺做贮备
赵柽这边折腾的欢,朝堂上也很热闹。大观四年京城地区又久旱不雨,并出现彗星,大臣们乘机再次群起弹劾蔡京。五月,御史张克公连续数十次上奏,言蔡京辅政八年,擅作威福,权倾中外,历数蔡京不忠不轨数十条罪状。御史中丞石公弼亦劾论蔡京罪恶。侍御史毛注弹劾蔡京,说其罪恶深入,虽罢相致仕,仍然怙恩恃宠,隐居京师作恶,以至上天、百姓交相谴责,希望皇上早日下令将其逐出京师,以平民愤,以消灾祸。
赵佶迫于舆论及星变、天灾等原因,不得已下令将蔡京贬逐出京,杭州居住,任命张商英为左相,说也奇怪,在其拜相的当天晚上,彗星去而不见,第二天京城又久旱降雨。皇上大喜,亲自书写了”商霖”两个大宇,赐给张商英,并改明年年号为政和。
张商英当政后,决心忠于皇上,青史留名,作个贤相,专门赋诗一首抒发情怀:德政调元向道闲,天朝诏许实辞冠。丹心耿耿悬象魏,青史昭昭照玉垣。晚节友贤阳风暖,老年忧世谷驹寒。大平犹自存龟鉴,后进仪刑仰慕看。
他知道天下百姓痛恨蔡京,在立政时就坚决纠正他的错误路线,改当十钱为当三,使私铸大钱的人无利可图;恢复神宗时的钞盐制,东南六路的盐仍实行官买官运;恢复转般仓制使漕运经费宽裕;规定和买、折变、支移的办法,减轻百姓的赋税。他还劝皇上效法太宗、神宗,不要大修宫殿,力戒奢靡,亲身作节俭的榜样。
新旧党争、新党内部之争前后已四十多年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错综复杂,真是动人心魄。官员们在政治漩涡中深感前途难测,都学会了随机应变,见风使舵。他们知道何执中、郑居中是皇上亲信,故有恃无恐,而张商英一无政治靠山,二无党羽,又不深谙权术,有谁愿为他卖命呢?再加上蔡京苦心经营多年,干部网盘根错节,官员们都担心老蔡卷土重来,所以都不想把事情做绝,闹的老张的改革并不顺利。
时光如梭,一年很快过去,赵柽的事业更上一层楼,他利用老张的好政策,全力发展,如期完成了年初定下的目标,还在码头边上建了酒楼客栈。现在这个小码头已经变成了大码头。码头虽说不上商贾如云,但也是船来船往,赵府的丝绸,农机,牲畜,烧酒吸引来了大批的客商,‘低廉’的税收,更是吸引来了众多的商户在这里交易,已经形成了一个带有批发性质的交易市场,赵柽已经决定立即上马房地产项目,建设商铺,仓库,满足广大商户的迫切需求。
眼看已经进入五月,天气热了起来,赵柽的身体早已经好了,但是还是很少出门,每天不是闷在屋里看书,就是躲在后面的演武场习武,现在不但长高了许多,而且壮得跟个小牛犊子似的,就是一石弓也可以轻易的拉开。
“王爷,你安生会儿,我看着眼晕!”黄经臣看着赵柽在一个用牛筋做成的绷床上跳来跳去,还不时的翻跟头,打把式,摇摇头喊道。
“唉,黄伯你是不是身子虚,血糖低啊,明天我让王太医给你弄点人参补补吧!”赵柽在绷床上跳了两跳,猛地打个跟头翻了下来,落在黄经臣的眼前说道。
“王爷我是老了,眼睛花啦,什么叫血糖低啊?”黄经臣拿起丝帕给赵柽擦擦脸上的汗说道。
“这个跟你说不明白,我看你满面红光的,是不是回京一趟吃的太好了,血压高啦!”赵柽端起晾凉的茶水喝了一大杯说道。
“什么和什么啊,王爷你说话我越来越听不懂了!”黄经臣无奈的摇摇头说道。
“黄伯,有个发财的机会,你想不想做,咱们到时候二八分成,我出钱你出力,怎么样?”赵柽不再跟黄经臣贫嘴,坐下拿起把扇子扇着凉说道。
“我得先问问是什么买卖,要不你又赚我,这次回京我卖了一套杯子,才挣了不到一万贯,你卖给我却要十万贯,白给你跑腿了!”说起买卖,黄经臣现在也不外行。
“啧啧,黄伯你现在一万贯都看不到眼里了,想当初我分给你五千贯你都乐的屁颠屁颠的,感激不尽!”赵柽撇着嘴说。
“切,我那时候不知道你能挣这么多钱,去年光府里的几个作坊就挣了近百万贯,再加上酒坊的分成,还有那个臭烘烘的饲料厂,你倒卖佃户们的鸡鸭猪鹅,都没少挣钱,我才拿了你这么一点点!”黄经臣翘着兰花指说道。
“黄伯,你知足吧,升了都知你月俸才三十贯钱,我一年少说也给你不下十万贯的公费,还不行啊,这次买卖你做不做,不做我找别人去了!”赵柽不屑地说道,现在两个人在一起不像主仆,倒像一对忘年交。
“好吧,我作了,不过你可不能坑我,让我白跑腿!”黄经臣让王爷说的老脸一红,虽说自己是都知了,可那只是名誉上的,没有实权,现在全靠王爷帮衬维持着在京里的关系。
“行,绝对是大买卖,你少说也能分个十来万贯!”赵柽凑到黄经臣耳边说道,“老张要下台了,咱们就借这个机会发笔财!”
“王爷你怎么知道张天觉要下台?”黄经臣一惊,自己刚从京里回来也没听说啊。
“我怎么知道你不明白啊?”赵柽白了他一眼说道。
“对对!”黄经臣立刻反应过来了,王爷是得过仙师指点的,能知后事的,“张天觉当政虽然政绩平平,可也不会这么快下台吧?”他还是不太理解。
“黄伯,你认为老张这个人如何呢?”赵柽反问道。
黄经臣又琢磨了一会说道:“张商英这个人志气有余,城府不足,志大才疏,藐视同僚,大有舍我其谁的架势,他虽能言善辩,却爱夸夸其谈,而且寡谋乏术,缺少计谋,就像王爷常说的‘他就是一个大炮’,在新的政令颁布之前,常向同僚们和盘托出,给对手留下足够的时间进行阻挠和破坏,这使他的工作十分被动。”
“嗯”黄经臣过去常干些龌龊事,当然知道点秘辛,犹豫了下又说道,“另一个他不会做人,和同僚关系搞的很紧张,中书省的六名执政虽然都是庸才,但他们都是皇上的亲信,特别是左相何执中,枢密院使郑居中,施政治国没什么作为,而妒贤嫉能、罗织罪名则堪称高手。他们本想搞掉蔡京平分左右相,现在让张商英捡了便宜,本来就憋着火,张天觉一上台就主张恢复熙宁、元丰时的钞盐法,使郑家交引铺和何家的盐钞生意蒙受巨大损失,两人也不会放过他。”
“黄伯说得不错,其实他主要还是错在不会搞钱!”赵柽捻捻手指头说道。
“王爷难道是想帮着张天觉搞钱保住相位?”黄经臣精神一振说道,这买卖可大了去啦。
“唉,老张是个君子,哪会跟咱们合污到处想法儿搂钱,再说王爷勾结大臣那可是大罪,我还没活够呢,咱们帮不了他!”赵柽摇摇头说道。
。。。
第八十四章 投机()
“王爷断定张天觉一定会被罢相,又不肯帮他,那是想帮新上来的那位?”黄经臣摸不清赵柽的路数,小心地问道。
“朝堂上的事情,现在咱们管不了,能做的就是赚钱,经营好咱们的这一亩三分地!”赵柽摆摆手说道,他还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掺和到朝堂上的争斗中,自己很快就会被那些老油子们吃的渣都不剩。他此时很无奈,也觉得悲凉,利用张商英下台的机会赚钱更是不厚道,可自己能怎么办呢?现在更要命的是朝中自神宗年间王安石变法以来,党争不断,新旧党争、新党内部之争前后已四十多年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错综复杂,真是动人心魄。
“是啊,朝堂之上,现在是一步踏错,就是万劫不复,能有几人全身而退!”黄经臣在宫中多年,对这些事情看得更为透彻,当下的官员们在政治漩涡中深感前途难测,都学会了随机应变,见风使舵。在政见上,新旧两派水火不相容,不论对错,只要你赞成的我就反对。在党争问题上,双方都是高手,精于窝里斗,内战内行,外战外行,被外边欺负的割地赔款送,却对自己人往死里掐,更是不择手段互相排挤、迫害、报复。
“老张走后,我大宋朝堂之中再无君子,这帮人读了一辈子书,大道理讲的一套一套的,结果却都让一伙小人给收拾了,他们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啦!”赵柽感慨地说道,都说大浪淘沙,淘到最后朝中的君子都被君子整的死的死,流放的流放,王安石、司马光、范仲淹、苏轼和苏辙哥俩哪个不是一时俊杰,可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后世评说‘宋亡于君子,而非亡于小人’,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切,张天觉也算不得君子,他也曾经是蔡京一党,后来自己做大立了山头,可才能一般,为政平平没有多大作为,虽说算不上谦谦君子,但跟蔡京比起来还算是个好人,起码他没有教皇上学坏!”黄经臣点评道。
“毛病也出在了这里,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老张为相后将蔡京的那套全都推翻了,号召大家提倡节俭,挪用了内库的大量钱财填补亏空,却又搞不来钱,弄的国库还是空虚,财政依然紧张,现在这个社会你没钱,还要求大家过苦日子,谁跟着你混啊!”赵柽看看黄经臣脸上带着玩味儿说道。
“哼,你别这么看我,我可不是那样的人,刚到这里的时候,你除了一身病,可是啥都没有的!”黄经臣被赵柽看的发毛,赶紧辩解道。
“嘿嘿,我又没说你,你没有那个想法,心虚什么!”赵柽笑着说道,“您别急,咱们马上就能发笔大财,就算我给你补上啦,老张这次下了台,蔡京肯定还会复相,那时候,一切都得恢复原样,现在一些人手里还有老蔡发的”赵柽搂着黄经臣在他耳边窃窃私语了一番。
“王爷,我看皇上应该让你当丞相,这法子你都想得到!”黄经臣听完,好像不认识他似的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
“去,我是小人,当丞相的起码得是个伪君子,我还差的远呢!”赵柽笑着说,“黄伯钱我都给你准备好了,这事儿你的抓紧办,别人也不是傻子,等他们发现了,咱们连口汤都喝不上啦!”
“嗯,我准备下,明天就命人出去到各处去收,现在这东西就跟擦屁股纸似的,估计给几个钱就卖了!”黄经臣说道。
“此事一是手要快,二是要保密,千万不能让人知道咱们的目的!”赵柽叮嘱道,“老张这一倒台,肯定又有一批人跟着倒霉,到时黄伯你可以给他们送点程仪,救济下揭不开锅的,也算咱们点心意,但是不要太过,让言官弹劾了,我到时还得花钱保你!”
“王爷啊,你是太抢了他们的钱,再分给他们一点,还得让人家觉得是雪中送炭感恩戴德,我以后得小心啦!”黄经臣想了半天,没有想出个恰当的词来表达自己的‘愤懑’。
“哼,老东西,这次你如果不给我把事情办好,我就停了你的俸禄,收了你的公使钱,让你每天窝在府里喝粥!”赵柽十分配合地说道。
转眼到了八月,张商英果如赵柽所说,张商英被定有“十大罪状”,罢相下台,贬黜出京。在前后一年中,商英演完了这个特定角色该演的戏,现在该告别舞台了。离开汴京城时,他写了首南乡子,算是个人生总结:向晚出京关,细雨微风拂面寒。杨柳堤边青草岸,堪观。只在人心咫尺间。酒饮盏须干,莫道浮生似等闲。用则逆理天下事,何难!
“王爷,张天觉走了,我现在收了七万引的盐钞,花了十万贯了,现在还不知道谁会为相,不会砸在咱们手里吧?”黄经臣一回来就直奔夏院来找赵柽,老张下了台,一直没有任命新丞相,他心里没了底。
“黄伯,你这么大岁数了,怎么沉不住气呢,先喝点茶!”赵柽连忙请黄经臣坐下,又叫见喜送上茶水说道。
“我能不急吗,开始我是两贯钱一引收的,后来人们听说我这收旧盐引,盐商们蜂拥而至,一贯钱都肯卖,收的我手软,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这要是将来买不出盐来,不得亏死啊!”黄经臣见赵柽笑他,指着嘴角上的燎泡说道。
“黄伯,现在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你现在收的越多,咱们将来挣的越多,千万别怕,你接着收,把剩下的那十万贯花干净为止,赔了不就是二十万贯吗,就当咱们今年白干了!”赵柽不在乎地说道。
“王爷,你现在真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啊!”黄经臣听完赵柽的话,好悬没让茶水呛死,“家财万贯,这话就是说一家人有一万贯就是上等人家了,二十万贯说扔你就扔啊!”
“黄伯别急!”赵柽在黄经臣背上捶了几下,让他顺过气来说,“黄伯可记得崇宁年初,蔡京复相时的事情吗?”
“哦,王爷的意思是说,蔡京这次真又要复相吗?”赵柽一句话惊醒梦中人,黄经臣是宫里的老人,怎么会不知道那年因为蔡京改制惹出的一场风波呢!
盐是人民生活中须臾离不开的,一直由北宋政府垄断专营。在西北地区,实行的“盐钞”政策是叫商人交钱给当地官府,然后换取“盐钞”,凭钞买官盐。在东南地区,则由地方政府专卖,盐钱一分为二,一部分交中央,一部分留地方。
蔡京为相后主持讲议司,为了改善财政亏空的局面,则完全改变了“盐钞”政策。他要盐商交钱给中央,然后换取“盐钞”到地方买盐。这样,盐利归属中央,地方官府鸟毛也捞不着,这个政策立竿见影,国库很快就充盈起来。可这里边还存在着个问题,那就是官府的盐钞经常更换,旧钞没用完,新钞又发出,只有贴上钱才能以旧换新。往往花三倍的钱,才能得到一份货。没有钱换新盐钞的,旧钞全废,变成故纸废物,很多商人被逼的破产,甚至倾家荡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