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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肯定要比别人顺畅许多不是?如果程沛日后能够飞升成道,日后也可以送他往生,甚至还可以渡他入道?
司空泽心里算盘打得啪啪作响,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天筹宗那边的情况如何,但这并不妨碍他为自己多备一条后路。
有选择总比没有选择好啊。
司空泽的态度开始软化,净涪却不在意,他在迈出院门的那一刻,回头看了一眼正房的位置,目光穿透一切阻隔,准确无误地落在舒舒服服地浸泡在浴池里的程次凛身上。但很快,净涪就被程沛拖着拽着,一路奔跑着回了邀天院。
净涪和程沛才领着人离开,便有人穿过门户,悄悄走近净房,沉默无声地守在净房外头。
没过多久,那位替程次凛传话的管事走了出来,看她钗鬓散乱,脸泛桃红,眼带春·色,便知她与程次凛在里头都干了些什么事。
见她走出来,守在外头的侍童只看了一眼,便立时低下头去,目光收得极其规矩,不敢滑到什么不该滑的地方去。
花君随手拢了拢垂落下来的鬓发,眼睛看着院子外头,声音犹自带着一丝未散的妩媚:“说吧,他们之后怎么了?”
侍童低垂着头,吐字却清楚明白:“姑娘,二少爷和小师父先是出了院子,然后在院子里说了一会儿话。。。。。。”
他将程沛和净涪两人在院前的一举一动都仔仔细细地描述了一遍,除了程沛对净涪说过的那些话外,无一疏漏。
花君眼睛一动,妩媚勾人的眼波暗送,几乎勾去了侍童的心魂,然而花君的声音却很冷:“怎么?只有这么些了?”
侍童被花君的声音冷得整个人都瑟缩了一下,点了头弱弱地解释道:“姑娘,小师父在呢,小的不敢靠得太近,所以就。。。。。。”
花君斜抿了一下胀红的樱唇,长长的眼睑压下又抬起,便不理会侍童,转身就掀起门帘又进屋里去了。
侍童闻得花君身上的香气远去,知道自己这是逃过了一劫,也不再待在门边,三五步转过拐角,逃也似的走得飞快。
花君掀起门帘进屋,临得进屋前见侍童那样一副逃命的样子,眼底闪过一道冷光,娇哼一声,甩手摔下门帘,拧着腰进屋。
她才转过屏风,便被屋中升腾的热气熏个正着,脸上酡红的桃·色更是醉人。
程次凛本依靠在浴池边上,双手撑开搭在岸边,正阖上眼睛体会方才那一瞬间的极乐感受。听得足音,他当下就笑了,却仍只昂着头靠在那里,既不睁眼也不作声。
待到足音渐近,他才陡然一伸手,抓着花君小巧白皙的脚踝使劲一拉。
花君似真似假地轻叫一声“啊”,白白嫩嫩的双手顺势一转,搂在了程次凛的脖子上,她的身体更是紧紧地贴着程次凛,不时还婉转磨蹭一会,着实撩人心弦。
送上门的美人,自己房里的美人,程次凛哪儿又会轻易放过?当下翻转身体,将花君压在了身下。
及至□□稍解,风听雨住,程次凛却仍不放开这朵娇美可人的解语花,犹自把在怀里细细赏玩。
花君累极,却仍强撑着精神将那侍童告知她的事情又与程次凛说了一遍。但她才刚承接了一番雨露,这会儿又费心费神,话里话外自然就多了几分诱人的倦乏。
“。。。。。。那童儿与我说,他只看见了这些。。。。。。却听不清两位少爷都在说些什么。。。。。。这事确实也怪不得他,毕竟离得远了。。。。。。更何况。。。。。。两位少爷的脾性自来不好。。。。。。”
她这不过一句话,便喘上了个三四回,每一回吐出的兰香也正好喷在程次凛的脸侧耳畔,更撩得程次凛的心头火起。
“他们两个又能说些什么?不就是想要程家吗?”他不耐烦地冷哼了一声,竟再一次搓揉起了怀里的这个人。不过也许是因为他心头火大,他手上的劲道并不如何收敛,花君难受得皱起了眉头,却又在下一瞬间舒展开来,露出最诱人最魅惑的笑容。
她软语娇声不仅动人情,还动人心。
“夫君都说些什么呢?两位少爷还只是少爷而已,夫君才是这程家当之无愧的家主呢!”
“哼。”程次凛却并不将这话听在耳里,他只继续怒骂道,“我还是个什么家主?你且看看这沛县上下,有哪一个世家的家主是像我这样的?”
“别说家主,他们压根就没有将我当父亲!?”
花君眼波流转,也顾不上程次凛揉搓着她身体的力道,只仍笑着安抚程次凛:“夫君快别说这话,两位少爷哪怕性格独了些,可哪一个不是听话的考顺儿子?夫君这话若是传了出去,两位少爷听见了,怕就会寒了心的。”
程次凛却是怒火更往上涨了几分,几乎是怒喝道:“考顺儿子?!是她沈安茹的考顺儿子吧?!哪儿是我的孝顺儿子了?!”
盛怒之下,又是在自己私人的净室里,面对的更是自己贴心温婉的心头肉,程次凛也不担心这话会传了出去被别的什么人听见。是以他的声音越渐加大:“涪哥儿打小阴沉,一棍子打不出半个字来,我养他这么大,从来就没听他叫过一声父亲!”
“他作为嫡长子,抛下家族出家修行,可知这事给我接掌家族添了多少麻烦?”
“行!出家就出家,皈依佛门就皈依佛门,都随他!谁让我是他父亲?可他修行有成归来,又是怎么对我程家的?不过就是想要让他拉扯拉扯程家而已,他连话都没有让我们说,提起就是冷脸!他不是程家的人吗?他出家了就能和程家脱离关系了吗?”
程次凛急喘一口气。
趁着这会儿空档,花君伸出手抚了抚程次凛的胸膛给他顺气,一边还柔声道:“夫君说的什么话?父子血缘还在呢,哪怕大少爷真的成了佛,他也还欠你一份生恩养恩。有这一份因果在,再如何,大少爷也还是程家的大少爷。夫君这话传出去,可就真的要伤了这份父子情分了。”
她柔顺地低垂下眉眼,挡去眼底凛冽的锋芒。
可不是,你握着的这么一份生恩养恩,可是我们最大的武器啊。。。。。。
程次凛又是狠狠哼了一声,却不再说净涪,只转了话头去斥责程沛。
“涪哥儿也就罢了,可沛哥儿呢!他自幼顽劣,父亲母亲连带着我可都是真的疼宠他的!他先前年少无知惹出大祸也就罢了,被训斥之后居然就对我们生出怨气!他对我们生出怨气。。。。。。”
程次凛说着这话的时候,心确实是很受伤的。可很快他就恢复了过来,仍是怒不可遏地训斥道:“这也就罢了,他年纪小,我们当然不会和他一般见识。可后来他年纪到了,要参加仙门竞选,入门派修行了。可你看看,沈安茹都说了什么?!”
“不行!不行!不行!推三阻四的就是不行!活像我们将他送入镜月宗就是害了他一样!”
“我们程家族人,哪一个有资质的不会拜入镜月宗修行?哪一个不是尽力在镜月宗为我程家开拓立根之本?可他呢?到了现在,三年都过去了,他还留在家里。”
“他只听沈安茹的,我们说的话全被他当成了耳边风!只有沈安茹是他母亲,我就不是他父亲?我会害他?!”
程次凛暴跳如雷,手用力打在温热的水面上,激起一片又一片的浪花。
花君避入程次凛的怀里,身体虽然疲乏,眼睛里却找不到一丝一毫的倦意。她看似无声抚慰程次凛,心中却在明白。
这些原因确实让程次凛怒不可遏,但真正触动程次凛敏感神经,让他和程沛之间越渐疏远的原因却不是这些。而是程沛抗拒离家拜入宗门,一直滞留在云庄。
花君其实知道,程沛现下修炼用的功法不过是程家里最普通常用的炼气功法,并不是程家嫡脉修炼的功法。可饶是如此,资质比程次凛超出许多的程沛修炼还是一日千里,如今入道修炼不过三年,程沛居然就已经是炼气十一层的修为,只差一步就能迈入炼气大圆满。
这样的修炼速度,和道门各宗派里的天之骄子相比也差不了多少了。
这样一个出众的嫡出儿子留在云庄,还是他日后名正言顺的继承人,程次凛欢喜没有多少,更多的是对程沛的警惕戒备,唯恐他日后境界提升后会直接从他手里抢过程家家主之位。
程家家主之位是他的,哪怕日后真要交到程沛的手里,那也是他不要了才会给他,可不是被他抢走!
程次凛这么一番宣泄,怒火也降下了不少,他一把捞过花君,又开始新一轮的进攻。
花君还算清醒着,她清楚听见程次凛在她耳边说的话。
“我能生得出他们两个,必然还能生出另外两个来!我也不会只有他们两个儿子!”
第152章 凌乱司空()
程次凛现在都在干些什么,程沛和净涪却是没再放在心上,他们一路不停地往邀天院走。
沈安茹正领了人等在邀天院院门旁边,目光紧紧盯着路的尽头,见程沛带着净涪奔来,她双目泛红,脸边笑靥却如花一样绽放,温暖得让人侧目。
“我儿。。。。。。”
程沛先在沈安茹面前站定,又冲着沈安茹笑了一下,才肃容恭敬问安:“娘亲。”
净涪也在一旁站定,向着沈安茹合十弯腰一礼。
五色幼鹿看了看净涪,又看了看沈安茹,竟也随着净涪一起,冲着沈安茹连连点头,边点头还边轻声叫着:“呦。。。。。。呦呦。。。。。。”
沈安茹就算知道五色幼鹿,此时也是顾不上它的,更何况她还不知道净涪看似空空无人的身侧还跟了一只幼鹿呢。她先是摸了摸程沛的脑袋,后才走到净涪身边,含泪的双眼定定地注视净涪良久,才弯腰合十向净涪还礼:“小师父。”
程沛在旁边看着,等到沈安茹站定后,他便站出来,提醒道:“娘亲,我们还是先进院子里再说吧。”
这会儿他们可是站在院门边上呢。
沈安茹也笑了,“是,是娘亲疏忽了。我们进去再说,进去再说。”
三人一路入了邀天院,在堂屋里分座坐了。
等院子里的仆从送上茶来,程沛才好奇地看着净涪,问道:“大哥。。。。。。咳,小师父,你先前是就在这附近么?”
净涪才刚说要回来而已,居然过不了半日,竟就已经到了。他出门的时候也就想着看看而已,其实并没想到真的能迎到净涪的。
净涪笑着摇了摇头,视线一扫,看了一眼五色幼鹿,眼带询问。
五色幼鹿看了看程沛和沈安茹,“呦呦”地低叫了两声,却低下头去,又往净涪那一侧挪了挪。
既然五色幼鹿不愿,净涪也不逼它,只看着程沛。
程沛也没期待净涪能给出什么回应,毕竟净涪不能说话不说,修持的还是闭口禅。他只问了这么一句,便又岔开了话题,问起了旁的。
“小师父,听说你到天静寺里去参加过这一次的千佛法会?千佛法会上真的有佛陀吗?那三十二相什么的,也都是真的吗?既然每一个佛陀都修成的三十二相,你们又是怎么分辨他到底是哪一位佛陀的呢?。。。。。。”
他问了这许多,净涪也只是不时点头或是摇头以作回应,再多的却是没有。但不管是这堂屋中的程沛还是沈安茹,都是说的说得高兴,听的听得认真,各有所得。
倒是刚刚醒过来还不太清楚状况的司空泽第一次听说这件事,当下就被震住了。
程沛年纪少,知道的不多,只觉得参加千佛法会什么的听上去就很威风很厉害。可像司空泽这样的老油条,却是知道这已经不单单是威风厉害两个词就可以概括得了的。
那是非常威风非常厉害非常了不起也只能勉强形容几分而已啊。
司空泽还是见识少,等他再听程沛说起什么竹海灵会魁首,什么世尊亲授真经,什么推拒佛子什么的,他整个人已经被震得恍惚,简直要不认识这个世界了。
竹海灵会魁首,无论哪一届都不是佛门沙弥的啊。
司空泽默算了一下时间,忍不住竖起耳朵要听个仔细。
算起时间来,这一次的竹海灵会魁首应该是他们道门未来的剑君左天行才对。而接下来的一次才该是魔门未来的魔君皇甫成,然后再接下来的那一次还轮到他们道门剑君。。。。。。
可哪怕司空泽将耳朵竖得笔直笔直的,也还是没有等到更多关于这一次竹海灵会的事情。
司空泽一口气梗在咽喉里,上不上下不下的,只难受了他自个儿,程沛丝毫不知。净涪倒是知道,但他也不在意,只由着司空泽自个儿憋闷。
别的犹自可,但佛子这个名词一出,司空泽看着净涪的目光立时就变了。
他实在没有想到,佛门居然这么快就开始挑选佛子候选人了。而他眼前的这个小沙弥,居然还直接就推拒了。。。。。。
司空泽本就已经残破的魂体仿佛已经承受不住这种种打击,在残片中震动不已,似乎就要彻底破碎开去。
但恰恰好这会儿程沛说得口干舌燥,端起了茶盏喝了口水。就这么一会儿的停顿,司空泽便缓过神来了。
其实换了个人来,听见这净涪这桩桩件件的事情,或许会吃惊,或许会震动,但绝对不会被打击到这种地步。但可惜,现下站在这里听着程沛一一细数这些事情的,是司空泽。
司空泽执掌天筹宗天机峰,自然曾经推演过天机,知道几分天机运数。所以他是知道的,天剑宗陈朝真人座下大弟子左天行身带鸿运,得此方天地钟爱,必将一手引导景浩界世界晋升,更将率领道门镇压魔门佛门,顺利登顶。而这其中,唯一能够和他相抗衡的年轻一辈,也就只得一个天圣魔君皇甫成而已。
可现在,他看到听到的是什么?
佛门出了一个叫净涪的小沙弥。这小沙弥不仅镇压道门的左天行和魔门的皇甫成,夺取了竹海灵会的魁首之位,还得到佛门世尊亲授真经?这小沙弥,是要逆转天道运数,强行拖拽着佛门再度镇压他们道门和魔门吗?
司空泽睁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净涪,像是要从净涪的身上看出花来。
司空泽修阵道以窥天道,又顺天应道以反馈自身。当然,这也就是他自己的道而已。他也知道景浩界中有不少修士和他走的截然相反的路子,但他从来没有想到过,居然真的有人能够强行逆转天道运数。
他忍不住摸出一块非玉非木上面刻有模糊字纹的圭片。
这块圭片虽然被司空泽拿在手里,但也不过就是一个虚影,看着就知道这只是一个投影,圭片真身早不知是碎了还是落到何处去了。
司空泽一手托着这块圭片,另一只手手指几乎带起残影地快速接连掐算。
可无论他再怎么推算,天机都是乱成了一团乱麻。他找了又找,却始终没能找到那根线头。
司空泽推算了很久,推算到他自己的身体都快要散开了,他才终于停了下来。
看着那混乱的天机,司空泽忍不住想,如果他没死,如果他的灵宝犹在,他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什么都看不出来。现在这个结果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耻辱,是他怎么洗都洗不去的污点!
他正想着,忽然就愣住了。
他死了?他的灵宝不在了?
那他是怎么死的?他那耗尽心思用尽全部家底炼制的灵宝又是怎么没了的?为什么他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他知道他是谁,知道他自己的所有事情,但就是不知道,他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