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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身犹自与本尊一道翻阅着手中佛经,听得魔身这么说话,也不抬头去看,只问道:“如何?”
“这手段,这能耐,若给她时运和机会,她未必就不能执掌君权。”
佛身仍自不敢兴趣,本尊倒是抬眼往吴国皇宫内宫看了一看。
吴国的内宫虽也布设了些许简单的禁制,可这些禁制也就挡一挡那些凡俗百姓,于他们这些修行人,尤其是如净涪这等人,是无论如何都阻不得的。
净涪一眼,便已望尽吴国内宫各宫各殿。他没理会旁人,直接便锁定了目标。
此时吴国的国君就在贵妃的毓秀宫,两人也没像昨日那般被翻红浪,而是各捧了一盏香茗,挨坐在一处说话。
净涪本尊只听得一句话头,便知道这两人都是些什么心思,他兴致缺缺地收回视线,倒问魔身道:‘你很闲?’
魔身看得他一眼,反问道:‘你见我很闲?!’
净涪本尊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问道:‘你不闲,你这般关注他们这些人作甚?不如学学他,再静心修行修行。’
魔身一时怨气大起:‘我关注他们为的是谁?不还是为了我们?不还是为了尽快拿到那谢景瑜手中的贝叶?!你们两个全放手了,我不看着能行?!’
净涪本尊全然不为所动,他语气仍旧平淡:‘谢景瑜总会将贝叶送到我们面前,也总会跟我们提出他的要求,我们等着结果就行了。何用如此时刻关注他周围的动静?’
净涪本尊看着魔身,‘是你想看好戏,还是想趁机打消了佛身的念想?’
净涪本尊提到佛身,佛身也便从佛经中抬起头来,望向了魔身。
‘谢景瑜看着挺顺眼的,你不愿意?’
不愿意什么?
不愿意让他成为佛身的追随者?
不说他们难得看一个人顺眼,单说佛身自己,也是难得起了意要将这个人引入佛门,他真要阻拦?
魔身很随意地一合眼,将身体后仰,放任自己倒在暗黑皇座的扶背上,‘闲着没事,想要看戏,不行?’
‘哦,’佛身很随意地应了一声,又低头将自己埋入了佛经的经义里,只留给了魔身一句话,‘那你随意。’
魔身还真就随意了。
他虽然没有再往吴国的皇宫内宫中看得一眼,但也总分出了一丝心思留意那边的情况,想看看那边到底都会是个什么样的发展。
他是真想知道,这心思各异的国君和贵妃,到底谁胜谁负。
而此时,那一对身份高贵的男女还在依偎在一起说话。
他们说的,也正是他与谢景瑜的事情。
谢景^昨日里在街头见他,许是觉得这是一份机缘,不愿错过,回家便作了画,待他父亲谢嘉本饮宴归来就直接将画交了上去。
谢嘉本很重视谢景^这个儿子,拿了画也不随意搁置,当场就拉开看了。
也是巧合,谢嘉本这日饮宴的宴会上,有人得意洋洋地拉出了净涪的画像,还与席上众人普及了一番净涪的事迹,这才有了谢家的那些事情。
谢家,哪怕现下当家的是谢嘉本这个和吴国当今国君有旧交情的近臣,但毕竟十余年的时间过去,又有一个总让国君如鲠在喉的谢景瑜在,也不会是让当今国君能够完全放心的家族。埋有暗子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所以当谢嘉本一动,吴国当今的国君那里就有了消息。
但谁都知道,既然那位净涪比丘已经和谢景瑜见了面,那么无论如何,他们都不能强抢。
既然强抢不得,又实在眼馋,那就只能来软的了。
吴国当今的国君也知道他与谢家谢景瑜之间不仅毫无往来,还间隔着大仇,不说谢家会不会让谢景瑜出现在他面前,就算会,他也难以从谢景瑜这里讨得了好。
吴国国君虽然高居皇座,手握君权,张目俯瞰的都是江山大地,不太将谢景瑜这个被谢家闲置无视的废子放在眼内,但并不意味着他真就相信谢景瑜会蠢到对当年的事情一无所察。
谢景瑜可是当年谢家兰芝谢嘉睿的独苗苗。
有这根源在,他再废能废得到哪里去?
他是很难从谢景瑜那里讨到好,但不要紧,他身边有人可以就行了。而且这个人,还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吴国国君看着怀中柔媚婉转的美人,手握着保养得当的柔胰,“母后今年的八十大寿寿宴安排,我看过了各位皇儿递上来的奏折,真还是皇儿的最用心。”
美人抬袖掩唇,眼中流波婉转,“母后素来疼爱他,他也向来孝顺,兼之这回又是母后八十大寿,用心些才是应该。”
她软软地蹭了蹭身后男人的胸膛,眼波再转,带上了几分好奇,“昌郎快与我说说,那孩子他都想怎么准备着的,也让我知道知道。”
吴国国君孙昌一时好笑,问道:“你这个做娘亲的,竟也不知道吗?”
美人眼中流出醋意和薄怨,“可不是?那孩子说,这是他为娘娘特意准备的八十大寿安排,该得让娘娘高兴才是。愣不让我插手。”
474、11。1晋|江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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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她插手了会让娘娘不高兴?
她皇儿不知道; 她会不知道?孙昌会不知道?
孙昌叹了口气; 再度拥紧了怀里的美人,长叹一声,许久才慢慢地道:“是我委屈了你。”
美人纵低落; 也在此时摇头:“如何是你委屈了我?昌郎你对我的一片心,我能不知?为着你; 我怎么也是无妨的。就是。。。。。。”
孙昌等了等,终于开口道:“你若真想他; 便就见见他吧。”
美人听着这话; 有片刻的意动,但她想了想,又摇了头; 依偎入孙昌怀里; 低声道:“还是不了。我和他。。。。。。早没联系了。见他,又能说什么呢?”
孙昌低叹一声; 道:“不见就不见吧; 我倒无所谓,就怕你日后心里不好受。”
美人秀眉轻蹙,想问什么,但到底没有问出口。
今日这长夜,孙昌与美人只是紧紧依偎着; 最后各自拥被而睡,没再多做什么。
夜色渐深渐浓,孙昌睡去; 美人还自睁着眼望着头顶罗帐。
罗帐厚重,外间投入罗帐里的光线暗淡,谁也看不见谁的脸色,只听见各自绵长的呼吸声。
就在这片安静的空间中,美人忽然一声惊呼,猛地坐了起来。
她侧旁的孙昌也像是被人惊醒一般,自睡梦中醒来,见得美人拥被独坐垂泪,悠悠叹得一声,也坐起身来将美人拥入怀中,着意安抚了一会之后,才用染着睡意的沙哑声音问道:“这是怎么了吗?没事的,婉君,没事的,有我在,我在呢。”
“昌郎。。。。。。”薄婉君倚靠在孙昌怀中,无声垂泪,眼角泪珠大滴大滴的打落锦被,晕出一点点阴影。
孙昌虽无声,但也还是细细安抚着。
许是因为夜色,许也是因为此刻男人的温柔,女人似乎终于绷不住心防,抽噎着低声问道:“那孩子。。。。。。那孩子怎么了?”
女人的声音被压得很低,哪怕在这寂静的夜间,也低到几乎不可听闻。
就像生怕被谁听去了似的。
孙昌无声提唇,安抚着女人的手顿得一顿,很快又恢复了方才的节奏,他道:“他没事,不还安安稳稳地待在谢府里吗?他能有什么事情?”
既然说开了,也就。。。。。。
女人咬了咬唇,像是在给自己积蓄力量,片刻才又开口问道:“那,那你刚才。。。。。。”
怎么说的我日后会心里不好受?
孙昌也知道薄婉君话里未尽的语意,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只是猜测的。旁人提起,昨日晚间,他从百花园中出来,在街上遇到了一位云游僧人,相谈甚欢,似是有出家之意。”
薄婉君拉着孙昌寝衣的手一紧,呼吸也同时滞了滞。孙昌心中一跳,等了一等,但薄婉君到底没说话,只是依偎在他怀里,紧抓着他的寝衣,像是拉住了她唯一的依靠。
两人坐了半响,才听到薄婉君强自镇定的声音,“昌郎,时辰不早了,我们睡吧,你明日还要早起上朝呢。”
孙昌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但还是用带着睡意的鼻音应了一声:“嗯,睡吧。”
两人重又各自睡下,一夜无言至天明。
其实还没有到天明,便又宫人叫起。
宫人一叫,孙昌就醒了,薄婉君也醒了。
薄婉君简单地穿上外衣,便来给孙昌整理衣袍冠冕,就像她往常里做的一样。但这日,面上带着倦怠和疲乏的薄婉君却明显不同。
孙昌垂眼看着她,低叹了一声,握住她的手,手指轻抚过她青黑又带着薄肿的眼眶,放缓了声音道,“今日也别去皇后那里了,再回去睡一会儿吧。”
薄婉君低垂着头,没有应声,却有一大滴泪珠打落,打湿了他的手指。
孙昌无奈,将薄婉君搂入怀中耐心安抚,待宫人为难地再低声提醒的时候,他才开口道:“我让人送你出宫见一见他吧。”
薄婉君低呼一声:“昌郎!”
孙昌道:“只见一面。”
待宫人再过来的时候,孙昌才放开她的手,但走到门槛边上,他又回过头来看她,沉声与她道:“但是,婉君你得记牢了,我和皇儿才是你的夫郎和孩儿。”
薄婉君怔怔地看着他,半响后才破涕而笑。
被雨洗过的芙蓉极美,但孙昌也来不及赏玩,他该去上朝了。
孙昌对着薄婉君笑了笑,转身迈步离开。
后头随侍在他身侧的宫人连忙跟上,整个毓秀宫里,就只剩下她毓秀宫的宫人。
一个宫人走了过来,扶住薄婉君,另有一个宫人双手递上帕子。
薄婉君接过帕子擦去脸上泪痕,又低声吩咐了两句,便入了内室。
未过多久,吴国皇宫内宫便有几个小太监说说笑笑地出了内宫,一路往宫外去。
薄婉君在宫人的服侍下覆上特制的面霜才重新躺了下去,宫人看着薄婉君睡了,才重新放下罗帐退出内室,或留人在外室等候,或是去处理宫中诸事,各自忙活,希望能赶在自家主人睡醒之前将事情都处理妥当。但她们谁都不知道,此时的薄婉君并未熟睡,她还清醒着。
薄婉君此时真的很清醒,甚至比她这一生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她暗自盘算许久,又将每一种可能都一一推演过,确定下最佳的处理方案,才睁开眼睛,轻声唤道:“来人。”
孙昌没有食言,他下朝之后,处理过一段时间的奏折,便到了毓秀宫寻薄婉君。
薄婉君见得他,一时也有些晃神。
孙昌自己也是很久没有在薄婉君面前穿着外间寻常富贵人家才穿的便服了,他见薄婉君晃神,心中满意,也就笑看着她,直到她回神,才问道:“娘子,你可都准备好了?”
薄婉君被他一问,才想起了什么,唤道:“昌郎。。。。。。”
孙昌边笑看着她,边吩咐他身边的宫人:“去将东西拿过来。”
宫人应声下去,没过多久便捧了一个托盘过来,掀开盘上盖着的那块锦布,果见里面放着的那一套裙衫和头面。
孙昌亲将东西碰到薄婉君面前,递给她道:“去换上,我带你出去。”
谢景瑜不知道今日会有惊吓,他还和往常一样,午时起床,简单用过午膳,和谢远说得一声,便独自一人出了谢府。
他也无甚目的,还和以往一样瞎逛。
看到想要的想买的,他就拿就买,一文几铜不介意,百两千金也不在乎,但若是入不得他的眼,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十成十的纨绔哥儿做派。
可就在他逛得随意的时候,忽然有一个青衣的男子走到他身前,向他躬身一揖,叫道:“谢公子稍等。”
谢景瑜挑眉看他,没说话。
那青衣男子也不介怀,只道:“我家老爷请你过去一见。”
谢景瑜嗤笑一声,不甚在意地道:“什么你家老爷?不认识!”
边说他边转身要走。
但他才刚走出一步,就被另几个人拦下了。
那来请他的青衣男子对当前情形视而不见,自顾自地说道:“谢公子请随我来。”
他自己当前引路,后头自有人带着谢景瑜跟上他。
谢景瑜眼底阴郁,面上却不显分毫,只有惯常公子哥儿被驳逆和强迫的恼怒和气愤。
几人转过街口,上了一间酒楼的顶楼,寻到一间雅间。
青衣男子敲了敲门,也不进去,只退到一侧,与谢景瑜道:“谢公子请。”
谢景瑜怒哼得一声,扬声道:“小爷我倒要看看,是哪个‘老爷’这般想要见小爷,想到非得将小爷强请过来!”
说着,他抬手“哗啦”地拉开门,抬脚重重迈了进去。
入得雅间内,谢景瑜扫了一眼里头坐着的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哼哼了两声,直接在那中年男子的对面坐了。
他坐还坐得不如何规矩,两脚随意地放在身前,一手直接横上身前案桌,占去了整整一角。
谢景瑜盯着眼前的这个中年男子,脸上带上少年特有的桀骜,“喂,听说你想见我?”
孙昌打量着他半响,摇了摇头,却没和谢景瑜说话,而是回头温柔地叮嘱他身侧的薄婉君,“我就在对面,你有事叫我。”
薄婉君眼中已有泪光,听得孙昌与她说话,连忙回过头来笑应道:“是,我知道了,多谢夫郎。”
谢景瑜的目光在这两人身上来回转得两回,却在孙昌刚刚站起身要离座的时候不轻不重地自言自语道:“原来不是什么老爷要见我。是老娘子才对。啧啧啧,可真是放心。。。。。。”
他说话间,竟还从他自己身上摸出一块才刚买过来的薄镜往自己脸上照了照,“不该的啊。。。。。。”
薄婉君心胸一痛,眼眶彻彻底底地红了起来。
孙昌却是脚步一顿,猛地侧头望向谢景瑜。
谢景瑜还只顾着观察镜子里的自己,全没在意他们。
倒是薄婉君看见,抬头哀求也似地望向孙昌。
孙昌的怒火在薄婉君滴水的目光中被彻底熄灭,他甩袖而去。
待到门户撞上门框的声音响起,谢景瑜也才终于确定了自己面容无损,满意地将手中的薄镜又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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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 这里只剩下我们两人了。”谢景瑜漫不经心; “敢问这位老娘子,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啊?”
薄婉君一手捻起帕子细细擦去眼眶处落下的泪滴; 努力笑着说道:“我,我就想; 见见谢公子。”
谢景瑜瞥过视线在薄婉君身上转了一圈,眼底深处荡起一丝涟漪; 但很快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饶是薄婉君这样惯于察言观色的宫廷嫔妃都没有发现。
“哦。”他很随意地应了一声,便不说话了。
薄婉君笑了又哭,哭了又笑; 但不论如何; 她的目光始终都黏着在谢景瑜身上,好像她每看得一眼便少一眼似的。
谢景瑜闲坐无事; 又不想看见薄婉君; 便只闲闲地把玩着手中的那面小铜镜。
管这两人突然从皇宫里头跑出来找他为的什么,反正他现下于这两人无所求,他坐得住。
急的人绝对不会是他!
薄婉君眷恋而贪婪地凝望着谢景瑜,许久之后才嗫嗫喏喏地问道:“景。。。。。。谢公子,你这些年。。。。。。过得好么?”
谢景瑜懒懒地瞥了薄婉君一眼; 没搭话。
薄婉君顿时一个瑟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