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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虽然心急如焚,但也清楚,王延年讲的是实情,作为一位副市长,能把话讲得这样透彻,已经算是推心置腹了,他赶忙稳定了情绪,向王延年道谢,随后披上衣服,急匆匆地下了楼,开车前往张武阳家里,与秦晓倩见面,一起商议接下来的事宜。
赶到秦晓倩家,秦晓明和郑秀珍也早已到了,大家都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却全无办法,秦晓倩更是伤心欲绝,抱着菁菁哭成了泪人。
秦晓明气得五内生烟,跺脚骂道:“哭什么哭,早就说了,他张武阳会有今天,就是不肯听劝,现在可好,搞出了人命案子,只怕谁都救不了他了。”
秦晓倩听了,哭得更加厉害,梨花带雨的样子,让人见了,极为心痛。
周景忙使了个眼色,拉着秦晓明来到外屋,递过去一颗烟,自己也燃起一根,皱眉吸了一口,轻声道:“二哥,这事儿里面透着蹊跷,我是不相信张队会做出那种蠢事的,搞不好,他是被人陷害了。”
秦晓明悚然一惊,迟疑着道:“周主任,没有根据的事情,可不能乱讲啊。”
周景叹了口气,小声道:“前段时间,在名城娱乐城,遇到了罗明达,他就曾经让我给张队捎话,说最近一段时间注意着点,有人想要对付张队,当时就觉得苗头不对,结果,刚刚过了一个月的时间,就出了这事儿,两者之间,也许有着必然的联系。”
秦晓明眯着眼睛,一口口地吸着烟,半晌,才咳嗽了几声,压低声音道:“周主任,不管怎么样,得想办法见到人,提前摸清情况,不然,肯定会有大麻烦,要知道,武阳在单位树敌太多,现在可是别人落井下石的好机会,如果让他们办成了铁案,以后可再没翻身的机会了。”
周景也点点头,轻声道:“尽量想办法吧,这个时候,只能把能动用的关系,都调动起来,等会儿,我再给魏总打个电话,请她直接联系市委主要领导,看能不能起到作用。”
秦晓明闷头吸了会儿烟,就把香烟熄灭,有些内疚地道:“周主任,家里出了这档子事儿,我却帮不上忙,而且,周一还要赶到河图乡上任,这边的事情,就要托付给你了。”
周景叹了口气,轻声道:“放心吧,我和张队是莫逆之交,他出了这样的事情,我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帮他把案子搞清楚,只要有一线希望,也要把人捞出来。”
秦晓明微微动容,感激地一笑,拿手拍了拍周景的肩膀,又悄声提醒道:“周主任,这可是命案,非同小可,咱们只能尽力而为,千万别陷得太深,免得救人不成,倒把自己搭进去了。”
“明白,他要真是做了蠢事儿,那就没办法了,神仙都救不了,不过,如果谁想冤枉他,我周景第一个不答应!”周景摸出手机,走到沙发边坐下,拨了号码,给魏晓月打了过去,讲了下这边发生的事情,请她帮忙和市领导联系,争取让自己和张武阳尽快见面。
魏晓月听了,面露难色,小声道:“小景,这种刑事案件,咱们就不要介入了吧?”
周景微微皱眉,轻声道:“这事儿挺特殊的,张队是算是我的死党了,他的事情,我一定要管,目前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见到人,把情况搞清楚,再做进一步的打算。”
魏晓月点点头,极为谨慎地道:“好吧,那我和市委李书记提下吧,如果可能,尽快安排你们见面,不过,咱们能做的,最多是帮他请最好的律师,而不能施加压力,干涉案件的处理工作,这是陈家老爷子当初定下的死规矩,大小姐都要遵守,我就更不能破例了。”
周景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道:“好吧,只要能见到人就好,这事儿要快,晚了可能就来不及了。”
“嗯,你也别急,有了消息之后,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魏晓月挂断电话之后,就对着黎佳妮道:“现在发现了,周景这人最大的弱点,就是太重感情了,这个缺点不改掉,早晚会吃大亏。”
黎佳妮在得知情况后,也赶忙给周景打了电话,轻声软语地安慰了一番,让他千万要沉住气,越是到了吃紧的时候,越要保持清醒的头脑,才能把事情处理好。
两人这边正聊着,郑秀珍急慌慌地奔了出来,满脸焦急地道:“快,快,晓倩哭晕过去了,要赶紧送医院。”
周景忙收起手机,和秦晓明一起进了卧室,两人扶着秦晓倩下了楼,坐进车子,周景开车把秦晓倩送到医院,打了吊瓶,又在病床上休息了几个小时,秦晓倩的气色才稍稍好转,只是心情依旧糟糕,她侧身躺在病床上,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流泪,始终无法劝好。
在医院里守了一夜,次日上午,郑秀珍过来换班,周景才开车回家,半路上,他在一家报亭边停下车子,下去买了张报纸,果然在青阳晨报上,看到了关于案件的报道。
这次的报道中,出现了与之前不同的说法,那个跳楼自杀的女孩,并不是洗浴中心的小姐,而是一位不满十八岁的职高女生,家就住在洗浴中心附近。
她是和几个朋友喝了酒,到洗浴中心洗澡,之后就与朋友失去了联系,直到凌晨两点多钟,才有人在洗浴中心楼下,发现了她的尸体,当时是一丝不挂,像是被人从楼上推下来的。
报道中并未提及张武阳的警察身份,只说案件惊动了市领导,现在公安。部门正调集警力,全力追查凶手,有目击者务必要尽快与公安局联系,配合警方尽早破案。
这个报道看似简单,却在调查结论出现以前,就已经把调子定成了谋杀,而非自杀,这就让周景感到心情异常沉重,他隐隐感觉到,无论自己做出何种努力,张武阳都很难躲过此劫。
而最为重要的是,这个女孩的死,到底是不是张武阳做的,他又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是残忍的施暴者,还是被嫁祸的受害人,这才是当前最需要了解的。
如果他真的做出那样残暴的举动,作为朋友,周景即便是再想帮他,也是无能为力的,严重触犯法律的结果,就应该受到惩罚,这是任何人都不能例外的,包括周景自己。
开着车子,周景的心情格外沉重,不知不觉间,竟然驶到了那家洗浴中心门口,却见门前已经拉了警戒线,大门上挂出了停业整顿的牌子,附近还围着一群人,指着楼上的一扇窗户,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张队,千万别让我失望!”周景点了一颗烟,默默地吸完,才把烟头弹了出去,缓缓地驾车离开。
第72章 探视()
漫长而焦虑的等待当中,一周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周景仍然没有获得探视的许可,但经过多方打听,他对于案件的进展情况,也有了一定了解。
可以说,现在的情况极不乐观,除了那位坠楼身亡的职高女生之外,洗浴中心的其他几位小姐,也都对张武阳进行了指控,其中甚至包括张武阳的情人李娜。
几人都主动到市局作证,证明张武阳当初曾经用强制性的手段,与她们发生了性关系,虽然没有出示证据,但这样的证词,对于此时的张武阳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的。
其他的一些举报信,也如纸片般地投向办案人员,其中有借助职务之便敲诈勒索,有刑讯逼供致人伤残,还有与黑社会分子勾结,对守法商贩进行打击报复的指控。
仿佛一夜之间,张武阳就由一名刚正不阿的刑警队长,变成了无恶不作的警队败类,人人憎恨的害群之马,即便周景在听到这些消息之后,也有些动摇了。
他和张武阳关系虽好,但毕竟认识的时间很短,从相识到相交也只有区区半年多的时间,这样短的时间内,是很难真正了解一个人的,更何况,对张武阳工作方面的事情,他知之甚少。
不过,凭借直觉,周景总觉得,幕后像是有一只无形大手,在指挥着一些人,把一根根钢钉钉在张武阳的身上,企图趁着这个机会,将他牢牢地钉在牢房之中,甚至想置之于死地。
“这个人会是谁呢?”周景想起以前和罗明达的一席谈话,忽然觉得,自己有必要拜会一下这位青阳黑社会的大佬了,或许从他那里,可以得到一些确切的线索。
几经周折,周景终于联系到罗明达,两人约好时间,在名城夜总会见面,下班之后,周景开车赶到了夜总会,进了六号包间之后,点了酒菜,就坐在桌边,耐心地等待。
十几分钟后,门外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罗明达推门进来,大声地道:“周主任,我就知道,咱们两人还会见面的。”
周景微微一笑,拿过酒瓶,满了两杯酒,轻声道:“达哥,那你一定也清楚,我们这次见面的原因了。”
罗明达来到桌边,拉开椅子坐下,笑着道:“当然清楚,肯定是张武阳的案子了,你是来打探消息的。”
周景拿起酒杯,皱眉道:“没错,我想知道,这次的事情,仅仅是个意外,还是有人预谋的。”
罗明达双手抱肩,用满是玩味的目光看着周景,语气低沉地道:“你觉得,我会自找麻烦吗?”
周景皱了下眉头,抿了一口酒,把杯子放下,沉吟道:“这句话有意思,你在暗示什么?”
罗明达忽然一笑,拿起筷子,夹了口菜,漫不经心地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做什么都没用了,张武阳完了,这次是彻底垮掉了,谁都帮不了他。”
周景眯着眼睛,用很奇怪的目光看着他,半晌,才轻声道:“其实,你曾经想过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但没有成功,对吧?”
罗明达耸耸肩,笑着否认道:“怎么可能,张武阳倒霉了,在青阳市里最该高兴的人就是我了,别忘了,我们可是斗了十多年的死对头。”
周景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可是,上次咱们见面时,你曾经明确地给出了预警信号,那绝不是随口说说的,能够做出那样的举动,一定有你的目的。”
罗明达笑笑,没有反驳,闷头喝了两口酒,才叹息道:“周主任,离这个案子远点吧,知道得太多,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只会招灾惹祸。”
周景垂眉低首,把玩着杯子,淡淡地道:“在青阳市,不只是你罗明达一个人讲仁义。”
罗明达哈哈一笑,拿起杯子道:“好,这话说得有意思,我很喜欢,为了这‘仁义’两字,咱俩碰一杯!”
“干杯!”周景举起杯子,和他撞了一下,一饮而尽,沉吟道:“如果他真做出了那种事情,我也就不必像现在这样头痛了。”
罗明达笑着点头,戏谑地道:“这得问他自己了。”
“你怎么看?”周景放下杯子,点了一颗烟,皱眉吸了起来,嘴边飘起淡淡的烟雾。
罗明达叹了口气,轻声道:“不好说,人无完人嘛,要是把优点都总结出来,那就是劳模,也是英雄了,要是把阴暗面挖掘出来,说不定和我们这些人,也没多大区别了,这年头哪分什么黑的白的,其实都是花的,大家拼死拼活地干,说到底,还不都是为了抢钱抢权抢女人!”
周景掸了掸烟灰,语气低沉地道:“我只想知道真相,不过,现在见他有些困难,而洗浴中心那边也封了,老板和小姐都找不到,这时候,也只有来找你了。”
罗明达连连摆手,干笑道:“这事儿别来找我,我说过,不想自找麻烦。”
周景目光炯炯地盯着他,轻声道:“你一定知道很多东西,开个价吧,或许咱们可以做笔交易。”
罗明达摇了摇头,语气凝重地道:“有些钱是不能赚的,最多和你讲句实话,得罪了那人,我的下场会比张武阳惨十倍。”
周景笑了一下,拿起酒杯,用不带有任何感**彩的语调道:“是不是魏和平?”
罗明达目光一滞,随即恢复常态,放下筷子,抽出一张餐巾纸,擦着嘴角道:“周主任,感谢你的热情款待,这顿饭算我请的,老哥还有事情处理,要先走了一步了,恕不奉陪。”
周景点点头,轻声道:“好吧,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说声谢谢。”
罗明达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忽然停下脚步,回头道:“周主任,你开的车很牛。逼,有钱都买不到,在江州省内,估计没有第二辆,能开这种车的人,根本不必来找我这种小角色。”
周景清楚他在暗示什么,叹了口气,摇头道:“远水解不了近渴,那边是指望不上了。”
罗明达皱了下眉头,脸上竟然露出些许失望的表情,摆摆手道:“好了,那后会有期吧,还是那句话,在青阳有什么摆不平的事情,尽管来找我!”
周景忽然感到很是滑稽,点点头,目送着他离开,就拿起酒杯,自斟自饮,把一瓶酒喝完,才慢吞吞地下了楼,驱车返回家中。
进了房间后,他来到卧室里,走到衣柜边,从里面取出那个缠着油布的厚厚包裹,放在床上,盯着捆着油布包的尼龙绳,犹豫半晌,还是没有打开,在见到张武阳之前,他是不能采取任何行动的。
转眼间,又过了几天,在魏晓月的疏通下,周景终于如愿以偿,拿到了市委书记李伟业的批条,但在和市局沟通的过程中,仍然不是很顺利,连续两天,都没有见到市局的领导,每次过去,都说领导在省厅开会,还没回来。
显然,对方唱起了空城计,避而不见,直到周四的上午,他才接到电话,允许同张武阳见面,但条件极为苛刻,探视的过程不但有警察在场监控,还要全程录音。
周景放下电话,推门进了屋子,来到隔壁的招商股,见秦晓倩正坐在办公桌后发呆,忙走了过去,俯下身子,悄声道:“走吧,可以见人了。”
秦晓倩叹了口气,收拾了桌面上的东西,跟着周景下了楼,两人到街边的小店里买了水果和一些生活日用品,就带着大包小包上了车子,开车驶往市局。
赶到市局,一位接待人员领着两人,去了后院的看守所,登记之后,进了那栋青灰色的大楼里,一股发霉的气息在空气中蔓延着,秦晓倩面容苍白,脚步有些凌乱,勉强支撑着,来到了六楼。
为了让夫妻两人能单独见面,说些贴心话,周景在门外等着,让秦晓倩先进了接见室,他和公安局的那位干警吸着烟,有一搭无一搭地闲聊着。
对方虽然态度很好,说话也很客气,但非常警觉,凡是涉及到案子方面的话题,都赶忙岔过,不敢泄密。
这样等了二十分钟之后,秦晓倩才抹着眼泪,悄悄推门出来,走到周景身边,小声道:“小景,武阳要见你。”
周景点点头,轻轻拍了下她的肩头,以示安慰,就迈步走了进去,进屋之后,发现张武阳已经剃了光头,戴着手铐,坐在一张桌子后面,旁边各自站着两个年轻的警察。
他的气色不是很好,面容晦暗,鼻子上面有道明显的伤疤,嘴唇也还未消肿,周景走过去的时候,张武阳咧嘴笑了一下,轻声道:“带烟了吧?”
在那瞬间,周景忽然发现,他的门牙掉了一颗,不禁心中酸楚,摸出一颗烟,递了过去,帮他点上,随即坐下,轻声道:“张队,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那女孩是你推下去的吗?”
张武阳摆了摆手,叹息道:“当然不是,她是醒来以后自己跳下去的,不过,我也有责任,喝醉酒后,神志不清,被自己的女人陷害了,搞出这样的事情,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