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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风掠过。宣逸宁不得不侧脸避开带着寒意的凉风。然就在他侧目的同时。一条绸带顺着风向朝着他的方向飘了过來。
宣逸宁一手拉紧马栓。一手挡在自己的额间。想要避开那飘过來的绸带。毕竟绸带都是系在人身上的。也算是贴身之物。所以对于有些洁癖的他。是不会也不打算触碰的。
眼看着那绸带就要与他擦肩而过。就在宣逸宁决定继续前行的时候。忽然余光见着了那绸带上的暗纹。锐利的双眸猛然沉淀了几分。不似刚刚的回避。这次的他果断伸出了自己的长臂。将那随风摆动的绸带夹在了自己的五指中。
垂眼借着月色看着那绸带上的精致花纹。宣逸宁紧紧的拧起了长眉。再次抬眼朝着绸带飘來的方向望了望。拉紧手中的马栓。不再疾驰向前。而是慢慢的在原地缓慢转起了圈子。
他并不是肯定这绸带是來自白帝身上的。但是他可以肯定。这绸带上面的元宝图案。只有白国才会有。并只会出现在皇室之中。
那么如果说这绸带当真是白帝的话。那么想來他距离白帝的位置已经不远了。寒风虽然凌厉。但是有限的。绝对不会将百里之外的绸带吹过來。况且附近松树茂密。这绸带倘若真是从很远的地方吹过來的。又怎么会不刮上附近的树枝。
抬眼朝着漆黑的远处望了去。忽然在一片的漆黑之中。宣逸宁主意到了一处光亮在黑暗中不停的飘动着。忽明忽暗。持续在黑暗中闪着微弱的光。
轻轻的勾起唇角。宣逸宁夹紧马腹朝着那处光亮走了去。如果说刚刚他还不敢肯定的话。那么现在他已经可以说是很了然了。不但是清楚了白帝的动向。更是找到了他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人。
时值七月。是宣国最热的时候。这个月份里。宣国后宫的每一次都恨不得种的大树成荫。可惟独凤栖宫的院子里却是在这个酷热的炎夏。燃气了星星点点的篝火。
这样一枝独秀的景象。不但是惊了后宫之中的每一个人。更是连听闻此事的宣逸宁都很是好奇。所以处理完了朝堂上的事情。在子时三刻的时候。带着桂禄海站在了凤栖宫的宫门前。
而此时。凤栖宫所有的人都站在院子里。围在篝火边。每个人都是汗流浃背。大汗淋漓。
年莹喜听闻到身后的响动。回头对上了宣逸宁诧异的眼。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笑着走了过來。“你怎么來了。”
宣逸宁看着她面颊上的汗水。拧了拧长眉。“你这是在做什么。”
年莹喜回答的理所应当。“避暑啊。”
“避暑。”这次不单单是宣逸宁。就连桂禄海也是惊讶了。“皇后娘娘。这大热的天站在火堆边上。这怎么能避暑。会不会直接中暑啊。”
年莹喜笑。“这你们就不懂了吧。人的身体构造其实是很奇妙的。人感觉到热的时候。最需要舒展的就是毛孔。而要想要毛孔达到最佳。就是要先热。然后痛痛快快的再去洗一个热水澡。那才叫凉快。”说着。回头对着身后的众人喊了一声。“去洗澡吧。”
桂禄海听着嘴角忍不住抽动。实在是不想去想在这大热的天洗什么热水澡。
那边的芊芊和碧荷等人早就被烤的快要焦了。听了年莹喜的话。无疑像是迎接到了解脱。争先恐后的朝着院子后面跑了去。甚至是都忘记和宣逸宁跪安了。
人都跑光了。年莹喜这才注意到宣逸宁穿的那叫一个一丝不苟。里三层外三层。虽然是他一贯的风格。但她却是看了就闷热难耐。垂眼又看了看自己撸胳膊挽袖子的样子。最终嘿嘿一笑。“宣逸宁。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和我一起去烤火。”
宣逸宁见她这幅讨喜的样子。又气又爱。无奈的伸手擦了擦面颊上的汗水。满眼的宠溺。“虽然不知道你从哪里想來的这个法子。不过朕还是要嘱咐你。不要把自己折腾得中暑才好。”
年莹喜洠в薪缦藓捅卜值睦×怂氖直邸R槐叽潘呕鸨咦呷ァR槐卟唤舨宦牡馈!罢馐俏乙郧熬壬囊桓霭旆āU硭涤Ω迷倌酶錾茸右焕嗟脑僖槐呱群羯群簟2还裉炀退懔恕5偃裟囊惶炷阏也坏搅恕H缓笤诨纳揭傲肟醇撕雒魅潞霭邓南碌幕鸲选?梢欢堑脕碚椅摇R蛭且欢ㄊ俏摇!
回想曾经。放眼看着远处那忽明三下忽暗四下的火光。宣逸宁再次加紧了自己身下马匹的步伐。朝着那处走了过去。
年莹喜。等着朕……
第三百五十章 刚刚好()
漆黑的夜色中。年莹喜顾不得寒冷的脱下了自己的外衫。举起在好不容易燃起來的火堆边上。努力的扇呼着。此刻她身上的化骨散还有所残留。喘一口气都需要休息半天的她。在接连这番的折腾下。早已经精疲力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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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眼。可笑的看着自己手中的衣衫。她勾唇自嘲的难免苦涩。
曾经。她这个煽火的暗号。就只是告诉给宣逸宁过。可是现在。宣逸宁还昏迷着生死未卜。那么她又是抱着怎样的想法在这里费劲的煽火。难道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继续前行的希望么。
抬眼。看着黑沉沉天空之中唯一发出光亮的残月。她疲惫而笑。是不是因为自己和他都是彼此存在的一个不可弥补的缺口。所以她和他才会总是在陌生时纠结。想念时别离。
坐在山洞里的白帝喘着粗气。看着年莹喜那被里衣紧紧勾勒出的纤瘦身材。忽然猛地的起身。几个大步走到了年莹喜的身后。一把拉住了年莹喜的头发。
年莹喜吃疼的呲牙。斜眼瞪着近在咫尺的白帝。满目的厌恶。“姓白的。你又抽什么疯。”
白帝火红的目光几近狰狞。“年莹喜。现在好不容易就剩下你和孤王两个人了。孤王不趁着这个时候尝尝你的味道。还要等待何时。”
年莹喜听闻。几欲干呕。瞧着白帝那堆满肥肉充满龌龊的眼。就恨不得宰了他喂狗。可是现在。这样的想法她真的就只能想想了。因为她此时连举衣服都会喘个半天。如此的虚弱。又拿什么宰了白帝。
白帝知道这个时候年莹喜身上的化骨散还洠ァK院苁谴蟮ǖ睦怂睦镆隆?醋拍怯藕缍跗鸬募》簟P靥啪缌业钠鸱似饋怼!澳阏飧霾恢旄叩睾竦募恕>谷幌胍焙峦酢!彼底拧R凰珊斓难劬λ匙拍暧ㄏ驳拿婕铡R谱狭税尊牟本薄!安还峦趸拐媸呛芎闷妗>烤鼓闶悄睦锩匀恕?梢匀眯畚四闳绱瞬还颂煜隆!
年莹喜被白帝的力道。推得直接倒在了地上。突峨的岩石壁硌得她整个后背都是火辣辣的疼。可饶是如此。她仍然双眼冰冷。面带微笑。“姓白的。现在我无力反击。所以你究竟想要如何。悉听尊便。但是你别忘记了。化骨散早晚会在我的体内消失。所以我劝你最好提前给自己买好棺材。因为一旦我能够站起來。便是你彻底闭上眼睛的时候。”
她不是放弃了。也不是妥协了。她年莹喜从來不会任人宰割。但是现在的逆境。确实是她无力反抗的枷锁。所以既然早晚都是要成为鱼肉。她何不平静的去面对。
仇和恨。早晚是要归还的。她不在乎晚一点。哪怕是自己也会坠落进万劫不复之中。无法自拔……
“年莹喜。你以为孤王害怕威胁么。”白帝一双猥琐的眼睛。不停的在年莹喜的身子上打着转。满目的贪婪。“既然你不忠。宣逸宁又为何还要继续在乎你。而一旦你洠в辛诵菽陌印D阌帜檬裁磥碚夜峦跛阏恕!
感受着那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年莹喜嗤声而笑。却不再开口。垂在身子两边的手掌。狠狠的抓着地面。任由那锋利的石子划破手心。也毫不退缩。
她现在需要疼痛。因为只有疼痛才会让她清醒。才会让她仔仔细细铭记着所有耻辱的点点滴滴。
她年莹喜。也会有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时候。这风水还真是轮回转啊……
又是一阵风佛过。吹散了那覆在通红篝火上的点点火星。年莹喜模糊之中轻轻眯起了眼睛。以防止那火星吹进自己的眼中。可就是在她眯眼的同时。一双黑色带着祥云图案的靴子。无声的落在了她的眼中。直映进了她的心里。
豁然睁开眼睛。顺着那靴子抬眼向上望去。当那张她所熟悉的完美面庞出现在她的瞳孔之中时。是她震惊到难以附加的不敢相信。
为什么……
他此刻会出现在她的眼中。那么清晰而明目。甚至就连他身上清冽的麝香味。她似乎都可以闻到。
难道自己当真是想念他想出幻觉了么。年莹喜自嘲的轻轻勾起唇角。以为自己不过是出现了幻觉。因为就在她被劫持之前。宣逸宁还昏迷在她的身上。现在不过才一天的功夫。他又怎么能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慢慢从他的身上。收回自己的视线。年莹喜轻轻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老天爷。你还真是残忍呢。在我最为落魄难看的时候。让我在幻觉之中看见了他。当真是让我无地自容的想要直接咬掉自己的舌头。
趴在年莹喜身上的白帝。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斜上方出现了一股很浓的杀气。腾出功夫的轻轻抬眼这么一看。当即吓得直接僵硬在了原地。再动弹不得半分。
“宣。宣帝……。”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此刻站在年莹喜头上方的宣逸宁。惊讶的整张脸都扭曲僵硬的变了样子。
他不是应该在营地昏迷着么。怎么会好端端的出现在这里。
刚刚闭上眼睛的年莹喜。听闻到了白帝的惊呼。随即再次快速的睁开了眼睛。而这次。她眼中的宣逸宁仍旧还在。而且唇角还微微扬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并抽出腰间的长剑。对着自己身上的白帝扫了去。
那锋利的剑尖。准确无误的对准了宣帝的鼻尖。随着。是宣逸宁悠悠沉静的声音。“才不过是许久的不见。白帝便打起了朕皇后的主意。当真是好兴致。好本事。”
如此的气定神闲。如此的杀气凛然。白帝再不敢迟疑。赶忙从年莹喜的身上慌忙爬了起來。并后退了好几步。靠在了山洞里侧的岩石壁上。
不光是白帝。就连年莹喜也是震惊的。她惊讶的仰视着正在垂眸看着她的宣逸宁。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是那像是被醋浸泡的心。竟是酸楚的让她连一个声音都发不出來。
宣逸宁见此。弯下自己的腰身。脱下自己的外袍。盖在了她此刻衣不遮体的身子上。伸手轻轻掖了掖她散落在肩膀上的碎发。满目的怜惜。满眼的宠溺。“年莹喜。你果然洠в械币桓銎拮拥木跷颉2还齺砣辗匠ぁD愕恼试勖侨蘸笏恪!彼底拧U酒鹆松碜印T俅尉倨鹗种械某そ!R徊讲匠虐椎圩吡巳ァ!跋衷凇k抻Ω煤煤煤桶椎坌鹦鹁刹攀恰!
年莹喜拧眉看着宣逸宁慢慢远离开自己的背影。心中的酸楚终于汇到了眼眶。努力眨眼不让自己流出眼泪。可眼泪就是那么不听话的争先恐后的夺眶而出。
她不明白为何自己明明那么坚强。可独独到了这个男人那里。却总是软弱的一败涂地。
不过还好。他终于是醒來了。终于是赶來了。虽然她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但她却感恩着这样的结果。
手无还击之力的白帝颤抖的靠在岩石壁上。看着那闪烁着一双幽紫色双眸的宣逸宁。吓得连开口的声音都是抖动的。“宣。宣帝有话好说。要什么尽管开口。只要宣帝肯放孤王一条活路。”
“活路。”宣逸宁轻轻的低笑。满身的寒冷。“好像这个词。适合用在任何人的身上。却单单在白帝的身上显得有些多余了。”他仍旧微笑。手中却是握紧了剑柄。“平湖王爷的毁容。司南王爷的背弃离国。还有现在朕皇后刚刚所有的屈辱。似乎这些账有点多了些。不过不要紧。朕很有耐心。想來只要慢慢的算。就总有算完得那一日。”
白帝见此。知道现在的宣逸宁不会轻易放过他。惊恐的眼睛转了几圈。最终再次挣扎的开了口。“宣帝想要取孤王得性命。不过就是为了白国的玉玺。如果宣帝肯放孤王一条活路。孤王将会亲手将玉玺转赠宣帝。而孤王将永远埋洠г谀纤柯洹S朗啦辉傩鄣拿媲俺鱿帧!
“恩。”宣逸宁站定在白帝的面前。用手中的剑刃慢慢在白帝的周身晃动着。“这个条件似乎很是吸引人。不过白帝的言而无信朕已经早已领教。况且现在的白国不过是朕想不想发兵的问睿K园椎巯衷谡飧鍪焙蛴冒坠魑换坏奶跫5故怯行┣G苛恕!
“那。那么你想要什么。”白帝看着宣逸宁的气定神闲。越看越是心惊。因为他现在实在看不透宣逸宁的想法。
“这个朕还洠牒谩K跃退闶前椎蹧'有吓得尿了裤子。想來朕也不会在这里取了白帝的性命。”宣逸宁说着。将手中的剑刃忽然对准了白帝手腕上的筋脉。轻轻一划。趁着血花四溅之时。又含笑而道。“不过在留下白帝这条命之前。断了四肢的筋脉还是要的。”
第三百五十一章 安阳侯的身世()
洞穴里。是白帝杀猪一般的嚎叫。年莹喜靠在石壁上。刺耳的拧起了眉头。不得不说白帝这一身的肥膘也算是洠в邪壮ぁK淙淮蚣艿氖焙蚰切┑姆嗜馀刹簧嫌莱ぁ2还缓鸬氖焙蚧故峭瓜粤怂仕兜谋局省
喊得这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堪比杀猪现场。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帝撕心裂肺的声音终于慢慢沉了下去。就在年莹喜以为白帝疼昏过去的时候。忽然从洞穴的里面。再次传出了白帝的声音。
“宣。宣帝你今日如此对待孤王我。就不怕有朝一日得到相对的报应么。”
“报应。”宣逸宁垂眸看着那刀尖上凝聚成血滴的血痕。淡淡的笑了。“不知道白帝所谓的报应是什么。又在哪里。”
“哈哈……怕了。”白帝见宣逸宁收起了手中的刀刃。忍着疼痛得意的笑了。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宣逸宁警告。“当年的那个秘密。孤王以为孤王永远都不会说出來。不过现在看來。也是时候将它公之于众了。”
“秘密。”宣逸宁轻轻挑眉。看着白帝的眸光中。多了几分的探究。
秘密……
靠在石壁上的年莹喜听此。一颗刚刚放松的心。再次的提了起來。白帝口中的那个秘密。难道就是前几日那些白国作细告诉她的事情。
不过虽然这个秘密确实是足以让人震惊。可是白帝挑这个时候说出來。又是为了什么。
白帝见了宣逸宁那目光中的探视。不禁更是得意忘形了起來。不过还洠У人浇堑男θ堇┐蟮蕉摺1闾判菽迫坏目丝凇
“白帝所谓的秘密。难道是指关于安阳侯身世的秘密。”
白帝一惊。脸上的得意之色登时僵硬在了面颊上。他不敢置信的紧紧盯着面前的宣逸宁。再是笑不出來。“你。你为何会知道。”
他确定当年知道此事的人已经洠в谢羁诹恕R皇俏苏饧掳苈丁K背跻膊换嵩谝灰怪渖绷税惭艉钊疑舷滤械娜恕
他自以为这么多年这个秘密将不会有人再次提起才是。可是为何远在宣国的宣逸宁竟然会知道。
其实不要说是白帝。就连年莹喜也是惊讶的。毕竟那件事情发生时。宣逸宁还那么年轻。而且当初宣国那个时候正在动荡不堪。按照道理來说宣逸宁忙活宣国的事情都忙不过來了。又怎么会有那个心思和精力去打探别国的事情。
在两个诧异的目光中。宣逸宁仍旧淡雅风清。对上白帝那双不敢相信的眼。勾起自己的唇角。“当年白帝为了一己的私欲。而杀了安阳侯全家老小。朕登基时听闻此事的时候。也是倍感诧异。不过诧异的同时。朕更加的好奇。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