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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周志新以后会和自己一直在一起,顶起整个家,赵芸香就满脸笑容。
一大早,赵芸香正在清洗着周志新昨天带回家的衣物。突然,一个尖锐的声音打断了她的畅想。
“你这个杀千刀的贱货,克夫的贱人!”吴金凤像是一阵风一般从门口冲了进来,如同一只恶鬼般,狰狞地向赵芸香扑来。
赵芸香手里拿着正在清洗的衣物,一脸的茫然。
吴金凤的指甲在赵芸香脸上狠狠地抓了一把,抓出了几条血痕。
赵芸香感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伸手一摸,一脸的血。
赵芸香不明白婆婆为什么打她,一大早的,两个孩子还在睡觉,志新昨晚去了战友家没有回来。她到底做错什么了?
“三弟妹,赶紧穿上孝服,三弟死了,你一会儿要替他在灵前烧纸。”周志刚走过来提醒赵芸香。
三弟?志新?赵芸香猛地醒悟过来,抬起头盯着周志刚。
“三弟他······昨晚和女知青刘茉莉搞破鞋,死在了何寡妇家。”周志刚一句话替赵芸香解了惑。
胡说!不可能!志新不是这样的人!
赵芸香一愣神后,一把推开挡在她面前的吴金凤,疯了一般地往何寡妇家跑。
何寡妇家,已经聚集了一大堆的村民。何寡妇垂头丧气地坐在屋檐下,村民们正嘻嘻哈哈地和她开着带颜色的玩笑,见赵芸香跑过来,村民们自觉地让了一条路给赵芸香。
赵芸香盯着何寡妇看了良久,正当村民们以为赵芸香会扑上去厮打何寡妇的时候,赵芸香别过脸,沿着那条窄窄的人群小道,慢慢地走进了何寡妇的家。
何寡妇家的西厢房,一个陌生的女人身上裹着一条床单,正坐在床中央,“哀哀”地哭泣着。女人颇有几分姿色,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不少在窗外围观的男人暗中吞着口水。
周志新赤~裸着身子躺在地上,离那女人大概有三尺远。床边的地上,周志新昨天出门时穿的衣物凌乱地洒落了一地。
周志新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声息全无。赵芸香蹲下身子,伸出颤抖的手去碰触周志新的脸颊。冷,冰一般的触感让赵芸香的心像是被揪起来一般的疼痛。赵芸香不死心,把手指凑近了周志新的鼻孔处。没有呼吸。赵芸香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她的志新,她的志新昨天离家的时候还笑嘻嘻地说今天给她带镇上的煎饼回来,怎么一晚的时间就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不!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
赵芸香想大吼,也想大叫,叫她的志新回来。她不要镇上的煎饼,她只要她的志新。
赵芸香颤抖着双唇,眼泪一串串地流了下来。无声的哭泣让她看上去悲怯而又绝望。
“淫贼”,“流氓”,“伪君子”这些外号一个个地被村民们往周志新身上扔。
一向泼辣的吴金凤一反常态,没有反驳村民们的谩骂,只是低着头时不时抹一下眼角。
村长周洪明来了,轰走了围观的村民后,周志新的尸体被周家的两兄弟弄回了家。
周家的前院里,搭了个简易的灵堂。
半夜,赵芸香木着脸跪在周志新的棺材前烧纸,扬起的纸灰像是一只只黑色的蝴蝶在昏暗的灯光下飞舞。
赵芸香整颗心都疼的慌,她的志新,口口声声只爱着她一个人的志新,怎么会那样呢?
不!她不信!她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只到此时,赵芸香的脑袋才算是重新开始运转。环顾四周,赵芸香发现,从早上到现在,一整天的时间,她都没有看见园园和家胜两个孩子。
是被婆婆带走了?还是躲哪儿去哭了?
赵芸香有些心慌。园园和家胜一直不被婆婆喜欢,这一天里,两个孩子不知道有没有吃饭?有没有挨打?
赵芸香跪不住了,死了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要活下去。为了她的两个孩子,她应该振作一些。
第一百四十三章 噩梦(2)()
赵芸香缓缓地站起身,打算回房看看孩子们。如果孩子们不在房间,她就出门找找。
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跟在了赵芸香的身后,看见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赵芸香,黑影的眼中射出了志在必得的执拗。
赵芸香正想推开房门,猛然间,身后的黑影用一块毛巾捂住了赵芸香的嘴。赵芸香想张口大叫,一阵刺鼻的药味被赵芸香吸进了气管里,赵芸香头一歪,晕倒了。
再次醒来时,赵芸香发现自己赤~裸着身子睡在陪嫁的那张雕花大床上,下身的不适让赵芸香猜测到自己昏迷后发生了什么事。
这老周家到底是什么蛇窟狼穴啊?志新刚死,自己就在家中被人****赵芸香眼前一黑,恨不得立即死了才好。
赵芸香缓缓地穿好了衣裳。昏迷前她除了闻到药水味,还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大蒜味,今天周家谁吃了蒜头,谁就是她的仇人!她·····要去杀了那个畜生!
赵芸香从厨房里拿出一把菜刀紧握在手中,来到周志新的灵堂前。
周家人今天都在。停灵的几天里,会有相熟的人过来祭拜,灵堂里不能缺了人。
刚才赵芸香就是看着周家人都在,才决定离开一会儿。周家人一直这样,为了表现他们兄友弟恭的好门风,从来不会放弃做表面功夫的机会的。
赵芸香走进灵堂,拿着把菜刀追着周志刚砍,周家几个男人中,只有周志刚身上有着那股浓郁的大蒜味。赵芸香可以肯定周志刚就是刚才那个玷污她的人。
“赵芸香这个婆娘得了失心疯了!”吴金凤惊呼了一声,自己却躲的远远的。
周家几个男人扑了过来,夺下了赵芸香手里的菜刀,并用一条粗粗的麻绳把赵芸香绑的结结实实的。
我没疯!我不是疯子!赵芸香想破口大骂,嘴里马上被塞进了一块破布。
贱人!吴金凤用无声的口型对着赵芸香骂了一声。
我不是疯子!你们周家人才是疯子!弟弟尸骨未寒,做大哥的连弟媳妇都不放过,他不是人!
接下来的日子,对赵芸香来说是生活在地狱之中。她每天被绑着,一天只给喝一碗米汤,吴金凤拿了一大堆药片,一天几次灌给赵芸香吃。
赵芸香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那些药片应该不是好东西,她几次吐出来,又被吴金凤重新灌了进去。
几天后,赵芸香已经神志不清了。她每天都昏昏沉沉的,脑子已经不能思考,每天连肚子饿不饿都不知道,周家的两个妯娌喂什么她吃什么。
周志新停灵七天后送葬,赵芸香已经成了一个呆呆傻傻的人。她残存的意识知道,棺材里躺着的是她最亲的人。
见几个人抬起棺木要走,赵芸香死活不肯。她爬上棺木,不给那些人抬走她的志新。
周春平恶狠狠地走上前,一把拉下了赵芸香。赵芸香的头磕在地上,出了好多血。周家人没有理会,照常安排周志新出殡。
“妈妈,妈妈!”周家胜和周园园扑了过来,扶起地上的赵芸香。两个孩子满脸的污渍,像是几天没洗脸了一样。
赵芸香脑袋磕破后的刺痛让她的脑子清醒了一些。看见一身狼狈的周园园兄妹俩,赵芸香顾不上自己淌血的伤口,一把揽过好久不见的一双儿女,嚎啕大哭······
天色已经大亮,周志新起床后,见妻子一副昏昏沉沉的样子,有心让赵芸香睡个懒觉,没有去吵她。
“志新,志新。”赵芸香的嘴里嘟哝了两声。
周志新站在床沿扣好衣服的扣子,转回身子看着赵芸香的睡颜,嘴角露出了微笑。他的芸香,做梦都在梦见自己呢!
“园园,家胜!”赵芸香的声音大了一些。这次周志新听清楚了,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芸香在做噩梦吗?怎么声音里满是凄楚?
周志新坐在床沿上看着赵芸香,赵芸香的脸上表情非常丰富,一会儿是悲切,一会儿是凄凉,一会儿是愤恨,一会儿是凄惶······更让周志新惊心的,是赵芸香的眼泪,一颗颗,一串串地从眼角流出来,不一会儿就打湿了枕巾。
“芸香,醒醒。”周志新伸手推了推赵芸香的身子。周志新以前听说过,有人做噩梦的时候把他叫醒就好了。
赵芸香毫无反应,泪水却流的更急了。
“芸香,快醒醒!”这一次,周志新用的力气大了些,声音也大了不少。不是说做梦的人推一下就会醒来吗?芸香这样不醒,是什么情况?
赵芸香还是没有反应,依然沉睡着。
“爸爸,妈妈怎么了?”周园园和周家胜一早在院子里练功,听到房里的声响,赶紧跑了进来。
看见赵芸香一副梦魇的模样,周园园赶紧挤上前去,挤开了坐在床沿上的周志新。
周园园伸出嫩白的食指,在赵芸香的人中上重重地按了下去。
赵芸香这样的情况,本来应该用银针刺穴是最见效的,只不过周园园的银针没有放在身边,赵芸香的情况又不是很好,周园园只好退而求其次,用指尖的力量来刺激赵芸香脑中枢神经。
周园园一边手指用力,一边叫:“妈妈!快醒醒!”
周家胜也急了,看妹妹这么着急的样子,周家胜觉得妈妈可能不大好,赶紧也大声呼叫着:“妈妈,妈妈!快点醒过来!”
赵芸香正梦到几年后,周家胜因故意伤人罪被判入狱,整个人差点崩溃了。
此时,周园园和周家胜的呼叫声不停地在赵芸香的耳边响了起,拉回了赵芸香趋向于崩溃的神经。
赵芸香一惊,睁开双眼。才发现自己躺着弟弟家的床上,刚才那些,只不过是她做的一个噩梦。
在梦里已经死了的周志新,此时正站在床前一脸深情地看着她笑。
床边趴着两个一脸惶急的孩子,正是周园园和周家胜。
还好,一切都是梦!赵芸香长吁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算是活了过来。
“芸香,做噩梦了?”周志新关切地问。看着赵芸香在梦里挣扎,看着赵芸香一脸的凄惶,周志新可以想象到赵芸香的心情肯定不是很好。
回想起梦中的场景,赵芸香怎么看周志新怎么觉得碍眼。
第一百四十四章 落魄()
翻了两个白眼球给笑的一脸像傻子的周志新后,赵芸香一转身,把脸朝向床内,把屁股和背影留给了站在床前的周志新。
此时,赵芸香一点都不想看见周志新那张脸。一看到周志新,赵芸香就不由得想起梦中那个赤裸着肩膀身上裹着条棉被的女知青。
虽然只是做梦,但是赵芸香的心中还是很不爽。那女知青赵芸香认识,是几年前来周家村的,叫刘茉莉,一个很洋气的城里姑娘。
只要想到周志新和别的女人有牵连,赵芸香就满心不是滋味。虽然她知道那不过是一个梦,可是,就算是梦里的周志新,也该只属于她赵芸香才是。
赵芸香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做这么离奇的梦。梦里的一切都那么逼真,包括她见到周志新“尸体”时,心中的绝望和悲哀,像是潮水般把她淹没了。
梦里的一切像是真实的场景一般刻在了赵芸香的脑海中。有一天,周志新会不会像梦里那样背叛了她?赵芸香觉得自己越想越深,越想越火大。
周志新见自己被赵芸香嫌弃,以为是过了一夜后,赵芸香为昨天的事找后账。
如今在大舅子家,两个孩子也杵在跟前,周志新拉不下脸哄赵芸香高兴,只好冲着周园园和周家胜挤了挤眼睛,意思是让孩子们在赵芸香面前说说他的好话。
看着这么逗比的老爸,周园园转开了头,不忍直视。
周志新走后,赵芸香才转回身,准备起床。
看着赵芸香有些灰败的脸色,周园园眼珠子一转,嘻笑着说:“妈妈,咱们家您最厉害。”
呃?什么意思?赵芸香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是啊是啊!爸爸这么厉害,被妈妈一眼就瞪跑了,咱们家妈妈最厉害。”周家胜成功地做了一次解说员。不得不说,周家胜的想法和周园园还是挺合拍的。周园园话里的意思,赵芸香没听明白,周家胜却是秒懂。
赵芸香的脸一下子变的通红。她有这么凶吗?在孩子的眼里,她凶巴巴地对待志新了吗?
母子三人正嬉笑着,院子的门被拍响了。
赵国辉打开门,看见的是一脸灰败的赵庆山。
赵庆山胡子拉杂的,身上的衣裳也显得有些凌乱。更让赵国辉忧心的是,赵庆山的双眼布满了红筋,像是整晚没有睡觉一般。
“爸,您怎么了?”赵国辉不由得惊呼出声。在赵国辉的记忆中,赵庆山这样落魄的形象只出现过一次。
那是赵国辉妈妈去世的时候。赵庆山自责医术不精,不能救回妻子的命。他整晚没睡,一直守在床前盯着像是睡着了的妻子看。到天亮的时候,赵庆山才收拾好心情,亲自替妻子装殓。
赵国辉那时已有六岁,印象特别深。
“我没事。”赵庆山疲惫地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沙哑。
“外公。”周园园和周家胜听到院子里的响动,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外公外公,我好想你了。”周园园没有追着赵庆山问,故意转开话题。看赵庆山的样子,绝对发生了大事,而且这件事应该和赵庆山有关,也只和赵庆山有关。要不然,赵庆山也不会不愿意说出来了。
“外公,我也是,我也想你了。”周家胜赶紧跟着妹妹一起向外公表达了自己的心里的想法。回到周家村后,周家胜确实很怀念在赵家沟疯玩的日子。
“小九,家胜,你们怎么在这儿?”赵庆山觉得很奇怪。一年到头,周家胜和周园园兄妹俩一起呆在赵国辉家里的时候屈指可数。赵芸香是个体贴的人,绝对不会把两个孩子一起放在赵国辉家里。就算再累,赵芸香都会把周园园带在身边。
难道······芸香也在国辉家?赵庆山眼前一亮。自从芸香回了周家村,赵庆山觉得家里冷清了不少。
“爸爸。”
“爸爸。”
“外公。”
三个声音同时响了起来,正是匆匆赶过来的赵芸香,周志新和文梓青。
嘿!这小子怎么叫岳父外公?岳父家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门亲戚?周志新横了身边的文梓青一眼,心里暗自嘀咕。
“你们怎么都在这?芸香,出什么事了吗?”赵庆山瞪大了双眼。猛不丁从赵国辉家蹦出了这么多的人,连远在千里之外的周志新和两百多公里之外的文梓青都凑了个齐活,让赵庆山的心里涌上一丝不安。
和孩子们的安危相比,自己的那点事就微不足道了,赵庆山只有赵芸香和赵国辉这么两个骨肉,他们俩不管哪一个都是他心中的宝贝。
那件事说白了也怪不到他头上,毕竟,当时可是开了村民大会三令五申过的。
“爸。”周志新听赵庆山这么一问,有点不自在地叫了一声,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说他家老娘吴金凤眼红芸香的鱼丸生意,去镇上举报芸香投机倒把?还是说他这个孝子替老娘求情,结果人家不甩他的面子芸香也生气了?
不管是哪一件,说出来只是让周志新丢脸而已。
赵庆山看了看一脸讨好的女婿,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似笑非笑斜着眼睛看女婿的女儿,心下有了一丝明悟。
人老成精就说的是赵庆山这样的人。从赵芸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