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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用挥舞长枪表达自己的浓浓战意,“最好这里的亡灵都和它一样强大,那样我就有的打了。”
伯特有些吃惊……独角龙、狮鹫、海魔、多首海蛇,随便哪一样都可以在单挑中轻松消灭他本人一百多次。且不说独角龙的强壮和闪电魔法,也不提狮鹫集群的疯狂爪击,更别谈海魔那小岛一样的庞大身躯,光是多首海蛇那八个具有不同力量的头颅就够伯特胆战心惊了。而这些信仰骑士,居然用那些恐怖的生物谈笑……
“现在……”两名强大的信仰骑士高举手中的兵器。无数的银白色光芒聚集在它们手中,让昏暗的晨曦黯然失色。他们积蓄着庞大的毁灭性力量,兵器颤动着,好像要狂怒地冲出去……用信仰之力战斗的怪物……
轰——四周的亡灵丝毫没有招架之力。只能看到兵器上浓浓的银白强光忽然爆发开,一道透明的圆环荡漾开来,圆环所过之处,亡灵几乎是一亩地一亩地地倒下、粉碎……
“歼敌于战歌都下!”信仰骑士团的三万成员放声怒吼。
九十四、克里斯林()
亡灵军团死得很干脆利落,阿塔克人完美地击溃了它们。只有那极小一部分的亡灵得以逃脱——令人沮丧的是,其中包括哀森公爵。
阿塔克人收起了武器,开始原地休整,命令是十分钟后回战歌都。诗人开始弹唱,高昂雄壮的《进攻交响曲》和轻柔舒缓的《牧羊人彼得·潘》同时响起。大家都冷静下来了,在组织下得到了休整,去干自己的事情。
几个中队掌旗官也许是这战场中最忙碌的了。他们用快干枯的羽毛笔记录士兵的月俸和奖金,趁着没人在注意,悄悄涂改了自己那可怜的军饷,大概是添加了那么几个金币吧。很快,他们慢悠悠地游荡开,提着几个叮当晃响的布袋,肋下夹着两本笔记,匆匆地赶往士兵们休息的队列中。他们背上的红色旗帜在黑压压的士兵当中格外醒目,士兵们伸长了脖子,抱着侥幸,希望掌旗官是来发军饷的。
“把你们的头转回去!”掌旗官不耐烦地挥挥手,士兵们沮丧地缩成一团,抱怨着。
“伯特·克里蒙德!杰斯当·海安法斯!利尔·多罗依!”掌旗官扯着嗓子,用余光瞟着一本红色小笔记,“还有布莱顿·凯勒……小贝尔罗·西多曼……”
“把小字去掉!”一个魁梧的阿塔克人抱怨着,推开人群,和其他雇佣兵一起凑到掌旗官身边,“你想干什么?”
“不是把你们投进安德斯特监狱,不必这么紧张。”掌旗官摇了摇钱袋,“佣金。”
“小……啊,不。贝尔罗·西多曼,四金币。”掌旗官从袋子中摸出四个印剑盾的金币。
“这还不错。”小贝尔罗掂了掂金币的分量,满意地点头。
“你想继续你的军队佣兵日子吗?”掌旗官询问。
“不。”小贝尔罗晃了晃自己被砍了两刀的右手,摇着头转身离去。
“嘿,我感觉我能值六个金币。”伯特看了看明显比他瘦一圈的小贝尔罗。
“伯特·克里蒙德,七个金币。”掌旗官有些妒忌地看了看他。
伯特点着头接过金币,把它放进了自己的钱袋中。
“你愿意继续干这行当吗?”
“不。”伯特摇头。
“七个金币!”走在前方的小贝尔罗忽然转过头来,他显得攻击性十足,一只手搭在腰间的短斧上,“为什么他比我多了三个金币?先生,你得给我一个说法。”
“他比别人跑得都要前面,杀的亡灵也很多。”掌旗官冷冷地说,“给你几秒钟,快点收起你的武器,别让它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否则你真的要进安德斯特监狱生活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小贝尔罗情绪激动,“我干掉了十二个骷髅,还有一个黑武士!”他指着自己的右手,“这两处伤口,一处是被长枪刺中,一处是被黑武士给砍中!”他喘着气,“别说我鲁莽或者暴躁,在这场战斗中我死了两个最好的朋友!而我的家里还有两个孩子要我去赚钱养!”
“你现在已经不属于编制了,无权要求你做什么,但是如果你再不赶紧走,你就会被抓捕,罪名是冲突军士。”掌旗官反驳。
“该死!”小贝尔罗恶狠狠地说道。
“这里发生什么了?”一个雄壮威严的声音由远及近。
利尔转过头:“嘿,看看是谁来了。”
“将军。”四周的士兵整齐划一地起立,统一地对将军敬礼。
掌旗官也对将军行礼:“将军,武运隆昌。”
“这里发生什么了?我再问一遍。”将军冷冷地说。
“他不满于佣金。”掌旗官指着小贝尔罗。
“确实是这样吗?”将军转向那个魁梧的阿塔克人,“先生?”
“是的。”小贝尔罗显得有些心虚,“我向他道歉。”
“道歉之后就赶紧离开吧。”将军把手指搭在长剑上。
“明白,明白……克里斯林将军。”小贝尔罗忙不迭地执行将军的指令。
“糟糕!”伯特吃了一惊,无数回忆从他的脑海中浮现。
高大坚固的黑色城堡,宽敞的议事厅,屈辱的训练场,简陋的带天窗阁楼,血色巨剑……这是他记忆中最鲜明最强烈的部分。还有他的父亲、母亲、兄弟姐妹、养马人、老车夫、卫兵,他们的面容在伯特的意识中越发清晰了。他们有的在对伯特微笑,有的在嘲笑和侮辱他。他蹲在角落里,黑夜里,冰冷的铁架床上,默默地哭泣。他瘦,小,弱,废物。
很快,记忆如同树一样延伸开来:“六年过去了,大哥已经三十四岁,二哥已经三十一岁……我十八岁……‘热忱’军团一直是由克里斯林家族牢牢掌控着的……克里斯林家族渐渐地没落,几个新兴家族成为了‘剑环’新成员。克里斯林家族被排挤,逐渐衰弱……”
他抬起头,偷偷地看着将军。将军背对着他,只能看见将军红色的头发和金属头盔。将军侧过脸,注视远方的朝阳。伯特仔细地看着将军,那是一双坚毅而勇敢的红眼睛,充满了睿智和忠诚。“是克劳德特·克里斯林……我的第二个兄长。”伯特·克里蒙德……不,提尔·克里斯林喃喃说道,“可恶!”他猛烈地摇头,于是他又恢复成了伯特。
“我已经和那个家族断绝了一切关系!”伯特努力地想要放弃自己对这份执念的追寻,但他忍不住去回忆,忍不住去想,“克劳德特比以前高了,强壮了,还在修建胡须,还是用那把长剑……容貌和以前变化不大……他曾经给我带过一份蛋糕……也曾笑过我的马术。他防卫南部山区,作战勇猛又有谋略”
“不要去看他,我要躲着他,如果他发现了我,那就糟了!”伯特转过头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让将军发现自己的异样。
“伯特?你怎么了?”利尔拍伯特的肩膀,他觉得自从将军一来伯特就不对劲。
“什么都没有,记住,利尔,什么都没有。”伯特快速地低声说。
“我明白了……”利尔忽然想起来那个关键的字眼“克里斯林”。
“你知道现在该怎么做。”伯特压低声音。
利尔很默契地了解了伯特的意思,他悄悄用身体挡住伯特。哼唱着《牧羊人彼得·潘》,德鲁伊从衣服里拿出一个青苹果,设法让将军认为他没有在掩饰什么。
“铛——”杰斯当不小心把法杖丢到了地上,于是他弯下腰来捡。但法杖掉在地上的声音准确无误地被将军给捕捉到了,他敏锐地做出反应。
“嗯?”将军转过头,仔细看着杰斯当捡起法杖的全过程,在确认事情原因后,他又转了回去……在转头的一瞬间,他确信他看见了一点血红色的光正在闪烁。将军很快把这一点血红色的光和某把颜色接近的武器联系到了一块,于是他再度将目光转向伯特的位置,利尔努力地想要掩护伯特,但将军那锐利的鹰一样的目光死死锁定住了他。
“利尔·多罗依!”掌旗官大声说道,打算让利尔来领取佣金。
“怎么这么快就念到我了?”利尔心里暗骂一句,他用眼神示意杰斯当来替他。
杰斯当和利尔表现良好,衔接自然而迅速,杰斯当站在伯特身前遮挡住将军的视线。
伯特也迅速将血色巨剑转到前面去,避免让将军看到。
他还在犹豫着,强大的意志力在这种地方也排不上用场。现在是亲情和现实正在进行拉锯战,指引着他的是茫然的决断和看似可行的计划。未来充满了变数,可能克里斯林家族会追杀他,那样他就别想过好日子;可能家族会召回他,那样他就别想和利尔、杰斯当在一块。逃避是最好的办法,但是光顾着逃又有什么用呢?迟早有一天他的身份会曝光。
“克里斯林家族……克里斯林家族……”伯特抱紧剑,悄悄地向前移动,同时他也在回忆当年的那鲁莽的逃跑,“在六年前的三月二十一日,溜进了看守不严的塔楼,拔出家传的血色巨剑……逃亡,被流矢击中。”
“克里斯林家族的日子会好多了。”伯特目眩神迷,不由得停住了脚步,呆呆地站着,“我不用担心刺杀、攻击、陷害,有一整个家族上百号人会支援我。还可以看看父亲,母亲,兄弟们、姐妹们。不用颠沛流离,生活稳定。一不小心还可以振兴家族……”
伯特转过头,利尔正小心地靠着他的后背。
“但我的朋友!我宁愿和他们在一块,围着简朴的火炉,喝劣质的酒,吃不新鲜的肉,提防着四面八方的对手!”伯特有了个明确的决断,“克里斯林,让这个名字见鬼去吧!我是伯特·克里蒙德,等到我最强,最强,再捡回这个名字,然后报复那些混蛋!”
“嘿。”一声呼唤将伯特的思绪拉回来,伯特冷不防地转过头去。
“等等,我认识你。”将军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他就知道正在思索的人会对第一声呼唤没有任何保护措施。
九十五、畅饮()
“我想你搞错了……”伯特强装镇定,手有些抖。他不看将军,看天。如果伯特遇到什么他不想见的人,他就会这么做。他看霞光,朝霞照在士兵们的盔甲、兵器上,折射出彩色的光,也照在将军锐利的眼神上,在伯特逃避的目光上。
伯特很紧张,压抑的气氛也消磨着意志和信心。这种感觉近似于和一头阿斯拉格齿虎对峙,你永远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扑过来,扑过来的速度和力量是多少,而下场也是未知。
杰斯当为朋友捏了把汗,他不苟言笑,只是沉默着,不安的眼神在将军和伯特的脸上扫来扫去。如果是面对着一个他不顾忌的人,依他的性格,估计就是直接把伯特拉到一边去,拿起法杖就开始搏斗。但那是一个将军,一个军团的最高领导者。
利尔伸出左手,好像要尽力袒护伯特一样。来自将军,上位者的气势让他动弹不得。不过为了伯特,他愿意保持这个动作,到死为止。
伯特将决心给牢牢稳固住,收拢起他仅存的意志力。他将目光收回来,打算勇敢地转头去看将军。因为他已经没什么忧虑,他所想的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被扔进安德斯特监狱罢了。
如果换做是利尔或者杰斯当就不会冒险,因为他们有自己所惦记的人。
而伯特没有这么一个可以让他思念,并拴住冒险心思的人。利尔和杰斯当?伯特认为他们绝对有能力保护自身安全,能照料好自己,不用他去担心。
当伯特几乎要转头的时候,将军也同时开口了。
“年轻人。”将军的第一句话让伯特有些失落,“阿斯拉格齿虎的脚步声中,你会听到长剑的铮鸣与狮子的吼声的,那时候你可要小心,免得被伤到。”他的眼神深藏若虚。克劳德特·克里斯林将军举起手中的长剑,在半空中旋转两下,离开了。
“战神在上……”伯特战栗着,六年里利尔和杰斯当从来没有看过伯特如此的恐惧。将军的阴影将伯特的身形覆盖,他笼罩在一层挥之不去的黑暗中。
…………
第二日,科兰的宅邸。
“穿戴整齐!衣服,衣服……衬衣,衬衣。外套,外套……披肩,大衣。”狐依雀跃着,从旁边堆成小山的衣服中拿出属于利尔的那可怜几件服饰,把它们一一套在利尔身上。利尔哭丧着脸,按照往常的习惯,他会把树枝插在腰带上,打着哈欠,披上德鲁伊袍,扣上两三个扣子,然后就睡眼惺忪地出门去。
但是狐依一出现,并且在沃兰娜的指点下学习了《出行服饰》与《宴会服饰》后,她就开始对利尔实行严格的服饰控制。比如早上不穿大衣不放出门之类的事情,在利尔身上经常发生。他穿了一件又一件华丽端庄的衣服,他打赌已经有十年他没穿得这么厚实过了。
一般来说,一年四季利尔都是穿一件德鲁伊衣服就懒洋洋跑出门的——德鲁伊的天赋让他能在各种自然条件下生存,不管是寒冬还是盛夏,衣服穿得多少根本影响不到他的健康。
“靴子……手套……礼服……帽子……好!”狐依似乎很热衷于这类事情,她把利尔打扮成一个标准的阿塔克贵族青年。不得不说,这么一穿,利尔确实显得正经了不少。
而狐依自己穿了一件保守的长裙,颜色不是很出众。但并没有掩盖住她天真活泼的气质。沃兰娜给她买了双洁白的饰花手套,这让她显得更加富有魅力。
“轰——砰——啪啪——”一连串巨大的响声传了过来,可以听出里面包括桌子倾倒、椅子断裂、肋骨折断两根、正中墙壁的声音。利尔把袖子往上拉了拉,穿好宴会皮靴,打开门好奇地往外面看去,狐依也笨拙地从利尔的臂弯里探出来。
杰斯当倒在一堆木头家具中,两只脚翘在翻倒的圆桌上,他本人已经几乎看不见了。破旧的法杖倒是还紧紧抓在法师的手里。木头碎屑和烟尘一起弥漫在周围的空气中。
利尔紧张地跑了过去,抓住杰斯当的手臂,思考要不要给他筹办后事。“你还活着吧,杰斯当。”利尔半是嘲笑半是关心地说,然后一使劲把杰斯当拉了出来。
“铛——”似乎是杰斯当在被拉起来的过程中,撞到了一张瓷盘子。他抱怨着有关“这一脚踢得真准”、“科兰家的墙壁真是牢固”之类的话,同时努力让自己恢复神智。
“怎么了?”利尔问。
“死变态!吝啬鬼!”沃兰娜怒气冲冲地从屋里大踏步走出来,硬皮靴在红木地板上咣咣作响。不用看,杰斯当一定很惨——这种牛皮靴子无论质量还是硬度都是相当上乘的,连续十六周被誉为阿塔克女性在反抗暴力时的最好手段。
利尔苦笑着:“听某个老医生说,截至我去找他的那一天,已经有五十四名男性因为被靴子踢中而丧失了某种能力……杰斯当最好不要是第五十五个。”
“他会好起来的。”沃兰娜胸有成竹,“居然敢吃老娘我豆腐,看来他对他那功能信心十足。”她满意地拿起一根椅子腿,掂了掂,“硬度不错,杰斯当,你感觉头晕吗?”
“呃……”杰斯当支吾着。
“仪式要开始了!”伯特兴奋的声音传了过来,他换上了干净整齐的晚礼服。通过几天的好睡眠,他的精神已经彻底恢复。血色巨剑佩戴在他的腰上,也显得很有活力。
“快走吧,我能感应到一箱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