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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众人均是面色苍白，就是才进来的穆泉和穆选然都是怔愣在当场，难怪，难怪最近穆念念都不曾出过门。
堂堂的南川公主，竟然不知不觉的怀有身孕，而他们却都一无所知，最近一段时间都在忙于南川与天照之间的事情，再加上，以往穆念念也会偶尔消失几个月的时间，但大家都忘记了，那个时候的她，有穆安然在身边陪着。
穆选然面色微顿，眸中一丝愕然却始终都无法回过神来，望着床上的女子，这些天，难怪她就算是死也要躲着自己，如果不是因为蓝灵儿忽然就去了北漠，恐怕这丫头是如何也不会出现的吧。
只是···
“启禀皇上，微臣还没说完，公主怀孕后又小产了，因此，身子虚弱，方才狂奔着出门，便引起了气血不足，这才晕倒，往后，恐怕要再怀孕就难了。”太医战战兢兢的声音传来。
对屋内的人来说，却又是一个惊雷，穆冰微红了眼睛，看向床上的人儿，忽的生出一股愧疚来，当初是她将她带回来，后来扔在了泉王府上，便是两年不闻不问，后来，众人为了开导她，才又一次的将她带入皇宫。
只是，她终归是没有将小女娃保护好。现在已经不是她肚中孩子是谁的问题了，而是，穆念念醒来该如何接受这个事实，她又是有怎样的坚强，才能在不知不觉间，一个人承受了这般多。
不自觉的，穆选然走到床边，抚上穆念念清丽的容颜，忽的，面向众人，跪在地上，道：“都是我的错，泉王叔，姑母，皇爷爷，你们都打我吧，都是我的错。”
瞬时，那穆泉瞪大了双眸，当真是走上前去，一个拳头直接招呼在穆选然的头上，“你这个畜生···她，她是你妹妹！”
赤红着的双眸看着眼前的人，穆选然大声道：“她不是我的妹妹，她是姑母捡回来的孩子，我都知道了。”
穆泉一瞬怔愣，这么些年来，他一直将穆念念当做了自己的孩子，渐渐地也就习惯了。穆冰深深的看了穆选然一眼，眸中闪过些许了然，上前扶住穆泉的身子，道：“现在关键的是，要有个人在她身边守着，选然从小就与念念交好，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一旁的穆箫却是颓然道：“枉我还自认为对她好，却不想，连这个都不曾发现。”
“既然如此，那便由选然来照顾她，前线那边有你越王叔守着，也不会出问题。”穆箫吩咐道，便转身离开，身影萧条。这些天，太过关注灵儿，以至于忽视了这个丫头的心思，不想···
“皇爷爷···”
第三百一十七章：念着安然（）
第三百一十七章：念着安然
只是，还不等穆箫跨过门槛，便听得身后虚弱的声音传来，瞬时清亮了眸光，穆箫眸色微红，望着从小陪着长大的孩子，点头道：“爷爷在呢，爷爷在！”
却见穆念念眸的泪水好似泉涌一般，没有丝毫征兆的往下，瞬时吓坏穆冰等人，穆泉坐在床边，将穆念念的身子扶起，瞥了一眼一旁的太医，穆念念面色瞬间苍白，却低着脑袋，不肯言语。
众人都看在眼，谁也不敢打破此时的沉寂，终于，穆选然好似是壮了胆子，握着穆念念的手，道：“你也知道你不是泉王叔的亲生女儿，那便算不得我堂妹，从今天开始，由我来照顾你。”
惊讶的微张了嘴巴，穆念念看着从小便喜欢欺负自己的堂弟，清丽的容颜上，泪水越发的肆掠，穆选然满眼的真诚，却让她没由来的心慌，终归是摇头。“我不要！”
紧皱了眉头，穆选然俊朗的容颜上布满措愣，沉下脸，道：“难道你还巴望着他会回来找你，你不要忘记了，是他害得你变成这样的。”
虽不知道穆念念何时怀有身孕，但穆选然却能隐约猜到将她变成这样的人是谁，难怪那时，她才回了南川，便吵闹着找了一个平凡普通的人要嫁了，最终被穆安然制止，她也就无法，只能选择打胎。
堂堂一国公主，如若是让人知道她未婚先孕，当真是打了南川皇室的脸面，或许穆箫不会在意，但穆念念心却挂念。
穆冰见着穆选然赤红着眼睛的模样，眸光轻闪，看了蓝渊一眼，便见蓝渊拉着穆选然出了房门，穆冰则是走向床边，坐在穆泉让出的位置上。穆箫见此，只伸手拍了拍穆念念的背部，慈祥道：“好好休息，不论如何，你都是爷爷的亲孙女，与你灵儿姐姐一样。念念可不许随便伤害自己了。”
红着眼睛点头，穆念念用手捂住唇瓣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穆箫也红了眼眶，在穆泉的搀扶下，缓缓离开。
将穆念念揽在怀，穆冰轻拍着她的背部，声音柔和好听，“念念，是姑母对不住你，当初将你带回来，却没能保护好你。”
“没有！”穆念念哽咽道，声音带着沙哑，却不曾抬头，泪水落在穆冰的另一只手上，冰凉。
“你灵儿姐姐才回来，大家才会将更多的心神放在她身上，其实，你们都是一样的，在你皇爷爷心目，甚至你要比你灵儿姐姐更重要。他与灵儿虽然有血缘关系，但毕竟相处不久，而你，你皇爷爷是看着你长大的，因此，穆念念不要担心大家会遗忘你知道吗？”
感觉到怀的身子一顿，穆冰继续道：“你然哥哥一直都不曾娶亲，其也多多少少是为了你。当初，因为你被人欺负，他便直接毁了人家一家，同时，不惜花费许多心血，让民间多起了你的传言。”
穆念念就这般静静的听着穆冰浅语，说到这里，不由出声道：“是我连累了然哥哥对不对？他本该找一个如花似玉，温柔娴淑的女子，过着简单安定的生活，却因为我，让他无法顾及自己的终身大事，还经常被我弄得焦头烂额。”
闻言，穆冰不由浅笑，“是不是因为你，你自己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念念从来都是聪明乖巧，你然哥哥不知道，却不表示姑母也不清楚。只是，有时候太过担心，让你不敢冒任何的险。”
微愣了一下，穆念念沉默不语，她自然是能感受到穆安然对她的好，但又担心，这只是兄妹之间的感情，一直不敢直言，而穆安然却也是处处可知，似是而非，让两人饱受折磨。
“你肚的孩子···”
说到这里，穆冰便不再往下，穆念念已经懂得，将自己在穆冰怀埋得更深，闷闷道：“是然哥哥的。只是···”
眸有惊讶，却更多的是了然，心疼的将她从自己怀拉出来，道：“你这傻孩子，怎能这般的作践自己，安然那孩子也是的，他···”
“不是的，不是他的错，是我，是我···”忽的，穆念念不断摇头，面上的泪水更甚。
原来，在三月底那次，穆念念喝醉之际，穆安然大火，穆念念借着酒胆，给他灌了药，也难怪那天，穆安然一大早起来就慌忙找穆念念的人影，却发现她已经离开。
之后，两人都没有再提过这件事，此次穆念念之所以要回到南川，也是发现自己怀有孩子，不想给穆安然添麻烦，同时也怕他内疚，便会找一个平凡普通之人，安安静静的将这个孩子生下来。
却不想，途，穆安然从遥远的天照赶回来，阻止了她的行动。穆安然误以为穆念念只是在赌气，将她狠狠骂了一通之后，心灰意冷下，穆念念也就点头答应了不再嫁人。
只是，在穆安然离开后，便狠心喝了堕胎药，一切都是瞒着众人进行的，其穆选然虽然时时刻刻的陪在她身边，却也被穆念念时不时的撵走，原本她性子就霸道娇蛮，大家不放在心上，却酿成大错。
说到底，不过是他们之间的感情，谁也不肯说出口，穆安然自然是知道那晚的事情，奈何穆念念总是装傻不知，他便也当她是忘记了。刻骨铭心的东西，如何能这般轻而易举的便消失在生命，轻贱了对方的感情，却都太过自以为是了。
穆冰心又气又怒，念念这般从小就是冒失的性子也就罢了，穆安然从来都是成熟稳重，怎么也能犯这样的错。
“念念···”
两人正当沉默间，穆安然一袭银白色长袍却出现在了门口，风尘仆仆的脸上满是忧心，他只知穆念念出事，却还不知其的内幕，方才进来之时，穆选然欲言又止，却被穆安然忽视。
僵硬的转过脑袋，穆念念才见着日思夜想的容颜，便泪水决堤，却是让穆安然慌乱了心思，正要上前，却被穆冰喝止，“你给我站在那里，不准进来。”
满头雾水的看向穆冰，穆安然却还是听话的没有任何动作。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此时，穆念念轻声道，面如死灰一般，放弃了所有希望，此次的打击恐怕比任何时候都来得重，当初能狠心喝下打胎药，便已经确定了，这辈子再也不会追随他的步伐了。
此时，哪怕是穆安然回到她身边，穆念念也不想有丝毫牵连，人都是会怕的，伤害过一次，两次，多次后，便再也不敢奢望，此时，她就不敢奢望。哪怕明知道，或许，哪怕，穆安然心有自己。
却见穆安然瞬时苍白了脸色，如鲠在喉，却终归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来，求救似的看向穆冰，穆冰却示意他先离开。颓然转身，以往不论两人之间如何吵闹，穆念念都不会有这样的反应。
这次，当真是冷了心了。
才出了宫门，便被迎面而来的穆选然揍了一拳，被自己的堂弟打，穆安然却恍若没有了魂魄，并不动作，只是一个劲的往前。蓝渊眸光轻闪，拉过穆选然，这时，他才意识到穆安然的面色异常。
南川皇宫，难得的众人齐聚一堂，穆箫只瞥了一眼自己的儿孙们，便淡淡道：“安然不是一直都对念念心有挂念？让他娶了她吧，这样也还是在皇宫，我也就不用时不时的想她了。”
穆冰却并不认同，道：“念念现在已经心灰意冷，恐怕是不肯让安然接近。”
“你们呢？可有什么看法？”穆箫看着自己的几个儿子，满是不满，他南川皇室原本就没有几个女子，此时再被他们的儿子伤成这样，自然是心有不爽，只是，穆箫却忘了，穆安然也是自己的孙子。
穆许的妻子面上带着和蔼的笑意，道：“孩子们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的好，毕竟，不管如何，选然对念念恐怕也不简单。而念念，还是让她安静一段时间吧，这孩子也够苦了。”
一旁越王妃也附和道：“此事也是安然的不对，但孩子们自然是有他们对待感情的方式，还是等到这次与天照之间的恩怨完结再来谈论此事，到时候，念念也能稍稍开朗几分。”
“哼！”穆箫却冷哼，顿时让那两个王妃都噤声，而穆许与穆越却直接将自家妻子搂在怀，并不在意穆箫的冷气。
“父皇，我相信安然能处理好这件事，只要让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穆泉笑笑道，对这个从小就机智异常的侄儿，他可是满意的很，这次虽然确实有过错，甚至是，他也忍不住要揍他一通，但回过头来想想，总比让念念嫁给一个不爱她的人孤苦无依的强。
众人达成一致意见后，穆箫便吩咐了穆越回前线，随时准备接受天照的挑战，而穆冰和蓝渊则是随着穆越一同，准备去无尘山庄看看沐星寒。穆安然的事情暂时由蓝渊接手，穆泉与穆许则是留在南城，帮忙管理朝政。
入夜，念犀殿门口，穆安然一身银白的长袍不曾换下，毫无情绪的面容满是倦怠，眼睛却直直的看向紧闭的大门。
穆冰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轻皱了眉头，道：“你站在这里，她又看不见。”
第三百一十八章：心绪初定（）
第三百一十八章：心绪初定
身子微动，穆安然却并不言语。
见此，穆冰也不意外，继续道：“当初我与你姑父一下便错过了十几年，这其的原因也有一部分是两人不曾坦诚相待，不论你对她是怎样的心思，都应该让她知道，否则，两人这样耗下去，对念念的伤害更大。”
“我···”
穆安然微动了唇瓣先说什么，却被穆冰打断，“她怀有身孕，原本打算随意找一个人嫁了，却被你阻止，后来，便将孩子扼杀，这次也是因着身子虚弱，受不住晕倒，只是，太医说，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怀孕了，安然···”
穆冰还没有说完，门口已经没有了穆安然的身影，看着空旷的院落，穆冰终归是轻叹口气后转身离开，儿孙自有儿孙福，这几个，哪一个不要人操心的。偏偏各个都是惊才艳艳，却唯独对情感一窍不通，互相伤害后，才懂得对方的真心。
蓝渊从背后将穆冰抱在怀，并不急着离开，而是看向空旷的院落，淡淡道：“你还在想当初的事情？”
笑了笑，穆冰美艳的容颜上带着些许失神，“当初如若我与你坦诚相待了，不曾离开，那灵儿或许也不会受这般苦楚。”
为她捋了捋发丝，蓝渊不由好笑道：“凡事自有定数，或许重来一遍，未必有这个结果好，至少能够无怨无悔爱一个人，总比碌碌无为终身平平淡淡要精彩许多。我倒是觉得，灵儿一定能处理好。”
“但愿吧！”
两人也只是来告知穆安然真相的，此时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收到冰阁的消息，沐星寒一直卧病在床，夫妇两是如何也放心不下，再加上穆安然一时抽不开身，那边也需要有人帮衬着，当真是一个乱字。
穆念念原本坐在床上，双手抱着膝盖，面上没有丝毫情绪，月光透过窗户，照在苍白的脸上，带着些许诡异，空洞的眸，再不是往日的光彩。忽的，房门被人打开，她却好似没有丝毫的动作。
僵硬的转过脑袋，只在看清穆安然的身形时，骤然紧缩了瞳孔，眸闪过浓浓的慌乱。想要逃开，却被穆安然更快地抓住了手脚。
“告诉我，为什么什么都不肯说？”穆安然心气恼，却更多的是心疼，恼的是自己，疼的是她。这丫头，竟然什么都不肯说，当初他回来南川对她说了多严重的话，之后又一走了之，难怪，她会宁可不要这个孩子。
孩子没有了可以再来，哪怕是无法生育，对他来说算得什么，关键是，这个丫头竟然不肯将实情告诉自己，任由自己误会。
手上的疼痛让穆念念脆弱的神经越发的紧绷，却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微微嘤咛，对穆安然来说，却好似是惊雷，瞬时松开对她的禁锢，点燃了桌上的蜡烛，再次回头时，却见穆念念缩在床角，低垂着脑袋，不肯看自己。
穆安然脸上再也不见丝毫如玉气质，晦涩难耐，都是他的自以为是，让穆念念成了这般模样，想要上前，穆念念却后退。无奈，只得停下脚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些许。
“念念，我不是在恼你，只是在恼恨自己，竟然让你受到这般大的伤害。”
见着床上的身子微动，穆安然眸划过些许喜色，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坐在床沿，却不敢再继续往前，晦涩一笑，不曾收拾的脸上带着青色的胡渣，涣散的眸却精神奕奕。
“那天我是清醒的，我都记得。”
穆安然的话犹如惊雷，穆念念瞬时瞪大了双眸，泪水决堤，语无伦次道：“我不是故意的，我···”
慌乱的想要解释，穆安然却已经抓住她的手，顺势将她带入怀，好似安抚发狂的猫儿般温柔软语，道：“我都知道，你然哥哥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