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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爷子此言一出，刚才在外面为了名字已经嘀咕了小半天的仨老爷子再一次上钩，面面相觑之余，见杜妈和杜家二爷爷他们没有反驳，明显有所意动！
还别说，这要真是他算出来的，平时看着精明通透又世俗的张老头本事还挺厉害！
张老爷子还真不是吹嘘，人家还真是算出来的。
前些日子，为了让能芽儿安心养胎，家里虽然闭门谢客，但自从相熟之后，张老爷子就没把自己当外人过，自然也不在闭门谢客之内。
本来说好的，张菡姝前几天回港城了，今天中秋节，张老爷子会过去跟大家一起过。下午出门前，习惯成自然的掐指一算，这不，就算出来喜添麟儿。
而且，人间张老爷子来医院前，还特意打电话到家里问了。杜妈那会儿正好刚出门，但家里还有人在，这一打电话不就更确认了！
见仨老头上钩了，端身正坐的张老爷子清癯的脸上笑容愈发浅淡，端的是云淡风轻，不着痕迹的打着敲边鼓，“大名可以慢慢推算，可以先起小名！”
翟爸刚才匆匆赶去上班了，杜爹倒是一直陪着。所谓旁观者清，仨老太太跟翟妈杜妈她们一眼就看穿张老爷子那小把戏，就是类似的情形太多了，懒得戳破！
旁边，杜爹也是好几次张嘴，最后还是什么话没没说，没办法，杜爹心里窝着火呢。自己可是第一次当外公，咋就连给外孙外孙女起个小名的权利都没有！
而套间里，难得有片刻独处的时间，翟耀辉轻声哼着催眠曲终于把一大四小哄睡了，隐约听见杜妈取饭回来了，这才悄然起身。
一开门，就又听见老爷子们老生常谈又在争论孩子名字的事儿，翟耀辉顺手把门带上，环顾了一圈，宣布似的沉声道，“大名随你们，但小名芽儿已经起好了！”
“啥！”杜爷爷和翟爷爷当下就不乐意了，就差没指着翟耀辉的鼻子问，“凭什么呀，芽儿都说了也让我们起的！”
“就凭孩子是芽儿十月怀胎生出来的！”翟耀辉神色端肃，犹如一杆凌厉无匹的标枪，丝毫不害怕老爷子们的色厉内荏。
刚才在产房，一幅幅的画面已经在翟耀辉的灵魂深处定格，没有人比芽儿更有资格替那四个小坏蛋起名字！
翟耀辉一说起这些，俩老爷子顿时蔫了。刚才芽儿从产房推出来时，虽然在产房里面已经拾掇了一番，但狼狈的模样让老爷子老太太们几乎眼眶一热！
还是杜爹看得格外开，反正跟老爷子们抢也轮不到自己起，还不如让自家芽儿起呢，兴冲冲的追问道，“那芽儿给他们起了什么小名？”
众人光顾着心急宝宝们的小名了，没人注意到翟耀辉眼底一闪而逝的尴尬。
虽然这大半年，小两口私底下也没少为了孩子的小名儿绞尽脑汁，但也不过是小两口的私房话，老爷子们都快抢破头了，芽儿不舍得剥夺老爷子们的这项乐趣。
但刚才，产房的画面对翟耀辉的触动太大，刚才不由直接脱口而出！
至于芽儿给孩子们起的小名叫什么，至于大宝二毛之类的名字，电光火石间，翟耀辉直接，“东南西北！”
啥，东南西北！别说挑剔的不行的俩老爷子了，就连仨老太太和杜妈翟妈也忍不住咂了咂嘴，这小名取的也太简单直接了吧！
第864章（）
翟耀辉还没来得及跟芽儿通气，芽儿很快先从杜妈嘴里听说，翟耀辉打着自己的旗号；给四个小包子起了“东南西北”的小名。
杜妈说起这事儿的时候，还满脸嗔怪；虽然多念几遍“东南西北”的小名还挺顺耳的；但还是觉得有些敷衍。这臭丫头平时干什么都挺讲究，给孩子起名咋就那么随意！
顶着俩妈满脸的不赞同，芽儿委屈的牙根痒痒；这明显是有人先斩后奏！偏偏又不好直接戳破翟耀辉！虽然自己曾经这么提议过；但那时候明显说着玩的！
而且；芽儿想改口也已经来不及了。
这边刚喝完杜妈从家里带来的一壶生化汤；一碗没滋没味的素馅小馄饨；一碗小米粥，饿狠了的芽儿刚吃了一个水饱；套间门响了；老爷子们在外面坐不住了！
翟耀辉带着老爷子们和杜爹蹑手蹑脚进来，看到床上一排躺着四个紧握着小拳头睡的正酣的小家伙；几位老爷子笑的见牙不见眼，瞧瞧这个看看那个，稀罕不够，东南西北的喊的不停。
芽儿剜了神色讪讪的翟耀辉一眼，四个小家伙的小名就这么直接定下来了！
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办法，将错就错呗！不过，芽儿心里打定主意，万一这四个小坏蛋以后抗议，自己可坚决不再帮着遮拦了！
而事实上，小宝贝们压根不用等到以后再抗议，兄妹四个明显属于有仇就报的！
这间虽然是特殊产房，不仅附带着小待客厅和洗手间，连套间也很宽敞，但是老爷子老太太们全进来看孩子，顿时拥挤了不少。
每人说话时虽然都有意压低了嗓门，但灼灼视线依旧迫人的很。四个小家伙才刚吃饱睡了没一个小时，就哼哼唧唧的要醒了。
别看小家伙们才刚出生，脾气还在肚子里的时候就已经成型定格了。老二脾气最急，紧握着两只稚嫩的小拳头，眼睛还没睁开就开始嚎。
好家伙，又是他带头捣乱，剩下那仨虽然没这么大阵仗，但哼哼唧唧也不乐意了。
“算算应该尿了！”说到带孩子，老太太们和俩妈经验丰富的很，赶紧一人负责一个，把很想帮重孙子换尿布的几位老爷子直接挤到后面去了。
至于芽儿，倒是很想学着点，但直接被翟妈快手摁住。芽儿也不逞强，但看翟耀辉在旁边也插不上手，忍不住提议，“妈，娘，要不你们在旁边指点，让翟哥哥也学着点！”
翟妈和杜妈一想也是，当爹的哪能不会给孩子换尿布喂奶啊！
老二哭的最急，翟耀辉如临大敌的慢慢接手，刚笨手笨脚的在杜妈指点下解开襁褓，一看尿布也没湿。正一脑门子官司，弯下腰正准备按照杜妈说的看看是不是拉了，大手才刚小心翼翼托起了小家伙的屁股，谁知道，就见那小雀雀直竖，一道清亮的童子尿一滴不剩的全喷在当爹的脸上。
变故发生的太快，曾经躲过了多少回枪林弹雨的翟耀辉竟然没能自己儿子的生化武器，童子尿！湿热的童子尿正好喷在翟耀辉下半张脸上，有几滴甚至落到嘴里，顺着刚毅的下巴缓缓滴落。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这一泡童子尿尿的太酣畅淋漓了，前一刻还扯着小嗓子嚎啕大哭的小家伙哼唧了两声，粉嫩的小嘴吹着小泡泡，稚嫩的小模样要多惬意有多惬意，压根不害怕当爹的已经是乌云压顶。
看着那一泡湿热的童子尿顺着脖子流到领口，翟耀辉脸色漆黑，仨老太太甚至都忘了自己也在帮着把尿换尿布呢。几位老爷子笑起来毫无忌惮，嘎嘎乐个不停。
尤其是杜爷爷，直接弯腰握着小家伙紧攥的小拳头狠狠的亲了一口，恶人自有恶人磨！
芽儿强绷着脸，捂着抽痛的肚子，满脸的幸灾乐祸，但到底从床头柜上抽了一条干净的毛巾递给翟耀辉擦脸。
翟耀辉深吸了一口气，才黑着脸接过毛巾擦干净，又笨手笨脚的重新裹好了，才接着耐着性子等了好一会的老三换尿布！
前面也说了，四胞胎当中的两个哥哥五官更像翟耀辉，但后面俩小的却都随了母亲。本来脸色漆黑的翟耀辉，一对上小家伙跟自家小媳妇有八分神似的小脸，再大的火气也消的无影无踪！
但明显，一母同胎的兄妹四人心有灵犀，一点也不给当爹的面子。虽然没老调重弹也喷了老爹一脸童子尿，但翟耀辉刚抽走已经尿湿了的尿布时，好巧不巧，小家伙头一次胎便正好让翟耀辉托着小屁股蛋的大手接了一个正着。
手上突然多了一滩青黑热乎乎的便便，翟耀辉的脸色已经不是漆黑。
小肚肚好舒服，小家伙格格两声无意识的笑出声来，眼神懵懂无辜，表情稚嫩天真。而他一笑，剩下那仨已经被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小家伙也无意识的格格两声，接着扑哧扑哧，刚换好尿布，一个个都便便了。
可见四个小家伙虽然体重相对而言偏轻了一些，但小身体健康的很，这么快就便便了！
看着手心那一摊便便，翟耀辉一口气不上不下，怎么觉得四个小混蛋故意笑话自己呢！
杜妈的笑点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双手捂脸也没压下脸上的笑意，撇过头去等乐完了才赶紧手脚麻利的帮忙擦屁股，洗屁股，换尿布！
翟妈也快笑岔气了，肩膀微颤，顺手抽了一块干净的尿布，推开彻底傻眼了的翟耀辉，嘴上不依不饶的打趣道，“行了，别嫌弃了，孩子的尿和便便都不臭！再说了，这才到哪儿，以后这事儿多着呢！要不长辈常说，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孩子拉扯大呢！”
平时哪儿见到过翟耀辉如此狼狈的模样，几位老爷子捧腹大笑，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颠颠的忙前忙后帮着兑热水，被宝贝们洗屁股，而心里则大声叫好，尿得好，拉得好！
至于被童子尿喷了一脸接着又拉了一手的翟耀辉，最后还是不得捏着鼻子去洗尿布！
刚生产完，芽儿也不敢大笑，唯独遗憾相机没带过来，要不然拍几张照片留念！
但老爷子们却足足乐呵了一下午，看见翟耀辉就想起来那一泡童子尿，童子便！
直到傍晚杜皓轩他们下班回家，顺路来医院看芽儿母子，把依依不舍的老爷子老太太都捎回家，留翟妈和杜妈在医院陪床！
不管今天是不是中秋节，医院也没那么多地方让大家休息啊！
斜阳落下最后一抹余晖，夜色渐渐拉开帷幕，那轮清亮的饱满圆月也慢慢跃上墙头，洒下遍地清辉，月色宁静祥和。
中秋之夜，花好月圆人团圆，四个小包子的出生是翟杜两家的中秋节最大的惊喜。
医院这边，吃过家里早早送来的晚饭，喂了四个小家伙一顿，芽儿很快就歇息下了，至于四个小家伙，芽儿不舍得让他们睡他们的小床，干脆一边放俩，自己搂着睡了。
反正大床两边还摆了两张单人床，杜妈翟妈一左一右陪着。四个小家伙也都很省心，只要吃喝拉撒伺候好了，并不怎么哭闹，也呼呼跟着妈妈一起睡着了。
倒是俩妈看看窗外那轮圆月，再看看床上睡梦中的母子五人，辗转反侧，这一天这会想起来还跟做梦一样！
撵到小待客室的翟耀辉，躺在随便搭的简易的行军床上，何尝不是久久不能入睡！
至于家里的人，光看晚饭后被收拾到角落里的两箱啤酒瓶子就知道今天一家人高兴的喝多了。
晚饭过后，早已经是月上枝头时分，院子里遍地清辉，朦胧静谧。
几位老爷子和老太太回房间披了一件厚外套，拽着杜爹和翟爸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的石桌继续小酌。
说是小酌，酒却不多，下酒的小菜也是切成一块一块的水果，几碟子剥好的干果还有几块月饼。
刚才翟爷爷突然提议说是到院子里坐坐聊聊，李清源老两口就猜出来这是有话要说，也知道翟爷爷欲言又止的想说什么事儿！
每年的中秋节都能欣赏这满院月华，享受花好月圆人团圆的平淡幸福，甚至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这辈子活的值了，后人香火不香火的，老两口已无他求了，笑语盈盈间谁也不开这个口！
翟爷爷并不是能藏得住话的人，见院子里夜色朦胧，在石桌下踢了好几下杜爷爷的腿，想让杜爷爷帮着，
但相处了十几年，杜爷爷又如何不清楚老两口的性情为人，也为难不知道怎么开口，嗫嗫了好几回，嘴巴跟蚌壳似的死活张不开这个嘴吧！
第865章（）
明月千秋照，四海沫清辉。
头顶圆月高悬，脚下遍地如霜。夜色下院子里清风徐徐；簌簌叶响间夹偶尔夹杂着清脆的蟋蟀蝈蝈的叫声，如此静谧的夜色让人沉醉；当浮一大白。
清风乍起，裹带着沁人的凉意；但心里头揣着还在医院里的那四个小家伙的李清源，胸臆间火热火热的，自己这后半辈子过的值了！
石桌底下的动静；李爷爷知道的一清二楚；没办法；自己小腿肚子上也不明就里的挨了好几下！见一向心直口快的翟爷爷挤眉弄眼；吭哧吭哧的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李爷爷感动之余，终于憋不住。
惬意的捻了一颗花生米咔哧咔哧嚼着；撩了撩眼皮；晾了翟爷爷好一会儿这才无奈摆手道；“行了，老翟，别踢了，也别为难了，知道你想说啥事儿，这事儿还是算了吧！”
啊？翟爷爷心头一突，见夜色下一身素青色长衫的李清源神情平淡，不由心中一涩，滑入喉间的醇酒突然夹杂着几分涩意，当下苦笑道，“老哥，莫非你还在怪我当年没照顾好那俩孩子不成？”
说起来，翟家跟李清源老两口的渊源比杜家更早，更深。
当年，先后牺牲在援朝战场的李家兄弟俩，一人当时是翟爷爷的勤务兵，一人是翟家二叔的战友。兄弟两人当时的牺牲或多或少跟翟爷爷和翟家二叔有关系。
直到后来，阴差阳错间翟爷爷才知道两人竟然是亲兄弟。
那些年，翟家一直明里暗里照拂李家。可惜，早些年的老两口性情清高孤傲，跟翟家的交往也一直平平淡淡。那些年，见老两口生活虽然无虞但中年丧子从此孤苦无依，翟爷
第866章（）
酒不醉人人自醉，这天晚上；一向自持生活很有规律的李清源喝醉了。
饭后小酌的那几杯夹裹着酣甜醇厚的酒意；回房间休息时还眼光湛然脚下稳稳当当的。回到房间后；在小客厅里呆坐了半个小时；定定的看着墙壁上挂着的两张遗像，一阵呜呜咽咽的恸哭之后接着几声豪迈肆意的朗笑。
跟遗像上的两个儿子痛快的道了声晚安，李清源跟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也不让老伴扶，回到卧室后一头倒在床上，竟然是酩酊大醉。
王奶奶关好房门进来时；老爷子已经打起了小呼噜；连鞋子都没来得及脱下来就那么耷拉在床沿上；囫囵个的睡着了。
知道老伴这是心里高兴，老太太也不舍得折腾老伴，帮着把鞋脱了费劲把腿抬床上；老爷子身上那身素青色长衫也不帮忙脱了；直接扯被子帮着盖好！
老太太自己简单洗漱了一番；也直接关灯歇下了。
本来以为这天晚上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谁知道，竟然很快睡着了。罢了，就再贪心这一回！
头天晚上，李爷爷虽然酩酊大醉，但第二天一大早就醒了，拿沁着凉意的凉水洗把脸，端的是神清气爽。
倒是家里其他人挂念着医院里的一大四小，头一天晚上都辗转反侧，第二天都起晚了。
等杜爷爷他们起来时，李爷爷已经从附近的菜市场买了一副新鲜的猪肝还有几斤活蹦乱跳的小鲫鱼瓜子回来，正拿清水养着吐土腥气呢！小灶上，一小锅羊奶正慢火细煮。
吃过早饭，老爷子老太太们又是大包小包浩浩荡荡的赶去医院。
就这么着，白天老爷子老太太们几乎吃住在医院，也正好替换杜妈和翟妈回家休息，晚上俩妈和翟耀辉一块陪床，伺候那四个小祖宗。
四个小包子的降临很是让一家人跟着手忙脚乱的两天，但幸好兄妹四个虽然有小脾气，但是总体还算好伺候，生理规律出奇的一致。一个醒了，其他仨肯定也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