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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女人!臭婊子!我让你跑!让你跑!”男人一边抽,一边怒吼:“说!还跑不跑了?”
“你打死我吧!老娘正不想活了,有本事你来啊!”翠霞犟得很,宁死不求饶。
女人不再恐惧,也不再害怕,人往往在临死前,所有的恐惧和害怕都会转化为愤怒。
“娘隔壁的!不知道好歹!我跟俺娘对你恁好,你还想着跑,还在外面勾搭野汉子,瞧我不打死你!”
马鞭呼啸一声,再次抽过来,女人打着滚在炕上嚎叫。
抽她十几马鞭还不算,赵三又上去拳打脚踢,踢女人的屁股,踹女人的肚子。
起初,翠霞还在嘶吼嚎叫,后来,女人咬着牙,叫也不叫了,嘴角反而列出一丝狞笑,心说:赵三,我要让你全家遭报应!
赵三打累了,过来撕扯女人的衣服,咝咝啦啦,再次把她剥得光溜溜。
他把翠霞按在床上,准备发泄,忽然瞅到女人裤子下面红糊糊一滩血,裤子上,炕单子上,哪哪儿都是。
这可把赵三吓坏了,赶紧冲出屋去,朝着堂屋呼喊:“娘!娘!你快过来!出事了!”
老婆子听见呼喊,赶紧颠着小脚,从堂屋跑了出来,她以为翠霞又跟男人干仗了,出来前还捏上了大针,准备再次教训儿媳妇。
瞅见眼前的一幕,她突然双腿一软,扑通!坐在了地上。
“娘,到底是咋了?你说话呀?”赵三也急得直跺脚。
“孙子!俺的孙子啊!你咋就没了呢?”老婆子的身体晃荡了三晃荡,摸着退又哭开了。
原来翠霞早已经怀上赵家的种了,除了她自己,谁也不知道。
赵三对女人一顿教训,拳打脚踢,亲手将翠霞打的流产,毁掉了自己的孩子。
“娘啊!我作孽了,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赵三懊恼不已,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痛哭流涕。
老婆儿突然不哭了,用手擤一把鼻涕,手指头往脚底抹了抹,冲着儿子开始怒吼:“你个畜生!你打她干啥?咋当男人的,媳妇怀孕了,都不知道,苍天啊!活着干啥?死了算了!”
她不仅怒骂,还脱掉鞋,拿鞋底子朝赵三脑袋上抽,声音啪啪!作响。
赵三一动不动,他也后悔不迭,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应该动她一根手指头,现在好了,后悔也晚了。
翠霞双手支在床上,她感觉不到一点疼痛,反而有一种报复的个酣畅淋漓。
她冲着母子俩呸了一声,声音冷冷地笑道:“活该!报应!”
老婆子打儿子一直没有住手,赵三被打急了,忽然怒吼一声:“行了!孩子没都没了,打管啥用?说不定那孩子根本不是我的,是野汉子的。”
赵三此话一出,老婆子果然住手了,他说的没错,孩子是谁的没有弄清,哭啥哭?
恶老婆颠颠爬到翠霞窗前,严肃地问道:“翠霞!你说,孩子是谁的?你跟野汉子发生关系了没有?”
“我呸!是谁的,也不会是赵三的!”翠霞眼睛死死盯着恶老婆儿,咬牙切齿怒道。
啪!一记耳光抽过来,重重刮在翠霞苍白的面颊上。
“好你的翠霞!老娘供你吃,供你穿,到头来,你居然怀野种,给俺儿子戴绿帽子,反了你了。”老婆子果然又拿出大针,在女人身上噗嗤!噗嗤!扎窟窿。
这次翠霞不但没有害怕,没有反抗,她还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很渗人,令人汗毛炸立。
她笑这家人的无耻卑鄙,为了替自己开脱,将所有屎盆子全扣到她头上。
从被卖到现在,翠霞没有一天,不被反锁在屋子,也没有一天,不被婆婆盯在眼皮子地下,她肚子里何来的野种?
她笑山民的冷酷无情,人人互通,家家互助,防止被拐卖来的女人逃出大山,联手将女人抓回来暴打虐待。
她笑这些人的愚昧无知,用几千块钱,就买回女人一辈子的命运,何等悲惨,何等凄凉!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原本善良的山民变得如此不近人情?
一个字穷!
就是因为贫穷,他们才买媳妇,还是因为穷,才担心媳妇逃走。
山里人没本事,根本娶不起媳妇,可他们也是人,有生理方面的要求,需要传宗接代,也有幸福的权利。
可这种幸福,是凌驾在道德与法律之上的,却又无可奈何。
翠霞笑着笑着又哭了,两行清泪,从眼角滚滚流下。
第189章再次逃跑()
“娘!住手啊!别打了!孩子没了,再生一个不就完了?把她打死了,谁给咱生?”赵三害怕老娘把媳妇打死,赶紧劝阻。
“那行!赶紧养伤,伤好之后,再接再厉,三儿啊!看你的了!”老婆子说完,将大针别在胸前,晃荡着俩下垂的美美,走出屋门。
从此之后,赵三不再动女人一个手指头,他知道不是翠霞的错,孩子是自己的,女人只是想逃跑。
之后的一个月,翠霞卧床不起,流产等于做小月子,在月子里,老婆子也算体贴,无微不至,每天帮着儿媳妇端茶送水,伺候她大小便。
她就盼着翠霞赶紧好,再怀个崽,为他们家传宗接代。
翠霞再次走出屋子的时候,人变得更丰润,更白了,胸前的两个圆鼓鼓也高大挺拔。
她还是和赵三同床睡,但从此以后,再也不让男人碰她了。
晚上,赵三熬不住,想跟媳妇爽一回,可是翠霞根本不理她,扭过身去,给他一个冷屁股。
赵三从后面抱上女人的腰,打算霸王硬上弓,可刚挨上她的身体,就被女人一脚踹到了地上。
“赶紧滚!”
赵三被踢下炕,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笑,说:“翠霞,你同不同意也就这样了,你跑不了,生是我赵家的人,死是我赵家的鬼。”
女人仍旧没有理他,她早就对这个家寒心了,心里一直酝酿着逃跑的计划,一刻也不想多呆。
赵三还是过来纠缠:“媳妇,俺憋得慌了,你想不想爽,咱俩来一回呗?”
“你别费劲了,我不会跟你生孩子,想生找别人去!”翠霞愤愤地说。
赵三知道,今天是成不了了,不过日久天长,总有一天,他会再次占有翠霞,在她肚子里撒上一颗种子。
翠霞流产后,就很少出门,也从不干重活。
老婆子将她从西屋放了出来,但依旧寸步不离的跟着她,上茅房老婆子跟着,串门子老婆儿跟着,在门口织毛衣,老婆儿眼睛还是死死盯着。
翠霞经常在家忙活,不是扫院子,就是做饭,要不就喂猪,喂鸡,赵四娘不让她干,她照样不闲着,不是动动这儿,就是弄弄那儿。
来到这个家三个月了,但她还完全不熟悉,因为三个月里,至少有两个半月是被关在屋子里的。
她想逃,但是没有钱,上次林青给的五十块钱被赵三没收了,没有钱很难逃出大山。
所以她必须一边再次打消家里人的戒备,一边想办法筹钱。
春天人闲,田里也没啥活儿,经常赵三娘在堂屋织布,翠霞就在西屋纺花。
女人的手艺很好,纺出来的棉线又细又白,线钉子也结结实实。赵三娘看见眉开眼笑,脸上乐出了一朵牡丹花,感觉自己捡到了宝,逢人就夸。
翠霞在西屋拐线绳子,纺棉花的时候,赵三娘就在堂屋纳鞋底子。
纳几下抬头瞅瞅,生怕一眼不看,翠霞就又飞了。
翠霞忙活完,要出去茅房,刚从西屋走出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赵三娘不纳鞋底子了,抬起头,眼睛珠跟着女人的身影溜溜转。
两个月的时间,翠霞一分钱没有筹到。
因为赵三和老婆子根本不让她碰钱,尤其是老婆子,一天搜她衣服好几次,就为了防止她再次逃跑。
翠霞没办法,只能熬,只能等。
终于,她等到了一个救星,就是赵三的弟弟赵四。
恰逢赶到五月割麦,学校放假,让学生们回家帮着家里人割麦,赵四也就回来了。
他跟嫂子关系很好,因为翠霞长得好看,赵四也喜欢她。
在家呆了一个礼拜,往学校走之前,老婆子给了他足够的生活费。
翠霞就盯上了小叔子的生活费,这钱足够她逃出大山。
这天,老婆子和赵三都下地割麦了,嘱咐赵四在家看着嫂子,然后做饭。
翠霞就趁此机会,和赵四套近乎,她把男孩喊到厨房,开始忽悠。
“四儿,你过来,嫂子这有块糖。”翠霞喊。
赵四比他哥长得好看,虽然也不瘦,但是可爱多了。
虎头虎脑,大脸盘,眯缝小眼睛,招风耳,今年上初一。
“嫂子,哪嘞?”一听说有糖吃,赵四屁颠屁颠进到了厨房。
翠霞伸进口袋,果然掏出一块奶糖,在男孩面前晃了晃。
“想吃不?”翠霞故意逗他。
赵四咽了口唾沫,说:“大白兔奶糖?当然想!”
要知道,在当时那个年代,家里都很穷,大白兔奶糖可是城里才有的糖,在农村很少见。
村子里有的男人进城打工,不免回来带些给孩子吃,那些老娘们就给关系不错的小姐妹分,翠霞也被分到了一个。
翠霞将奶糖放在男孩手里,然后说:“小四,嫂子想让你帮个忙。”
“嫂子,啥事儿?你说。”赵四将奶糖的包装剥掉,塞进了嘴里。
“嫂子想写封信,让你给带出山去,告诉俺爹娘,我在这很好,请他们放心。好不好?”翠霞心想,逃不走,能送封信也行,信寄给张小天,凭他的聪明才智,肯定能猜到信的意思,一定会把她救出去。
山里倒是有邮递员,他们身穿制服,也跟女人的姨妈似得,一个月来一次。
但是这些邮递员,也是村里放暗哨的,被拐卖来的女人不少寄信出去,可全部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因为女人们前脚刚把信交给邮递员,他们后脚就将信还给她们的男人。
得到的好处,不是半布袋红枣,就是半布袋核桃。
所以,那些穿制服的邮递员根本信不过。
翠霞也出不去,只能让赵四将信带到城里的邮局投递。
“嫂,这可不行,娘嘱咐过,不准帮你送信哩!”赵四说。
老婆子早就料到她还没死心,将一切逃跑的后路全部堵死。
“既然不行,那就算了。”一计不成,翠霞只好再想办法:“小四,嫂还有件事求你。”
“你说,只要不是你逃跑的事儿,俺都能答应你。”赵四说。
“马上就是你哥生日了,俺想送他件礼物,你见得多,你说说送啥好嘞?”翠霞正在用话慢慢引诱男孩。
赵四挠挠头,想了想说:“帽子,毛衣,布鞋,手表,都挺好。”
“啥最合适嘞?”翠霞又说。
“帽子吧,天热了,俺哥戴帽子干活不热。”赵四还挺贴心,选了个最经济实惠的。
“那卖个帽子多少钱嘞?”
“十块,二十,三十的都有。”
“可是,俺没钱,也进不了城,咋办?”翠霞继续装可怜。
“没事儿,我下次回来帮你买,就当是你送给哥的礼物。”
小家伙虽然很聪明,但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被嫂子牵着鼻子走。
“不行哩!你回来生日就过了,礼物必须提前送。要不然寓意不好。”翠霞继续忽悠。
“那咋办?”赵四同样陷入了困惑。
翠霞抿嘴一笑:“不如,你先借嫂子个钱,帮你哥买礼物,下次回来再还给你,好不好?”
赵四皱了皱眉,摇摇头说:“娘还说了,不能借给你钱。”
老婆子真的是算死了翠霞,不让赵四帮助她一毫。
“这钱不是嫂子用,是给你哥买礼物的。兰花过两天要进城,嫂子让她帮着把帽子捎回来。你放心,嫂子舍不得你,不会离开这个家的!”翠霞说。
赵四顿了顿,然后说:“那好吧,你要多少?”
“五十吧,剩下的钱买点毛线,给你也织一件毛衣。”翠霞也很喜欢这个小叔子,他跟别人不一样,他待她也好。
赵四果然二话没说,拿出五十块钱,偷偷塞进嫂子口袋里。
“小四,这件事是咱俩的秘密,嫂子想给你哥一个惊喜,你可不能提前透漏出去,知道吗?”翠霞说。
“俺知道。”男孩乖巧地说。
翠霞终于拿到了钱,接下来,她要开始第二次逃跑计划。
这一次逃跑,是在赵四走后的一个半夜,那时候,麦子刚刚收割回来,拉在打麦场晾晒。
小麦收回来,全村的人都累坏了,赵四也累坏了,躺在炕上,睡得跟死猪一样。
赵四娘同样累得不行,晚饭过后,就躺在炕上不省人事了。
翠霞依旧是在半夜起来,轻轻拉开屋门,门竟然没有上锁。
老婆儿太累了,锅碗都是翠霞刷的,没等女人上炕,自己就先躺倒了。
翠霞蹑手蹑脚,背上早就准备好的行李,悄悄出了门,飞奔上山道。
她一口气又跑出三十多里地,上去公路,这个时候才天光大亮。
女人已经跑得精疲力尽,口干舌燥,再也没有力气继续跑下去。
这个时候,她发现,东边亮了,公路上过来一辆公交车。
这辆公交车是直达县城了,中间没有站牌,不停车。
起初,翠霞躲在一块石头后面看,发现开车的司机不认识,是个青年人,二十七八的样子。这才忽然跳出来,挡在了路中间。
“停车!停车啊!”女人站在路中间,张开双臂高呼。
“吱!”公交车停稳,青年人吓一跳,大喝一声:“干啥嘞?不想活了?”
“大哥,这是上县城的车吧?俺迷路了,从这上车中不中?”
青年人瞅到她是个女人,可怜兮兮,就让她上来了。
因为时间早,这是第一班车,车上只有翠霞一个人。
“上车买票!”青年男人说。
“多少钱?”
“五块!”
翠霞从衣兜里摸索出一个手绢,里面包着五十块钱,递到司机手里。
“找钱四十五,数数,拿好!”青年将剩下的钱递到了女人手里。
山路上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青年司机油门一加,公交车在山路上呼啸起来。
翠霞就像逃出笼子的鸟,飞出了大山。
第190章盲山()
从司机口中得知,这段公路走到县城,还有一百五十里地,需要三个小时的时间。
整整一路上,女人都是提心吊胆,好担心赵四带着人追过来,在座位上如坐针毡,不时回头往后看。
没有看到赵四带人来追,翠霞吁了一口气,这次终于成功地逃了出去。
可是,天不遂人愿,刚刚进城,就看见赵四带着几个人,已经等在路口。
原来他早就来了,从桃花村到县城除了公路,还有一条近道,赵四和他的同伴就是近路来的。
他们兵分几路,将所有进城的入口堵死,只要是从桃花村到县城的公交车,挨个上去查。
这些公交车司机都拿了山民的好处,只要让停车,他们会随时停车。
翠霞早就像野狼口里的小绵羊,而她自己却浑然不知。
赵三就这么追过来了,翠霞又没走成。
男人是半夜起来撒尿,发现媳妇不见了,他伸手往旁边一摸,没有摸到女人的身影,就知道她又跑了。
“卧槽!又跑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