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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都是干的大事呢!!她能干的,一筝可是打死也干不了的!!
宋一筝和祝姥姥打了招呼,放下书包就拉着宋二笙去粮店。对宋一笛的数落一个字依旧不理会,她都麻木了。
南北向的大马路走过把角儿的派出所,再走过供销社和信用社,就是油粮店了。油粮店旁边就是大粮库。
一路上,宋一筝走的很慢,问宋二笙在姥姥家带的怎么样,有没有被祝红梁祝红英他们欺负,吃的好不好,生病没有。。。。。。
姐姐心思太纤细,容易妄想过度,在她心里,自己大概在姥姥家过的就是小白菜一般的日子吧。说着说着,看宋一筝自己脑补的眼睛都红了,宋二笙也不好在敷衍她。
“姐姐,你不也在姥姥住过的吗?年初那会儿,就刚过完年,我生病的时候,你和姐不是就又去姥姥家住着了吗?你和姐过的怎么样啊?”
她没办法把自己心里真正的想法说给姐姐听,更不可能对着姐姐说出谁对她都特别好这种话,这么反问出来,才是最好的回答。在姥姥家过的到底好不好,如人饮水吧。她说好,姐姐未必会信,她说不好,也是昧良心。
宋一筝果然沉默了下来,摸摸三千的小脑袋,“姐姐会摊鸡蛋饼了,明天姐姐弄给你吃。我和一笛照顾着你,再不让妈把你送去了。。。。。。。”宋一筝比宋一笛想的多多了。她自己在祝姥姥的时候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她自己很清楚。那么三千过的,大概只会比她差吧,毕竟三千还这么小。。。。。。
她家里穷,爹妈没本事,亲戚们都看不起他们,连个称呼都欺负他们家!!
明明三千应该叫她二姐,叫一笛大姐的,却因为大姨的要求,让一笛和她排在了五和六,他们明明姓的都不同,干嘛要一起排大小啊?再说了,这排出来了,也没人叫她们五姐六姐啊,她们俩后面一个是老姨家的小表妹,一个就是自家亲妹妹了。小表妹对她们俩都是直呼其名的。。。。。。其他都是姐姐,只有她们俩叫她们的份儿。。。。。
反倒是三千,没办法管她们叫大姐二姐,只能一个姐,一个姐姐的叫着。。。。。。。别人估计都分不清楚,三千在叫谁。可她和一笛却分得清。分得很清楚。三千从小就能清楚的分辨出她们两个,她和她们两个说话时候的态度,虽然相同,但也是不同的。
这件事,在宋一筝心里,耿耿于怀很多年了。姑姑们这边,叫姐姐都是连着名字一起叫的。他们宋家这么大的家族,都没排大小的规矩,为什么他们姓宋的要和不同姓的人排大小啊?大姑那么事多都不管这些,就大姨没事找事。。。。。。。
宋一筝觉得,只看这点,宋家就比祝家不知道强了多少。。。。。。。宋一筝始终记得,几年前,祝红英推了她一下,并说的那句话,“你是姓宋的,和我不是一家人!!你是外人!!干嘛要在我家吃饭啊?”是的,她是姓宋的,她就喜欢姓宋!!
这边宋一筝心里翻腾不停,宋二笙也是脑子没闲着。她听说过,小时候宋一筝在姥姥家住着,差点被叫花子拍走,当时是姥姥被人绊住了,没看住她。她都被叫花子绑上驴车了,姥姥老舅他们追出去二里地,才把她追回来。这件事在姐姐心里的阴影很大,到现在,姐姐可能自己觉得,她隐藏的很好,但姐姐这么小的孩子,又心思简单,实在是做不来这阴奉阳违的事啊。。。。。。
姥姥他们,其实都看出来,姐姐对他们心里有疙瘩。姥姥他们也在尽量弥补了,但姐姐固执的很,心里连带的对大姨他们都有了怨气。这两年来,老舅妈对她们三姐妹,早就开始区别对待了。大表哥四姐他们虽然小,但也心里敏锐,经常故意招惹姐姐,和她吵架,也是察觉到了大人们和姐姐之间的紧绷。姥姥虽然嘴上不说,但最疼的孩子,却是她这个最小的。
谁面对着一个,对自己心怀怨恨,又容易阴沉的孩子,也是难以喜欢的起来的。况且,孩子多的不值钱了,这个喜欢不来,那就换一个喽。。。。。。
有时候选择多了,也不是好事。而宋二笙更加的担心的是,姐姐这份怨恨,不知会蔓延到何等地步。她不介意姐姐怨恨谁,当她不希望看到姐姐被这份怨恨影响的,改变了自己善良的本心。不过,这个担心现在看来还是挺没必要的,眼下主要的问题是,姐姐总是被大表哥他们兄妹联手坑害。。。。。。。
还没走进粮店,就闻到了醋酱油酱菜香油还有酒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宋二笙下意识的又捂住了鼻子。她总被说娇气,也不是没道理的。可这粮店的味道,无论她来过多少回,闻了多少次,都是没办法习惯的。
宋一筝拿油壶和钱递给粮店的大妈,大妈一边打油一边和宋二笙说话,三千什么时候回来的啊?你姥姥家好吧?在姥姥家都吃了什么好东西了啊?你舅妈涨工资,没给你割块肉啊?
宋二笙呵呵呵的笑着,刚回来,您好啊?今天忙不忙啊?酱菜不错啊。。。。。酱豆腐新做的吧?酒好香啊。。。。。。驴唇不对马嘴的所问非所答了一通。
第十二章 多思()
大妈把油壶还给宋一筝,找了一块钱,半壶油用了三块。宋一筝拿着这一块钱,问宋二笙,“想吃什么啊?”粮店其实没什么好吃的,只有一种很瓷实的饼干和山楂糕。
宋二笙指指酒桶旁边的木桶,宋一筝明白了,“还是吃酒酿啊?好吧。”又把一块钱递回去,小声说,“要两毛钱的。”她怕生的厉害,所以说话声音很小。
大妈也没什么别的表情,宋家这三孩子在这里也算是有名了。长得都挺好,学习也好,就是家里穷,生下了小的罚了钱,还不是儿子,现在宋家门里,就他们家这支,都是女孩,别的都是男孩儿多。小的还身体不好,成天介往医院跑,但机灵又逗趣,特别可人疼。
两毛钱,就是一碗。粮店出碗,下次再给送回来。反正都是知根知底的人,不怕你昧下不还。大妈可怜宋二笙,知道她爱吃这个,就多给了不少,满满一大碗,让宋一筝端了,“慢点啊,别卖了。。。。。”就是别摔掉了的意思。宋二笙拿着油壶,乖巧的和大妈说了句您忙着吧,跟着姐姐就出来了。
粮店对面是东坡乡第一小学,是宋一笛上的那个。宋一筝上的是第二小学,在南边乡中心的边上,要走挺远的。当初入学时,因为她俩是双胞胎,长得一样,老师怕分不出来,就把她俩给拆开了。第一小学比第二小学大了不少,新建不到十年,第二小学就是老的,自家老爸都是在那里念得书。
这会放学高峰已经过了,但还是有孩子陆陆续续出来。看见宋一筝,有几个打招呼的。但叫的都是宋一笛,宋一筝不理会,结果宋二笙就看见有几个男孩子想使坏,冲过来撞姐姐,让她端不住碗。
宋二笙知道这些小男孩的伎俩,不过是喜欢你就欺负你的幼稚阶段,她也是经历过这个时期的。所以一眼看过去就明白了。她松开姐姐的衣角,默默走到了外侧。宋一筝看了三千一眼,不放心她不拉着自己还走在外面,刚要说话,就听三千大声说,“筝姐姐,他们是你同学吗?”
姐姐们都上五年级,过去念书还不一定非要够七岁才行,姐姐们都是六岁出头就上学了。那时家里条件还不错呢。其他几个九岁十岁的姐姐,也都上五年级。其中有随大流的缘故,另一个原因嘛,攀比呗。。。。。。小表姐正经的才九岁,当初死活不想入学,还是大姨硬逼着她去的。大姨的想法就是,妹妹弟弟们的孩子都是六岁就念书了,我闺女要比他们更要牛才行,五岁就念!!
而五年级的孩子,大小也懂事了。不会太过于蛮横,更别说农家的孩子,自来都是早熟的。一听见宋二笙叫筝姐姐,就知道自己认错人了,使坏的几个孩子互相看看,就散开了。也有几个不识趣的,非要在嘴上打打官司,叫着宋一筝名字,说她没有宋一笛好看什么的。
真是嘴欠。
宋二笙笑眯眯的回头看,记住了这个孩子的脸。小兔崽子,洗干净了脖子给老子等着!!
宋一筝还是谁都不理,什么都没听见似的,走了一段路,要拐弯了,宋一筝在停下来,低着头,有点烦恼的看着宋二笙,“我真的没有一笛好吗?”大人们也是夸一笛夸的多,从小到大,她们两个就被比较着,无论哪方面,都是一笛比她得到的称赞多。她虽然不会生气嫉妒自己的双胞胎姐姐,也没有任何难过的心思,但她会很烦恼。
她是宋一筝啊,她也有她的好啊,她不想要什么夸奖,但只希望别人别再把她和一笛放在一起比较,她们就算长得一样,也是完全不一样的啊。。。。。。是不是她变得和一笛一样了,这种比较就会没有了啊?可是,她这样,真的不如一笛那样好吗?
宋二笙看着姐姐的眼睛,从她眼底看见了倔强,怒火,无奈和迷茫,却没有一丝愤怒和记恨。宋二笙心里叹气,我家的人啊,真的都是善良的人儿啊。。。。。。她心里早先还会有偏恶意的人性揣测,可现在,完全没有了。这是和自己流着一样血脉的姐姐,宋二笙相信她。
“姐有姐的好,姐姐有姐姐的好。我喜欢姐带我捉鱼捉兔子,我也喜欢姐姐给我做好吃的,我觉得,姐姐们都是最好的。姐那样,有她那样的好,姐姐你呢,也有你自己特有的美丽啊。。。。。。美人蕉月季花都好看,但也是不一样的好看啊。。。。。我觉得那些拿姐姐你和姐别的人,大人也是,都是不怀好心眼儿的!!我从来都不听外人说三道四的,我就听爸妈姐姐们,还有师父们的话~~~~”
宋二笙难得露出刁蛮的样子,小模样气呼呼的,干瘦的脸颊都鼓起来了,特别生气活泼,可爱的不得了。
宋一筝心里的一口郁气,瞬间就消散了,拉过三千,“还美丽,你哪里学来的新词儿啊?在姥姥家没少看电视吧?你个小喇叭,最爱说三道四了,咱们仨啊,属你话最多!还就属你最不听话了!妈说你就是孙猴子托上来的,一天不折腾就浑身痒痒!!哈哈哈。。。。。。”宋一筝虽然容易阴沉,但笑起来特别灿烂,眼睛闪闪的,完全不输给明媚的宋一笛。
宋二笙觉得,姐姐要一直是这样,以后大了,在男人堆里,绝对是很吃得开的。神秘多变又文静的魅力啊。。。。。。只是姐姐没啥心眼,太单纯了,她以后绝对要看好了姐姐,绝对不能让她年纪小小的,就在男生手里吃了亏。反正那些臭男生的手段,她都门儿清。。。。。。
这姐俩思维都够发散的。。。。。。。
姐妹俩说说笑笑的,就回了家。进门都被宋一笛数落了一通,祝姥姥一贯不管,宋一笛又开始人来疯似的,越有人看着越来劲儿,数落起来就有没完没了的趋势。
第十三章 不同()
宋一筝转身钻东屋里去了,看见床上的旧衣服很是惊喜,耳朵就自动关闭了。宋一笛也意识到自己有点过分了,住了口,埋头继续扫大鹅的窝和院子里的鹅屎。昨天就没扫,所以今天积了不少,干在了院子的土地上,扫不下来的,只能用花铲铲下来。有的地方还要先用水洇湿了才行。挺麻烦的。
宋二笙想跟着她,帮她扫,却被赶一边儿去了,“脏了吧唧的,你别过来!”过一会,看宋二笙还追着她,就说,“你去帮你姐姐收拾衣服去。告诉她不许瞎穿!!”
宋一筝曾经有过,里外里穿着三套旧衣服去上学的丰功伟绩,上午和下午还都不一样。这件事从宋一筝的学校传出来,传到了宋一笛的耳朵里。
宋一笛觉得自己也跟着丢人了,就气的烧了宋一筝最喜欢的一件衬衫。宋一筝脾气这么好,都和宋一笛动手了。那次姐俩闹得特别厉害,家里都乱套了。结局是,姐俩打架打到最后,她们爸爸气的砸过去一个瓷的茶杯,没砸到她们俩,正好砸宋二笙脑袋上了。。。。。。
宋二笙心里一直觉得,她投胎成的这个小丫头,似乎有点不容于老天爷。多病多灾不说,还每次都差点要命。。。。。。难道她原本是要死的?结果她这个芯子来了,她就活了?这么一想的话,宋二笙又觉得自己真是命硬啊,不然每次鬼门关走一遭,怎么又都好好的回来了呢~~~~
那次之后,自家爸爸基本上改了生气砸东西的习惯。他以前可是最喜欢砸东西了,一生气就砸,现在只有气极了才砸,很有进步了。。。。。。姐姐们也老实了。她们之后被揍得好几天不能走路。。。。。。。而这些的根源——宋一筝瞎穿的毛病,也改了很多。她现在顶多上午下午穿不一样的,不会连穿带拿的了。。。。。。
祝姥姥看着三个小姐妹热热闹闹的,虽然不说话,可心里却很开心。闺女嫁的不好,三个孩子到都很好,虽然各有各的小毛病,但都是好孩子。看看天色,祝姥姥赶紧又剁好了馅,赶在临走,在给闺女一家烙出一些馅饼来。正好有菜有肉,吃馅儿虽然麻烦,但省东西还吃的好,孩子们都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给她们吃的太好,就只能努力给她们补补。
三个孩子都是瘦干瘦干的,用手一摸都是骨头,抱着都硌得慌。两个大的到底小时候没缺过嘴,底子打得好,现在瘦也看着很健康。可小三千就怎么瞅都是养不活的那种,胎里带来的弱,又赶上日子不好过,吃的不好,小小的一个,大脑袋大眼睛的,豆芽似的。小脸蛋白的透明,稍微有点血色都微微的黄色给中和了,看着都揪心。
宋二笙没有去干扰姐姐翻衣服,也没有在追着姐扫地,而是拿着小刷子,帮祝姥姥在平底锅上刷油。这些油是鸡油,做饭炒菜不好吃,就都拿来刷锅烙饼。虽然也还是有股味道,但面饼和馅饼在刷了油之后,吃起来油乎乎香喷喷的,也就盖过了鸡油的不好吃了。主要还是穷啊。。。。。。
不过总比用猪皮刷锅强啊。。。。。。。也总比没有油星儿强啊。。。。。。。
祝姥姥看着宋二笙又嫩又小的小白爪子,担心她烫了手,掏出手绢,让她包在手上在去捏刷子,“被油烫了可是了不得的,又疼又难看,好了也留疤了,小姑娘家的,可不能留疤。。。。。。”
宋二笙笑着应了,祝姥姥对着宋二笙还是话挺多的,“你爸要是能稍微吃点苦,那多好啊,我这多烙出一些大饼来,你爸和你妈挖沙子的时候带着,中午不回来就在外面吃,就着咸菜就是挺好的一顿饭,过去连窝头都吃不上的时候,上哪吃这白面饼啊。。。。。。可你爸到好,一点苦都吃不得,非要回来吃饭还要睡一觉,让你妈回到家,也歇不了一口气儿,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你爸这么懒呢?”
这也算是老生常谈了。宋二笙利落的刷着油,耳朵里听着也不接话。她能接什么?在她眼里,自家老爸那就是男人的耻辱。但她很爱老爸啊。。。。。。。况且,祝姥姥希望她们这些孩子可以把这话传给自家老爹听,可问题是,姐是个护短的,姐姐更是个护短的,她嘛,嘿嘿嘿。。。。。。。反正,姐姐们的想法是,自家老爹,自家怎么说都行,别人,就算是姥姥,说一句也不行。她做妹妹的,自然跟着姐姐们学了。。。。。。。
祝姥姥也没期待宋二笙会接话,传不传的,也无所谓,自顾自的又说了几句,然后宋一筝从东屋腾的一掀门帘,阴沉着脸出来了。她都听见了。她不高兴了。看了宋二笙一眼,暗自叹气,小妹真是笨,都不会帮爸说句好话。。。。。。
“姥姥。。。。。。”宋一筝叫了一声,就过来帮着捏烙盒子。她厨艺很好,饺子包子捏的跟买的似的。才十岁就有这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