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雇佣兵。九哥一米八几的个头,拥有一身强健的体魄,一块块黝黑的肌肉蕴藏着可怕的力量。他的左耳上戴着一颗寒冷发亮的骷髅头耳钉,右臂上纹着一只狼头,浑身充满了浓浓杀气。
判官,谁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和来历,他坐在那里,神情僵硬,沉默寡语,就像从地下爬出来的幽灵,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生气。他的左脸很白净,皮肤细嫩光滑,但是他的右脸上却有一块黑色的胎记,左脸和右脸一黑一白,看上去极为怪异,兴许如此,所以得到“判官”这一称号。
他背着一个奇怪的木头匣子,那个木头匣子一尺见方,暗红色,就跟小书包似的,谁也不知道木头匣子里面装着什么宝贝。反正小六子当时好奇的去摸那个木头匣子的时候,判官狠狠地剜了小六子一眼,冷冰冰丢下一句:“你想死么?”至此之后,谁也不敢再对那个木头匣子产生好奇心了。
柳和尚,常年在中原一带活动,长得倒是眉清目秀,只不过眉宇间隐隐透着一股子邪气。他的绰号叫做和尚,但是他的外形却没有一点像和尚。之所以叫他“柳和尚”,是因为柳和尚曾经在少林寺待过,并且习得了一套令人称奇叫绝的“易容术”,能够在极短的时间里面变换不同的人物造型,非常厉害。
水鬼李,体型瘦长,自小在长江边长大,水性非常了得,据说能在水下憋气十分钟以上,让人感觉他完全是一个怪物。不知道是不是常年在水里折腾的缘故,水鬼李的模样长得挺像鱼的,两颊凹陷,嘴唇削尖凸出,再加上那对灰白灰白的死鱼珠子,活像一条脱水的大鱼。不过这水鬼李在长江边上可不是靠打鱼为生,他的工作就是长年累月的在江河下面搜寻古董财物。用水鬼李的话来说,千百年的沧海变迁,在这滚滚长江下面,埋藏的宝贝物件多得数都数不清,干这一行绝对发大财。
达摩西,从西域来的一个怪人,常年在西域的山川深泽中寻找宝物,这是他第一次走出西域。此人略懂一些汉文,性格有些怪癖,打扮得像一个喇嘛,随身携带着一套金光闪闪的镇鬼法器,一副深藏不露的样子。
众人彼此做了自我介绍和礼貌的寒暄之后,开始把话题切入正题,向带头者佛爷询问这次宜昌之行的具体目的。
三峡九宫阵
大炮咕噜噜灌下半瓶老白干,喷着酒气问佛爷道:“佛爷,这次你广邀天下英雄一起做事,看来这次的宜昌之行应该是个大斗吧?”
佛爷放下酒杯道:“是不是一个大斗我倒不敢确定,不过那绝对是一个邪乎的地方!要不然,我也不会把各路好手齐聚在这里,共商大事了!”
水鬼李尖声尖气地说:“邪乎的地方?有多邪乎?佛爷,你就别卖关子了,有事就直说吧,坐在这里的人谁没去过几个邪乎的地方?”
佛爷没有做声,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然后从文件袋里抽出几张纸,一一分发到我们面前。我们一看那张纸片,脸色顿时就变了,原来佛爷发给我们的纸片竟然是生死状。我们不解地看着佛爷,不知道佛爷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佛爷一脸肃然地说道:“不瞒你们说,这次的行动凶险万分,你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有一份生死契约,大家签个字,画个押吧!”
小六子将生死状丢在桌子上,不满地囔囔道:“佛爷,你这也太瞧不起哥几个了吧,在座的诸位随便挑个出去都是独当一面的高手,更何况我们这次这么多高手聚集在一起,就是秦皇老儿的斗我们也能把他给倒了,你还担心我们的实力不成?”
佛爷唰唰唰地在生死状上签了个字,然后按上一个鲜红的手印,这才抬头说道:“我不是不相信你们的实力,这样吧,你们先听听我的故事,然后再考虑签不签字吧?”
众人点点头,一边吃着涮羊肉,一边听着佛爷讲开了:
“三个月前,我刚刚在四川做了一笔大买卖,心情舒畅,带着跟随自己的四名手下,准备一路坐船游三峡回家。我们在四川境内登上游轮,一路游山玩水到了重庆。想必去过长江三峡的人都知道,长江三峡是万里长江上面一幅雄奇壮丽的画卷,也是中国古文化的发源地之一。它西起重庆奉节的白帝城,东至湖北宜昌的南津关,由重庆瞿塘峡、重庆巫峡、湖北西陵峡组成,所以称之为“三峡”。
这一日,我们的游轮行驶到了长江三峡的第一个峡谷——瞿塘峡。瞿塘峡是三峡里面距离最短的一个峡谷,但却是最为惊险、最为雄奇的峡谷。两岸悬崖绝壁,江中滩峡相间,水流湍急,发出哗啦啦的滔天巨响。两岸最窄处的断壁相距不足一百公尺,形如门户,名曰燮门,也称瞿塘峡关,山岩上有“夔门天下雄”五个大字。左边的名赤甲山,相传古代巴国的赤甲将军曾在此屯营,尖尖的山嘴活像一个大蟠桃。右边的名白盐山,不论天气如何,总是迂出一层层或明或暗的银辉。瞿塘峡虽短,却能“镇渝川之水,扼巴鄂咽喉”,有“西控巴渝收万壑,东连荆楚压摹山”的雄伟气势。古人形容瞿塘峡说,“案与天关接,舟从地窟行”!
除了波澜壮阔的自然风景以外,长江三峡最吸引人的莫过于神秘的人文风景了。在三峡两岸的峭壁之上,随处可见一具具古代棺材悬挂在山壁半空,这就是中国古墓葬文化里面最具传奇色彩的悬棺。
悬棺是中国南方古代少数民族的葬式之一,属崖葬中的一种。在悬崖上凿数孔钉,插上木桩,再将棺木置于其上;或将棺木一头置于崖穴中,另一头架于绝壁所钉木桩上。人在崖下可见棺木,故名悬棺。
这种特殊的墓葬方式,除了存在深厚的民族文化内涵以外,还存在着许多令今人无法解释的千年之谜。远古时代的人们为什么要将死者埋葬在悬崖之上?他们是怎样在悬崖峭壁之上开凿葬洞的?他们又是用什么办法把重达数百公斤的棺木送进高高的崖洞里去的?”
达摩西听得连连摇头,用一种带着古怪口吻的汉语说道:“你讲得这些文化我都听不懂,还是直接讲正题吧!”
佛爷抿了一口老白干,继续说道:“干我们这一行的,对这些东西自然是很感兴趣。那天风和日丽,我也心情大好,拿着数码相机,拍下了数十张两岸的悬棺风景。本来这是一次再简单不过的旅行,谁知道回到武汉之后,却让我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什么秘密?”我们异口同声地叫喊起来。
佛爷顿了顿,脸上流露出回忆的表情,只是他的表情里面,还隐隐透露着一丝恐惧和不安,只听得佛爷缓缓说道:“回到武汉之后,我把照片放到电脑上面慢慢欣赏,然而,令我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是,我在这些风景照里面意外地发现了玄机。其中一张照片拍的是全景图,几乎把整面山壁都拍了下来,这面山壁上有很多悬棺,看着看着,我便发现这些悬棺好像有些不太对劲。表面上看,这些悬棺好像是杂乱无章的搁置在山壁之上,但是我仔细一看,发现悬棺的摆放是有讲究的,这数十具悬棺竟然组成了一个神秘莫测的九宫阵!”
“九宫阵?!”我们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九宫阵是一种古老的阵法,虽然简单,但是变化多端,具有深层次的内涵,一般人很难破解。我们万万没有想到,在三峡两岸的悬崖之上,竟然会出现这种古老的阵法,看来这些悬棺确实是另有玄机呀!
佛爷从文件袋里面抽出一张照片放在我们面前,指着照片说道:“看吧,就是这张照片!”
我们好奇地凑过脑袋,那是一张被放大了的照片,照片的内容非常清晰:在江水奔腾的陡壁上面,凌乱分布着数十具悬棺。陡壁上生长着一些绿色的植被,突兀的岩石就像怪兽的牙齿,由于常年受到水流的冲刷,山壁下方滑腻而潮湿,布满了墨绿色的青苔,这绝对是一处陡峭的险地。
我们这些人都是内行人,当我们把目光放在那些悬棺上面的时候,很快便认出了其中的玄机,一个接一个惊奇而激动地叫喊起来:“九宫阵!没错!真的是九宫阵!”
三峡悬棺本身就具有许多神秘色彩,现在这些悬棺竟然还组成了古老的九宫阵,这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呢?在座的人一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到瞿塘峡,飞到那一处峭壁之上。
当时我也非常激动,这十多年我走南闯北倒过不少斗,这还是第一次去倒悬挂在山壁上的斗,这事儿倒也新鲜,也算是不枉此行了。
佛爷挥了挥手,打断了我们的话茬,他阴沉着脸说道:“大家先别高兴得太早,你们耐心听我把故事讲完,这地方可邪门了!”
我们重新坐了下来,听佛爷继续讲述他的恐怖经历。
阵眼
“跟你们现在的心情一样,当我发现了悬棺里面的九宫阵玄机之后,我也欣喜若狂,觉得这一定是个重大发现,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一个大斗。于是我迫不及待的召集上我的几名手下,经过精心策划和部署之后,我们马不停蹄地赶往宜昌,砸下高薪包了当地的一艘渔船,逆流而上,全力开赴瞿塘峡。
我们一行共有五个人,除了我之外,还有四名一直跟随我走南闯北的王家四兄弟,他们分别是王东、王西、王南和王北,每个人都是风里来雨里去、刀口上舔血的汉子,同我一起经历了不少大风大浪,我也非常的信任他们。
我们所乘坐的渔船马力很足,一路轰鸣着推开波浪,轰隆隆的往上游驶去。这一趟我们再也无暇去顾及三峡两岸的美丽风光,一门心思都落在了悬棺上面。经过长途跋涉,我们终于驶入了瞿塘峡。
抵达瞿塘峡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沉沉暮霭在江面上摇曳,夕阳的余晖如同金线般在水底穿梭,折射出迷离的色彩。巍巍山峦披上一层朦胧的薄纱,瑰丽的影子倒映在江面上,我们仿佛置身在一幅天然的美丽画卷里面,一时之间浑然忘记了身在何方。
瞿塘峡风大浪急,是三峡里面最为险峻的一条峡谷。我们把渔船开到那面布满悬棺的山壁下面,解下船头的钢索,将钢索牢牢地捆绑在一块凭空突兀出来的大岩石上面,稳住了船身。湍急的水流打着旋儿从船底奔腾而过,发出哗啦啦震耳欲聋的水声,飞溅起碎玉落珠落在我们的身上,令人感到一丝丝的凉意。
我们坐在船舱里面,就着船上风干的美味鱼肉干,一人干掉两瓶二锅头。每次行动之前,我们会习惯性的喝两杯,俗话说酒壮英雄胆,喝点酒能够驱走心中的惧意。
等我们吃饱喝足之后,夕阳已经隐藏到了山峦的后面,天色已经黯淡下去,只剩下几片红红的火烧云,就像撕裂的红布条,轻飘飘的浮在山巅之上。幽暗的峡谷变得格外静谧,偶或听见几声鸟叫。我们背上背包,起身走出了船舱。
水流变得愈发湍急,渔船在水里不停地晃荡着,固定船只的钢索死死地勒进了岩石缝里,暂时不会有脱落的危险。我深吸一口气,从背包里取出登山绳,招呼着王家四兄弟往山壁上爬去。
这面山壁非常陡峭,为了攀爬的需要,在来之前我专门订做了几套自己设计的“猴爪”。这种猴爪是用精钢打造的,坚韧耐磨,可以伸缩,也可以展开,穿戴在四肢上面能够让自己像灵猴一样的在悬崖峭壁上攀爬,如履平地。
爬了不到三分之一,要想光凭登山绳继续往上爬已经有些难度了,于是我们穿戴上事先准备好的猴爪,抓着石缝继续往上爬。我们几个都是常年在鬼门关上行走的人,三脚猫工夫还是有的,我们就像壁虎一样,紧贴着山壁,身法轻灵的往上爬去。
很快,我们距离江面已有数十米的高度,滚滚长江就像一条黑色的长龙,从我们的脚下奔腾而过。凛冽的风如同刀子般割划着我们的肌肤,吹得衣衫猎猎作响。当时我们可是不敢有半点马虎,要是一个不小心从这峭壁上摔落下去,立马就会被湍急的水流卷走,再也没有生还的可能。
其时,一轮清月已经从云雾后面抬起头来,清冷冷的月辉洒落在群山之巅,有一种令人恍惚的超凡脱尘之感。那一刻,我竟隐隐产生了一种想从悬崖上面跳下去的感觉。幸好在这个时候,王东的一句话提醒了晃神的我,他说:“佛爷,我们已经进入九宫阵了!”
九宫阵是一种非常繁复的古老阵法,倘若不知内情的人贸然闯入其中,结局往往都是被活活困死。在这之前,我们已经对比照片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工作,找到了这个九宫阵的切入点。当下我立刻嘱咐王家四兄弟不要轻举妄动,切记不能触碰山壁上的任何一具悬棺,因为任何一具悬棺的移动都会导致整个九宫阵的变化。
王家四兄弟立马依我所言,各自贴在山壁上一动也不动。这个时候,我已经开始念起了口诀:“二四为肩……六八为足……左三右七……戴九履一……五居中央……”
念完这段九宫口诀,我的目光已经锁定头顶正上方的一具悬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具悬棺应该是整个九宫阵的阵眼。说直白一点,所谓的阵眼就像是锁孔,只要把钥匙插入整个锁孔,自然就能打开整个阵法。
我对王家四兄弟做了一个手势,当先爬上了那具悬棺。
那具悬棺长约两米有余,外面套着一层石棺,使得整座棺樽看上去十分宽大,充满了肃穆之感。棺樽被放置在一个高度还不到两米的狭小洞窟里面。
三峡悬棺的搁置方式大致可以分为两种:一是将棺木置于距地面一定高度的木桩之上;二是在悬崖峭壁上凿一洞穴,然后将棺木置于所凿洞穴之中。
很明显,我们目前所看到的这具悬棺,应该属于第二种搁置方式。这种搁置方式可以更好地保护棺木,让棺木免受风雨的侵蚀,一般来说,只有贵族才有资格享用这样的洞穴。
我悬挂在山壁外面,拧亮手电,手电射出的白光落在棺樽上面,让我看得更加清楚了一些。只见整具棺樽呈灰白色,由于距离江面较高,而且放置于洞穴之中,所以保存的较为完好,受到的外力侵蚀不是太大,还能依稀看见棺樽上勾勒的线条图案:在棺樽的左右两边各绘有一条手臂,手臂平伸,手掌摊开,掌心里托着一盏造型古朴的长明灯。这些图案画风简洁,线条粗略,仅寥寥几笔却能让人不寒而栗,心中没来由生出一丝悚然之意。
王南抬头问我:“佛爷,现在怎么办?”
我说:“这具棺樽就是九宫阵的阵眼,既然到了这里,我们也就没有回头路了,准备工具,开棺!”
王家四兄弟应了一声,各自打开背包,准备开启这口沉睡千年的诡异棺樽。
空棺
王东和王南猫腰钻进了洞穴,狭小的空间让他俩根本挪不开身子。他俩各自取出一只幽光闪烁的“龙嘴”。这个龙嘴也是我的独家发明,是一种专门用来开棺的道具。首先用青铜打造成龙嘴的造型,龙嘴里面安装有机括,能够自由的张开和关闭。当龙嘴贴近棺材的时候,轻轻触动机括,一条坚韧轻薄的龙舌就会从龙嘴里迅速弹射出来,插入棺盖与棺材之间的缝隙里面。这个时候,再次按下机括,龙嘴就会死死咬住棺盖。然后,可以从龙嘴里抽出拉绳,只需要用力往外一拉,龙嘴就会将棺盖拖拽下来。这样的设计不仅能够提高开棺的效率,节省力气,还能够有效躲避开隐藏在棺材里面的机关。
王东和王南手脚利索的在棺盖上面插上了龙嘴,因为空间限制,两人无法使力,只能将拉绳抛给悬挂在洞窟外面的王西和王北,王西和王北抓着拉绳,同时将目光投向我。我冲他们点了点头,两人领命,同时发一声喊,也不是很费力气的就把重达百斤的棺盖板给拖拽了下来。棺盖板凌空翻滚着,以极快的速度坠入了激流湍急的江水之中,腾起老高的浪花。
“里面是什么情